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邀請我去她家做客,我找了個理由上樓故意在她那學霸弟弟面前換衣服。
學霸弟弟怔在了我身後。
從面前的全身鏡我能看到他清逸挺拔的身軀,以及泛紅的耳尖。
我慢條斯理地扣上最後一顆扣子,心裡不禁得意輕笑。
承認吧,你也為我著迷。
好半晌,他喉結上下滾了滾,飛速轉身,說了句——
「姐姐,你膏藥貼掉了。」
「……」
1
我看上閨蜜的弟弟許執了,準確來說應該是從前世就開始了。
沒錯,我重生了。
前世因為被渣男蒙蔽了雙眼,我完全忽略了身邊的愛意。
許執向我告白了七次,每一次我都視而不見,甚至還說了很多讓他傷心的話。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在我遭遇火災,渣男帶著他的小情兒而逃之夭夭的時候。
義無反顧地衝進來救我。
火勢兇險,最終我們葬身火海,許執緊緊地抱住我說愛我,死在了第八次告白里。
重來一次,我要遠離渣男,彌補和許執之間的遺憾。
所以在閨蜜許安安邀請我到她家過節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並故意打翻水杯走錯房間。
許執走進來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繼續換衣服。
沒想到許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姐姐,你膏藥貼掉了。」
最近因為肩頸處疼痛,貼了張膏藥在上面,忘了撕下來。
「……」
夭壽了,我的肩上應該有印子吧。
沒事沒事,小場面,我能行。
見許執要走,我趕緊叫住他,聲音放柔,「許執,能麻煩你幫我貼一下嗎,我不太方便。」
我從包里拿出一張新的,別問我怎麼會隨身攜帶,職場人自覺罷了。
「我……」許執有點猶豫。
「弟弟你再不過來,我真的要痛死了~」
我再添了一把火,果然見許執紅著臉慢慢朝我走了過來,他撕開包裝,纖長白皙的手指微微顫抖。
周圍迅速漫開一股中藥味,許執比我高一個頭,從我這個角度能看到他俊逸的五官和纖長的睫毛。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小孩長得這麼好看。
十秒不到,許執就退開了,他步伐凌亂地下樓,看起來十分慌亂。
我盯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唇,不急,慢慢來。
2
吃過午飯的時候,許安安拉著我去附近的商場逛。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不讓你弟一起?」
「讓他去幹什麼?倆女生他肯定不自在。」
我瞭然地點點頭,隨意說道:「也是,但說好啊,待會兒我可幫不了你拎那些東西。」
許安安是個購物狂,每回出去逛街,手上必然拎滿了購物袋。
「那我讓許執給我拎東西,不用白不用。但這小子多半不會答應,他更願意在家裡打遊戲。」
許安安不疑有他,對正在樓上的許執喊道,沒過多久許執就小跑著下來了。
「今天這麼積極?」
許執飛快地瞥了我一眼,隨後走到前面,轉過臉頗為不自然,「你是我姐,幫你拿點東西怎麼了。」
「……」
許安安很感動:「親愛的弟弟,你長大了,終於知道替姐姐考慮了。」
「我早就長大了,都二十了。」
「不,十九歲半,通俗來說也才十九歲。」
「……閉嘴吧你。」
我笑了笑,看破不說破。
路上,許安安突然問我和鄒遠風的事情。
是的,鄒遠風就是我那挨千刀的渣男男朋友。
「他最近怎麼沒來找你,你跟他吵架了?」
「嗯,跟他分手了。」
雖然是單方面的,重生後我就向鄒遠風提出了分手。
他認為我在鬧脾氣,沒有同意,只是讓我冷靜幾天。
以前也不是沒吵過,只是每次吵完之後無論什麼原因,最先道歉的一定是我。
前一秒還在憤怒中,下一秒就灰溜溜地找他和好。
我離不開他,他篤定我這一點。
在朋友眼裡我就是一戀愛腦,所以當我說出分手時許安安十分震驚。
「啊?你這次是認真的?」
「嗯,無比認真。」
說完這句話,我捕捉到了許執驚訝的視線以及微翹的嘴角。
「確定不再找他了?」
「放心吧。」
某人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就連腳步都輕快許多。
連帶逛商場的我心情也愉悅起來。
許安安情緒一如既往的高漲。
堪稱逛街狂魔,樓上走了一圈,許執手上已經掛滿了購物袋。
「許安安,夠了吧,再買你就自己拿了啊。」
許執皺著眉很不滿。
許安安逛起勁了,「你手上還有一些你安柔姐的東西,你讓她自己拿唄。」
「你咋這樣,她不是你朋友嗎?」
許執更不滿了,捂緊了懷裡的購物袋。
我剛想伸出手,就被許執躲開了,支支吾吾地就是不給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抱的是什麼寶貝呢。
「誰說我要拿了,給你擦汗呀弟弟,低頭。」
