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完整後續

2025-07-1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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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到什麼,動作停頓片刻,鬆開我的手。

「寧王要回京了。」

28

「這些年他在邊境掙了不少軍功,回來怕是要大肆封賞。

「可他本就是王,封無可封了……婉婉,你說,朕給他賜婚如何?

「戶部尚書家的嫡長女前日剛剛及笈,還找了太后說要進宮侍奉朕,不如就賜婚給寧王,也算全了她嫁進皇家的心愿。

「婉婉,你覺得這個安排怎麼樣?」

他似笑非笑地跟我說出這些話。

明顯地試探。

我已經懶得和他講道理了。

徑直說:「陛下不要的女人賜婚給寧王,傳出去怕是不太好。

「而且成親是兩情相悅的事,陛下貿然賜婚,若不是良緣,反而會生怨氣,達不到施恩的目的。」

他扯了扯嘴角:

「那婉婉的意思,是不給寧王賜婚嗎?

「可已經封無可封了……不如一定軟轎把你抬去寧王府,讓你們互訴衷腸如何?」

我忍了又忍,才沒拿起一旁的硯台砸傅衍頭上。

太羞辱人了。

饒是刻意試探,他的話也帶著深深的惡意。

我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兩步,行禮告辭:

「臣妾今日還有事,就不打擾陛下了,陛下好生安歇吧。」

說完轉身就走。

傅衍也看愣了,半晌意識到,慌張地讓太監來找我,讓我回去。

太監一路說了無數好話,急得額頭冒出滾滾汗珠,我都沒有鬆口。

只說:「先去鳳棲宮喝些茶水吧,這是本宮和陛下的事,與旁人無關。」

荷竹給他一個白帕子,讓他擦擦汗。

他這才顫顫巍巍地住了嘴。

等能看到鳳棲宮碧綠色琉璃瓦的尖尖,我看著手腕上,傅衍給我戴上的,同樣翠綠的翡翠鐲子,眉眼逐漸冷凝。

這一次,我非治治傅衍的瘋症不可。

29

我和傅衍冷戰了。

他來了好多次鳳棲宮,都被我拒之門外。

送的求和禮金光閃閃地在鳳棲宮外堆滿整個廊道,我也不允許底下人開門。

一來二去,他皇帝的面子受損,索性拂袖走了,也不再哄我。

那日夕陽爛漫。

衡兒被我抱在懷裡,聽著外面廊道上的陣仗,還有一迭聲「陛下息怒」的喊聲,小聲問我:

「母后,為什麼不讓父皇進來呀?」

「因為你父皇說了母后不喜歡聽的話。」

我剝了個葡萄,送到衡兒嘴邊,看他嚼了嚼吞下去,又摸了摸他的頭。

寧王是梗在我和傅衍之間的一根刺。

我要想和傅衍好好過,就必須走這一遭。

——

冷戰三日,傅衍耐不下性子,召荷竹去承干殿問話。

荷竹跪在地上,朗聲說:

「娘娘近日一直待在鳳棲宮內,日日以淚洗面,時常看著院子裡已謝的桃花出神,看上去不甚高興。」

傅衍掐緊掌心:「那你可知,皇后為何傷心?」

「娘娘說,陛下不信任她。」

荷竹悄悄瞥了眼傅衍,低聲說。

「娘娘還說,陛下說了好些羞辱她的話,讓她心裡難過。」

……

等回了鳳棲宮,荷竹悄悄走近在看書吃葡萄的我:

「娘娘,奴婢已經按照您說的跟陛下回了。」

「嗯。」我懶洋洋靠在軟枕上,說,「讓承干殿的內侍多盯著些,一旦他要過來,早些遞消息。」

「是。」

荷竹退下。

而我盯著眼前書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些看不進去了。

夫妻之間的這些相處之道,以往我從不屑於對傅衍用。

也是從骨子裡,就不認為我和他是夫妻。

而如今……算好事還是壞事?

