陳明桉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歌王
我陪他熬過刺骨漫長的歲月
卻在他功成名就時悄然落幕
很多人說我傻
只有我知道他喜歡的
至始至終是那顆最閃耀的星
1
決定辭職回鄉是一個突然的決定。
當時,我正在看直播。
七年,有關陳明桉的每一場活動的直播我都不會錯過。
更別說,這場眾望所歸入圍金曲獎的直播。
今夜過後,陳明桉徹底在樂壇打下最響亮的一炮。
當初揚言會站在金字塔尖的少年已然變成翩翩玉郎,在鏡頭前潸然落淚。
他激動地拿著獎盃,清亮的嗓音訴說著一路以來所感激的人。
好多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浮現。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麼。
揉了揉太陽穴,合上了電腦。
半夜,余琳的電話打了進來。
「林槐,這就是你考慮的結果?」
「嗯,對,與其重新再帶一個巔峰出來,不如打包行李回我的高老莊享福。」
「你又何必?」
「人生有幾個七年,余總。」
余琳沉默了,她是我和陳明桉相互攙扶著一路走過來的見證者。
到如今相顧無言的境地。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我打開電腦,開始查航班。
「余總,這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我和陳明桉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
余琳似乎在那邊嘆了聲氣:」我也看了直播,他沒有提你的名字,這小子真白眼狼。」
右下角陡然跳出一條熱搜。
驚!息影多年的影后回國,接機人疑似是剛剛提名金曲獎的新晉歌王陳明桉?
鬼使神差,我點進圖片。
落入眼帘的是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車前。
身上那件棕色的外套跟我上周出席品牌方活動買的那件一模一樣。
當時覺得這件外套陳明桉穿著肯定好看。
確實好看。
我的眼光一向不會錯。
誠如七年前,我預測毫不起眼的陳明桉將來一定會在歌壇站穩腳跟,火遍大江南北。
七年後,他不負眾望,實至名歸。
可惜的是,我沒有等到那首親自填詞的《未說完的話》上線。
余琳的聲音叫響我。
「林槐,你後悔嗎?」
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不後悔,就是覺得有點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這是余琳說的最後一句話。
辭職,打包行李,上飛機,一套流程下來的很快。
更快的還是數據。
那夜的熱搜衝上榜,久經不衰。
網友扒網的速度堪稱迅猛。
很快就拼湊出陳明桉和影后南湫的故事。
就讀於同一所高中,大學,學弟和學姐。
甚至有人扒出陳明桉的古早歌曲《心跳》疑似寫給南湫。
其中一段歌詞。
我也可以等你下課
扮小丑讓你快樂
開滿梔子花的小徑上
是我常見你的地方
好巧不巧,北語裡正好有一條開滿梔子花的小徑。
這無異於坐實了陳明桉的暗戀。
我的耳畔仿佛響起這首歌的旋律。
我曾在某個交心的夜中問起陳明桉。
這首歌寫給誰的?
他倒也直白,確實是南湫。
但也說已經過去了。
原來一直都沒過去,南湫一直是陳明桉心中最遙遠最耀眼的星星。
他在七年里撇清和南湫的關係,卻在得獎之後迫不及待去接機。
想來是覺得自己終於配得上南湫了。
我在這一刻忽然感到慶幸。
幸好,我和陳明桉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
不然此時此刻,我該像個怨婦。
2
回邊城沒多久,就到了我29歲的生日。
生日臨近梅雨季,綿綿細雨下得燥熱。
家中只有我和媽媽,早些年爸爸去世後,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總念叨著讓我多回家。
現在我告訴她,我從星燃辭職了,以後可以天天陪著她。
她卻似乎不那麼高興。
也對,前些日子她旁敲側擊著我和陳明桉,都要奔三了,什麼時候打算結婚?
很多次,我都想告訴她。
其實我和陳明桉。
七年,連一句正式的告白都沒有。
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默認這段關係呢?
