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姦污,流放嶺南的路上,我勾引了冷麵王爺謝璟淵。
一夜荒唐後,我成了他的玩物:
「念你有幾分姿色,先不殺你,往後你來暖床。」
三年里,他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床第之間更是肆無忌憚。
只是有一點。
他明明有心上人,卻日日找我宣洩。
皇上為二人賜婚時,他酒後吐真言:
「皎皎如世間明月,她聖潔乾淨,我捨不得碰。」
「你就不同了……用來消火,最好不過。」
我沒說話,只是一味假笑著迎合。
謝璟淵還不知道。
為了離開他,我已經準備了三年。
他大婚那日,我將和他死生不復相見。
1
流放嶺南的途中,天氣燥熱不堪。
過了幾日,大軍才走了不過百里。
隊伍剛停,副將的鞭子便揮了下來:
「走啊!怎麼不走?」
「往日裡,你們這些富人耀武揚威,不把我們當人看。」
「如今落到我手裡,也讓你們嘗嘗做狗的滋味兒!」
說著幾鞭子下去,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慘痛的嚎叫。
看著遠處壓著天空的黑雲,副將望著我身邊幾個身材姣好的官家女子,眼神奸詐:
「哥幾個聽令,先把這幾個細皮嫩肉的拉到營帳。」
「等我享受完了,你們一個個排隊。」
那幾名女子拚死抵抗,還是被拉進了旁邊的小樹林。
我趁亂往臉上抹了幾把泥,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當晚為了躲避可能出現的危險,我專門躲到吃飯的水缸旁,找個犄角旮旯地方躺下。
可不幸的是,幾個兵痞子還是偷摸來到我身邊,直接解起了褲子。
「我就知道,這小賤人長得不錯。」
「噓你小點聲,萬一被副帥聽到,到嘴的鴨子又飛了!」
「行行行,這次我發現的,得我先上。」
我拼了命地掙扎,可雙拳難敵四手。
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我突然落下淚來。
曾經衣食無憂的侯府千金,難道真的要這樣失去清白?
「誰在那兒?!」
我突然聽到一陣渾厚的聲音。
是膀大腰圓的廚娘。
看著悄聲跑掉的幾個兵痞子,廚娘放下砍刀,無奈嘆了一口氣:
「我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
「說是流放,可對女子來說,這和營妓有什麼區別?」
「姑娘,我好心勸你一句,早點選一個,以免被一群……唉。」
她搖搖頭,不說話走了。
我懂她意思。
如果我不早點找一個靠山……
只怕我很快,就要成為一群人的玩物了。
可,選誰呢?
我的眼前突然浮起一個人的面孔。
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營帳,我洗了把臉,簡單挽了個髮髻。
隨後一把扯下紗衣,露出雪白的肩。
猶豫許久,我心一狠。
還是向營帳走了過去。
2
軍營中,我一眼便認出了謝璟淵。
和粗礪軍漢們袒胸露臂,圍坐一團不同。
他獨坐在帳中一角,身姿如松柏般挺拔孤峭。
墨黑長發未束,襯得那身素白內衫皎潔勝雪。
燭火搖曳中,他眉峰如劍,眼尾微挑。
一身清貴之氣,莫名劈開一道冷冷月光,將他和周圍喧鬧的漢子們無形隔開。
謝璟淵沒有認出我。
也是,他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我只是諸多京城貴女中的一個。
他憑什麼記得我?