我想了會,沒想明白,也就算了。

總歸是當下需要解決的事。

多思無益。

30

傅衍實在忍不住,摔了筆過來鳳棲宮那天,我上了點蒼白的妝面,穿一身素衣,坐在桃花樹下的搖椅上,昏昏沉沉地閉著眼。

傅衍一看就心疼了。

走過來抱起我,轉了個身,自己坐在搖椅上,我坐在他懷裡。

他小心翼翼地摸著我的鬢角,語氣無奈:

「婉婉,你到底要朕怎樣?」

我睜開眼睛,神情怏怏:

「臣妾是真心想與陛下好好過日子的,陛下明白嗎?」

「朕明白……」

「既然明白,又為何要三番五次在臣妾面前提起寧王,還羞辱臣妾和寧王互訴衷腸?

「難道在陛下眼裡,臣妾就是那麼不守婦道的女子,禮義廉恥都不顧了,非要和自己小叔有瓜葛?」

他默了默,想說什麼。

但看我泫然若泣的表情,還是沒說出口。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小女兒家的示弱情態。

他明顯很受用。

也很心疼:

「是朕錯了,以後不提了,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習慣了那麼說……」

他握住我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

「婉婉,你打我吧,打我出出氣。

「我不該不信任你,以你的性子,根本不屑與我扯謊,是我錯了,你打我吧。」

他說得懇切。

我也沒打他。

只是捏了下。

看他金貴的皮肉在我指尖攏成一團凸起,又低聲說:

「臣妾是真心與陛下過日子的。

「從前種種,都不過往日雲煙,往後的日子,也只有陛下和臣妾一起過。

「若是一直都摻著寧王,才是真的過不下去了,陛下明白嗎?」

他點了點頭。

而我終於對他笑了,上前摟住他勁瘦的腰。

暗地裡悄悄舒了口氣。

這事終於翻篇了。

31

寧王回京的宮宴上,他和我一共說過兩句話。

一是「皇后娘娘金安」。

二是「祝皇兄皇嫂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他很敬佩這個兄長。

哪怕被奪走妻子,也抵不掉他對長兄的慕孺之情。

傅衍也很喜歡這個弟弟。

上輩子,寧王被算計戰死沙場,傅衍罷朝三日,派出精兵良將,滅了給他使詐的異族人。

多少個夜晚,他伏在我身上,淚水淌下來,落到我的鎖骨:

「我不是個好兄長。」

他說,「他到死,怕都是恨我的吧。」

……

宮宴結束,傅衍和寧王抵足暢談一夜,感情和好如初。

寧王在宮裡住了幾日,似是有意避嫌,未曾與我碰過面。

直到一日,我帶衡兒在御花園放風箏。

看他很興奮地拿著大雁形狀的風箏跑,一頭撞進寧王的懷裡。

額頭被磕痛了,磕得眼淚汪汪的,還是站定了,對寧王行禮:

「見過王叔。」

「嗯。」

他摸了摸衡兒的頭,從身上拆下來一個玉佩遞給他。

「你出生時王叔在邊關,這是補的出生禮,太子莫要嫌棄。」

「兒臣不會嫌棄王叔。」

衡兒連忙搖頭,接過了,很認真地抱在懷裡。

此時寧王應該以為我不在場。

盯著衡兒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帶著些許失落,像透過他看自己的孩子……

「寧王殿下。」

我一出聲,他的神色就明顯僵硬了。

轉身想走,又意識到太刻意,硬生生留住腳步。

低頭沖我行了一禮:「皇嫂金安。」

「不必多禮。」

我在他跟前站定,看著衡兒手裡的玉佩,輕聲詢問。

「殿下如今功業已成,也該娶妻生子了,陛下給你挑了幾位好姑娘,殿下可有看中的?」

他沉默片刻,說:

「看中了景陽侯府的嫡長女,皇兄不日就下賜婚旨意。」

「也好。」

說完這話,我也沉默了。

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相顧無言,他匆匆瞥我一眼,說:

「臣弟還有事,先行告退,不打擾皇嫂了。

「祝皇嫂千秋順遂,永世安康。」

32

到現在,我都弄不清楚情愛的緣由。

外祖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愛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講道理的東西。

——所以傅衍寧願強搶弟妻也要娶我。

——所以寧王枯守邊關多年,耗費了大好年華。

我覺得他們瘋,他們傻,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情意難得。

可這種捉摸不透的東西能持續多久?

