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煙火嗆人眼完整後續

2025-07-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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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了賣醬香餅的 NPC,撞見看起來快嘎了的幼年反派。

正猶豫救不救時,突然看見彈幕:

【他會殺掉今日所有冷眼旁觀之人,血洗清河街!】

我嚇得小手一抖。

夾起醬香餅,撲過去就往他嘴裡塞:

「死嘴快吃啊!」

少年被嗆得咳了幾口,終於睜開了眼。

後來我的小鋪變成了聞名遐邇的酒樓。

珍饈羅列,食客如雲。

可那位總在雨夜獨坐雅間的權臣大人……

最愛的,還是那一口熱氣騰騰的醬香餅。

1

別人穿書都是穿女主。

再差一點也能穿成惡毒女配。

只有我,穿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 NPC。

在熱鬧的清河街上,賣燒餅!

穿來第一天,我很迷茫。

生意慘澹,三個餅自己干吃了倆,噎到了。

穿來第二天,由於太難吃,我改良了配方,將經營類目變成了醬香餅。

色澤鮮亮、香味撲鼻、酥脆掉渣的醬香餅一經推出,極為火爆。

甚至迎來了一小波購買高峰。

可因為準備經驗不足,餅做得太少,早早歇業。

穿來第三天,正當我庫存充分,預備在清河街大展宏圖之時。

我遇見了裴景珩。

雨夜過後的石板街滿是泥濘。

我剛推開木窗,將熱氣騰騰的餅搬上檯面。

就看見自己的攤子前好像躺著一個人。

個子小小的瘦弱少年,奄奄一息躺在泥濘里。

渾身被泥水浸黑,白皙的臉上滿是傷痕。

看起來像是快嘎了……

我起身準備上前看看,卻被隔壁豆腐攤子的春娘攔住:

「在京城,我們這些底層人,最應該謹記的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這種人,咱沒見過百個也見過幾十個了。江娘子,還是小心為上,免得被人訛上!」

豬肉鋪的張大叔將刀往案板上一立,也轉身進了屋子。

可是此刻,我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彈幕:

【冷冰冰的台詞從 NPC 嘴裡說出來,還真的挺可惡!】

【蒜鳥,蒜鳥,別人也是為了觸發主線劇情。】

【若無他們今日冷眼旁觀,哪有反派來日飛黃騰達呢?】

【待男二被大小姐所救,他會記住今天所有的旁觀之人,血洗整條清河街!】

【反派這麼帥,我都有點心疼他最後被萬箭穿心的結局了!】

按照彈幕所言,男二幼時被奸人所害,無一人相助。

是女主對其伸出援手,救回家中。

此後他一路成長,勢力盤根錯節。

在擁有權勢後一步步殺了所有害過自己的人。

還血洗了這條讓自己恥辱的清河街!

臥槽!

我這是遇見書里的大反派裴景珩了!

作為清河街眾多商戶 NPC 其中一員的我,本來已經開始準備過上無憂無慮的廚娘生活。

誰知,又被噩耗沉重一擊!

他要血洗清河街,我們豈不是都要玩完?

我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年。

心拔涼拔涼的。

這麼好看的娃,怎麼心那麼狠呢?

他的睫毛微弱地顫抖著。

鼻子好像也在一聳一聳的。

看樣子,這孩子還能喘氣!

若我趕在女主救他之前,在他面前結個善緣,給自己留點退路。

應該不會影響主線劇情吧!

正當我思索著,突然一駕馬車從街的另一頭出現。

車輪緩慢滾動,方向正是這邊。

彈幕翻飛:

「主線劇情開始!」

「名場面要來了,唯美的相遇,陰鷙反派遇到了他人生中唯一的白月光!」

「女主救了他,還在他最饑寒交迫的時候遞給他一塊糕點,從此刻起女主後宮+1」

哈?

女主這就突然來了?

劇情未免也太緊湊了些!

補藥啊!

我還沒在反派面前刷好感度呢!

我當即嚇得小手一抖。

夾起一塊還冒著熱氣的醬香餅,踉踉蹌蹌撲過去就往裴景珩嘴裡塞:

「死嘴,快給我吃啊!」

少年嗆出幾縷熱氣,眼睫顫動如垂死蝶翼。

但是,活過來了!

