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騎士完整後續

2025-07-21     游啊游     反饋
1/3
我是個好色的傻子,有個妹控哥哥。

在我看上陰鷙狠戾的京圈太子爺後。

他下藥,把人綁上我的床。

還托民政局開後門,給我倆領了證。

唯一吃虧的只有商虞山。

他被狗鏈鎖著,床上床下都凶,故意泄憤。

在第五次眼神失焦後。

我忍不住給哥哥打電話吐槽,想退貨。

他還攀在岩壁上。

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老子啥時候把那個閻羅綁你床上的?

「你特麼趕緊給我跑!」

1

那頭風聲呼嘯。

蘇湛喊破了音。

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浴室水聲酣暢。

縱然我再傻,也從我哥的語氣中聽出了完蛋。

想起昨晚商虞山的威脅。

「你猜猜自己會怎麼死?」

我以為是另類調情。

笑著給他綁上狗鏈。

「爽死。」

我拍拍他的臉說:

「我要一隻聽話漂亮的小狗狗,就你啦。」

他狹長的狐狸眼裡閃著幾分病態的暗節。

扯唇淡笑。

「我有耳疾,不太聽得見三腳貓的求饒。」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

漂亮小狗就該被壓。

我承認我衝動了。

第一次眼神失焦。

我一邊求饒一邊爬走。

商虞山捏住我腳踝,將我扯回去。

聲音懶意洋洋的,帶著些喑啞。

尾音拖長:「我說了,我聽不見啊。」

2

昏過去四次。

我睡得跟個死人一樣。

醒來已經日薄西山。

商虞山在洗澡。

我給我哥打了電話。

上衣四分五裂,裙子髒了。

我穿走他的襯衫,西裝,一件不留。

逃命似的衝到街上。

回了家,踉蹌上樓,栽進窩裡,蒙頭打開手機。

瘋狂搜商虞山的秘辛。

看得我活人微死。

總結為:玉面閻羅、惡劣陰鷙、行事不端、手段殘忍……

還有。

極善報復。

3

我哥就在附近的山上攀岩。

他頂著個鳥窩趕回來。

見我一身紅痕,以為我被打了。

急得粗話連篇。

「我草,這個禽獸啊!

「商虞山你個黑心的王八,真他媽變態,把我妹打成啥樣了……」

冷靜下來,他坐在床邊數落我。

「蘇熙熙你是頭豬嗎你?!」

我小聲囁嚅:「我以為是你安排的。」

他哽住,重重吸氣平復。

「妹啊,哥哥再愛你,也他媽只有一條命……」

我小聲說:「我以為你能耐了。」

晚宴上見到的,其他人避而遠之的商虞山,敗於我哥手下。

而我哥把這當做我的禮物。

他快氣炸了。

「你不知道你哥就是個傻逼暴發戶嗎!」

抬手想給我幾個爆炒栗子。

見我一身斑駁,泄了氣。

「那個,他肯定做措施了吧?」

他期待地看著我。

我緘口不言。

賤人二字從我哥嘴裡擠出來。

「賤人,禽獸,王八蛋,商虞山!太陽了 dog!我他媽要殺了你!」

見我哥暴怒。

我不敢說,商虞山不肯就範。

是我撲倒了渾身滾燙的他。

我以為他中了藥。

現在後知後覺,他也許是在發高燒。

蘇湛著急出去給我買事後藥。

我狠狠打了個噴嚏。

「哥,順便買點感冒藥。」

他點了點頭,又叮囑:「在家待著,不准出門。」

我乖乖嗯聲。

4

晚上,我渾身酸得睡不著。

閨蜜發消息要我吃瓜。

「今天大家族祖祭,主持那位姍姍來遲。」

我打了個哈欠。

「玩兒得有多勁爆你知道嗎?脖子鎖骨全是咬痕吻痕,還戴著項圈。」

她描述得繪聲繪色。

那人一身黑西裝,長身玉立,穿過洶湧的人潮。

慢條斯理地接過繚繞的香。

他爺爺怒氣衝天,問他這兩天死哪兒去了。

男人滿不在乎,悠悠地答:「給人當狗。」

趙葵葵說到這兒的時候,在電話里尖叫如開水壺。

「他長得就像聊齋里的妖孽,項圈還是銀色的,泛著光,超絕!