人啊,總不能把自己的命,寄托在這種虛無縹緲,隨時可消亡的東西上。

……

慕家到我,已是三朝皇后,在這內宮根基深厚。

哪怕傅衍後面移情別戀,我也有把握保衡兒太子之位穩固。

可見只有真正握在手裡的東西,才是在這後宮立足的底氣。

33

往後的日子沒什麼波瀾,我也甚少和傅衍吵架,總是順著他的意思,一心撫養衡兒長大。

傅衍被我逼得,對衡兒的關照也多了些,親自為他定了太子三師,時不時考校他課業,父子關係融洽許多。

三年後,我產下一女,傅衍大喜,賜封號蘊陽。

生產過後醒來,我看著趴在公主小床旁邊,興奮得眼睛瞪大的衡兒,和滿臉喜悅的傅衍。

衡兒伸出手指,想戳妹妹的臉頰。

傅衍制止他:「別吵妹妹,妹妹醒了會哭,會吵到你母后。

「你母后已經很辛苦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看著衡兒鄭重點頭的樣子。

看著小床前那一大一小兩個腦袋。

聽著衡兒小聲說妹妹的眼睛像母后,嘴巴像父皇。

我突然覺得。

就這樣過一輩子,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

蘊陽三歲那年,我在御花園陪孩子遊玩,身邊走過太后的嬤嬤。

還帶著一個妙齡女子。

她們對我行禮,那女子豆蔻年華,嗓音脆生生的,如翩躍的百靈鳥。

「不必多禮。」

我詢問,「這位姑娘是?」

「是辰南王府嫡女,太后病重,送嫡女入宮侍疾。」

嬤嬤恭敬回應我。

而我笑了笑,擺擺手讓她去了。

辰南王府是太后母家,送一個妙齡女子入宮侍疾,心思昭然若揭。

太多人盯著傅衍寵妃的位置了。

大概也是看清了,這個皇帝,雖然六親不認,但總體來說,還是對自己的女人格外寬容。

三年前,父親官復原職。

去年,長兄回京,擢升工部尚書。

慕家如今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任朝廷官員更迭,依舊屹然不動。

實在惹人羨慕。

我定定地看著那女子婀娜的背影,半晌,俯身摸了摸公主的腦袋。

「母后今日給蘊陽做桂花糕吃,好不好?」

34

傍晚,荷竹來告訴我,說傅衍去了太后宮裡,與那位姑娘同桌用膳。

用完膳,那姑娘做了兩句詩,描述自己進宮路上看到的殘荷。

傅衍很是欣賞,連連點頭,誇她「才女」。

……

「才女之名一出,這姑娘怕是不愁嫁了。」

我低頭練字,簡單評價了句。

荷竹倒是有些焦急。

「娘娘,她擺明了就是衝著陛下來的,您不做些什麼嗎?」

「能做什麼?」

我神色淡淡。

「是提劍大鬧慈寧宮,還是命人把太后親侄女趕出去?

「陛下不是無能的君王,他想要一個女人,本宮做什麼都不會有用的。」

「娘娘——」

「好了。」

我打斷荷竹的話,「去看看蘊陽睡了沒有,再給太子送一碗安神湯,讓他早些休息,不要熬夜看書。」

35

傅衍過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我也沒睡,在研磨先前采的桂花花瓣。

花汁浸潤了糖色,緩緩流進白玉瓷瓶,看著格外誘人。

傅衍從身後摟住我的腰: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陛下不也是現在才過來嗎?」

我沒抬頭,把瓷瓶塞緊,放到妝檯上。

沒等放好,就被傅衍打橫抱起:

「朕今日見到了辰南王府一個小女孩,她做的詩挺有趣。

「留得殘荷聽雨聲……殘荷本衰敗,在這詩里,竟有別樣的風味。」

跟我提她做什麼?