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個梅雨季,我為了幫他拿下一個電影主題曲,和導演喝到胃出血。
醒來時,陳明桉守在我的病床前。
聽到成功那刻我驟然鬆了口氣,陳明桉卻問我為什麼?
那時我已經是個較為成熟的經紀人,公司為我擇選了更有前途的藝人,我卻義無反顧地撲在並不被看好的陳明桉身上。
所有人都在問我為什麼?
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
包括陳明桉,所以那晚他握緊我的手。
「阿槐,你放心,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之後,我們的相處模式照常,對這段戀愛關係卻已然默認。
轟隆的雷聲打破美好的回憶。
「阿槐,快許願!」
我看著眼前和煦的蠟燭,努力想起七年前的生日願望。
陡然響起的敲門聲打亂我的思緒。
燈光亮起,許願中斷。
媽媽嘀咕著這麼晚了會是誰,畢竟我們家的親戚緣實在稀薄。
我正對著門的位置,落入眼帘的是一道高挺的身影,占滿狹小的門框。
「哎?小桉?」
陳明桉走進屋子,帶著一大堆的禮物。
曾經有人這樣揶揄他,說他寫歌沒出路,不如進演藝圈,畢竟他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陳明桉是濃顏系,挺拓眉骨,眼神深邃,唇不點而朱,外加上高挺的身形。
明明也是奔三的年紀,卻越來越有韻味。
「陳姨又變漂亮了。」,他的嘴一如往常地甜。
我媽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你這孩子,每次來都這麼客氣。」
「阿槐不是過生日嘛。」
他很自然地放好東西,然後提著一個蛋糕盒子到桌前。
還沒打開,我就已經知道裡面的蛋糕有多精美。
陳明桉開始接商演,有名氣賺錢後,最喜歡的就是給我花錢。
大牌如流水,大家都說我眼光毒辣,賭對了。
其實我知道,他是覺得有愧於我,所以瘋狂補償我。
可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
蛋糕盒子揭開,果然很漂亮,桌上的小蛋糕驟然變得寒酸起來。
「這是我拖法國的一個朋友專門找大師定做的,有你喜歡的芒果夾心。」
他盯著我,頗有點討好的韻味。
我媽雖然不知道我和陳明桉發生了什麼,但一直打心眼裡喜歡他。
「小桉有心了,這蛋糕一看就不便宜。」
她伸手想要拿走小蛋糕,卻被我擋下。
「蛋糕很漂亮,謝謝,但是送的太晚,我都準備許願了。」
陳明桉的笑意僵了一秒,我媽還想說什麼,他卻已經識趣地將帶來的蛋糕撤下。
「確實是我來得太晚,耽誤阿槐許願了。」
燈熄滅,蠟燭重新點上。
我閉上眼睛,許下第八年的願望。
今年,我不祝陳明桉得償所願了。
我祝媽媽平平安安,不再喜歡陳明桉。
3
雨後的街道一股潮濕的氣息,我和陳明桉並肩走著。
他率先打破沉默:」為什麼要辭職?」
「沒有為什麼,突然就想辭了。」
他深吸一口氣,全然沒有剛剛在我媽面前的那副乖巧,眉頭緊皺。
「阿槐,就算再生氣,也不要拿前程開玩笑好嗎?」
「原來你並非真傻,你只是裝傻充愣。」
我嗤笑,陳明桉臉上一晃而過的羞赧。
就在一個月前,一場巡國演唱會上,作為第一場助唱應該出現在台上的陳明桉卻突然消失不見。
靜默半分鐘的舞台,像是凌遲般。
我幾乎把電話打爆,問了所有人他在哪兒,沒有一個人知道。
演唱會結束後,我深彎著腰挨個和前輩道歉。
憑空蒸發的人在第二天出現在公寓里。
像個沒事人般。
我要求看手機,他死活不願意,我們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爭吵。
還是余琳甩來一張從狗仔手裡買來的照片我才恍然大悟。
影后南湫生日,出現在北海,他出現在那場派對上。
余琳說:」林槐,把你的人管好,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我陷進沙發里,無力和疲憊快要將我淹沒。
