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皇后要改命完整後續

我的夫君狩獵歸來時帶回一個寡婦。

她經常未卜先知，料事如神，更是被京中人稱為女諸葛。

我知道，她就是玉佩所指的重生女。

她會借夫君之手屠我滿門，逼我自縊身亡。

可是，我也同樣知曉未來，豈會怕她？

1

我是大昭皇后獨孤凝，與皇帝君硯辭成親多年。

帝後同心，人人艷羨。

只因君硯辭後宮空置，真正為我實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妥妥的人生贏家。

可就在他狩獵歸來之日，帶回一個寡婦，還是他的青梅竹馬。

那女子當場眉眼含笑，舉止親昵。

「攬月自幼與鈺昭一起長大，如今有幸為他擋刀，從小相處慣了，娘娘千萬別誤會才是。」

鈺昭正是君硯辭的字。

說完，還不忘含情脈脈看了他一眼。

我無視她的舉動。

「既是救駕有功，自當封賞。本宮也並非小氣之人，就賞二百金，再讓人送夫人出宮吧。」

君硯辭立時皺眉：」阿月如今舉目無親，她是為救朕而受傷，若是就這麼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我好笑道：」好一個阿月。陛下想將人留下就直說，又何必找如此拙劣的藉口？」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君硯辭惱羞成怒。

「鈺昭千萬彆氣。都怪攬月的出現讓娘娘不舒服了，你們別因為我生出嫌隙才是。」

江攬月抿了抿唇，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一般。

「我……我離開便是。」

我提醒道：」夫人若是再這樣一步三回頭，恐怕天黑時也到不了城門口。」

「慢著！」

許是被江攬月」故作堅強」的背影刺激到了。

君硯辭瞬間強硬將人留住：」阿月自小就嬌柔膽小，生性純善，比不得皇后果敢堅強，心狠手辣。她如今更需要朕的照顧。」

我面露嘲諷：」好一個果敢堅強，好一個心狠手辣！」

「君硯辭，昔日九子奪嫡，別的女子都在閨閣吟詩作畫。只有我不顧他人阻攔，為了你披甲上陣，一度被天下人稱為妖女。」

「永德四十七年，巴蜀地龍翻身，為了救你，我雙手刨土，直到指甲出血，整整半個月手都沒有知覺。」

「長平元年你御駕親征，被困雁北山，為了救你，原本需一個月的路途我硬是縮短至一半，跑死了八匹馬。」

……

我突然滿心諷刺：」卻沒想到，多年的付出換來的竟是你口中的心狠手辣！」

所以，堅強的人就不配被憐惜，被偏愛麼？

不會哭的孩子也註定沒有糖吃麼？

「昔日都已經是過往，皇后舊事重提，莫非是要讓朕還回去？」

「獨孤凝，朕如今是九五至尊，是天下之主，你該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怒不可遏，而後拂袖而去。

江攬月也跟著離去，卻還不忘挑釁道：」以前就聽聞皇后娘娘容色無雙，文韜武略，讓陛下心甘情願遣散整個後宮。」

「可今日一見，倒也不過如此。」

我含笑：」的確比不上夫人，畢竟本宮沒有勾引有婦之夫的嗜好。」

此後，江攬月經常未卜先知，料事如神，被京中人稱為女諸葛。

我知道，她就是玉佩所指的重生女。

她將會借皇帝之手屠我滿門，逼我自縊身亡。

可是，我也同樣知曉未來。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2

我之所以知道她是重生女。

源自我佩戴多年的隨身玉佩。

君硯辭狩獵前夕，我不小心將手指弄破，血濺在玉佩上後，便出現了神奇的畫面。

照壁高掛，與皮影相似的人物活靈活現。

此畫面描述的正是一位名為江攬月的女子捨棄竹馬，與人私奔後含恨而終。後來一朝重生，挽回竹馬，靠著未卜先知的能力，大殺四方的故事。

起先我並未太在意，只當是一場杜撰的風月故事而已。

畢竟這裡面表達的思想，容易引起人的不適。

可看到最後時發現，那竹馬正是君硯辭。

而我就是那位炮灰皇后，死後還要被詆毀。

哪怕茲事體大，哪怕怪力亂神，但幾經查證和試探後，我終是不得不信。

既然提前得知，我必要親手改變這一切！

江攬月來找我時，正是午膳期間。

她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

「一人用膳多沒意思，不如攬月陪娘娘一起，還能藉此給您解悶呢。」她自顧自的坐下。

「娘娘不會捨不得一頓飯吧？」

我冷冷一笑：」夫人還是離本宮遠點，免得吃壞了肚子，又怪到本宮頭上。」

說罷，她倒是再未出言。

可就在她要起身離開之際，動作猛然一滯。

眾人只聽得」噗」的一聲，一抹鮮血從她口中溢出。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皇后娘娘，我與您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難道就因為鈺昭善待我麼？」