我怪異地瞥他一眼。

傅衍依舊笑眯眯的。

我擰眉:「陛下是想把她納進宮,和她一起聽殘荷雨聲嗎?」

我語氣不善。

傅衍反而挺高興的,捏了捏我腰間的軟肉,調笑道:「皇后吃醋了?

「殘荷雨聲的確是好,但朕已有皇后了,眼裡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乖乖,婉婉,不生氣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俯身親吻著我的脖頸,手上也不老實。

我被迫仰起脖子。

片刻後,忍不住罵他:「傅衍,你渾蛋!」

「是是是,朕是渾蛋。」

他輕笑著說,「可朕的皇后明明也很喜歡……」

36

第二日,傅衍就給那個女子指了門婚事。

益陽侯府嫡子,年少有為,清朗俊逸,也不算辱沒了辰南王府門第。

太后倒沒說什麼。

只是告訴我:「如今皇后保養得當,看著和豆蔻年華沒什麼分別。

「但人總有老的一天,到人老珠黃的那日,莫說皇帝,連你自己都看不下去。

「內宮裡早晚要進新人,皇后還是早做打算,莫要到了那時候,再跟皇帝鬧……到那時候,怕是鬧也無用,徒增皇帝嫌惡。」

她點到即止。

我也沒有反駁。

恭敬地退下,走出慈寧宮,看著宮牆上的紅磚琉璃瓦,一時竟有些恍惚。

十年了。

我已和傅衍糾纏十年,度過了人生大半歲月。

內宮進人那天,我真的能笑臉相迎嗎?

37

秋日的時候,我陪傅衍下江南體察民情。

太子剛剛十二歲,被父皇留在京中,雖有寧王輔佐著,他還是好生氣悶:

「兒臣想和父皇母后一起去。」

「又不是去玩的,妹妹也不去,你去做什麼?」

我覺得好笑,「你跟著寧王叔好生學著,母后不過兩月就回來了,到時候,可別讓母后聽到太子不擅治國的胡話。」

「不會的!」

他跟我保證,「兒臣一定虛心跟王叔請教,不讓母后失望。」

……

江南連綿陰雨,少有晴天。

傅衍視察江南政務,每日忙碌,連陪我的時日都很少有。

我待在知府的宅子裡,無聊地和知府夫人聊天。

知府夫人興致勃勃地說著她掌控後宅的手段,不忘恭維我:

「這世上男子,真少有像陛下一般專一深情的。

「聽聞杭州織造昨日給陛下進獻一番邦女子,陛下說娘娘不喜脂粉氣息,都不許那女子近身。

「陛下對娘娘的寵愛,真為全天下女子羨慕。」

我笑了笑。

倒也沒做什麼回應。

38

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殺。

似乎是平常山匪,但又不像,招招式式直奔傅衍坐的馬車。

一片慌亂中,傅衍為護著我中箭,毒發昏迷。

我咬牙讓暗衛帶他滾下馬車,滾到林子裡,裝作屍體,騙過那群匪徒。

「那娘娘——」

「聽本宮的!」

我咬牙說,「太子年幼,陛下不能出事,國朝不能沒有皇帝……你的任務,就是護陛下安寧,明白嗎?」

暗衛含淚應下。

而我駕著馬車在官道上狂奔,引走山匪。

眼見前方懸崖峭壁,馬匹速度減緩,就要停下……

我咬牙。

不能停!