三年前,我曾在太后生辰宴上獻舞。
我記得很清楚。
那日他的目光,一直悄悄黏在在我身上。
甚至後來我的手帕交曾戲鬧。
說他曾請旨,想迎娶我做側妃。
我知道那是玩笑話。
可我也曾幻想著能成為他身邊的女子。
可世事易變。
如今他定然不會記得我。
見到我,烏煙瘴氣的營帳內突然變得安靜。
最初,他們還以為是敵軍偷襲。
可看到是一個弱女子,原本警戒的眼神突然鬆懈下來。
幾人打量了我一眼,滿口虎狼之詞:
「呦,這還有個呢。」
「要我說,這個小妞看起來更帶勁兒。王爺仁慈,一向不管咱們玩女人,這個肯定……」
「滾滾滾,喝幾口貓尿,連規矩都不懂了?王爺受命來到軍中,這樣的稀缺美女,自然要先給主子。」
「是是是,王爺先請。等王爺膩了,小的們再來。」
一個醉醺醺的將軍過來,滿臉奸笑將我拉到謝璟淵面前。
帳內燭火搖曳,酒氣氤氳。
謝璟淵斜倚在軟榻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杯沿。
他眼底一片冷寂,甚至莫名染上幾絲慍怒。
迎著他略帶怒意的目光,我赤足踩在毯上,腰肢輕旋。
往上,是我纖細柔滑的頸。
往下,是我不堪一握的腰肢。
謝璟淵的目光驟然一沉。
我知道他為何失了魂。
這支舞,曾由他最珍視的心上人跳給他看。
可後來她的心傷人傷了腿,再也不能跳了。
我賭這支舞,會成為我的保命符。
果然,我賭對了。
謝璟淵猛地起身。
他大步朝我走去,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還未等我停下舞步,他已一把扣住我的腰。
紗衣順著我的肩頭滑落。
雪白的肌膚在燭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我看到他喉結微動。
「誰准你跳這支舞的?」
他嗓音低啞,帶著危險的壓迫感。
我仰頭看他,豆大的淚水落下,像只小獸般嗚咽:
「王爺,求您救救奴家吧。」
「若王爺再不垂憐,奴家只怕撐不過今晚……」
說著說著,本就凌亂不堪的紗衣,更是盡數滑落到毯上。
看著春光盡收眼底,謝璟淵眸色驟暗,猛地將我打橫抱起。
下一秒,他惡狠狠對醉醺醺的眾人丟下一句:
「滾。」
頃刻間,帳內只剩我和謝璟淵二人。
我閉上眼睛,高懸的心終於沉下。
還沒反應過來,謝璟淵已經將我扔在床榻的狐裘毯上。
3
謝璟淵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時,我幾乎喘不過氣。
他的吻侵略,霸道,仿佛要將我吞進他的身體。
舌尖很快傳來一股血腥氣。
我掙扎著,想把他推開。
卻被他單手扣住手腕,死死按在頭頂。
「既然敢跳這支舞……」他低喘著,嗓音暗啞得可怕,「就得承擔後果。」
燭火搖曳,帳內溫度驟升。
我被他反手摁在榻上,死死動彈不得。
看著他野獸般滿是慾望的眼神,我的淚不爭氣涌了上來:
「王爺……求您輕點,奴家怕疼。」
可我等來的,是他更兇狠的索取。
沒有愛,沒有柔情。
只有天崩地裂般的瘋狂。
一夜荒唐後,我渾身青紫,滿眼都是不可言說的痕跡。
睡夢中的他,即使側臉,也俊美妖冶得逼人。
我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其實我有個埋到心底的秘密。
三年前,我見到謝璟淵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愛上他了。
我只是沒想到,如今我和他,會以這種形式相見。
手指剛碰到他的鼻樑,他突然驚醒。
一個轉身,他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看清是我。
他這才將衣服扔給我,冷冷開口:
「是個有心機的。」
「念你有幾分姿色,先不殺你,往後你來暖床。」
4
我為自己爭來一條命。
因為謝璟淵的緣故,旁人再不敢欺我半分。
起初,我以為每月陪他幾夜,便能換得軍中安穩。
可很快,我便知道自己錯了。
他日日來,夜夜來。
從不言語,亦無溫存。
他從不提前告知,也從不問我願不願意。
聽著帳外鐵甲聲漸近,我的心便沉了下去。
帳簾被粗暴掀開。
他一身鐵甲,帶著濃重的酒氣,徑直朝我走來。
直覺告訴我,今日的他,有些不對勁。
我還未來得及起身,他已扣住我的手腕,將我狠狠摔在榻上。
我顫聲求饒。
他卻摩挲著我的鎖骨,冷笑開口:
「怎麼,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下一秒,他扯過一旁的紅紗,覆在我臉上。
視線被遮蔽,眼前只剩一片朦朧血色。
耳畔,傳來他低沉壓抑的喘息。
混著一聲聲近乎癲狂的低喚——
「皎皎……」
聽到這個名字,我渾身一僵。
丞相千金孟皎皎。
京中第一貴女,他的心上人。
我突然怪起自己來。
身為罪臣之女,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分幸運。
我怎麼敢,殘留著三年前的少女情懷?
再說他是王爺,怎會一直呆在嶺南?
