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宴上。
太子滿臉通紅,尋找拿了他共感娃娃的女子,要娶她為妃。
前世,我認了下來。
大婚當夜,他突然控制不住發抖,渾身滾燙,發現擁有共感娃娃的人並不是我。
我的庶妹突然闖了進來,哭訴她才是娃娃擁有者,愛慕太子已久。
卻被我們逼著嫁給了落魄書生,不久之後,書生酒後失手將庶妹打死。
太子恨毒了我們全家,將我們滿門抄斬還不夠,又將我扔入蠆盆中被毒物活活咬死。
「姣姣經歷過的痛,孤要你百倍千倍償還!」
再次醒來,我路過街邊小攤。
這一次我買下了兩個娃娃,一個是太子的,另一個是當朝冷酷無情的攝政王。
1
重生後。
馬車再次經過長安街邊,叫賣的小攤。
和前世一樣。
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攤上賣著瓷器娃娃。
上輩子我心中暗暗仰慕太子。
經過小攤,看見了和太子很像的娃娃後,我當即叫停了馬車。
用不菲的價錢買了下來。
沒想到,買到手看似平平無奇的瓷娃娃,竟然是個共感娃娃。
我對這個娃娃極好。
買回府中,將它放在親手縫製的軟墊上,每日用清泉水給他擦拭,不染一點灰塵。
想到這,我輕輕冰冷地笑了起來。
結果換來的卻是滿門抄斬,我被丟入蠆盆活活被毒物咬死的下場!
這一次,我依舊叫停了馬車。
戴著冪籬走到了小販面前。
小販看得出我衣履不凡,臉上堆出幾分笑顏,殷勤地問我:
「這家小姐,你看中了哪個娃娃?」
我抬起手。
思量片刻後,還是落在了太子的娃娃上。
拿起它後,我問馬車中一同出來散心的庶妹慕姣。
「妹妹,這個娃娃你要不要?」
「我可以送給你。」
馬車的窗簾掀開。
庶妹草草瞥了一眼,臉上不掩嫌惡之色。
「這麼劣質的瓷娃娃,做工亦是粗糙難看。」
「你別送給我,我可不要!」
我眸光閃了閃。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不覺得這個娃娃很像太子嗎?」
庶妹不耐煩皺緊眉黛:
「一個破娃娃,就算像太子又能怎樣?」
她靠在馬車的車窗邊,忽然一臉的嬌羞,不屑道:
「我已經有意中人了,斷不可能看上別人,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2
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回答。
我按捺住唇邊諷刺冷笑。
上輩子,庶妹跟姓陳的門生暗通款曲。
那個姓陳的書生騙她,等他高中狀元後,就讓庶妹披金戴銀當狀元夫人。
庶妹輕信了他的話。
無媒無聘,跟他在竹林裡面野合,不知天地為何物。
兩個人酣戰到最濃時。
被府中的下人撞見。
爹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流言蜚語壓下去。
匆匆定下庶妹跟那個落魄書生的婚事。
可就在我從皇宮賜婚宴回來後。
她不知從哪得知,我房間中的瓷娃娃是個能跟太子共感的娃娃。
在我忙著準備婚事時,她不僅偷走了娃娃,還在洞房花燭夜當晚,硬闖入我的閨房。
梨花帶雨跪在太子面前,哭得悲切,說她才是娃娃的主人,太子身上每一分感受,都是自己帶給他的。
她還愛慕太子已久,但因為是庶女,嫁入東宮的婚事只能讓給我,她被全家人逼著嫁給了一個窮苦落魄書生……
我永遠忘不掉,慕姣說完這些話後,太子看我的眼神。
震驚厭惡,恨之入骨。
仿佛是我仗著嫡出的身份,霸占了婚事,親手拆散了他們兩個!
這一世,我主動把太子謝楚臨的共感娃娃送給庶妹。
誰能想到,她惦記著落魄書生,壓根不屑一顧。
我斂去唇邊冷笑。
準備買下這個娃娃,同時眸光一掃,被另一個瓷娃娃吸引住。
3
另一個瓷娃娃惟妙惟肖。
穿著玄色繡金紋的錦衣。
黑髮如瀑,鼻樑高挺。
白瓷做出的臉,俊美無瑕,格外的冷若冰霜。
這個樣子,像極了活生生的當朝攝政王。
卻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
我不由伸手,摸了摸娃娃冰涼白皙的臉頰。
瓷娃娃的耳根頃刻間紅透了。
晶瑩剔透,像是剛染上的紅墨汁……
我心情愉悅,唇角也跟著彎起弧度。
忍不住想,朝堂上不苟言笑的傅寧晏,此刻,是不是也是這副樣子,耳根羞紅欲滴。
小販恭維道:
「小姐真有眼光。」
他話鋒一轉,變得意味深長:「這兩個娃娃可不一般,不是尋常的瓷娃娃。」
「一般人買一個回去,就招架不住了。」
「兩個我都要了。」我雲淡風輕,同時買下了太子和當朝攝政王兩個娃娃。
一個不起眼的瓷娃娃,要價一百兩。
是有些肉疼。
但我想到接下來準備做的事,頓時覺得很值得!