不能讓山匪追上來,發現傅衍不在這個馬車。

我閉了閉眼,拔下頭頂的簪子,指尖顫抖著,捅進馬屁股。

轟隆一聲。

馬車掉下了懸崖。

39

乾元十三年,杭州織造貪污數十萬兩白銀,被南下的皇帝察覺,慌亂之下聯合山匪弒君。

皇后為救帝身亡,屍骨無存。

太子聞言昏厥。

帝大悲,後怒極,斬殺杭州官員數千。

昔日繁華喧囂的杭州府,一時血流成河,無人敢言。

……

我沒死。

命大地被人從懸崖底下撿回來,在床上躺了三月,堪堪撿回一條命。

救我的是辰南王府的庶女,被家裡主母趕到鄉下居住,自小學醫,這才救回我一條命。

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份。

只當我是個意外掉落懸崖的糊塗蟲,自己在做好事罷了。

起初我想著,等回宮,定要好生嘉獎她一番。

可後來,在這山間生活久了,我又忍不住想。

我真的要回宮嗎?

40

皇后為救皇帝而死,我的風評前所未有地好轉。

那些曾經罵我狐媚惑主的言官,轉過頭來說我忠孝節義,是天下女子的典範。

太子身上曾經因我善妒失德而存在的污點終於洗去。

傅衍也愧疚於我。

朝中父兄地位更加穩固。

我從一個隨時可以被皇帝厭棄的皇后,變成他心底永恆不變,誰都不可輕視的白月光。

在傅衍最愛我的時候死去,似乎比我活著老去,來得更加有用。

不用等到人老珠黃,我就可以體面地,用最難忘的方式,從傅衍的世界裡退場。

……

而且,這是我最渴望的自由啊!

我憧憬了兩輩子的東西,我原以為已經徹底失去了的東西,居然在我認命後,重新來到我面前。

不再有四方宮牆。

不再有繁瑣規矩。

不再有沾了血的綠色琉璃瓦。

不再有壓抑自己性情的皇后。

我不想回宮了。

傅衍,孩子,慕家,我統統都不想管了。

重來一次,我要為自己,好好活一遭。

41

我裝出失憶的樣子,跟著辰南王府的庶女學習醫理。

她叫林晩,性情溫柔和順,知曉我無處可去,就好心收留了我:

「你跟著我住吧,幫我整理藥草。」

她教我醫理針灸,帶我行醫問診,漸漸地,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大夫,也能替人看病。

又一次醫好一位窮苦老人後,我向林晩告辭,說想出去走走。

林晩沒有挽留。

只是幫我帶了許多乾糧,給了我五兩碎銀:

「相逢即是有緣,日後一別兩寬,過成什麼樣,皆看你自己的命數。

「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我跪下朝她磕了個頭,算是道謝。

決定往南走,去南境尋外祖。

一路行醫問診,見識多個窮苦大眾,人生百態。

才知廟堂之上,奏摺里的「飢,人相食」。

短短四字,卻是百姓民不聊生的痛苦。

42

到外祖在南境的府邸那日,我衣裳都是破破爛爛的,鞋子破了兩個大洞,頭上戴著一頂褐色帽子,臉上髒兮兮的,儘是爐灰。

為了省事,長發盤起來放進帽子,穿的也是男子衣衫,手裡拿著一根拐杖,一個缺角的碗,敲開門房的窗戶。

門房很不耐煩,想趕我走。

我給了他一個紙剪的窗花,讓他進去給老太爺看。

許是我說得太神神道道了,門房一時被唬住,真的進去替我送信。

半晌,又出來,狐疑地帶我去了會客廳。

外祖早已等在那裡。

他一眼認出我,不顧髒亂,抱著我就哭。

半晌反應過來,又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說我胡鬧。

「欺君之罪是要抄家滅族的,你知不知道?真是胡鬧!」

「南境離京城千里,他不會知道的。」

我很不以為意。

「而且這都過了三年了,說不定早就忘了我……外祖,我走了三年才從杭州走到南境,你就只罵我嗎?」

「你、你!」

他被我氣得不知怎生是好。

可也只能這樣了。

讓管家帶我下去,換身衣服,對外聲稱是來投奔的遠房親戚,讓我出門都必須戴著面紗。

還要派人去查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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