「老族長快氣死了,罵他白日宣淫,成何體統,祖祭結束後,被幾個叔伯慫恿,家法伺候。」

她給我發了張圖片。

男人背手跪在地上,渾身是血。

老派家族動私刑不要命。

放大看到側臉,我心臟一緊,遍體生寒。

商虞山。

我突然想起什麼。

點開傍晚商虞山的好友申請。

商虞山:【西裝外套你穿走了?】

鎖骨項圈自拍圖。

商虞山:【項圈鑰匙在外套口袋裡。】

商虞山:【有聚會……我沒法見人。】

商虞山:【鑰匙送回來,其他我不計較。】

……

商虞山:【別讓我逮到你(發火黃臉 x9)。】

5

當初做智力鑑定時。

醫生說我因為早產,導致了輕度智力障礙。

我自認為生活能自理,能社交,只是成績差。

現在我終於懂了。

為什麼他們張口閉口就喊我傻子。

我是真的又蠢又好色!

我哥從前只送好看的人陪我玩兒。

最多拉拉小手。

怎麼可能突然給我搞盤葷菜。

前天,同往常一樣。

哥哥說他進山攀岩,怕我無聊,送個人陪我玩。

「這次這位花了大價錢才出山,妹啊,哥准你多摸兩把。」

我狠狠地點頭。

半小時後,在校門等到了周身籠著寒意的商虞山。

對上眼,更加淪陷。

他穿得很休閒,藍色風衣,身材頎長。

整個人像朵水靈的藍花楹成精。

我感慨:「你真好看呀,得花很多錢吧?」

商虞山垂眸看戲,唇角微揚,問:「嗯?」

早春時節。

又到了動物繁衍的季節。

我的排卵期似乎也到了。

倏然,踮起腳吻了他。

商虞山置身事外的冷漠表情。

瞬間石化。

6

看起來是個嘴硬的,親起來卻這麼軟。

我的動作毫無章法。

他被咬煩了。

卸下端方,反客為主。

唇上的感覺像春雨砸下。

良久,他才恢復神志。

將我推開,定定地瞧。

語氣嚴肅。

「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我說:「知道啊,我在親你。」

他幽幽嘆了一聲。

「那我是誰?」

我點頭:「商虞山。」

我記憶力不好,整個晚宴。

只記住他的名字。

他怔愣片刻。

指腹貼上我的臉頰,輕柔磨了磨。

「還知道什麼?除了我的名字。」

我在思考,一片空白。

像是覺得荒唐,他稍稍止住笑,眼眉垂下。

「你對誰都這麼隨意,是不是?」

我還沒回答。

他的司機繞了一圈過來。

「商總,怎麼在這兒接到人,那直接去民政局?」

聽到民政局。

入目再是他那張近妖的桃花面。

哥哥真周到!

我趕緊掏出自己的身份證。

「去登記,你就是我的合法小狗啦!」

又想到,今天周六。

我問:「周六可以結婚登記嗎?」

司機眼底意味深長,說可以。

從下到上打量了穿著幼稚的我。

看向商虞山。

「商總,確定這位是程——」

他出了聲。

指節碰了碰我的手腕,投下目光。

「走吧,蘇小姐。」

司機眉梢跳了跳,噤聲,安靜去開車。

7

一路上,商虞山緘默不語。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但不接,瞬間掛斷。

我無聊,把玩他的一隻手。

「你好熱呀,發燒了?」

司機在前面被口水嗆到。

商虞山默默抽回手,示意我安靜。

哥哥說,花了大價錢。

摸回本。

我又把他的大手撈過來把玩。

冷不丁問:「你緊張嗎?為什麼手心出汗了。」

這下輪到商虞山咳了聲。

他應該不常笑,扯了個機械的笑容,側過目光。

言簡意賅:「熱。」

乍暖還寒的早春——

不過他是男人,應該心火旺。

我沒再管他,半路倒在他身上睡著了。

有人在說話,斷斷續續聽不清。

什麼聯姻,荒唐,瘋子,家法伺候。

我不懂,醒了後只是稀里糊塗地登了記。

關於結婚,我只知道是一種契約。

什麼誓言,責任,束縛,桎梏啊。

一概不清楚。

我記憶力差,總記不住。

但這幾天躲在家裡查資料,終於懂了。

結婚,是天坑,是墳墓。

和商虞山這樣的人領證,更是淒風慘雨。

8

我哥的生意黃了。

每天都有很多合作商到家裡來鬧。

我在房間裡抓亂頭髮。

聽到樓下哥哥和爸媽吵架。

哥哥撕開嗓子吼他們:

「為什麼為人父母不用考試!