他掙扎了一下,咀嚼起嘴裡的餅,眉頭也舒展開來。

最後,輕輕咳了幾聲後,靠在我懷裡終於緩緩睜眼:

「咳咳……謝……謝……」

我滿臉不在乎:

「沒事兒~我家醬香餅,你想吃管夠!」

我說這話,是存著私心的。

他一會兒就會被女主救走,可不能忘了是誰雪中送炭將自己救醒的!

醬香餅就是記憶點。

一定要記住我!

香香酥酥脆脆的醬香餅老闆!

是我!

是我啊!

我心想。

一飯之恩已結下。

日後,他應該不會血洗我……滿門了吧。

我正欲起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不打擾他與女主完美相遇。

誰知那輛馬車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

竟是「嗖」的一聲,加速擦著我與裴景珩的身子筆直過去了。

我正欲站起的身體愣在當場。

彈幕也都傻眼了。

【怎麼不……救人了?不按劇情來啊?】

【擦……肩而過?】

【這是什麼情況?】

【????哪裡來的餅店老闆?】

【你別說,醬香餅看起來怪好吃的。】

我無語低頭。

望向被馬車驚到、抱著我腿的孩子。

滿臉黑線。

「哈?真訛上我了?」

少年看向我,滿是求助的眼神。

太可愛了!

被美色誘惑的我,鬼使神差地帶他進了屋。

喂他喝了一碗水,我又將桌上的醬香餅往他面前推了推。

「吃慢點,別噎著!」

這可憐孩子也不知道被餓了多久。

狼吞虎咽,噎得滿臉通紅,可那雙眼睛卻亮晶晶的。

怎麼這個小反派,連吃醬香餅都這麼可愛啊!

2

等孩子吃餅的間隙。

店外早已大排長龍,都是慕名而來要吃醬香餅的。

我這個鋪子原先的設定是賣燒餅,不是肉餡,也不是梅乾菜的,居然是什麼都不加的乾巴燒餅!

接手鋪子那天我就不樂意了!

這 NPC 的日子也過得太苦了一些吧。

不行,必須改良。

否則本老闆總有一天會自己噎死自己。

很快我就做好了市場調研。

清河街坐落於京城南面。

這裡一頭與主幹道交叉,另一邊連著碼頭。

我將它歸為滿載著煙火氣的商業區。

文能接待文人墨客,武也能讓碼頭工人在此大快朵頤,還有許多百姓慕名而來採購日常所需。

如此想來,我將主營品類從燒餅改成了醬香餅。

同樣都是用麵粉做成的美食。

不同於燒餅乾巴巴的,咬一口渣都能噎死人。

醬香餅色澤鮮亮,香味撲鼻,一口下去外酥里嫩,唇齒留香。

刷上我的秘制醬料,切成小塊包在油紙里也方便攜帶。

是一款物美價廉、老少皆宜的產品。

推開柵欄門,外面已經排了老長一條隊伍。

「江娘子,今日不會讓哥們兒空等吧?」

隊伍挺後面,幾個碼頭工人豪爽大笑。

我認得他們,昨日就是他們排了許久的隊,最後卻沒有買到餅。

我莞爾一笑:

「今日餅管夠,客官一位一位來!」

踏著清晨的露水,太陽還未出來,遠處水天交接之處有著一抹淡淡的紅霞。

這條街也逐漸熱鬧起來,聽見身後帘子被人掀開的聲音。

我一轉頭,已經洗乾淨的裴景珩站在那裡。

十來歲的孩子,雖然衣著破爛,卻掩不住眉宇間的英氣。

他有些侷促地搓著手:

「無以為報,幫您打打下手吧。」

我攤位前大多是些採購家用的普通民眾,碼頭搬貨的工人,還隱約摻雜著幾個書生模樣的人。

裴景珩應該是觀察我賣了好一會餅了。

他非常有眼力見地幫我從屋內往外拿差不多快要用完的醬料。

又將缺少的油紙補齊。

最後還邁著小碎步跑到外面幫忙吆喝:

「排好隊,不要擠。」

奶奶的童聲,我的心都要化了。

你還別說,這小童工還怪好使的。

我一邊觀察他,一邊手裡動作也沒有停。

「江娘子,這醬料真是唇齒留香,昨日我娘子吃過後讚不絕口,催著今日再來排隊買呢!」

這位是附近明德書院的書生。

我一邊夾起餅往油紙里包,一邊笑著回答:

「那今日多給您一些,謝謝您照顧生意了!」

誰知,一雙手從他身後探了出來,一把推開了書生。

「恁墨跡啥,老子還急著去上工呢!」

那書生驟然被他推到地上,回頭一看,一位人高馬大、渾身肌肉的壯漢立在自己面前。

我激動得直搓手。

終於有人來鬧事了!