還未等我出言，便有一道厲聲呵斥傳來。

「今日你們若是保不住人，朕要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

太醫們戰戰兢兢：」陛下，夫人是吃了不該吃的食物。」

君硯辭怒髮衝冠，冷酷道：」獨孤凝，朕以為你只是吃醋，至少還留有良善。卻沒想到僅僅幾年時光，你竟變得如此狠毒不堪！」

「既是如此，就別怪朕不念舊情。」

「皇后失德，禁足三月，誰若是敢求情，同罪論處！」

我譏諷一笑：」君硯辭，大理寺辦案還要講究證據，你就這麼急不可耐讓我騰位置？」

「看好了，這才叫狠毒不堪！」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我一個箭步，隨身匕首打歪了他的玉冠。

「大昭的文臣，有一半是我父親的門生；大昭的國土，五有其三是我兄長拚死打下來的；君硯辭，誰給你的勇氣來懲罰我？」

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還有你，江攬月。」我走到她身旁。

「你明知你的藥引里有人參，卻還在今日吃了蘿蔔，你居心何在？」

看著她極其意外的表情，我問：」你以為收買了太醫和本宮身邊的丫鬟就高枕無憂了？」

我讓人將丫鬟帶上來：」陛下自個兒審問吧，本宮要午休了。」

不到半日，那太醫和丫鬟被杖斃，在場的多數宮人也被悄悄處理。

可還是有人將消息傳了出去——

帝後心生嫌隙，皇后被禁足，皇帝欲納新妃。

君硯辭明知此事是江攬月肆意陷害我，卻還是偏向於她。

翌日，兄長被調去邊關的旨意下達。

所有人以為皆以為我會黯然神傷，卻不知這正是我想要的。

畢竟，邊關有更大的空間。

而被禁足的我，可以暗中調查很多事。

3

江攬月再次來找我時，我正在一個人對弈。

她目色倨傲，神情悲憫：」皇上馬上就要納新妃了，娘娘居然還有閒情逸緻一個人對弈？」

「只是棋局再怎麼好，這黑子也不過是高開低走，始終脫離不了被棄軍保帥的命運。」

她伸手將一顆白子落下。

頓時黑子被全部包圍，唯一的路被堵死。

若要破局，我只能棄軍保帥。

「也不盡然，棄軍保帥的確是一種方式，可夫人似乎忘了圍魏救趙的典故。」

「用這顆黑子直接殺了對方的帥，不是更好麼？」

我將黑子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瞬間整個棋盤發生巨大變化。

一時間，我們的氣氛劍拔弩張。

她卻忽然滿目得意：」獨孤凝，縱使你出身高貴，卓爾不凡，可曾經對你情深意重的丈夫還不是因為我這個青梅竹馬忘記了他的承諾？」

「身為女人那麼拼又有何用？還不如嫁得好。伺候好男人，自然會得到一切。」

「你為他籌謀，為他上戰場又能怎樣？到頭來他轉身就將所有偏愛和心疼給了我。該說你傻呢？還是該說你蠢呢？」

我淡漠一笑：」若你將本宮當成指望男人承諾而活著的女子，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太小看獨孤家。」

「我之所以能號令三軍，靠的，從來都不是獨孤家小姐的身份。而是陪著將士們流過的每一滴血，打過的每一場仗，以及背後比別人多十倍的努力！」

「女子的一生，從來不是葬身於柴米油鹽的怨婦，也並非依附男人的偏愛和心疼而活的菟絲花。」

「我的努力，不是為了給世人證明有多厲害。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在別人抽身時我也能夠瀟洒轉身，因為我有足夠的底氣，坦然接受任何人的離去。」