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聽到我的話很乖地低下了頭。
因為湊得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視線滑過他嘴唇,指尖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他的臉頰和耳尖。
他的臉越來越紅,眼尾也是。
我瞬間抽離,不逗了,再逗就出事了。
正巧許安安叫我過去試衣服,許執很自然地接過我的奶茶。
試衣服的時候,我瞥見許執這小壞蛋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抿了下奶茶的吸管。
晚上回去的時候,許家強烈挽留我,但我沒再厚著臉皮繼續再待下去。
雖然我也挺捨不得許執這小壞蛋的。
哎,慢慢來吧。
本來我是想打車回去的,許執從車庫開出輛車要送我回去。
「太黑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我和我姐一起送送你。」
他撓撓頭,我看著他笑,道了聲謝。
許安安坐在副駕駛一臉不可思議,「臭小子你可太不對勁了今天,簡直一大暖男,談女朋友了?」
「……我單身!你別亂說!」
「這麼激動幹什麼?」
「就算談了我也不會說什麼啊,你這個年紀很正常,姐看好你。」
我抬頭望後視鏡,正巧看到許執慌亂的眼神。
慌什麼?害怕我誤會嗎?
真可愛。
許執我是必須拿下的。
就是不知道許安安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嗯,希望還會像現在這樣淡定。
3
車穩穩噹噹地停在我家樓下,我下車剛想道謝,就聽見鄒遠風在背後喊我的名字。
許安安趕緊拍了拍我的手,大概意思是說不準吃回頭草。
許執搭在方向盤的指節突然攥起,我讓他們先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不甘地開車離開了。
我轉身走過去,鄒遠風皺眉盯著我,「安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忙?」
意思就是,我這麼忙你就不能學著自己哄自己,還要我來。
給你台階就趕緊下了。
「哦,我也挺忙的。」
我避開他上樓,他怒不可遏地抓住我胳膊,「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我沒鬧,信息里該說的都說了,我要分手認真的。」
他盯了我半晌,語氣溫柔了一些,「別鬧了親愛的,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就在我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我聽到了後面剎車的聲音。
而後是許執冷冷的嗓音帶著些煩躁。
「姐姐,你的項鍊掉我車上了。」
許安安不在車裡,他是獨自開回來的。
幾乎是瞬間,鄒遠風就鬆開了我的手。
他好面子,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將他這幅偽善的皮囊收拾妥帖。
「安柔,我再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想。」
「別到時候又死乞白賴地來求我,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鄒遠風整了整西裝,又恢復了人前的風度。
這句話猶如一根針突然扎進我的心裡。
前世的我,確實如鄒遠風所說,會卑微地乞求跟他和好。
甚至有時候能卑微到連自尊都不要。
所以在鄒遠風眼裡,我一直就是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女人。
我氣得渾身顫抖,不是氣鄒遠風這句話,而是當初那個不自愛的自己。
我深吸口氣,耳朵突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捂住了。
「姐姐,人渣的話不要聽。」
許執已經走了過來,他把我擋在身後。
渾厚低沉的嗓音響徹在這個涼風習習的夜晚。
「如果鄒先生腦子還算清醒的話,就應該知道你們分手了。」
「現在死皮賴臉纏著別人的人好像是你吧。」
鄒遠風的臉瞬間黑如鍋底,要不是還要維持著風度翩翩的人設,估計早就跳腳起來大罵了。
他臉色不虞地轟著油門走了。
身邊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氣,我的心臟像是突然活了過來。
周圍十分沉靜,我甚至能聽到兩處彼此交疊,又重又快的心跳聲。
許執突然彈開了搭在我身上的手,一下子反應過來。
完全沒了剛才重拳出擊的氣勢。
「抱歉,柔柔姐,我……就是不想讓你聽到那些話。」
「你很好很好,真的……」