3

剛穿進這本書里的時候。

我就知道自己被綁定了一個倒霉系統。

唯一作用就是讓別人倒霉。

你說這麼個廢物系統,能成什麼氣候?

能助我走上人生巔峰嗎?

不能!

這幾天我左思右想。

只能是用來整人了!

精挑細選了兩日,終於等到了撞我槍口上的人。

我搓著手,還在思考要怎麼陪他玩呢。

就見一邊的裴景珩,只猶豫了一瞬,便嗖的一聲沖了過來,張開雙手攔在我面前。

他還沒有壯漢一半高,卻堅定地將我擋在身後,眼裡一片澄澈。

這真的是未來那個冷血無情、殺伐果斷的反派嗎?

壯漢右手提起裴景珩,左手掄拳,舉起拳頭就要揍他。

裴景珩沒有反抗,反而將手垂進了袖子裡。

就在壯漢即將擊打到他面部的千鈞一髮之際,我顫顫巍巍舉起手阻攔:

「客官!有話好說!!!小孩子不懂事,您莫見怪!」

我抓著裴景珩的肩膀將他從壯漢手裡扯了下來,順勢往屋裡推:

「吃了我的餅不給我幹活兒嗎?柴劈了嗎?水打了嗎?麵粉揉了嗎?你就給我在這裡鬧事?」

又換上一副笑臉,拿起剛包好的油紙包遞給壯漢:

「大哥莫氣,這是您的餅!」

壯漢被我這一系列動作驚呆,根本來不及發泄情緒。

此刻我的鋪位早就被圍觀的人圈起來。

嘰嘰喳喳點評著。

壯漢見狀往屋內探頭看了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拿起餅就走,一個銅板都沒有付。

我也不惱,樂呵呵地扶起地上的書生,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塵。

又重新替他夾了一份餅。

書生朝著我連連拱手:

「真是麻煩娘子了。」

臨走時書生硬要塞給我兩份餅的錢,也被我拒絕了。

這可是我等了幾天的好戲!

他們不知道,那壯漢在出清河街之前,抬腿時突然「哎呦」一聲。

跌倒在石板路上,摔了個狗吃屎。

斷了一條腿,應該是有段時日不會再來狗吠了。

4

一天忙碌下來,我終於得空。

看向侷促站在後院的裴景珩: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在我說話的一瞬間低下了頭,淚水噙滿眼眶,喃喃道:

「娘死了,我沒有家了……」

「江娘子,我可以留下嗎?我什麼都可以做,絕不吃白食……」

死寂了一天的彈幕,瞬間又活躍起來。

【哇,男二真是我見猶憐。】

【可他也太會裝綠茶了一點,這個沈娘子怕是會被他騙得渣也不剩!】

他們說得對啊。

我被拿捏了!

這張臉,這個表情,誰扛得住啊!

想狠狠保護!

我其實知道他在騙我。

看了一天的彈幕,裴景珩的身世我已了解了七七八八。

他本是侯府嫡子,卻被繼母汙衊「剋死生母」。

父親帶兵出京前為保家族名聲,默許將他送到莊子裡養。

誰知他被繼母安排的人半路劫持,轉手賣給了人販子。

幾天沒有吃飯,剛從人牙子手中經歷一場惡戰,跳水才得以逃脫。

如今回京後,自然是準備蟄伏起來,伺機報復。

誰知道他小小的身板被人牙子餓了幾日,又餓又困,傷痕累累地倒在了清河街。

按照劇情,他本該被女主蘇婉柔撿回去。

蘇婉柔的父親蘇丞相查出他的身世後,將他養在蘇家培養成死士。

多年以後,安排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奪走戰功。

自此他便更加冷心冷情。

只剩女主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

可後來女主遇見男主,裴景珩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

徹底黑化成為文中最大的反派,作生作死,最後被男主萬箭穿心而亡。

嘖嘖嘖,太慘了。

我看向裴景珩肉嘟嘟的小臉。

雖然明知道他留在我這兒,也是利用。

但還是心軟了。

按照劇情發展,他父親回京還且要有一段時日呢。

現在貿然送他走,以後萬一他還是遇到原劇情裡面的人,性子養壞了,受累的還是我們這些「底層人」。

畢竟我們清河街可是被「血洗」了呢!