江攬月猛得睜大了眼：」你……你身為一國皇后，竟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論？」

「是又怎樣？」

「這世道本就對女子就不公平，本宮為何要活成別人眼中的皇后？」

我先是獨孤凝，其次才是大昭皇后。

江攬月冷哼一聲：」那我們就走著瞧，看看鈺昭到底是偏向誰，看看究竟誰對誰錯。」

她離去時，暗衛現身。

「朝堂五有其二的文臣家眷，都是她的勢力，涉及土地侵襲一案的，正是內閣大學士。」

我道：」就定在初四吧，逍遙法外太久，會讓劊子手忘了他曾做過的事。」

「是。」

不出幾日，內閣大學士侵襲百姓土地一案被呈至御前。

帝大怒，將其全家流放，土地和財產充公。

此消息一出，舉國譁然。

內閣大學士，正是江攬月在朝中的助力之一。

若沒有這些人出力，她一個小小的女子，豈會因屢次獻策而被人稱為女諸葛？

要知道，朝堂的那群男人，可不是什麼開明之輩。

只是我沒料到，君硯辭居然趁著這個時候，將江攬月納為賢妃的消息昭告天下。

宮內人心惶惶，都在私下傳言我會被廢。

可事實，豈會如他們所想？

4

江攬月正式受封之日，我正好解禁。

人人都在艷羨她天生好命，身為寡婦，不僅沒有人罵她克夫，還能讓帝王念念不忘。

不少好事者也在傳我善妒，獨孤家勢大，才讓帝王有此一舉。

街坊之間，這些言論紛紛入耳，卻未能影響我分毫。

只因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京城最大的賭坊中，此刻正有一位少年汗流浹背，滿身絕望。

「小伙子，既然你還不上賭債，那我們也只能奉命行事了。」

少年通紅著眼：」士可殺，不可辱，你們要殺便殺。」

「還敢嘴硬？若非你得罪了京兆尹的孫子，怎麼會落入我們手中？你個蠢貨，爺這就送你去見閻王！」

手起刀落之間，那人就要殺了少年。

我從混亂的人群中走出，將匕首扔過去，幾個回合之間，打落了他的刀。

頓時禁軍將賭坊包圍。

「拿下！」

不過半個時辰，整個賭坊被夷為平地。

卻並未發現他們的主子。

當時玉佩顯示的畫面中，這賭坊與江攬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其主人一直戴著面具。

最可惡的是，他們居然在販賣五石散。

若是任由五石散流入京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君硯辭如同被下了降頭一般，對江攬月言聽計從，這事只能由我代之。

而我，順便挖個人過來。

江攬月未來能走的更遠，少不了這位少年的幫助。

此人本是趕考學子，為給老母生病，無奈之下準備去借印子錢。

因江攬月未卜先知，便指使京兆尹的孫子將人騙到了賭坊，惹下一身賭債。

最關鍵的時候，是她挺身而出。

於是，他為了感恩便為江攬月賣命，最終官至內閣首輔。

可如今，江攬月怕是早已被新婚沖昏了頭腦。

「恩人，請留下大名。」

我正在思索，卻見少年跪了下來。

「獨孤凝。」

「你是……皇后娘娘？」

我並未理會他的詫異，徑直離去。

江攬月，這次，我要一個一個斷了你的羽翼！

誰知，我剛回宮時，長信宮便氣氛冷凝。

「還知道回來？堂堂一國之後，整日跟街上的混混一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與人幽會去了！」

