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也比不上我們家熙熙,熙熙現在只是讓著她而已!!】
……
手中的毒蛇慢慢安靜下來。
我丟回去,它就耷拉在岑熙的肩上。
「五毒蠱王?就這?」
說完,我轉身不再看她。
身後的岑熙視線迸發出濃濃的怨毒。
一旁的沈昀舟依舊在狀況外:
「吵完了嗎?我們可以開始做任務了嗎?」
我:「……來了。」
沈昀舟找到了一個新的線索,是一壇蠱的屍體,以及一個髒兮兮的布制玩偶。
他風輕雲淡地推推鏡框:
「苗黎剛剛說的養蠱主應該是真的,這井下確實有蠱和人活動的痕跡。」
「我們的最終任務是,找到巫寨消失的真相。」
「很顯然,這個布娃娃的主人,應當就是本故事的重要人物。」
岑熙的目光在布玩偶上停留了很久,最後才蒼白著臉移開視線。
我們又在井下四處找了找,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便出了井。
剛出了井,卞盈和季先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能猜到井下肯定有蛇蟲,所以我們才去河道的……」
「誰能想到,河道那邊是超大的菜花蛇啊!」
我笑著安慰:「菜花蛇沒毒,只是節目組找來嚇唬你們的。」
「我靠!我那是怕它有毒嗎!?」卞盈驚魂未定,「那嘴一張,感覺我們倆都不夠它塞牙縫!!」
沈昀舟把找到的線索拿出來,同步了一下剛獲得的信息。
季先也把他們找到的線索從懷中掏了出來:
「挺奇怪的,我看不明白。」
「看著挺像文玩的,不知道是不是象牙……」
一個白玉色的手串靜靜躺在他的手心,像是一節一節的骨頭。
岑熙的眼神頓了頓,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我勾唇看向她:「岑小姐既然懂巫術,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
「我怎麼會知道……」岑熙壓下眼底的恐懼,瞪著我,「我們是在錄綜藝,你能不能別這麼針對我!」
「哎呀我們別內訌了!」季先打圓場,「我們先研究一些這個吧!還是我在河道的淤泥里挖出來的,很奇怪的手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蛇骨。」沈昀舟淡淡回答。
「什麼!?」
季先手一抖,手串掉在地上:「是真的骨頭啊?」
沈昀舟點點頭:「是辟邪用的,你不用害怕。」
季先抖了抖,搖著頭不肯把手串撿起來。
「我都說了那手串看著怪怪的。」卞盈哈哈一笑,口袋中掏出了另外的線索,
「這是風鈴,聲音特別清脆,河道每隔十米的樹上就掛了一串兒。」
「長得都一樣,我拿了幾串過來,就是也分不清是什麼材質。」
「又像象牙,又像什麼牲畜的骨頭打磨過的,但肯定不是蛇骨!」
微風拂過,風鈴輕輕搖擺起來,發出悅耳安心的聲音。
岑熙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卞盈毫無察覺,還在擺弄著那串風鈴。
沈昀舟瞥了一眼:「人骨。」
下一秒,風鈴吧嗒摔在了地上。
卞盈呆住:「……啊?」
8
沈昀舟把手串和風鈴都撿了起來,視若珍寶地擦了擦:
「這風鈴應該是節目組從什麼遺留的苗疆村子那邊借來的,別摔壞了。」
卞盈整個宕機:「真,真的是人的骨頭?」
「嗯。」
「那……這也是辟邪嗎?」
沈昀舟搖了搖頭:「這是胸椎骨,靠近心臟的骨頭。可以傳遞思念,讓逝去的人記得家的地方,常回來看看。」
空氣安靜了半晌。
卞盈才咽咽口水:「啊……還要常回來……看看啊……」
太陽下山了,天空暗下來,風吹過風鈴,帶著一絲涼意。
氛圍有些詭異,季先忍不住岔開話題:「哈哈,沈教授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話說……沈教授之前一直都在學校教書,參加一線刑偵輔助工作之類的,要麼就是參加這方面的綜藝,怎麼想起來參加恐怖綜藝的呀?」
沈昀舟淺淺一笑:「最近在研究民俗,比較感興趣。」
我不著痕跡地掃了他一眼。
沈昀舟的心理學造詣很高,顏值更高,我經常在電視採訪中看見他的身影。
但他突怎麼會突然對民俗感興趣……
岑熙的神色又恢復正常了,笑眯眯地搭話道:
「沈教授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們可以多探討探討。」
沈昀舟瞥她一眼:「嗯,有機會的話。」
小插曲過去。
眾人又開始研究新得到的線索。
沈昀舟面前的地上擺著幾樣東西——
一壇五毒屍體,一個布玩偶,一串蛇骨手串,三個人骨風鈴。
「按照目前已知線索,可以還原出故事線。」
「玩偶的主人是巫女,不出意外,她就是下井後廝殺出來的五毒蠱主。」
「而整個巫寨消失,應當和她脫不了關係。」
季先猜測:「會不會是這個巫女報復巫寨,她下的手?」
「沒有動機啊……」卞盈揉了揉眉心,「如果是她下的手,那人骨風鈴怎麼回事,她還希望被自己害死的人常回來看看嗎?」
岑熙似乎想到了什麼,嘴唇沒有一絲血色,指尖正在微微顫抖。
而她肩上的毒蛇蔫巴巴的,早沒有了原先的氣勢。
卞盈拍了拍我的肩:「你有什麼線索沒有?」
我托腮,目光落向岑熙:
「如果前後矛盾無法解釋的話,只能說明,這個故事裡……」
「還有另外一個人。」
聽到我說的話,岑熙輕輕一抖,不可置信地和我對視。
我微微勾唇,她脖子上的銀鎖驟然斷裂摔在地上。
岑熙,為你量身打造的故事。
喜歡嗎?
