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六年，前夫以為我生了他兒子完整後續

閃光燈下，他的神情悲壯如殉道者。

他用同樣的表情對我說「我願意娶你」，就在三個月前的生日派對上。

我盯著無名指上的鑽戒發獃，秦宴的側臉在燈光照射下明滅不定。

這不是我夢想中的新婚之夜。

沒有香檳，沒有蜜月套房，只有一個陌生丈夫和肚子裡的孩子。

7

「你母親轉到了VIP病房。」

他遞給我一部新手機，通訊錄里只有三個號碼：丈夫、醫生、母親。

他的指尖停在「丈夫」那一欄，「24小時開機。」

語氣平靜得像在交代工作。

車停在一棟陌生的別墅前，這不是秦家的老宅，也不是秦哲遠準備的婚房。

女傭捧著睡袍低頭站立，不敢直視我紅腫的雙眼。

「夫人需要全身檢查。」

戴著橡膠手套的醫生向我走來。

我後退撞上秦宴的胸膛，「別碰我！」

他鉗住我的手腕按在牆上，「胎兒健康關係到秦氏5%的股份。」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後，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老爺子承諾，如果孩子平安出生，這部分股份會轉到你名下。」

夜深人靜時，我翻出手機里珍藏的照片。

七年前的圖書館，秦哲遠低頭看書時垂落的劉海。

五年前籃球場上，他投籃時躍起的背影。

三個月前，他單膝跪地時眼中的溫柔……

每一張都讓我心如刀割。

前陣子秦哲遠一直說想有個孩子，但我一直沒懷上。

我獨自去了秦家精子庫。

好不容易查出懷上了，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他卻在婚禮上拋下了我。

一早醒來時，我發現床頭柜上擺著孕期維生素和一張黑金信用卡。

樓下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我赤腳走下旋轉樓梯。

秦宴正在對秦哲遠發怒。

才一天沒見，我卻覺得恍如隔世。

「我冷凍艙啟動儀式，我允許你來，我讓你也嘗嘗再也見不到所愛之人的痛苦。」

我輕撫平坦的小腹，這裡正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而他的爸爸卻為了別的女人要冷凍身體。

心中一陣微微刺痛。

「秦哲遠，我以後都不會再纏著你了。」

秦哲遠沉了下臉色，又笑得張揚。

「這是你第一百次說這種話，你說我會信你？」

我呼吸一滯，艱澀開口。

「這次是真的，你恨我嗎？」

秦哲遠嗤笑一聲。

「不然呢？你害青青變成植物人，你覺得我他媽的還愛你不成？」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媒體都在報道秦哲遠為愛冷凍的壯舉，沒人記得被他拋棄的新娘……」

當晚，我蜷縮在浴室地板上，手腕的血染紅了婚紗。

是秦宴破門而入，一把抱起我沖向醫院。

他在手術室外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醫生告訴他：「病人懷孕八周，差點一屍兩命。」

秦宴盯著檢查單，眼神晦暗不明。

「沈藝，我以為你和哲遠兩情相悅，才沒有出手。他這樣對你，你還懷了孕，為何還要尋死？」

「小叔……」我崩潰大哭。

「嗯，怎麼還叫小叔？我現在是你的合法丈夫，不管孩子是誰的，我來對你負責。」

8

我從回憶里回過神來，直視秦宴。

「五年前，我沒和任何人發生過關係。」

秦宴瞳孔驟縮。

我苦笑：「是試管嬰兒，我偷了秦哲遠的冷凍精子。」

走廊陷入死寂。

突然，秦宴低笑出聲。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讓我窒息。

他聲音沙啞卻面露驚喜：「當年你去做試管，你真的用了秦家醫院精子庫的精子？」

我點點頭。

他輕吻我的發頂：「那是我的！秦哲遠有弱精症。」

我猛地抬頭：「什麼？！」

我渾身發抖：「所以辰辰真的是……」

他捧起我的臉：「我們的兒子，從始至終都是。」

「媽媽！」突然傳來辰辰的哭喊聲。

他突發高燒40度昏迷，在病床上喊著「爸爸」不斷抽搐。

秦哲遠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冒雨送來特效藥。

卻看見秦宴徹夜守護在病床前。

「小叔，這是我的兒子，過去六年麻煩你照顧沈藝和孩子，以後我來照顧。」

我一聽，他又在說什麼胡話。

「秦哲遠，是我白天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秦宴一把扣住秦哲遠的手腕，力道大得能聽見骨骼摩擦聲。

「特效藥放下，人滾。」

柳青青突然衝進來，手裡舉著手機直播。

「全網都在看！這就是為了上位借精生子的賤人！」

彈幕瘋狂滾動——

【豪門大瓜！】

【這女的不是秦家掌權人的夫人嗎？】

我反手關掉直播，奪過手機砸在地上。

「六年前婚禮直播沒看夠？今天還想再消費我一次？」

秦哲遠臉色鐵青。

「沈藝，你怎麼可能喜歡我小叔，你一定是怕我不要你，故意氣我的。」

可笑，到現在還沒有認清現實。

病床上辰辰突然抽搐加劇，監護儀發出刺耳警報。

醫生衝進來搶救，秦宴一拳砸在秦哲遠臉上。

「我兒子要是有事，我讓你們陪葬！」

9

凌晨三點，辰辰終於退燒。

秦宴在走廊盡頭打電話。

「柳青青的車禍調查得怎麼樣了？果然有貓膩。」

我渾身發抖地抓住他衣袖。

他攥住我冰涼的手：「六年前柳青青那場車禍，剎車線斷口太整齊了。」

我突然想起婚禮前夜，柳青青非要試開我的婚車。

當時她笑著說：「明天你就是秦太太了，借我開一圈沾沾喜氣。」

九小時後，那輛車撞上了跨海大橋護欄。

「她根本沒變成植物人，冷凍艙監控顯示，她每周都會秘密甦醒。」

我如墜冰窟：「那秦哲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