君硯辭一身寒氣，旁邊的茶水早已涼透，可見等了多時。

我冷然自若：」怎得就允許男人納妾，本宮還不能看看外面的男子？」

「獨孤凝，你這是在挑戰朕的底線！」

他猛然將」書信」扔在地上，神色冷戾。

「你可知，今日就是因為你這破休書，朕和阿月丟盡了顏面？」

他忽然靠近我，捏住我的手腕：」朕為君，你獨孤家再強盛也只是臣。你一介女子，有何資格休了朕？」

「顏面？陛下請自重！」我冷聲笑道。

「君硯辭，你若是顧忌顏面，豈會納一個寡婦為妃？」

「我一介女子又如何？男子可以休妻，本宮也可以休夫！」

愛你時，你可以是任何人。

不愛你時，你任何人都不是。

最後他離開時冷冷扔下一句：」獨孤凝，別逼朕對獨孤家動手！」

沒錯，我出宮之前給他留了休書。

雖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但噁心人還是足夠的。

5

我再次見到江攬月，已是數月後。

彼時她早已小腹隆起。

想來是有身孕了。

因君硯辭的偏愛，自從被封妃之後，她從未來過長信宮請安。

今日倒是稀奇。

我正躺在貴妃椅上看兵書。

眼見四下無人，她卻居高臨下，肆意挑釁。

「皇后娘娘，臣妾有身孕了，是鈺昭的。你不恭喜我麼？」

「哎呀，臣妾差點忘了。娘娘少時因為上戰場而傷了身子，與鈺昭成親幾年都不曾有孕。當真是可惜了！」

我微睨她一眼：」有身孕了就不要亂跑，免得在哪磕著了碰著了，屆時後悔都來不及。」

「至於本宮有沒有孕，好像與你無關吧？」

見我無動於衷，江攬月便開始慍怒。

「獨孤凝，你明明心裡恨得我要死，又何必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

「天下哪個女子能接受被心愛的人背叛？又有哪個男子能接受自己的妻子無所出？你不過是在我面前佯裝鎮定罷了。」

她篤定道：」你的一切最終都會成為我的，我才是命中注定的贏家，你們其他人，都只能是陪襯！」

我放下手邊的兵書，起身直視她：」誰告訴你本宮不能生？」

「本宮不過是怕疼，喝著避子湯而已，沒想到竟給了你憑空想像的空間。」

望著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我接著用耳語問她：」至於恨你？」

「本宮是該恨你為了一己之私奪人所愛？還是該恨你肚子裡的這團肉根本不是君硯辭的？」

她忽然露出忌憚之色，全身顫抖。

「你究竟……知道什麼？」

「你說呢？」我伸手拂了拂她肩上並不存在的塵土。

「乖一點還能好好做你的賢妃，你若是有其他想法，我不能保證，你還會不會正常活著。」

我看著她面色複雜，不斷變換，轉為驚疑，便不再搭理。

接連數日，江攬月再沒來煩我。

倒是我一直在尋找的賭坊主人，又有了蹤跡。

這日，暗衛發覺京郊別處出現了五石散。

我正要前往，卻被君硯辭派來的人攔住了。

他這次派來的竟是玄策軍。

「廢物！」

「連個孩子保不住，朕要你們何用？」

我還未進門，便聽到他的怒罵聲。

江攬月小產了。

「皇后來得正好，這香囊可是出自相府？」

他拿出香囊：」朕若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岳父備的嫁妝之一。」

「可如今，阿月正是因為長期佩戴裡面藏有紅花的香囊才小產的。皇后不準備給朕解釋一下麼？」

我好笑道：」陛下想要什麼樣的解釋，去查不就是了。」

「臣妾的嫁妝自入宮後便被充去內務府了，這只是按照祖制，在賢妃封妃時以皇后之名送的禮物。中間需要經過多少人手，各位都很清楚吧？」

就在我思索她的意圖時，江攬月卻替我求情。

這次倒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真誠的求情。

看來——

她只是想拖住我。

糟了！

是調虎離山。

6

我擺脫二人到了京郊時，荒蕪一人。

只是越往深處走，便發現京郊一處破廟裡，正是一群文人名士。

他們神志不清，四肢無力，渾身癱軟，多數人還赤裸著上身。

周圍更是布滿了同行的屍體，表情驚恐，像極了沒有靈魂的爛木頭。

饒是見慣了戰場上的屍山血海，我也被這狀況震驚到了。

我沒想到，玉佩里最終一直沒展露身份的面具男，竟會在此掀起驚濤駭浪。

這事雖然引起了朝堂的注意。

可更多朝臣希望息事寧人，君硯辭也是。

「大昭剛定國不久，若是此時大肆搜查百官，人心惶惶不說，勞民傷財，耗時耗力。皇后覺得朕還有多少精力去折騰？」

我反問：」誰說一定要以搜查的方式進行？」

「每年案比，要查多少戶籍？這事也可讓戶部以徵收賦稅的理由正常進行，誰敢阻攔？」

「你可知，五石散會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這根本就是在動搖國本！」

我不敢想像，如果大昭官員和百姓都因五石散變得病弱不堪，那麼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希望？

君硯辭面色驟變：」朕知道你想做什麼，無非是想要從根源上斷絕五石散。可如今朝中哪個大臣家中沒有五石散？」

「他們在不斷買賣，對百姓而言又何嘗不能減少賦稅？五石散雖是南洋產物，但卻有利於大昭商業發展，這難道不是好事？」

我道：」君硯辭，兒女私情我可以捨棄，你要娶江攬月我也並未阻攔。」

「可今日你竟為了眼前一點蠅頭小利，棄天下萬民於不顧？」

「夠了！」君硯辭又一次惱怒。

「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後宮不得干政，皇后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和君硯辭又一次鬧崩，他要廢后的消息傳入所有人耳中。

我更是自請封了宮門。

如今的長信宮雖無冷宮之名，卻有冷宮之實。

想來，這消息於暗處的那人而言，必定十分有利。

果然沒過多久，朝堂便有了不少動靜。

原本被世人遺忘的幽王出現在大眾面前。

幽王君硯離，是君硯辭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因在封地墜馬，不良於行，只能回京養著。

而那日我救下的少年也迅速入仕，成為新科狀元。

只是沒了我的限制後，君硯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甚至效仿歷代昏庸帝王，專寵江攬月一人，過上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