我笑著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謝謝你,許執。」
他的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心窩狠狠地抽了兩下,我覺得……
我好像撿到了一個寶貝。
他有些宕機了,我歪了歪腦袋,不得不提醒他,「不是說撿到我的項鍊了?」
「啊,啊對……」他從口袋裡摸出來遞給我。
我搖了搖頭,「弟弟可以幫姐姐戴上嗎?姐姐的手好疼。」
他點了點頭,很認真地俯身給我帶上,當然忽略他手抖的話。
他很克制,即使兩人已經這麼近了,我們中間卻依然隔了一段距離。
我壞心眼地朝他走了幾步,幾乎是被他以一個環抱的姿勢。
許執的身體僵了僵,卻沒動。
「我好看嗎?」
他連脖子根都紅了,低低地「嗯」了聲,「……好看。」
4
假期一過,我又連夜飛回上海做起了打工人。
而許執也很快回了他學校。
整整一周,許執這個小混蛋都沒聯繫我。
和著那天晚上我暗示了那麼多,是一點沒開竅啊。
行吧,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咯。
許安安和我不在同一家公司,卻也隔得不遠。
晚上,我剛想給許安安打個電話,打算邀請她家周末來我家吃飯。
然後順理成章地把許執也接過來。
沒想到許安安倒是先給我打過來了。
「喂,柔柔,現在有空嗎,幫我去機場接一下我弟唄。」
「許執來了?」
「對啊,他說這個周學校這邊有競賽,本來是過幾天才來的,不知道抽什麼風,今天就到了。」
她那邊應該很忙,我聽到陸陸續續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今晚有個大項目抽不開身,臭小子等挺久了,你能去接他一下嗎?要是不方便……」
我趕緊截住話頭,「我現在有空。」
許執的航班是晚上八點左右,我驅車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坐在行李箱上的許執。
他長得好看,又年輕,渾身散發出只有少年人才有的朝氣與青春。
是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類型。
他下巴撐在拉杆上,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
挺像一隻等待主人領回家的小流浪狗。
他看到我了。
眼神亮了亮,隨後拖著行李箱朝我跑過來。
「安柔姐,怎麼是你來接我?」
「吃過飯了嗎?」
「嗯。」
許執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高興。
「我不能來接你?」看來許安安還沒來得及跟他講。
「當然可以!我特別高興,真的!」
我沒逗他,反而板著張臉,「你姐沒空,就讓我來了。」
「其實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的,就不用在機場裡等那麼久了。」
我有些恨鐵不成鋼。
臭弟弟,你這樣要什麼時候才能追到我!
「我給你打過電話的。」他突然開口,兩隻狗狗眼委屈地盯著我。
「你給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姐也沒接,我本來想問問她……」
「……」
呃,我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說是打不通,其實就是空號。
我是給過他電話號碼,不過那時候我還跟鄒遠風在一起。
許執的眼神太直白太熱烈,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歡我。
所以當他臉微紅地向我要電話的時候,為了斷了他的念想。
我直接給了他一個永遠也無法打通的號碼。
等我重生的時候已經過了這一段了,我也忘了這件事。
哎媽呀,我的錯。
我心軟得一塌糊塗,略帶愧疚地說:「抱歉,要不今晚你住我家吧。」
許執眼睛都直了,他咽了咽口水,結巴道:「可、可以嗎?」
「……」
我笑了,捏了下他的臉,「想什麼呢,弟弟。」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明明是以一副糾結的口吻,眉眼卻舒展開。
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雀躍。
還是跟從前一樣,對我,無論什麼時候看過去,那雙眼裡都盛滿了滾燙的愛意。
我故意思考了下,挑眉看他,「這麼晚了,難不成你還想回你姐家去啊。」
「再說了,你一個小孩能做什麼,嗯?」
「我已經成年了,能做很多事了……」
許執頗有怨言嘀咕了句,我沒聽清,但不妨礙我腦補了後面的話。
我心裡發笑,面上不顯,十分淡定地載著他回家。
到家的時候,我將客房收拾了出來。
害怕他認床睡得不舒服,又特意換了床更柔軟的床墊。
許執就跟在我身邊沉默著,看起來還在介意呢。
果然,沒憋多久,他就上前握住我的手。
「姐姐,我來弄吧。」
「好。」