等他回京之日,我只怕死得更慘。
想到這裡,我突然冷靜下來。
趁著謝璟淵還能護著我,我得趕緊逃出去。
我突然的沉默,讓他愈發兇狠。
他死死掐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看向他:
「怎麼?本王對你不夠好?」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送來訣別信,去參加入宮選秀?」
「就因為他比我厲害,坐在那個該死的龍椅上?!」
他將我錯認成了孟皎皎。
我死死咬住唇,不敢出聲。
他像是瘋了,使出渾身的牛勁衝鋒。
粗大的指節掐著我的腰,像是要融進我的骨血。
漫長的兩個時辰里,我昏過去好幾次。
也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夜空出現點點星子,他才終於抽身離去。
起身前,他瞥了我一眼。
剛才的纏綿讓他雙頰染上一絲緋紅。
可下一秒,他說出的話,卻寒如刀峭:
「留你一條命,已經是我仁慈。」
「認清你的身份,乖乖喝藥。」
話音剛落,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位頭髮凌亂的女子端著藥碗走來。
看清她的臉,我才想起來。
她便是那日,被副將拖走的幾位女子之一。
短短几日,她便頭髮枯敗瘦了一圈,被一眾兵痞折磨得沒個人樣。
看著苦澀烏黑的湯藥,我乖巧接過。
避子湯,我知道的。
可忽然間,她掐住我的下巴,將苦澀的藥汁盡數灌進我口中。
「賤人!」她咬牙切齒,「憑什麼你只需要伺候一個?而我要被他們送來送去?」
「都是罪臣之女,憑什麼你這麼好命?」
「你說,你是不是妖精托生的?是不是用了什麼下作手段勾引王爺?」
「你說,你說啊!」
見我掙扎,她抓起地上的碎片,直直刺向我的脖頸。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起去死吧!」
5
破碎的瓷片抵在我脖頸上時,寒意已先一步刺入皮膚。
她雙目赤紅,嘴裡含糊不清地咒罵:
「去死吧!」
我閉上眼睛。
或許,這大概就是結局了。
侯府嫡女沈鳶,被發配前往嶺南的路上,死在一個無名瘋婦手中。
可我緊閉雙眼半日,預想中的劇痛卻沒有降臨。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悶響。
睜開眼,那女人仰面倒在地上。
鮮血如泉湧出,迅速在她身下匯成一灘暗紅。
看清她胸口插著的長劍,我突然驚恐捂住雙眼。
「真蠢,還要本王來救你。」
我抬頭看去。
謝璟淵站在三步之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是他救了我。
我慌忙跪伏在地:「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他輕嗤一聲,徑直走向一旁的桌案:
「本王回來拿布防圖,順便救你罷了。」
很快,帳內重歸寂靜。
只剩下我和那具逐漸冷卻的屍體。
直到手指觸到冰涼液體,我才驚覺自己一直在發抖。
6
謝璟淵心中有些生氣。
他氣自己放不下孟皎皎。
今日在營中操練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一封信。
一開始,看到孟皎皎的親筆,他很開心。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信中孟皎皎坦言,她已經決定,要參加今年的秀女選秀。
她還讓謝璟淵忘了她……
一股徹骨的怒意從膽中傳來。
從小到大,他就喜歡孟皎皎。
丞相府的千金,京城第一美人,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在他心中,孟皎皎是世間最完美的女子。
他曾數次向孟皎皎表明心意。
可她的回應,卻總是似是而非。
甚至她為他跳的那支舞,也是因為自己幫了沈家的忙,她對自己的答謝。
而他的皇兄,更想橫插一腳。
從小到大,二人就斗得厲害。
皇兄前腳剛做皇上,後腳就安排自己帶兵,和罪民一起前往嶺南,抵禦賊寇。
只怕皇兄早就看上孟皎皎。
謝璟淵越想越氣。
片刻間,幾桶酒已經空了。
他莫名想起那個在他身下被迫承歡的女子,沈鳶。
三年前,他們見過的。
再見第一眼,自己沒認出來。
沒辦法。
一路南下的路上,想勾引自己的女子太多了。
他向來冷漠,最討厭趨炎附勢之人。
可沈鳶太漂亮了。
那晚她一身素白,髮髻輕挽。
亭亭玉立站在那兒,出淤泥而不染。
月光下,她衣袂翻飛,美艷不可方物。
沈鳶的臉,漸漸和皎皎的容顏重合。
就這樣,他借著酒勁破了戒。
一夜荒唐過後,謝璟淵突然後悔了。
他曾告訴過孟皎皎,為她守身。
可沒想到……
一想到沈鳶雪白美好的身體,他感覺身上傳來一股燥熱。
他的心上人背叛他。
而那個面容和她三分相似的昔日貴女,卻穿著破爛衣衫,跪在地上跳舞,只求謝璟淵歡愉。
他心中突然產生一種快意。
征服的快意。
孟皎皎,你為了皇兄背叛我。
那我謝璟淵告訴你。
除了你,我也可以有別人。
他轉身朝營帳走去。
可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瘋女人喊打喊殺,手拿瓷片刺向沈鳶。
不費吹灰之力,他救下了沈鳶。
他本該轉身就走的。
可看她嚇得小臉慘白,他心裡莫名暈起一抹刺痛。
若她白皙的脖頸上,那道傷再深半分……
這個念頭閃過時,他呼吸一滯。
一個罪女罷了,死了就死了,與他何干?