我阿爹和三朝元老被氣得當場彈劾，直接拿出先帝賜予的打皇鞭。

可君硯辭仍是一副昏庸無能的樣子。

看著暗衛彙報的這些消息，我撫了撫太陽穴。

「梨園埋屍之事，現在該有著落了，到時候讓新科狀元上位吧。」

「是。」

「對了，傳陛下口諭，除了南郊，大昭舉國嚴禁五石散，一經發現，實行連坐。」

君硯辭曾答應過我三個條件。

我自是不擔心冒充帝王口諭會帶來安全隱患。

如今條件有限，我只能捨棄原來的方案，禁絕五石散再說。

數日後，京中發生了三件大事。

一是此前的梨園埋屍案，有了新的進展，原來是吏部尚書所為。

吏部尚書被關進大牢，江攬月再次失去左膀右臂，新科狀元替補。

二是黃河決堤，幽王君硯離主動獻計，治理災情，贏得無數民心。

三是朝堂大力焚燒五石散，尤其是官員之間，連坐一出，人心惶惶。

7

我自請封宮後，阿爹每日都會差人送信勸我。

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可我依舊毫無所動。

在越來越多的人眼中，我與廢后沒什麼區別。

直到一年一度的祀天大典之日，我終於打開了宮門，盛裝出席。

臨走時，我特意帶上太醫隨行。

按照以往的流程祭祀完後，君硯辭早已迫不及待的回宮。

我並未搭理，而是帶著太醫往皇陵方向走去。

霎時，一陣刺耳的打鬥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見一位中年人被殺手包圍，他已明顯不敵。

就在其中一個殺手正要取其性命之際，我身旁的暗衛出手，將人救了下來。

「多謝……」中年人還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太醫連忙上手，確認不會有性命之憂時，再將人送至醫館。

江攬月帶著人匆匆趕來時，正巧碰上我要回去。

「你……娘娘怎麼會在此？」

她掃向四周，眼前只留下刺客的屍體，頓時神色大變。

「這絕對不可能！明明是我才對……為什麼又變成了你？」

我屏退左右，靠近她：」不僅這次是我，前幾次的內閣大學士，賭坊少年，以及吏部尚書，都是我。」

她驚恐不已，往日在我面前的倨傲和優越再也消失不見。

「你究竟是誰？你還知道什麼？」

我答非所問，俯耳道：」你以為重來一世，知曉未來，便能夠天下無敵了麼？」

「有些人就算重生十次百次，可她的智商不會變。江攬月，我不管你背後是何方神聖，但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我頭上。」

她接連變換了好幾個表情，最後目光畏懼，仿佛被抽乾了力氣。

我並未理會，任其肆意遐想。

數日後，避世許久的兵器世家家主出山，引得各方勢力競相爭奪。

可誰能想到，眼前與我攀談的人正是那家主？

「那日若非娘娘出手相救，恐怕老夫早已變成一抔黃土。今日特此來感謝，以後娘娘若是有需要，老夫定萬死不辭！」

我頷首，還禮：」家主平安就好，畢竟大昭武器日後還要仰仗您。」

「不過……那日的刺客對您的武功路數極其熟悉，想來是內部出了亂子。」

他自是知道我的意思：」多謝娘娘好意，老夫定會查明，清理門戶。」

為避免麻煩，那家主暗暗改了規矩：我的要求排在皇室前面，世代不可更改。

這一刻，我深知，他們再無結盟的可能。

而江攬月，也再無挾恩圖報的機會！

畫面中，江攬月之所以能借君硯辭之手屠我滿門，逼我自縊身亡。

正是因為她曾救了兵器世家家主，而後挾恩圖報。

君硯辭的玄策軍得了當世利器，我兄長的飛京衛終是不敵，才客死異鄉。

當時我見滿門盡數離去，無意苟活。

在離世之前，一杯毒酒殺了君硯辭二人，便選擇自縊。

8

近日，君硯辭越來越荒唐。

而朝臣們開始對江攬月越發不滿。

沒了內閣大學士和吏部尚書在背後撐腰，先前對她讚不絕口的朝臣開始倒戈，當眾責備其妖女臨世，禍亂君心。

前朝有朝臣的謾罵，後宮他人的嫉妒。

縱然君硯辭寵她，但也只是綾羅綢緞一般的賞賜。

江攬月終於不管不顧，主動去幫君硯離。

在她的幫扶下，君硯離的確事事順心，屢立奇功。

西北災荒，君硯離不顧自身不良於行，仍拖著未痊癒的身體前往賑災。

冀州水患，君硯離更是心存大義，親手設計了千古工程。

嶺南匪患，他更是提前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