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前男友在婚禮當天拋下我。
只因白月光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他就選擇冷凍身體陪她。
後來,他醒來的第一天,就跑到我兒子幼兒園門口大鬧。
「你竟敢趁我昏迷,爬我的床,生下我的兒子!」
他冷臉警告:「我和青青兩情相悅,就算有了兒子,你也別想上位!」
我垂下眸子,平淡道:「尊重祝福,請鎖死。」
不料他瞬間沉下眼眸。
「你以為青青和你一樣放蕩,沒了男人不能活嗎?!你為了賴在秦家,連癱瘓在床的我都要玷污!青青已經和顧家掌權人結婚,我不允許你汙衊她的清白。」
我不堪其擾,坦白兒子是試管嬰兒。
他叫得更大聲了:「你這女人真無恥,連我的精子都偷!」
可是,秦哲遠,我也早就結婚了啊。
新郎不是你,兒子的爸爸更不是你。
1
我和往常一樣去接兒子。
幼兒園門口,辰辰歡快地沖向我揮手:「媽媽!」
六年了,孩子長得愈發可愛,和我丈夫的眉眼如出一轍,還繼承了我的酒窩。
「沈藝,你竟敢趁我昏迷,爬我的床?」
植物人前男友突然出現,站在一米開外,語氣冰冷。
冷凍艙留下的蒼白還未完全從他臉上褪盡。
他死死盯著辰辰的臉,神情複雜。
「你就是靠兒子一直在秦家賴了五年?」
「我醒了就要娶青青,就算她訂婚了,我也會讓她回到我身邊,你該滾了。」
辰辰聽到這話,拿小手死命拍打他的肚子。
「壞叔叔!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秦哲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滿臉厭惡。
「我是你爸爸。」
我被他氣笑了,心疼地扯過孩子抱在懷裡。
「秦哲遠,不是你想的那樣,孩子和你沒關係。你冷凍了身體五年,很多事都變了。」
「變了?當初誰跟奶奶求了三年要嫁給我?現在還像狗屁膏藥一樣出現在秦家?」
這聲質問像刀一樣劃開凝固的時光。
他冷凍了六年,腦子也凍壞了。
當年是他秦哲遠在婚禮現場羞辱我,拋下我。
當晚我蜷縮在地上失聲痛哭。
進來一個男人,抱起我。
「留在秦家,孩子需要一個父親,而你需要一個家。」
我走投無路,這才留在了秦家。
這時,柳青青踩著高跟鞋急匆匆跑來。
「秦哥哥!醫生說你需要休息,誒?這孩子怎麼像你?」
她看到辰辰的瞬間僵在原地。
秦哲遠沒有說話,拍下辰辰的照片,冷冷說:
「明天十點,博愛醫院,做親子鑑定。」
當晚熱搜爆炸。
#豪門竊精生子#的話題下,我的設計工作室帳號被扒了出來。
匿名帖詳細描述了「沈姓女子如何偷取冷凍精子」的過程。
配圖是我六年前進出醫院的監控截圖。
「媽媽,為什麼他們說我是小偷的孩子,說我是野孩子?」
辰辰抱著平板電腦,螢幕上滿是惡毒的評論。
我緊緊抱住他。
「辰辰別聽他們瞎說,爸爸媽媽都很愛你。」
突然想起我老公第一次見到新生兒。
那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男人,抱著嬰兒哭得像個孩子。
「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兌現了承諾,保護了我五年。
最近他去國外出差,也該由我自己去面對陳年爛帳了。
2
親子鑑定中心的采血針冷冰冰的。
辰辰一個激動咬傷了柳青青的手臂。
「我不要壞爸爸、壞阿姨按住我!」
他哭喊著躲到我身後。
秦哲遠啪一聲打了辰辰一巴掌。
「這是你未來的媽媽,沈藝不教你,我來教你什麼叫禮貌!」
竟敢打我兒子,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就給了他一拳。
「我兒子還輪不到別人來教。」
秦哲遠被我打懵了。
在他冷凍的六年,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我為了追他什麼都肯做的時候。
對他大打出手,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沈藝,你現在能耐了,你立刻馬上向青青道歉!我還能看在孩子面子上,讓你在秦家有個落腳地。」
這場景何其相似。
六年前,他也是為了柳青青,在婚禮那天當眾悔婚。
秦哲遠扯著領帶衝進了宴會廳,數十萬的定製西裝被他扯得皺皺巴巴。
這還是我上個月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狠狠摔了戒指。
「我愛的是青青!沈藝,你死纏爛打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柳青青是我大學室友,見證了我這七年如何追逐秦哲遠。
後來秦哲遠愛上了她,而我成了逼婚的惡人。