「你們倆都不及格,生什麼孩子?」

他氣得下唇發顫。

「上次想送張總,上上次王總,一有危機,你們他媽的就要送女兒!」

我爸脾氣一直不好。

他罵我哥:

「以為整天把你妹藏來藏去,我們就不知道她被誰碰了?」

他說他發現時生氣。

後來找人調查,拿到監控。

發現在我之後出來的,竟然是商虞山。

一棵金燦燦的大樹。

傍上就能平步青雲。

加上我哥剛簽的大項目黃掉,甲方是商氏控股的子公司。

也就是說,商虞山在逼我現身。

「反正都破了,不如賣個好價錢,一個傻子你捧來捧去——

「蘇振邦你個老不死的!」

拳腳相踢,叮里咣啷。

我在房間裡抱腿縮著。

腦子裡總是出現商虞山那雙狡黠的狐狸眼。

9

那天他抗拒套項圈。

我以為他收了錢不做事。

打了他一巴掌。

商虞山白皙的麵皮瞬間爬了紅雲。

喉間洇出一瞬不明所以的哼吟。

在我身下,扯唇笑。

「你知道給狼套上項圈,意味著什麼嗎?」

我搖頭。

他說:「意味著,如果不持續馴服,它就會恢復野性,反咬主人一口。」

見我懵著張臉。

他抬手,溫潤的掌心觸及我的臉頰。

嗓音帶著半分啞。

「小孩兒,沒有回頭路,想好再做。」

我俯身親了他一口。

倏然抽離,然後問:「想好什麼?」

身下的人挺了挺腰,長臂穿過我腰側。

將我翻了個身。

「馴服。」

而後捏著我的手,輕籠著,由我扣緊他頸上的項圈。

「還有強化訓練,持續安撫,甚至打壓,直到它剝離野性,直到——」他把項圈鏈子的一頭放到我手心,眼眸深沉:「你能輕易拽住這條鏈子。」

哥哥訓過未經社會化的大型野犬。

和商虞山說的一個步驟。

我問:「你是說,大型犬馴服嗎?」

哥哥說太危險,不讓我跟著。

只能遠遠看。

哥哥說:「你力氣太小,也不會用武器,野性難馴,它能一口咬斷你的脖子。」

我突然覺得。

商虞山是頭野狼。

而我以為他是狗。

屈辱地,給他套上項圈。

10

那天第一次爬走求饒。

他俯身,曲線完全貼合我的後背。

耳垂熱氣噴涌。

那人的聲音又輕又磁:「往後,要記得拽緊手中的鏈子,持續安撫,防止被反撲……」

我聽得恍惚。

被他翻來覆去折磨。

只是第一回沒有特別久。

想推開他,卻被含住指根咬了咬。

我下意識繃緊身體。

商虞山卻狠狠顫了顫。

一縷張皇閃過他眸底。

我顫著手要去解開鏈子:「我,我不要養小狗了。」

他變了神色,眼中冷冷的,將我的腕子壓過頭頂。

重咬在我手臂的軟肉上。

我吃痛,狠狠回咬他的肩。

商虞山卻沒有絲毫惱意,含著笑。

「嗯,這也算一種馴服手段。

「勾了我,要是敢放棄。」

他骨節分明的手順著鏈子往下,一直摸到我腳踝。

一把捉住,拉得離他更近。

「被我抓到,鏈子就會在你身上。」

「而且——」他另一隻手貼在我的脖頸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把你關起來,永遠都解不開。」

回憶著,我覺得他太嚇人,偷偷抹淚。

我哥帶了炸雞上來。

聲音自上而下。

「哭個屁啊,大不了我回去賣發糕,又餓不死。」

他警告我:「蘇熙熙,我沒怪你,我知道你這個小腦瓜子在想什麼。

「商虞山那個死變態,想逼你現身。」

他坐下來,給我挑了個大雞腿。

「那咱就偏不出去,不就是點生意嘛,又不是沒窮過。」

可是爸媽不想回去過苦日子。

我看到哥哥臉上身上被我爸打出來的傷。

心裡酸酸澀澀的。

11

我和商虞山見面了。

被迫的。

趙葵葵說她和商虞山是遠房親戚。

不熟的。

我紅溫了,質問她:「不熟還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她擠眉弄眼。

「我媽說,他來感謝上次祖祭,我家送的幾隻烏雞。」

嗯?