「我承認那件事是我衝動了,沒有下次了。阿槐,回星燃吧。」
我迎著陳明桉真摯的目光:」是余琳讓你來勸我回星燃,還是你私心裡想讓我回去。」
他下意識地碰了碰鼻子:」是我希望你回去。」
所有的真誠在這個動作出現後都變得虛偽。
「你真的希望我回去嗎?是回到星燃,還是回到你的身邊。」
陳明桉被突如其來的逼問弄得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我都不會去逼問他愛不愛我這類話題。
誠如我們默認的關係,我也默認他其實也是喜歡著我的。
現在看來,不過自作多情。
頒獎過後,他沉浸在獎項所帶來的滿足以及南湫終於對他有所回應的喜悅中。
怎麼可能會想起我。
「我不會回星燃了。」
「那我呢?」,他急切地問,慌了神:」你連我也不管了嗎?林槐,我們七年的感情……」
「那南湫呢?如果有一天,三人碰面,她問我是誰,你會怎麼回答她?」
他沒了聲音。
我咽下語氣里的哽咽:」陳明桉,你對我的補償已經夠多了。我們從來都沒有正式在一起過,所以也不存在激烈的分手,現在的結局對你,對我,都還不錯。」
遠處是陳明桉的車,還是三年前我陪他去提的。
我指了指車。
「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前面的路你自己走吧。」
他突然紅了眼眶,有些倔強地偏過頭。
從前我目送他,總在等他回頭看我一眼,可直到視線盡頭,他也不會為我回一次頭。
最後一次,輪到他目送我,我沒回頭,再也不會回頭。
我望著黑壓壓的天空。
終於想起八年前的生日願望。
老天爺,我決定要去拯救陳明桉了,祝我成功吧!
4
南湫和陳明桉的事件持續發酵。
俊男靚女,粉絲們磕得起飛,CP名也挺有意思——明燭天南。
狗糧滿天飛,連我媽這種不懂上網的都發覺了。
一番追問下,才知道我和陳明桉原來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
我看著沙發上她繡的刺繡,去年年春開始的,她說等我和陳明桉結婚的時候掛在客廳,可洋派。
隔天,我媽收拾了一大堆東西,細看之下都是陳明桉逢年過節拿來的。
屋裡空了一大半。
沒幾天,我跟著我媽去吃席。
地點在一家酒樓,簡樸卻溫馨的婚禮,令人捧腹大笑的司儀,熱淚盈眶的新娘新郎。
幸福確實有感染力的,至少此時此刻,我無比艷羨。
二十六歲,隨著周邊朋友都已經成家後,我也開始幻想著自己結婚的場景。
甚至有一次旁敲側擊陳明桉我想結婚了。
他選擇戴上耳機,繼續沉淪在歌聲中,忽略我的感受。
所謂有心者不用教,我真誠發問,渴求回答,得到的也不過是無視。
「你好,請問是林槐嗎?」
抬頭,稀碎乖順的黑髮下,一汪清亮的眼睛,雖然戴著口罩,也能覷得貌美。
他旁邊的婦人一臉諂媚,想來是他的母親。
「你媽媽說,你回家了,總算見到你啦。我是你三姨呀,小時候還抱過你呢,聽說你在星燃上班,那可是個大公司,不得了,這是你表弟,阮少卓……」
記憶中,我從未見過這位三姨。
而那位名叫阮少卓的表弟則是眼中充斥著尷尬。
婦人推搡著:」還不快叫表姐,你表姐星燃的,絕對能推你一把。」
至此,我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會突然找上我。
「不好意思,三姨,我已經辭職一段時間了,恐怕幫不上您的忙。」
「什麼?辭職,那人脈……」
「媽,好了,走吧。」
兩人一拉一扯消失在人堆中。
我也沒放在心上。
本以為和阮少卓不會再見面,不成想很快又迎來了我們的第二面。
閒賦在家的日子實在無聊。
我媽便給了我一個任務,送菜。
老家那兒有個小學,校長是我媽同窗,早年物資貧乏,我媽見可憐,隔半個月給學校送一次菜,到如今,已經成了習慣。
我大包小包提著菜,正好碰著大包小包提著零食的阮少卓。
一番了解後才知道,阮少卓是資助這個學校的愛心人士,經常來,學生都很喜歡他。
「看不出來,我以為你才二十歲。」