然而手是一點沒松,只見他臉憋得通紅,十分彆扭地說道:「姐姐,我已經成年了。」
「……」
「所以……你能不能別再把我當小孩。」
許執的語氣十分鄭重,看起來十分介意這點。
我和許安安從初三認識的,那時他還是個小學生,整天跟在我倆身後跑。
特別喜歡黏在我身邊,我以為他就是因為太悶,沒朋友,才這麼黏人。
長大一點,他也不跟著跑了,看我的眼神卻變了。
經常很孩子氣似地在我面前晃悠,使勁兒跟我找話題。
總是把我最喜歡的太妃糖偷偷留給我。
當他捧出那一袋糖的時候,也捧出了那一顆真心。
可我卻視若無睹,直到遇到鄒遠風,我才明白那是什麼眼神。
裡面盛滿濃烈的愛意,因為那也是我看鄒遠風的樣子。
直到我跟鄒遠風在一起,他才黯然地退出我的世界。
那時候對於我來說,鄒遠風成熟有魅力,簡直是帶了些孩子氣的許執無法比的。
我也不止說過一次許執幼稚,所以他才特別在意吧。
我捏了捏眼前彆扭小屁孩的手心,嘆了口氣:「我說你是小孩,是覺得你很可愛啊。」
「不要,我不要可愛。」
「好好好。」我順著他,循循善誘:「那弟弟該怎麼證明你不可愛呢?」
他突然捉住我的手往他腹部放,眼神不自然地往旁邊瞥。
「我有腹肌……」
「……」
如果許執的表情能說話,估計是直接用吼的。
我成熟了,熟透了,姐姐快來摘了我吧。
我毫不客氣地摸了一把,唔,確實還不賴,這小子還悄悄健身。
許執被我的動作驚得一愣,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推進浴室。
「好吧不可愛先生,洗澡去,洗完早點睡覺,晚安。」
「哦……姐姐,晚安。」
許執很乖地回了我。
嗯,我還是覺得他很可愛。
5
許執來這一趟,估計沒少折騰,他還要上課,在這裡待幾天又要回去。
我問他什麼時候競賽,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有情況,小孩會撒謊了。
我有些著急可千萬別是曠課來的。
從小到大許執的成績就特別好,大學之前幾乎年年都是全年級第一,堪稱別人家的孩子。
我可不想他剛上大學,就落得個一代學霸終將落幕的下場。
許執緊張地看著我,我眯了眯眼,「說實話,不然你就跟你姐回去吧。」
許安安因為最近忙業務,果斷把許執扔我這兒了。
「其實上周競賽就已經結束了,」許執很著急地跟我解釋,「不過,安柔姐你放心,我沒曠課,這周本來課就少。」
「我來這兒,只是想見你。」
說完他委屈地拉了拉我的衣角,慢慢朝我挪過來,然後將腦袋輕輕地放在我肩上。
「姐姐你別趕我走。」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他的聲線低啞,帶著些許磨人的撒嬌。
許執一撒嬌我就頂不住了,只能勉強板起面孔:「嗯,下不為例,不准撒謊了。」
許執低低地嗯了聲。
我若無其事地將他推開,因為再抱下去,我劇烈的心跳聲就要被聽見了。
沒想到還有被許執撩到心跳加速的一天。
上班的時候我的嘴角依舊忍不住上揚。
以前怎麼就沒覺得這傢伙這麼會呢,比起成日裡不苟言笑的鄒遠風。
生動活潑,充滿少年氣的許執反而更加觸動我。
而且,說實話,鄒遠風的身材沒許執的好。
所以當初我是瞎眼了吧,把鄒遠風當個寶。
正這麼想著,許執突然給我發了條消息。
「姐姐,今晚去看電影嗎,都周六了。」
他推給了我一部最近剛上映的愛情片。
順帶發了一堆委屈的表情包。
許執來找我這些天,我和他幾乎沒怎麼一起出去過,主要是工作日我都在上班。
還遇上周六加班的。
明天他就回去了,許執其實不大喜歡看這種類型的電影,我給他推了一家畫展。
他很痛快地答應了。
只是我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晦氣的人。
6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我挎上包就往外走。
人很多,我還是一眼看到了等在公司門口的許執。
他戴著一頂鴨舌帽,見到我時朝我揮了揮手,跑過來很自然地給我提包。
「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家展覽館的?」
我好笑道:「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許執一直以來就很喜歡畫展,這家風評很好,我猜他會喜歡。
但沒想到許執會那麼驚喜。
進館之前,我讓許執去對面買杯飲料,等的過程中卻碰上了鄒遠風以及他身邊的女秘書。
兩人看起來十分親密的樣子,尤其是女方,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前世我就覺得他和女秘書關係不正常,那個時候還一直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後來在一起沒兩年,他就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才徹底看清他那副嘴臉。
狗還是你狗啊,鄒遠風。