這對嗎?

說話時,商虞山抱著束花款款走來。

我原地被定住,不敢抬頭。

手心攥得死死的。

心臟感覺在跟我說今天我和它必死一個。

「叔公好。」

趙葵葵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商虞山把花遞給她,完全沒搭理我。

像個傳統家長一樣,問成績,工作規劃,理想。

我在一旁站得冷汗直流。

趙葵葵突然抱住我的手。

「叔公,這是我最好的朋友,蘇熙熙。」

我下意識被驚得打了個嗝。

趙葵葵知道我緊張害怕就打嗝。

「你們認識?」

「不認識。」商虞山說。

他淺淺看了我一眼,眼神平淡冷漠。

「蘇小姐,你好。」

舉手投足,謙卑有禮。

完全一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我在僥倖。

萬一他哪天燒糊塗了,沒認出我的臉?

故作鎮定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他也簡單頷首。

「嗯。」

隨後趙葵葵的同學過來商量畢業聚會的地點。

我經常找她,他們很多都認識我。

有個公子哥對我表過態。

他給我一盒很漂亮的糕點,低聲笑了笑。

「葵葵說你喜歡,我凌晨就去排隊,終於買到了。」

我是個在食物面前更沒智商的人。

他投其所好。

那也是好人。

「謝謝你!」

我高高興興和他一起遊園。

一起玩操場的趣味遊戲。

絲毫沒注意,暗處有道幾乎將人射殺的目光。

12

那之後整整半個月。

我和商虞山都沒再見面。

就好像他真的因為高燒,忘記了始作俑者的臉。

我反倒鬆了一口氣。

送我糕點的人叫趙介,一直對我很上心。

我跟趙介說,我不想談戀愛。

他說沒關係。

「喜歡你是我的事,接受與否是你的選擇呀。」

他也很尊重我的小癖好。

出差到了世界各地,都要給我拍井蓋的圖片。

我堅信所有井蓋二維碼都是通往魔法世界的門票。

有一次,我從他發來的圖片掃出驚喜。

魔法世界給我寄來一隻鸚鵡使者。

牛皮紙信封里附言:

「觸發關鍵詞,使者能預知人類的真愛。」

我虔誠地問鸚鵡,我的真愛在哪裡。

它說:

「您預定的王子正在派送中——特徵:左邊口袋有一隻你最喜歡的動物。」

下一秒,趙介按響門鈴。

他的左邊衣服口袋真的有一隻吃著提摩西草的捲毛豚鼠。

我從來沒和他說過我喜歡什麼。

看見我,他的眉梢揚了揚。

「考慮下把人類一起領養了?」

我剛點頭。

哥哥回來了。

13

趙介斷聯了一天。

不過我也不著急。

哥哥說要談戀愛,人一定得先給他驗驗。

我蹲在箱子旁看豚鼠吃草,哼唧哼唧。

趙葵葵給我發了個地址。

她要出國一段時間,喊我喝酒踐行。

「嘿嘿,本來開的小房間,老闆說我是今天的幸運兒,免費給我換到超大間了。」

我動身前往。

3011。

路過 3010,門微微敞著。

我看到趙介的臉。

他懷裡,有個穿著暴露的艷麗女人。

裡面人不少。

有人驚呼:「這才多久,真拿下那傻子了?!」

趙介一副得意神色。

「對付傻子還不簡單,用點低級騙術,讓她相信魔法世界,小鸚鵡說,你的真命天子就是趙介!」

「哈哈哈……」

眾人笑得嘲諷。

「不愧是智障。」

趙介輕飄飄和腿上的女人接了個吻。

繼續說:

「我玩兒的那些,太精明,總想圖個等價交換,既要錢又要愛,還他媽覬覦老子結婚證上那塊地兒。」

一個同樣吊兒郎當的男人吐了口煙。

「要不是你先發現的,老子早沖了。」

趙介揚眉:「她哥把她看得緊,肯定是個雛兒。

「不過等我先玩兒個透,有誰還想嘗嘗,排個隊。」

好幾個舉手的。

「趙哥,傻歸傻,那張臉是真不錯,老子今晚春夢就做這個,嘿嘿,咱再給她造個魔法故事,一齊上,看看先懷誰的……」

「臥槽程傾,你他媽真噁心。」

那人閒閒地往沙發上躺:「那你自個兒當柳下惠去。」

他不樂意:「那不成,要爽一起爽……」

我在門邊聽得渾身發寒。

「哎,門口這影子是誰——」

聽到起身的聲音,我迅速往電梯跑。

門幾乎要合上。

許是幸運。

有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出來擋著電梯門。

站進去,那隻手飛快按下關門鍵。

電梯上行。

他按的頂樓。

我轉頭道謝:「謝謝——」

另一種戰慄的感覺遍及全身。

商虞山。

他如玉的手上挽著一條泛著銀色亮光的狗鏈。

嘴角噙著笑,目光羽毛似的掃過我的臉。

「好久不見。」

14

和那天趙葵葵畢業典禮上,完全兩樣的表情。

似乎是看穿我極致的緊張害怕。

他淡淡道:「別怕,這鏈子是用來拴狗的。」

低頭一看,幽幽地說:「好像跑了。」

我稍微鬆了口氣。

悄然按了一樓,問他:「你不去找嗎?」

他有一瞬間的神色漠然。

「她好像不希望被我找到。」

我不禁想像到商虞山不好的風評。

不會是虐待動物,動物跑了吧?

沉默的四方天地。

我找了句話:「是什麼樣的狗狗呢?」

電梯到了頂層。

門打開,完全不同下面幾層的裝潢,極簡的黑白配色。

商虞山自顧自答:

「很可愛的,會咬人的狗狗,我最喜歡的。」

銀亮的鏈子在他手臂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他看向我,狹長的狐狸眼萬分狡黠。

眸底氤氳的涼薄寒意,讓人脊椎發麻。

商虞山俯身,近妖的一張臉與我咫尺。

笑得惡劣。

「就在這兒呢,我那隻負心薄倖的小狗。」

聲音從近處傳來。

極淡,帶著冰冷的、挑逗的意味。

就好像貓翻著肚皮玩老鼠,對於掌中之物的驚惶而感到愉悅滿足。

他露出了那種稱心快意的神情。

我第一次在自己不豐富的情緒中。

體會到了滅頂之災。

15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

我完全處在懵然當中。

就連被商虞山帶進房間,鎖住腳腕,都反應了好久。

鏈子的一頭攥在他手心。

我又想起他的威脅。

「把你關起來,永遠都解不開。」

縮在沙發上,抬眼便和商虞山那雙墨色的眸對上。

他沒說話。

端坐著,手指正細細摩挲鏈子的光滑面。

那天他還發了高燒。

我的身體都成了一幅斑駁的畫。

如果是現在。

我懷疑他能一手擰斷我的脖子。

漫長的靜默之後。

我的肚子先發起抗議。

商虞山靜靜掃了我一眼,起身進了廚房。

出來時,手上拎著個花雕盒子。

「吃吧,別餓死了。」

隨意又刻薄的一句。

但即便餓到反酸。

我都不想再碰這家的糕點。

因為趙介偽善地討好,最喜歡也變成不喜歡。

可商虞山的目光灼熱。

他抬手,溫涼的肌膚觸到我滾燙的臉頰。

語氣里籠著強壓下的暴躁。

「不喜歡嗎?」

我紅著眼搖頭。

他似有結論。

唇線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譏誚地說:

「看來只是不喜歡我給的東西。」

不能激怒壞人。

「喜歡的。」

我伸手抓起一塊,塞進嘴裡。

嚼了兩下,甜膩,加上餓得反胃。

腦子裡還有趙介那些污言穢語。

多重情緒刺激到胃部。

毫無徵兆地吐出糕點。

16

商虞山下意識張開掌心來接。

我推開他,爬下沙發。

捧著個垃圾桶吐得眼淚直流。

他適時遞過來一瓶水,讓我漱口。

而後聲音自高處落下。

「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他的皮鞋踩在深灰色地磚上。

離我癱軟的身體咫尺距離。

而後屈膝,另一條腿跪在地上。

大手蛇一樣滑到我的後頸,加重力道,逼迫我湊近他的鼻息。

「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對不對?」

他溫涼的指腹摩挲我的肌膚。

隨後是交融的唇齒。

帶著要將我拆吞入腹的狠絕。

我才想起來哭。

可是越哭,他越用力。

仿佛此時此刻,定要將我弄死在夕陽的餘燼中。

幾乎走到窒息的邊緣。

他倏然將我放開,容我癱軟在他懷裡。

又上手,橫著衣袖給我擦淚。

力道很重,抹勻了。

我死命咬在他手背上,誓要你死我活。

四目相對。

輝光照進他眸里,眼眉是向下的,悲傷的弧度。

而我的眼睛,只有仇恨,厭惡。

「壞人,別碰我!」

餘光收斂,華燈初上。

繃著商虞山的那根弦斷了。

17

他站起來,絕美的臉上莫名露出一種可憐無助的神色。

肢體仿佛不受控制地被空氣牽引。

成了個提線木偶。

「為什麼又這樣——」

商虞山拖長了尾音,降調,意味可憐。

隨後聲調揚起,雜糅著咬牙切齒的憤恨。

「憑什麼!他們,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將你從我身邊搶走!

「我他媽就是條狗,兩次三番被你騙得團團轉!」

「把你泛濫的愛,分一點——」他斂了聲,委屈似乎要溢出來,音調是降下去的,「分一點給我,不行嗎?」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的雙臂微張,想要觸碰。

卻只是無力放下,懸在空中。

「蘇熙熙,我說了,招惹我,就得負責到底!」

桌上一大瓶朱麗葉玫瑰遭了殃。

花瓣飛濺。

玻璃碎得到處都是。

我怕得要死。

商虞山眉間疲態畢露,目光毒蛇般纏上來。

「我無數次幻想,我應該殺死一隻翩飛的蝴蝶。」他看著我,薄唇輕啟,「這樣,她就永遠是我的。」

我惶恐地盯著他。

他倏然笑了,湊近來,牙齒露出,裝成一副乖巧的模樣。

「啊,我的笨小狗,聽不懂是不是?」

我噙著淚搖頭。

問他:「你要殺了我嗎?」

他的唇剛才被我咬破,更顯殷紅。

柔軟濕潤的觸感從我的脖頸蔓延開。

一點點向上游移。

惹人的熱氣撲在我耳上。

「殺你,我怎麼捨得?」

商虞山的聲音無比溫柔,與我對視。

「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在這兒,做到死。」

做到天荒地老。

不分你我。

18

商虞山的吻帶著某種向死而生的毀滅。

我在發抖,在哭。

因為絕望使不出力氣。

他將我鬆開一瞬,惡狠狠道:

「害怕也給我受著!」

我把唇咬得一塌糊塗,血味翻湧。

哭著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的……」

他又覆下來,津液相融,唇齒糾纏。

嘗到我嘴上的血。

我能感受到他的氣焰散了,理智活了過來。

他緩緩將我鬆開。

我看到他左手指縫在滴血。

「你,你沒事吧?」

順著我的目光,他怔愣一瞬,看過去。

掌心張開。

幾塊花瓶碎玻璃清脆落下。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

反而眉心舒展,後知後覺地鬆了口氣。

仿佛找回了身體控制權一樣放鬆。

「沒事。」

19

他起身,走進裡面的房間。

出來時手上有兩個小盒子。

項鍊和手鍊。

戴好後,他用指腹按了按我的唇。

揩去部分血漬。

「這是什麼?」

我揚了揚手腕的漂亮手鍊。

他慢條斯理地說:「追蹤器。」

「那項鍊呢?」

他顧左右而言他:「討厭我嗎?」

我昧著良心說:「不,不討厭。

「是我認錯了人,是我的錯。」

他的手很涼,觸碰項鍊時,指背挨著我頸上的皮膚。

我暗暗嘶了一聲。

商虞山掃了我一眼,說:「你在撒謊。」

心跳亂了。

「沒有,我沒有撒謊。」

「它告訴我的。」

商虞山兩指捻著那條項鍊。

他冰凌似的聲線籠了霧氣:「它能告訴我,你有沒有在撒謊。

「蘇熙熙,撒謊的話,會死在我手裡,看著我,再回答一次,討厭我,是不是?」

我舔了舔唇,壓抑住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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