賓客譁然,閃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的手指下意識地握緊了捧花,一束白玫瑰。
第一次見到秦哲遠時,他就送了我的一朵白玫瑰。
「沈藝!」
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疼出眼淚。
捧花「啪」地一聲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白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這雙手曾經為我彈奏過《夢中的婚禮》,現在卻像鐵鉗一樣箍著我。
他將手機懟到我眼前,螢幕上顯示一條簡訊。
【柳青青要來參加婚禮,驚喜嗎?】
發件人赫然顯示我的號碼。
「這不是我發的……」
我的辯解被響亮的耳光聲打斷。
左耳瞬間嗡鳴,我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
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
頭紗滑落在染血的紅毯上,那是我母親傳下來的古董頭紗,上面繡著她對我的祝福。
「你救過我奶奶,我逼不得已才娶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歹毒!」
賓客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喂,什麼?青青出車禍了!沈藝,她如果有事,我饒不了你!」
一通電話,秦哲遠揚長而去,留下我一人面對混亂的婚禮現場。
3
再後來,秦哲遠選擇冷凍身體。
掀起軒然大波,一時間全是負面新聞。
秦氏股價一跌再跌。
股民們罵我不知廉恥,拆散有情人,影響他們賺錢。
秦父秦母怪我讓他們失去了兒子,對我各種刁難。
我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幾度想一死了之。
只有那個人將我護在身後。
「給我點時間,我全部都會解決好。」
我都是差點死過幾次的人了,一點威脅算不了什麼。
「秦哲遠,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以前是我眼瞎愛過你,但現在我不愛了。」
秦哲遠不置可否,自信滿滿揶揄道。
「沈藝,你當了我十年舔狗,不愛我,你還能愛誰?」
他還是這麼普通且自信。
仗著我曾愛他,肆意踐踏我的真心。
我很為自己惋惜,浪費了足足七年時間。
還曾傻傻地想給他生個兒子,扎了無數針,甚至差點死掉。
DNA報告出來了,秦哲遠憤怒地撕毀報告。
「怎麼會是非親生?你好歹毒,連醫院被你收買了!你先跟我回秦家。」
他眼中充滿疑惑,怒氣沖沖。
我自己家,我當然會回。
4
秦哲遠強行把我帶去了秦家老宅。
「小少爺回來了。」
傭人開心地抱過辰辰。
「我昏迷的日子,你在秦家混得不錯啊。」
秦哲遠陰陽怪氣。
「混?」我冷笑一聲,甩開他的鉗制。
「秦哲遠,你搞清楚,這是我家。」
秦哲遠看到秦父秦母,高聲說:「爸媽,我兒子這麼大了,你們怎麼不告訴我。孩子我可以要,但沈藝必須滾,我要娶青青。」
秦母在一旁勸他:「哲遠,你說什麼胡話!你當初逃婚,是你對不起沈藝。」
秦父也氣得渾身發抖:「逆子!我絕對不同意柳青青進門!她一醒來聽說你變成植物人,就跟顧家少爺結婚了。」
秦哲遠:「那她還一直賴在秦家不走?你們怎麼老向著外人?青青訂婚也是被逼的。」
柳青青站在他身邊,哭得梨花帶雨。
「秦哥哥,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不該來打擾……」
秦哲遠摟住她。
「你沒錯!錯的是沈藝!她早就跟小叔有一腿了,這種女人就該滾出秦家!」
這時辰辰被傭人抱走前,回頭沖秦哲遠做了個鬼臉。
「壞叔叔!我爸爸比你高比你帥!」
柳青青立刻尖聲叫道:「沒教養的小雜種!我讓哲遠哥把你們都趕出去!」
我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再罵我兒子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秦哲遠暴怒,抬手就要打我:「青青懷了我的孩子,你敢打她?!」
「住手。」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從樓梯上傳來。
所有人瞬間僵住。
秦父秦母慌忙起身:「阿宴,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我的丈夫——秦宴,西裝筆挺地站在樓梯轉角。
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松著領帶,眼神冰冷地掃過秦哲遠和柳青青。