上了馬車後,庶妹盯著我手裡的瓷娃娃看了兩眼,陰陽怪氣道:
「姐姐不愧是府中嫡女,出手就是闊綽。」
「眼睛不眨一下,就花出二百兩銀子,買了兩個破娃娃!」
她伸手就要戳我手中攝政王傅寧晏的那個娃娃。
我眸光一冷,把它護在懷裡。
「我買的東西,你不要亂碰!」
庶妹手指一僵,嗤笑一聲:「也就爹爹慣著你,許你瞎買東西。」
「把一個不值錢的瓷娃娃當成寶!」
我沒有注意到。
傅寧晏的那個娃娃,被我抱在懷裡後。
整張清冷如玉的臉,紅透了。
4
回府的這一路,我沒有再搭理慕姣。
回到院子後。
我找了一個乾淨的軟墊,把傅寧晏的娃娃放了上去。
至於太子謝楚臨的娃娃……
我叫來了貼身丫鬟菊兒:
「把這個娃娃,扔入狗窩裡面去!」
菊兒愣了愣,不解地問:
「小姐,這瓷娃娃才買回來,就要扔了?」
我點頭補充:
「找個最髒最臭的狗窩扔進去!」
謝楚臨不是和這個娃娃共感嗎?
這一世,我不會再悉心對他,要讓他嘗嘗住狗窩的滋味!
幾日之後,皇宮之中舉辦賞花宴。
皇城中名流貴女被邀請赴宴。
宴會上。
一道穿著蟒袍的影子擋在我面前。
這是我重生後,第一次再見到謝楚臨。
他看我的眼神,一如前世厭惡冰冷。
一股難聞的臭味從他身上傳來。
我用帕子捂住鼻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謝楚臨的臉色霎時更加陰沉難看。
「你敢嫌棄孤?」
「慕嬈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他咬牙,伸手就想捏住我的手腕。
「你對我的共感娃娃做了什麼!」
他也是重生的!
我無辜望向謝楚臨噴涌怒火的眼睛,淺淺笑了起來:
「殿下在說什麼?」
「買走殿下娃娃的人,不是我的庶妹嗎?」
「殿下質問我,好沒道理!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謝楚臨咬牙切齒,冷聲警告我:
「你最好把孤的娃娃交給了姣姣。」
「這一世,孤要彌補前世遺憾。」
「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皎皎的,你別想耍任何花招!」
聽到耳邊又冷又厲的警告,我不屑一笑。
他以為他要找的人是慕姣?
好,這一世,我會成全他們!
希望到時候謝楚臨別後悔……
5
走出和謝楚臨碰面的梅林。
我皺眉不停擦拭身上,生怕沾染上晦氣。
耳邊傳來腳步聲。
抬頭,正好看見一襲玄色錦衣,從純白色梅林後面走出來的傅寧晏。
他抬頭,恰好也朝我的方向看來。
一雙如墨的眸子,深邃晦暗,要把看他之人的靈魂吸進去。
我移開了目光,忍不住想起房間中和他一模一樣的瓷娃娃。
上一次摸他時。
他娃娃白皙的耳尖,仿若晶瑩的石榴籽。
紅到誘人。
如果……親手摸了摸他本人,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這個大逆不道的念頭,從我腦海里一閃而過,怎麼也忘不掉了。
剛從宴會,回到慕家。
庶妹等不及上門拜訪。
她一雙眸子,朝我寢室中不停打量。
嘴上不客氣質問:
「姐姐,那個娃娃呢?」
「你送我一個好不好?」
我沒搭理她,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落在她的身上。
「菊兒,我想休息一會,送客吧!」
慕姣急得絞著手中帕子,一張姣好的臉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上次出遊,那兩個娃娃是我跟你一起買的。」
「你身為長姐,不應該憐愛妹妹嗎?」
「那兩個瓷娃娃,你必須拿出來送我一個!」
我終於正眼掃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問:
「你想要哪一個?」
庶妹立即開口:「我要像太子的那個瓷娃娃。」
「你不是花了一百兩買來的嗎?我可以出五倍的價格,只要你讓給我!」
我眸光微動。
看來她已經偷聽到了關於共感娃娃的事。
得知這個娃娃能和太子共通感受,她打算拋棄掉姓陳的書生,另攀高枝了。
但她以為,拿出五百兩跟我買,我就會給她?