我看向一旁的阮少卓,他面龐洋溢著年輕的朝氣,眉眼生動,很招人喜歡的長相。
聞言,他挑眉:」我已經二十四了。」
還是很年輕。
「上次的事,我替我媽向你道歉。」,阮少卓撓撓頭髮,臉上些許羞赧。
我忍俊不禁:」所以伯母真的是我的三姨,你真的是我的表弟嗎?」
他輕咳一聲,耳尖微紅,沒回答,但答案我已經瞭然於胸。
5
我和阮少卓逐漸熟絡起來。
他擁有朝氣且有趣的靈魂,和他呆在一起身心會很放鬆自由,也有可能是年輕人自帶的生機,讓我仿佛也年輕幾歲。
我知道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四年,如今都還只是個素人,沒有簽公司。
我聽過他唱歌,以及跳舞的水平,很不錯。
外加上他不錯的相貌,不應該連公司都沒有。
但我問他,他卻總是敷衍過去。
沒辦法,我只能聯繫余琳,她混跡多年,知道的要比我多得多。
她打趣道:」喲,開新春了?這麼嫩,要是我,我也心動。」
「普通朋友。」
「辭職之後,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普通朋友,我可不信。」
余琳嘴貧,但動作也麻利。
「你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這小子之前參加過選秀,是冠軍,還是前年很火的說唱節目的季軍。實力很強哦。」
「那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公司簽他?」
「好像得罪了某個大腕。我翻到一條記錄,大腕想潛別人被這小子給截胡了,從此就被圈裡拉黑了。最有意思的來了,這個大腕你認識,前年你幫陳明桉拿商演的那個老闆。」
這麼一說,瞬間激起了我的回憶。
那個老闆姓安,是個中年男人,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色眯眯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一覺醒來人在酒店房間,而那個老闆聽說被人舉報嫖娼進了局子。
「這麼說,那天晚上,舉報安老闆的是……」
「就是他,阮少卓。」,余琳在那邊喟嘆:」到頭來,是找你還人情了呀。」
我下意識地想否認,但又不確定。
畢竟實在是太巧了,我問過阮少卓,他不是邊城人,卻又出現在那場看起來毫不相干的婚禮中。
歷經過陳明桉,我這顆心縫縫補補總算恢復了一點原樣。
但碎了就是碎了,再也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
余琳讓我好好想清楚,這個人情要不要還,如果要,她才不管什麼大腕,直接把阮少卓簽下,但之後如何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我想了一宿,還是決定問問清楚。
阮少卓又去小學了,他馬上就要回去訓練,所以這幾天大包小包往學校裡面送。
我到時他不在,小朋友告訴我,他在後面。
走過去時,剛好看見他和伯母在吵架,我無心八卦,轉身之際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不是你一直混不出名堂來,我至於一把年紀還舔著臉找那個林槐幫忙嗎?」
「媽,我要說多少遍,你不要再去找林槐!況且她已經辭職了,麻煩她,她還要找別人,欠別人的人情!」
「幫幫忙又怎麼了?」
「總之,我不希望給她添麻煩。」
「你!你就死犟!跟你爸一個德行!」
阮母狠狠拍了下他的後背,氣得轉身離開,我來不及閃躲,撞個正著。
阮母在氣頭上,也沒理會我直接走了。
留下我和阮少卓尷尬對望。
「你千萬別誤會。」
「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我和他幾乎同時開口,慌忙對視一眼後,又迅速錯開。
「馬上我就要走了。要不,陪我走走?」
「好呀好呀!」
饒是摸爬滾打早已如同老油條般的我此刻竟也窘迫的像個小姑娘。