季先撿起來,好心遞過去:「怎麼突然掉了……」
「沒,沒事……」
話音剛落,村尾傳來稚嫩的童謠聲——
「竹樓角,蛛網搖。」
「蠱娃娃笑彎腰,紅線纏著蜈蚣腳。」
「阿媽說,別碰它。」
「骨頭風裡飄啊,罪孽明日太陽照。」
伴隨著童謠聲,村道兩側的木樓突然傳來聲響。
一道紅色的影子從第一棟木樓的窗口飄到了第二棟木樓,緊接著是第三棟木樓……
「啊啊啊——」
直播間被這波貼臉開大嚇出螢幕外——
【我靠!這一幕好像恐怖片的開頭啊!我不行了!】
【這童謠聽著好詭異啊!我晚上要做惡夢了!】
【等等,沒人發現岑熙好像在走神嗎?她好像有點恐懼!?】
……
9
季先驚叫著躲在沈昀舟身後:
「媽呀媽呀!什麼玩意兒!?退!退!退!」
卞盈雖然害怕我手上的蜈蚣,但還是忍不住往我身邊靠了靠:
「這影子,好像在指引我們去一個地方……」
我點頭:「看方向,應該是那棟塌了半邊的祠堂。」
岑熙突然起身,呼吸急促:「我退出綜藝,我不錄了!」
眾人視線落在她身上。
「啊?怎麼突然不錄了!?」
岑熙指著我:「她在針對我,我受不了,我不錄了!」
我無辜地聳聳肩:「我怎麼針對你了?大家不是在走劇情嗎?」
「那你做劇情猜測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幹嘛?就好像是我乾的一樣!」
「我又沒做過那些事情!!!」
岑熙咬了咬嘴唇,眼底藏著深深的恐懼。
粉絲們驚了——
【熙熙怎麼突然不錄了!?肯定是那個苗黎欺負我們熙熙!!】
【但是……你們沒人覺得岑熙很奇怪嗎?如果她比苗黎厲害的話,為什麼要害怕苗黎呢?】
【而且,之前在井下,她的蛇蠱攻擊苗黎被輕鬆反制啊!感覺很奇怪欸……岑熙不像自己營銷的那麼厲害……】
【她好像在害怕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
沈昀舟突然出聲:
「岑小姐,我們只是在參加綜藝,這也只是一個傳聞故事,你是不是太代入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岑熙的臉色白了又白。
我笑了:「岑小姐現在的表現,才像你真的乾了那些事情,被戳破然後惱羞成怒一樣。」
「什麼事情……」季先在一旁聽迷糊了。
卞盈拍了他一下:
「你傻呀!說不定這個故事的大 boss 就在我們之間呢,一直在隱藏自己。」
季先恍然大悟:「哦對,咱們綜藝一直會有隱藏 boss 的。岑老師,不會是你吧?贏了的話有多少獎金呀?」
我無奈地揉揉眉心,這兩位活寶才是真的傻。
岑熙回過神,驚覺一身冷汗。
「不好意思,劇情太帶入了……」
10
我們來到了塌了半邊的祠堂,那道紅色的身影便隱入不見了。
童謠卻一聲一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所有人心跳如鼓。
季先忍不住瑟瑟發抖:「這童謠,怎麼聽著這麼詭異啊……」
「竹樓角,蛛網搖。應該說的是巫寨的某個地方。」
沈昀舟拿起布玩偶:「至於蠱娃娃,說的應該是它。」
卞盈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那骨頭風裡飄啊,是不是說的是人骨風鈴?」
「應該是。」
季先弱弱插畫:「罪孽明日太陽照。說的是什麼罪孽啊……」
祠堂里黑漆漆的,隱隱見著紅色若有若無的身影。
我幽幽出聲:「讓整個巫寨消失的罪孽。」
「故事的主角,巫寨巫女進入井下養蠱主,等出了井,就發現整個巫寨消失了。」
「所以她才在乾涸的河道上掛上人骨風鈴,傳遞思念。」
卞盈思索了下:「很有邏輯,所以這個故事裡,應該還存在著第二個人。」
季先不解:「那第二個人,也是巫寨的人嗎?」
「或許不是。」沈昀舟拿起破舊的布玩偶,「這個玩偶,不像是巫寨的東西,像是從外面帶來的。」
「是有人把這個玩偶送給巫寨巫女當作禮物?然後她把玩偶帶進了井下?」
「所以……那蛇骨手串就是回禮嗎?但是怎麼會被丟在河道里了呢?」
我的食指指腹摩挲著蜈蚣的腦袋:「或許,她從來不覺得,那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走的時候便丟了。」
所有人默契地陷入了安靜。
沈昀舟推推眼鏡:「說的通了,我們進村開了五毒的缸,就像是在模擬這個人犯下的罪孽。」
季先哭喪著臉雙手投降:「我冤枉啊……」
卞盈看向岑熙:「岑熙,你怎麼不說話了?」
岑熙笑容十分勉強:「我們進祠堂吧,裡面應該會有進一步的線索。」
「好!」
眾人轉身打算一起進祠堂。
卻發現,祠堂門口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蜈蚣,紅色的絲線從地面延申到祠堂里,仿佛在指引著什麼。
沈昀舟拿出藥包驅趕,卻發現那些蜈蚣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