上一世,若不是她顛倒黑白,我們慕家就不會被太子記恨。
我也不會死得那麼慘!
假裝猶豫後,我彎了彎唇角:
「妹妹來晚了。」
「那個娃娃,我已經扔了!」
庶妹咬了咬嘴唇,眸光怨懟瞥了我一眼,心有不甘拂袖而去。
兩世跟她做姐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我越是說沒有了,她越是不會相信,不肯放棄!
6
庶妹離開後不久。
我讓下人把扔入狗窩的瓷娃娃撿了回來。
娃娃臉色陰冷。
身上爬了不少跳蚤,還泛著一股騷臭的狗尿味。
我欣賞著娃娃的醜態,招來菊兒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
「菊兒,替我去做一件事。」
「我記得東城巷子口有個手藝精湛的泥塑匠……」
很快,她拿著謝楚臨的那個娃娃出了府邸。
沒過兩日。
我上鎖的柜子里,並排擺了兩個娃娃。
一個是太子的瓷娃娃,還有一個做成我樣貌的棉布娃娃。
春光瀲灩。
我離開院子,帶著菊兒在池邊垂釣。
沒一會,一個不起眼的洒掃丫鬟,來到我身邊回話。
我等了許久的魚,終於上鉤了。
「小姐離開沒多久,二小姐就偷偷摸摸進了寢室。」
「奴婢聽見屋子裡傳來像是利器撬鎖的聲音……奴婢們謹遵小姐吩咐,假裝沒有聽見。」
「過了半個時辰,二小姐離開時候,手裡多了個黑布袋子,塞得鼓鼓囊囊。」
我點了點頭,讓菊兒賞了她。
寢室里的櫃門被人撬開。
裡面不僅是太子的娃娃被拿走了,就連我的娃娃也不見了。
我知道,庶妹暗中盯了我好久,就等著這一天下手。
為了防止,她順手拿走攝政王傅寧晏的娃娃。
我特意做了個香囊,把他的娃娃放在裡面,隨身都帶著。
7
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到了前世害我踏入萬劫不復深淵的賜婚宮宴。
賜婚宴前。
東宮特意傳來一道旨意,讓我帶著庶妹慕姣一起出席。
太子的命令,自然不容許我抗旨。
慕姣聽聞太子點名讓她出席宮宴,喜不自勝,萬分得意。
一整天都有下人圍在她的身邊道喜。
庶妹換了一條奪目織錦的裙子,特意湊到我的面前,柔聲細語道:
「我只是一介庶女,哪有資格像姐姐一樣出入宮宴呢?」
「我沒有想過搶姐姐的風頭,是殿下指名道姓非讓我跟姐姐一起入宮。」
賜婚宴上。
謝楚臨積攢了兩世感情。
目光比水還要溫柔,籠罩在庶妹身上。
這份殊榮,獨一無二。
任誰都能看出太子對我妹妹是特別的。
他還下令,讓庶妹慕姣越過我,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上。
周圍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小姐?」
「太子見到她,眼睛都移不開了。她是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只要太子求皇后賜婚,她怕是要被封為太子妃了吧?」
坐在太子身邊的庶妹,挺直了腰肢,朝我投來得意挑釁的眼神。
在這一片眼紅的嘈雜聲中,我淡然用膳。
被我漠視,慕姣哪裡受得了!
她端起茶盞走到我面前,聲音輕柔得不能再輕柔,還染著淡淡委屈。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我也明白我是庶出的登不上檯面。」
「我們之間多有誤會,求你喝了我這杯謝罪茶,原諒了姣姣好不好?」
不等我去接。
她忽然手一抖,故意打翻了茶盞。
像是被我重重推倒一樣,身體往後倒去。
太子猛然起身,出現在庶妹身後扣住她的腰肢。
「慕嬈!」他怒火中燒念出我名字。
「你還敢當著孤的面,欺負她!」
「這般蛇蠍心腸!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府中嫡女。」他讓庶妹倚在他胸膛前,聲音溫柔,「待孤娶了你為太子妃,便沒有人敢欺辱你了。」
我無暇顧及太子又說了什麼。
慌忙拿出袖子的香囊。
果然,濕了一大片。
剛才茶水那麼燙,不會把他燙壞了吧?
若不是攝政王的娃娃幫我擋了一下,慕姣端來的那一杯茶就要燙在我胳膊上了!