餘暉正好,不知不覺,我和阮少卓一直走到了村口。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你不是邊城人,怎麼會在去參加那場婚禮?」
「其實不瞞你,我媽和新娘大姨是朋友,本來不準備來的,但聽說你在,就來了。」
還真是,沖我來得。
「你知道安金嗎?」
阮少卓表情微僵,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得罪過他?」
「得罪嗎?」,他忽的嗤笑,目光堅定:」我不覺得是得罪,我只是做了一件我覺得很正確的事情。」
阮少卓背對著餘暉,後背是滿滿的陽光,如同夏日裡的向日葵,熠熠生輝。
不知為何,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那晚幫得人是我。
來接他的車抵達,他說再見那刻,我沒忍住。
「阮少卓,你有什麼願望嗎?」
比如成為巨星,比如登上更大更寬的舞台。
就如同八年前的陳明桉般擁有一顆為舞台而生的炙熱心跳。
他思索片刻,粲然一笑:」目前還真有一個。」
「什麼夢想?」
「我可以叫你阿槐嗎?」
「?」
車門關上,車窗里露出一張喜悅的俊臉。
「就當你同意了。阿槐,下次見!」
我的目光緊隨著車遠去,到拐彎處時,阮少卓還支著個腦袋跟我揮手。
三十歲這年,我終於也等到了除了爸爸以外,會為我回頭的男人。
6
我向余琳提出簽下阮少卓時她並不意外。
誠如當初我初入星燃,一眼認定陳明桉是個好苗頭時。
余琳是唯一一個認同我的人,不過她也提醒我。
「這年頭,藝人功成名就後和經紀人反目成仇的案例不少,倘若有一天,陳明桉和你到了無法挽回的地界,你會後悔當初飛蛾撲火般走向他嗎?」
將將二十一歲的年紀,充斥著無限的激情和可能。
「不後悔,踏入這個行業就註定要為某個藝人飛蛾撲火一次,選中陳明桉那刻,我是不計後果的。」
現在我已經沒了當初撲火的勇氣和精力。
能做的,無非是推波助瀾。
之後如何,全看小朋友自己的造化。
只是沒想到,他會拒絕。
聰明如他,立刻反應過來和我有關。
訊息來的極快,字字真誠。
「阿槐,我知道是你,謝謝。不過我的願望你已經實現了,不用再幫我了。」
「你的願望未免太簡單了。」
「還有更大的願望,但不是你理解這個。」
「是什麼?」
「時機成熟後,再告訴你。」
又賣關子。
幾天後,我親自揪著阮少卓去星燃找余琳。
余琳坐在老闆椅上,打趣地看著我和拘謹的阮少卓。
「真是稀客呀,要不是阮少卓,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準備回星燃了?」
還真是。
陳明桉目前是星燃的搖錢樹。
我不願意見到他,自然也離星燃遠遠的。
余琳介紹了陳姐帶阮少卓,她經驗豐富,認真負責,帶出過幾個不錯的藝人。
我看向不遠處正乖巧站直,認真傾聽的阮少卓,不知為何生出一種第一次送孩子上幼兒園的感覺。
「要是不放心,你可以隨時回來,自己帶他。」
「算了。」
一方面是不想再淌圈裡的渾水,另一方面則是害怕再受傷。
「最近陳明桉有在聯繫你嗎?」
這個名字仿佛時隔多年再次被人提起般。
我突然發覺,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關注過陳明桉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似乎是阮少卓出現以後。
「看樣子你都要快把他忘乾淨了。」,余琳對此十分欣慰:」這小子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唱歌心不在焉的,總是出錯,交上來的新歌也是一次不如一次。」
我也心不在焉。
畢竟現在的陳明桉是名利雙收,佳人在旁,應該是越來越好才對。
余琳看我迷惘的樣子搖搖頭,嘆:」多年前開出的槍,終究會正中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