我朝另一條道走了走,本來是想假意當做沒看見,然而他那小秘似乎不想就這麼錯過這次機會。
「喲,這不是安小姐嗎,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不會是特意來找遠風哥的吧。」
說完還特意挽了下鄒遠風的胳膊,以彰顯自己的正宮地位。
而鄒遠風任由她挽著,看戲似地望著我。
仿佛在說,後悔了吧,這就是你不來求我的下場。
我環抱手臂十分無語地看著這兩人,「請問這位不知道姓李還是姓什麼玩意兒的秘書,這家畫展是你開的麼,我還不能來了?」
「遠風哥,你看她,她好不講禮貌的。」秘書搖晃起鄒遠風的胳膊,向他告狀。
「乖,別鬧,她就是嫉妒你罷了。」
「……」我要吐了。
然後秘書挑釁地看著我,「安小姐,我希望你能自重點,你和遠風哥已經分手了,就別來纏著他了。」
這兩個人簡直腦補能力不要不要的。
我猛翻了一個白眼,「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上趕著吃別人嚼爛的口香糖,論自重,這個詞還是秘書先好好學學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我和鄒遠風交往期間你和他關係就不清不楚了。」
「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和鄒遠風已經沒關係了,也奉勸你一句,他能有你一個秘書也還能有其他秘書,你不是唯一。」
說完,鄒遠風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也是,高傲如他的人,被人比喻成一坨口香糖,估計氣死了。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斜睨了鄒遠風一眼,「今天我主要是陪我小男友來的,還是年輕人好呀,比某些人白斬雞似的身材好多了。」
「安柔,承認你是在嫉妒很難?」鄒遠風甩開秘書的手,向前走一步,咬牙道:「你之前的話我都能當做沒聽見,只要你好好求我,我就讓你回到我身邊。」
「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來這個展館,不是嗎,不然今天也不會在這裡遇到你。」
「……」這番話忽然讓我有種預感,我往後望了望,就見許執正抬腳往我這來。
「姐姐。」許執單手拿著熱可可,一隻手握住我,「還不走嗎,都開場了哦。」
很顯然剛才那番話被許執聽見了。
他擺出了簡直無懈可擊的微笑,我驚訝於他的鎮定程度,稀里糊塗被牽著走了。
果然,一進場他的臉就垮了。
整個過程一直悶悶不樂,最後我們倆索性出去。
人來人往間,繁華的街道上。
他緊緊攥住我的手,聲音很低很低地說道。
「姐姐,要不你看看我吧。」
語氣像是在乞求。
我的心一顫。
我的小天使正在乞求我愛他。
許執在我耳邊瓮聲瓮氣道:「我比鄒遠風年輕,長得好看,身材也好,而且還比他……」
「大」這個音節快說出口的時候,我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這可不興說啊。
他拉開我的手,幽怨又委屈地看著我,「姐姐,你是不是眼瞎了。」
放著我這個青春靚麗的小伙子不看,去看一個油膩大叔,是吧是吧,你就是眼睛瞎了。
我都能想像到許執此刻的怨念有多大。
我的唇微勾,捏住他的下巴問道:「會接吻嗎寶寶?」
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吻上了他柔軟的唇瓣。
漫天炸開了絢麗的煙花,我在許執漂亮的瞳孔里看到了我的倒影。
回去的路上,許執一直握著我的手不放。
「安柔姐,所以我們是在一起了吧,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對嗎?」
這句話他已經問了我不下十遍。
許執眼睛都快彎成星星眼了,我揉了揉他的頭髮,點頭,「是啊,我的小男友。」
「好哦,我的女朋友。」
許執湊上來親了下我的臉,和我十指相扣的手越來越緊。
有這麼開心嗎小混蛋。
我也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
心慢慢安定下來,會變好的吧,我們會好好地在一起,不會再像前世那樣了。
許執的航班在早上,我把他送到機場的時候,許執磨蹭了很久。
我好說歹說,保證每天都會回他信息,還說有空的時候會飛回去看他,他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登機口。
7
以前沒確定關係前,許執發消息很克制,可能是害怕打擾我,而我也不是經常回他消息。
有時候會隔兩三天再回復。
一方面是因為工作忙,另一方面那時候我還喜歡著鄒遠風。
不過現在兩人關係變了。
他開始分享他的日常,還會頻繁地給我寄快遞,大多是情侶的衣服或生活用品,還有他自己手工設計的模型。
美名其曰陶冶情操,哦,誰不知道臭弟弟的那些小心思呢?