還不如我勞累一些,磨磨他,將他養得稍微根正苗紅一些。

畢竟,他長得好看啊。

擺在家裡都很賞心悅目。

我對著裴景珩點頭:

「好吧,姐姐收下你這個小弟了。」

「不過,我可不養閒人。」

於是我把他留在店裡當小工,對外宣稱是遠房表弟。

他雖沉默寡言,但做事極認真,學東西極快。

沒多久,他都可以拿著筆替我算帳了。

只是,一個月後的某一天。

我發現他記帳時還謄抄了一份別的東西。

趁他睡著,我偷偷取出來看。

發現竟是一份名單,上面赫然列著清河街所有商戶的名字!

我心頭一跳,想起彈幕曾經提起的「血洗清河街」。

心拔涼拔涼的。

這小子,果然還是記仇!

第二日,我生意也不做了,決定好好掰一掰孩子的性子。

我將冊子放在他面前:

「小景,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他見我表情嚴肅,也有些慌了神。

畢竟是才十來歲的孩子,又怎麼藏得住心事呢。

他迅速合上冊子,咬著後槽牙低聲道:

「記帳。」

我笑眯眯地坐下,手裡還端著一方戒尺:

「那姐姐今天就教教你,真正的『帳』應該怎麼算。」

5

我看向眼前的少年,心中思緒萬千。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經歷,將他變成了如此睚眥必報的性子。

沉默許久的彈幕,此刻也七嘴八舌地閒聊起來。

【我就說,最後還是要回歸主線的吧。惡毒大反派,怎麼可能被幾塊醬香餅一勾搭就從良呢?】

【他就是一個壞小孩!在家裡偷繼母給弟弟準備的金鎖,把陪他放風箏的僕人推進水池,從小到大壞事做盡,一點都不乖!】

【所以,他暗自記下這些,在醬香餅店蟄伏,以後還是要報復回去的!】

【你們看著吧,這個沈娘子還會被他騙得團團轉,被賣了還要替他數錢呢。】

呵。

我在心裡嘟囔一聲。

那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我將戒尺放下。

拉起裴景珩,一邊揉面一邊同他絮叨:

「在清河街待了一個月,覺得這裡怎麼樣?」

他低頭熬著醬,沒有作答。

「我知道,你每日都窩在屋子裡哪兒都不去。其實你從哪兒來,從前家裡出了什麼事,對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但是你既然留在了我的店裡,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

我停下揉面的手,認真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我店裡,不留心術不正之人。你這冊子裡,第一頁記的是春娘和張屠夫吧。」

我抬手點了點他那個小本本,「這是在記恨他們,在你來的那日袖手旁觀沒有救你嗎?」

他錯愕抬頭,應該是詫異於我的敏銳觀察。

我摸摸他的腦袋,繼續說:

「可是這個世界上,人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我們也不能通過一件事就對他們下定論呀。」

他似懂非懂地看著我,仿佛陷入了回憶,欲言又止:

「可是從前……」

我沒有再說話,但幹活的手並未停下。

將攤好的餅皮放進滋啦作響的油鍋里。

接過他遞過來的肉醬,在另一口鍋里,起鍋燒油。

肉醬和著蒜末的香氣入鍋,稍微翻炒後爆出巨大的香味,最後下入精華豆瓣醬。

直到將餅擺在桌上,刷上醬料,切成均勻的小塊,用油紙包好後,我才喚他:

「跟我走吧。」

我帶著他先來到春娘家。

今日我家歇業,但清河街其他商鋪還是照常做著生意。

日上三竿,正是正午最熱的時候。

春娘收了攤子,可人卻不在鋪子裡。

一陣藥香從後院傳到前廳。

我拉著裴景珩走進去,穿過後院的迴廊,向他解釋: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磨豆子,掙的銅錢全都換成了藥包。」