等四下無人,我解開了香囊,拿出和傅寧晏一模一樣的瓷娃娃。
它臉上覆著一層霜色,看上去像是真的生氣了。
我心有愧疚,拿出帕子,仔仔細細,從頭到腳給他擦拭水漬。
忽然,不遠處的傅寧晏桌子顫動起來。
他瓷白色清冷的容顏,轉瞬染上一層淺紅色。
修長的手指捏著手中酒盞,差點捏碎……
喉嚨深處,溢出低沉的悶哼。
8
傅寧晏顫抖的睫毛下。
一雙素來清冽的眸子,染上與他不符合的靡紅。
薄唇上的唇珠,被他忍耐著,咬出了血色。
他眸光浸出濡濕霧氣,朝我的方向,似薄怒似失控地看了一眼。
我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瓷娃娃摔在地上。
他那聲悶哼,無比清晰傳到我耳中。
臉頰連帶呼吸都變得滾燙起來。
我光顧著擦水,竟然一時忘了,這個娃娃和傅寧晏共感。
一丁點觸碰,都能擴大幾倍,傳到他身上。
我讓他在大庭廣眾下失態了……
情緒比傅寧晏還要激動的,是太子。
他也有共感娃娃,很清楚這種反應代表什麼。
謝楚臨臉色陰沉得要擠出水來。
他丟下身邊的庶妹,快步走到我面前,寒聲數落:
「慕嬈,你還是個大家閨秀嗎?真是不要臉!」
「別以為孤沒看見……」
「你……你剛才對攝政王乾了什麼『好』事。」
我淡淡一笑,迎著他鄙夷複雜的目光:
「我乾了什麼事,太子難道不應該最清楚嗎?」
上輩子,我曾每天擦拭他那一隻瓷娃娃。
到頭來,他連誰才是他真正的「主人」都認不清。
謝楚臨胸口起伏不停。
臉色一瞬泛白,死死盯著我。
「慕瑤你不知羞!真讓孤失望!」
「比你的庶妹差太遠了。」
「孤不可能娶一個不知羞恥,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那就謝過殿下不娶之恩。」
謝楚臨氣結,沒來得及繼續開口。
主座上的皇后娘娘開始賜婚了。
「臨兒,滿京城的貴女都在這,你想娶誰為妻?」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問話。
前世,謝楚臨一眼沒看宴會上的貴女,一心一意要找到拿了他娃娃,每天讓他面紅耳赤,頻頻失控的女子。
但重來一次,他已經認定了娃娃在庶妹那。
我心思不在宴會上。
對面,傅寧晏深邃的眸光,不時落在我身上。
目光划過的地方,都湧起滾燙的感覺。
我坐立不安。
等著太子快點宣布選妃結果。
他沒有立即說出庶妹的名字,而是目光在我和慕姣之間不停猶豫徘徊。
很難決定的樣子。
最後,謝楚臨向他的母后道:「兒臣還沒決定好要娶誰為太子妃!」
大殿中的貴女,都以為慕姣會被冊封為太子妃。
連她自己也這麼認為。
畢竟這一世,她早早從我那兒偷走了太子的娃娃。
菊兒告訴我。
慕姣和那個娃娃同吃同睡,用曖昧的手法,每天撫上很多遍。
她以為太子早就著迷,非她不可!
錯愕過後,慕姣一臉的失望,一雙眸子恨恨地朝我看來。
我哂笑。
她恨錯人了,這一世,我根本沒想過和太子再有牽扯!