他聽見自己冷硬的聲音:「真蠢。」
下一秒,他想要她。
立刻,馬上。
可看著她一身青紫,謝璟淵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初嘗人事,不分晝夜要她。
她又那麼清瘦,只怕累極了……
罷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剛離開營帳,謝璟淵就找來靠譜的手下:
「幫我做兩件事。」
7
也許是嫌我蠢,那天晚上,謝璟淵沒有來。
這也是這麼久以來,我睡得最好的一晚。
次日太陽高照,我才終於醒來。
剛洗漱完,一名親兵立在門外,語氣恭敬:
「沈姑娘,王爺命我送藥。」
我不由一驚。
謝璟淵命人送藥?
打開白玉盒子,裡面的藥膏發出清冽香氣。
這是御用的金瘡藥,連宮中嬪妃都不易得。
「替我謝過你家王爺。」
親兵點點頭,說王爺還給我準備了一個驚喜。
我按耐住內心的疑惑,跟著他走到營帳外。
幾隻烏鴉突然尖叫著驚走。
看到眼前的場景,我噁心地捂住口鼻,差點吐出來。
營帳外,兩個屍體掛在樹上,隨風飄搖。
其中一個屍體骨架大一些,屍身要圓潤許多。
是最開始那個救我的廚娘。
她們身上全是鞭痕,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更可怕的是,數隻飛鳥正在啃噬他們的屍體。
看清她們的模樣,一股腥味從胃裡湧出。
我跪在地上,不受控制嘔吐出來。
親兵突然慌了神:
「沈姑娘你沒事吧?這可是王爺親自為您準備的禮物。」
「王爺說,那賤人不識好歹,活該死無葬身之地。」
「至於那個廚娘,若非她派那賤人送湯,姑娘也不會收到驚嚇……」
一個無心之過,她竟成了這副模樣。
「冷麵閻王」謝璟淵,果真如傳言中可怖……
下一秒,我突然兩眼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8
時間一晃過去,來到兩個月後。
浩浩蕩蕩的罪奴和士兵們,終於到達嶺南。
行軍途中,我和謝璟淵的關係有些微妙的變化。
他依舊寡言少語。
可對我的態度,卻莫名好了很多。
大清早,一名小兵將新鮮荔枝放下。
這已是連續第四十三日收到荔枝。
自從上次我隨口誇了句荔枝好吃,謝璟淵就天天讓人送來。
紅彤彤的荔枝皮上,還帶著水珠。
吃了一上午的荔枝後,我小腹已經圓滾不少。
午膳時,被擺滿的餐桌上,又多了一道醋溜黃魚。
得知我喜歡吃甜,尤其喜歡蘇浙菜。
謝璟淵更專程從揚州找來新廚娘,日日為我做菜。
桌上魚肉鮮嫩,醬汁酸甜。
聞著香味,我不知不覺多用半碗飯。
這兩個月,我面容豐腴了一圈。
比起兩個月前瘦骨嶙峋,總算有了些人樣。
暮色四合時,營地西北角傳來女子悽厲的哭喊。
我突然嚇得縮進錦被。
帳外兩個婆子輕聲嘀咕:
「又是王參將他們。唉,這是今夜第三個了......」
上個月,有幾個士兵喝醉了想欺負我,被謝璟淵一劍捅了個對穿:
「我的人,你們也敢碰?」
對一個女子來說,發配嶺南,和被扔進秦樓楚館沒什麼區別。
甚至,還不如秦樓楚館。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帳簾突然被掀開。
伴著夜露寒氣,謝璟淵大步走來。
我慌忙起身行禮,後頸卻被他溫熱掌心按住。
「你好香啊。」
不等我說話,謝璟淵的唇已經壓下來,帶著微醺的酒氣。
唇齒被猛然撬開,帶著些許怒意。
營帳里,燭火噼啪作響。
他泛紅的眼尾處,有顆很小的淚痣。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立刻被攥住手腕。
「膽子大了。」
纏綿許久,他忽然抽身,冷聲吩咐下人:
「拿酒來。」
聲音裡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疲憊。
烈酒一壺接一壺灌下去。
燭火搖曳下,他眉頭緊鎖,眼角泛紅。
「我可能……真要困死在這嶺南,一輩子了。」
「哐當——」一聲,他手中的酒盞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四濺。
他猛地站起,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就因為我樣樣都比他強!」
「所以他坐上那把龍椅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踢到這蠻荒之地!」
「什麼鎮守邊疆,皇恩浩蕩?狗屁,不過是明升暗貶罷了!」
說到最後,他突然緩緩癱倒在地。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