春娘正蹲在那裡,熬著一小罐中藥。

被風帶過來,整個小院子都是中藥味兒。

她背後的房裡,一直有老婦人咳嗽的聲音傳出來。

我用下巴指了指廊下那個總是板著臉的人:

「她娘親得了肺癆,咳起來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裴景珩提著油紙包的手頓了頓,差點掉落在地。

被我一把接住。

春娘回過神來:

「沈娘子,小景,你們怎麼來了?」

我上前將油紙包往她手裡塞:

「還要多謝你送我的那罈子豆瓣醬,才讓我們家醬香餅的味道這麼好。」

「你定是忙著給你娘熬藥,還未用飯吧,這是剛出爐的醬香餅,趕緊吃一些墊一墊!」

她侷促地將手往身前擦了擦才接下:

「那豆瓣醬家家戶戶都會做,是你妙手仁心,才將它用對了地方,可不是俺的功勞,不過我還是謝謝沈娘子了。」

出了春娘的鋪子,我們又去了張屠戶家。

路過他的鋪子,我腳步未停。

裴景珩詫異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向前面努努嘴:

「張屠戶此刻可不在店裡。」

我帶著他往另一頭走。

穿過好幾個小巷。

「今日是十五。別看他整天凶神惡煞的,每月初一十五的中午,你若是去後巷,准能看見他偷偷往乞丐的破碗里放肉。」

話音未落,我們已經走到了後巷。

張屠戶笑眯眯地與乞丐坐在一起。

絲毫沒有任何嫌棄之相。

我上前將手裡的油紙包遞給他,他樂呵呵接下:

「謝謝沈娘子。」

我也笑了:

「還要謝謝您,您每日為我留最好的五花肉,不然這餅可沒這麼好吃!」

只見他將油紙包打開,大喝一聲:

「今日沈娘子請客,醬香餅管夠!」

乞丐們一擁而上。

走時,我還向裴景珩解釋:

「張大叔早年喪子,性格孤僻。但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偷偷給街上的乞丐送肉。你還會覺得他是個壞人嗎?」

「他們二人那日也只是明哲保身而已,並無什麼大的過錯。」

「救是情分,不救也是本分,你說對不對?」

裴景珩聽完,眼神複雜,但沒說話。

我知道他聽進去了,只是不願承認。

畢竟這些年,他在自己那個家,可能從未接受過這樣的教育。

我想告訴他,不要用單一的眼光看待任何事物。

月余的相處,我早已發現,他有些偏執。

但骨子裡,絕不是個壞孩子。

我也不介意幫幫他,帶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彈幕也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 NPC 怎麼可以感化反派?】

【你們別說反派了,我都要被感化了!】

【你們別為他洗白了,他還藏刀了呢,就是個壞胚!】

聽彈幕如此說,我心想,我哪裡是在感化他呢?

明明是在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啊。

他們不知道。

穿書前,我厭世,封閉自己。

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卻被莫名拽來這裡。

他們什麼都不給我,就給我一間餅店,和一個沒用的倒霉系統。

直到我看到裴景恆。

看彈幕談及他的過去,他的成長經歷。

我仿佛遇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被繼母嫁禍,被同學欺負。

我不認可彈幕的說法。

從來沒有天生的反派。

他身上的惡意,習得於他的成長經歷,他的家庭。

發酵於他從小形成的畸形觀念。

於是類似於滾雪球效應。

惡意在他心中越滾越大,造成了令人唏噓的一切。

可是,現在的裴景珩還小不是嗎?

一切都還來得及。

6

回到家後,我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慢慢小口抿著。

裴景珩坐在邊上,欲言又止。

可我沒等他說話。

反而伸手進袖籠里掏了半天,終於找到一物,「咚」地一聲砸在桌上。

裴景珩看見那物,神情驟然緊繃,眸子裡閃過一抹暗光。

我這才站起來,收斂了笑容:

「老娘救了你的命,你便是如此報答?」

桌上躺著的,是一把寒光凜冽的短刀。

小小的人兒泄了氣般垂下肩膀來。

「你都知道了。」

我看向他,有些生氣:

「若不是我阻攔,你那日便是要用這把刀刺出去了?」

「你明明可以躲在屋裡,卻沖了出來,手裡還藏著刀,對不對?」

他抬頭看我:

「是那壯漢先要對你出手的。」

壯漢鬧事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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