皇后娘娘有些失望,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她對謝楚臨看重的庶妹,並不滿意。
「太子的婚事,改日再定吧!」
「你們還有誰想求本宮賜婚,本宮都會答應……」
一時,大殿中不少貴女小姐羞紅了臉。
偷偷朝著高挑俊美的攝政王位置看了過去。
傅寧晏出乎意料地站起身。
「本王也想求娘娘一道賜婚。」
皇后來了興致,眉頭微挑:
「哦?本宮聽聞攝政王向來不近女色,冷薄無情。」
「是哪家的小姐,這麼有幸入了王爺的眼?」
傅寧晏沒有立即回答。
我胸前的一顆心克制不了,加速跳動。
他的眸不復清冷,眼尾的潮紅還沒完全消退,艷若桃花,朝我看了一眼。
9
「本王想娶慕家的嫡女!」
話音落下,一片譁然。
「慕家嫡女的意思呢?」
我下意識,碰了碰裝著傅寧晏娃娃的香囊袋子。
面前的人,渾身一僵,緊繃起來。
修長的脖頸間,喉結重重滾動。
眼尾像是融化的寒冰,化為水霧朦朧的濕漉。
「臣女……」
前世,太子害了我全家,送我入蠆盆。
這一世,如果能嫁給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哪怕沒有太多的感情,我也能藉助他的權勢。
「願意」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謝楚臨捂著自己的頭,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
整個人直挺挺栽倒,暈了過去。
賜婚宴,因為太子突發怪病,不歡而散。
回到慕家,床邊落下一隻信鴿。
我嫻熟取下爪子間的密函。
「太子頻繁渾身疼痛難忍,太醫用盡辦法,全部素手無策。」
我看完之後。
唇角一牽,划過隱秘笑意。
朝著庶妹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下手真夠狠的!」
「太子的怪病,才剛剛開始。」
「前世,我被毒蟲咬過成千上萬口,不慢慢討回來怎麼行?」
謝楚臨身體剛有好轉,就氣勢洶洶來了慕家問罪。
他居高臨下,眼底閃過狠毒的冷光。
「慕嬈,你對孤的共感娃娃到底做了什麼?」
「你想害死孤?」
他聲音格外陰狠:「孤不介意,再將你們慕家滿門抄斬一次!」
面對他身上冰冷的威壓。
我不疾不徐:「太子怪錯人了。」
「有了前世的教訓,我怎敢留下殿下的娃娃?」
「你的娃娃,真的不在我這裡!」
「慕嬈,你要是敢騙孤,孤饒不了你。」他用力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他的面前,聲若冰霜地警告。
看我和太子緊靠在一起。
從背後看,我像是靠在了太子懷裡。
原本躲在院外偷聽的庶妹,哪能再忍下去?
她急匆匆闖了進來。
慕姣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後,白嫩無骨的小手拽著太子的錦袍衣袖,把他拽離我的面前。
她雙頰飛起煙霞,水汪汪的眸子更是噙滿愛慕地望著太子。
「殿下,別相信她的話。」
「嫡姐根本不是娃娃的擁有者,我才是。」
「殿下的娃娃,一直在我這。」
她前世冒領我的身份,便以為誰都跟她一樣,居心叵測想成為東宮太子妃。
慕姣忙不迭拿出貼身放著的瓷娃娃。
耀武揚威地,在我眼前晃了晃。
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臣女無意得知這個是殿下的共感娃娃。」
「臣女每天都幫娃娃沐浴,擦拭身體。」
10
慕姣等了片刻,也沒等到太子的感激,對她的痴迷。
等她抬頭,看見的是太子狐疑的目光。
「你真的拿了孤的娃娃?」
慕姣怕我搶功一樣,忙不迭點頭。
「當然!」
「臣女仰慕殿下已久,見到這個娃娃和殿下相似,當場就買了下來。」
我站在他們身後,聽見之後,只是笑了笑,不打算拆穿庶妹的謊話。
謝春臨嗓音柔和下來,叮囑她:
「以後對孤的娃娃,記得溫柔一點。」
聽到他的囑咐。
庶妹更加嬌媚,柔順地點頭:「殿下放心。」
「臣女會照顧好殿下的娃娃,讓殿下舒服……」
送走謝楚臨,天色已暗。
我沐浴更衣,準備上床就寢。
泡入浴桶中,我才記起這麼多天,傅寧晏的娃娃還一直放在香囊裡面,沒有拿出來。
悶在裡面,應該很不舒服。
我站起身,去拿掛在衣架上的香囊。
指尖沾了水,沒有拿穩。
娃娃從香囊里掉了出來,直直地摔入浴桶里。
等我慌亂地從浴桶中拿出瓷娃娃。
長著傅寧晏清俊容顏的娃娃,已經濕透了。
一雙被水浸紅的眸子,像是不悅地睨著我。
我想到自己還在沐浴,身上什麼也沒有。
慌忙去捂住娃娃的眼睛。
「應該只能共感,看不到吧……」我自言自語。
想到前世,我照顧了謝楚臨的共感娃娃那麼久,他也不知道我是誰。
鬆了一口氣後,我鬆開了捂著娃娃眼睛的手。
娃娃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從修長脖到白皙如玉的臉上,都泛著一層薄紅。
就連掌心中本該冰冷的瓷器,都變得灼燙起來。
我以為瓷娃娃在水中泡得太久,才有了溫度。
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書桌上。
沐浴完,我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輕紗裙子。
輕步走到傅寧晏的共感娃娃面前。
娃娃垂了眸光,不看我。
耳根出賣了他。
紅得鮮艷,像是熟透多汁的果子,誘人吮吸。
我笑著,捏了捏他的耳尖:「這麼久了,還這麼紅呢?」
「被浴桶里的水泡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