他的手很巧,做出來的模型很漂亮,我特意在家開了個櫥窗,用來擺他這些東西。
以前鄒遠風幾乎不怎麼在手機上發消息,我從沒體會過消息被轟炸的感覺。
和許執在一起後,我才發現談戀愛也能這麼黏人。
其實我是那種神經有點大條的人,後來跟鄒遠風待久了,也逐漸敏感起來。
我能敏銳地感覺到許執其實很沒有安全感,他會給我發很多信息,但並不頻繁。
如果我沒回應,他就不會再發,可能是害怕我會煩他。
晚上照舊打視頻的時候,在第三次說了想我沒得到回應之後,他就沒再說了。
而是小心翼翼地看我神色,「姐姐,你會不會覺得我煩啊?」
這一個月許執的課程很多,他沒法過來,但我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急切和慌張。
異地戀對於情侶來說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兩人碰不著摸不著,就連吵架都只能隔著一個螢幕。
我知道許執在擔心些什麼,趕緊安撫他,「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寶寶乖一點,不要瞎想。」
許執喜歡我叫他寶寶,每次這樣叫他,他的耳根就會紅得跟被咬了似的。
但他是個多愁善感的寶寶,我最近出了趟差,會休幾天假。
所以剛才走神想了下,可以去找許執。
但他並不知道,我打算給他個驚喜。
「姐姐,我明天沒課,我來找你吧。」許執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拒絕了,就一天,飛來飛去的根本來不及。
我看到他滿臉失望地垂下了頭,但還是狠了狠心沒說。
第二天我買了時間最早的那班飛機,等到許執學校已經快到中午了。
我給他發了條消息,想像著他知道後激動的樣子。
但一直沒有得到回覆。
許執回信息從來不超過五分鐘。
我正想給他打電話,然而下一秒——
我就在咖啡館看到了面對面坐著的兩男兩女。
許執侷促地坐在裡面,他面前兩個小女生正笑意盈盈地望著他。
我牙都快咬碎了。
不讓他來,所以就去見其他女同學了啊。
長進了啊,小混蛋。
咖啡館內放著舒適的音樂,從外面看,四人的氛圍簡直不要太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對情侶,當然如果忽略那倆女生頻頻望向許執時,含羞帶怯的表情的話。
與許執同坐的男生清了清嗓子,道:「這就是我們學院的院草許執,人學習好,關鍵是還沒女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可沖。
我說呢,原來是給許執介紹對象來了。
「抱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許執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幾次欲走都被同伴給按了下來。
「假的,他就是不好意思,」那男生趕緊打圓場,「說了好幾次有女朋友,也沒見他說是誰,照片也沒有一張誰會信,我家院草害羞得很。」
讓說是誰的時候,許執沒吭聲,看起來很憋屈。
許執不說其實是我的意思,我們確定關係還不久。
許家和我家親戚朋友多,一旦公開,肯定免不了被一干人詢問,我暫時還不想應付這些麻煩。
這是我對許執說的原話,他很乖,只要我說的他都會同意。
但其實是我害怕,我比許執大了六歲,從小看他長大的。
我不知道一旦公開,他的父母會怎麼想。
還有許安安。
那倆女生相視一笑,對許執說:「小哥哥不要害羞嘛,我和我姐妹都很喜歡你這一款,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增進感情呀。」
「不過,你真的好好看啊,小哥哥的睫毛怎麼做到比女生還長的?」
說完,還欲上手摸許執的臉。
這可忍不了了啊!
我走上前,下一秒許執「騰」地站了起來,椅子劃拉地板發出了難聽的摩擦聲。
他撥開那男生的手往外走,我適時地出了聲:「寶寶,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呀~」
聲音不大,但能聽清,那一桌人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許執頓住,又驚又喜,難以置信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我想你了許執。」
他走過來想牽我的手,繼而又止住了,我主動上前牽住他,親了親他的臉。
對著那桌一臉震驚的人笑了笑,「我男朋友就先接走了,你們好好聊。」
走出咖啡館,我就不說話了。
許小朋友很自覺,「姐姐我可以解釋。」
「嗯,你說。」
我也能猜到,無非就是他那損友招他過來的,他肯定事先不知情。
但我就是很生氣,尤其是那女生看他的眼神,我恨不得趕緊把許執打包藏起來。
許執解釋完,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收斂不住,「姐姐,你不是說先不公開嗎?」
「……」
「我後悔了行不行。」我捧著許執的臉,「以後不准私下見其他女生,聽見沒?」
「你吃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