「聽說,有人要趕我老婆孩子滾出秦家?」
5
空氣瞬間凝固。
秦哲遠臉色驟變:「小叔,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會看上她……」
秦宴一步步走下樓梯,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聲音像催命符。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長臂一攬將我摟進懷裡。
「介紹一下,」他低頭在我額頭落下一吻,「我太太,沈藝。」
又朝辰辰招招手:「我兒子,秦辰。」
柳青青臉色煞白:「不、不可能……」
秦宴冷笑:「六年前,是我求的婚。」
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泛黃的B超單。
「這是藝藝懷孕八周時的檢查單,時間在你冷凍前三個月。」
秦哲遠如遭雷擊:「那孩子是……」
「我的。」秦宴一字一頓。
我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度。
六年前那個雨夜,就是這個懷抱給了我新生。
秦哲遠突然瘋了一樣撲過來:「你們這對狗男女!」
秦宴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
「注意你的言辭,現在,該滾的是你們。」
管家立刻帶著保鏢上前。
秦宴摟著我轉身:「走吧老婆,兒子該午睡了。」
身後傳來秦哲遠歇斯底里的吼叫。
「沈藝!你早就和我小叔勾搭上了是不是?!」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秦哲遠,你自己髒看別人也髒。」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當年你選擇逃婚和冷凍,而有人選擇在雨夜裡,給一個絕望的女人撐傘。」
辰辰突然掙脫傭人跑過來,抱住秦宴的腿。
「爸爸!壞叔叔欺負媽媽!」
秦宴彎腰抱起兒子,親了親他的小臉:「爸爸回來了,沒人能欺負你們。」
秦宴把辰辰哄睡後,輕輕關上兒童房的門。
他轉身時,我已經站在走廊盡頭等他。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
他鬆了松領帶,朝我走來。
「五年了,」他聲音低沉,「該告訴我真相了。」
我的心猛地一顫。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拇指輕輕擦過我的眼角:「辰辰,到底是誰的孩子?」
6
六年了,他第一次問我孩子的事。
秦哲遠在婚禮現場丟下我後,一個人撥開人群走來。
銀灰色的袖扣在燈光下閃過冷冽的光芒。
他單膝跪地,撿起那枚滾落的鑽戒。
那是秦哲遠隨便指使助理去買的。
他甚至沒問過我的指圍。
「能站起來嗎?」
秦宴的聲音像冰鎮過的威士忌,低沉冷冽。
他是秦哲遠的小叔,秦氏集團真正的掌權者。
三年前我追秦哲遠,追到了秦家年會上。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嘲笑我痴心妄想的人。
我沒有接他伸來的手,反而蜷縮得更緊。
他突然俯身湊近我耳畔,溫熱的氣息拂過我帶血的耳垂。
「你母親還在醫院,婚禮繼續,我保證治好她。秦家丟不起這個人,這婚禮……必須繼續,我替他結。」
這句話讓我渾身僵直。
他的指尖輕輕掠過我被扯破的頭紗。
「現在,把手給我。」
那語氣不容拒絕,就像他商場上談判時的樣子。
鎂光燈再次炸亮時,他已經攬著我的腰走過長長的紅毯。
神父的誓詞卡在喉嚨里,秦宴直接說道:「我願意。」
他將戒指套進我的指根,尺寸剛好合適。
我這才發現他手裡拿的是另一枚戒指,不是秦哲遠準備的那隻。
觀禮席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更多的是竊竊私語。
「聽說她追了秦少七年,真可憐,婚禮當天被拋棄……」
「柳青青才是秦少真愛……」
「沈藝這是嫁給她小叔了?真是有悖綱常!」
新房門鎖咔噠落下,我終於癱坐在婚紗堆里。
秦宴解開西裝扣子,用熱毛巾敷上我紅腫的臉頰。
「忍著。不管孩子是誰的,我都不會過問,你都是我的妻子。」
我才發現他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
此時,電視突然插播緊急新聞。
秦哲遠站在醫院門口,身後是「人體冷凍中心」的招牌。
「即日起,我將與柳青青女士共同進入冷凍狀態,直到醫學技術能夠治癒她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