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九零年代,社區手工比賽上,老公的舞伴想當領隊,獨吞一等獎一千元。
我拒絕後,她誣陷我抄襲。
被揭穿後她被勸退比賽,不久後遭到賭鬼老公家暴,搶救無效死亡。
而我帶領小組一舉拿冠。
後來在女兒生日宴上,老公聲淚俱下哭訴我亂搞。
煽動在場所有親朋的情緒謾罵我,逼得抑鬱症的女兒跳窗自殺,氣得我心臟病發。
死前我啼血質問,他笑的殘忍。
「如果當初不是你?小蓮她怎麼可能退賽!還被醉酒老公家暴,最後死不瞑目!」
再醒來,我回到手工比賽選拔領隊這天。
1.
「誣陷抄襲這事兒可大可小。」
「岳蓮家裡情況特殊,她雖然做錯了事情,但也情有可原,就看沈清願不願意原諒她。」
村支書說罷,給了岳蓮一個眼神。
岳蓮見狀撲通朝我跪了下來:
「清清姐,求你網開一面,這個比賽要是能拿獎,我家的債就能還上了。」
我死死盯著岳蓮那張『人畜無害』的白蓮花臉,上輩子害死我和女兒的仇,讓我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撕碎她。
見我遲遲不開口,程丞不滿地搡了我一把:
「沈清,你裝什麼聾啞人呢?下崗潮來勢洶洶,我們舞社已經倒閉了,岳蓮又只會跳舞,要是抓不住這次機會,她會被打死的!」
程丞演都懶得演,眼珠子像是黏在了楚楚可憐的岳蓮身上。
這麼赤裸裸的愛慕,我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瞎了眼才沒看出來!
「不擇手段構陷人的是岳蓮,我憑能力帶領大家入了決賽,她犯了錯誤卻還能求得原諒,這又是憑啥?」
岳蓮哪料到我會這麼不留情面,頓時眼淚汪汪紅了眼眶:
「沈清姐,你明知道我老公欠了一屁股賭債,為啥不能給我個機會?我想當領隊只是因為領隊能多分一點錢。這點錢對你們來說沒多少,可卻是我們的救命錢啊!」
岳蓮一邊說一邊卑微到了極點,跪地給我磕頭:
「求你了沈清姐,只要你給我留一條活路,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
村支書手裡的水缸重重磕在桌上,失望地看著我:
「沈清同志,虧你還是團員,怎麼能這麼咄咄逼人,欺負群眾呢?」
其他手工社的成員們也跟著附和:
「沈清我們知道你平時手工活好,但現在不是強出頭的時候。」
「是啊,且不說追債的人,就岳蓮那個醉鬼老公要是知道她沒當上領隊,估計都能給她打個半死。」
「沈清大氣一點,不要斤斤計較,咱先幫助有困難的同志。」
程丞嘆了口氣,『貼心』地為我隔開指責的人群:
「沈清,現在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你的手工出色,即便不是領隊也能得獎,為啥非要針對岳蓮?」
2.
我針對岳蓮?
我真的要氣死了。
憑啥她岳蓮家裡困難我就必須要既往不咎。
要不是我拿出了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抄襲,那我能不能繼續參賽還是個未知數。
我現在不過是希望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咋就成了我的錯了嘛?
憑啥大家都來怪我嘛?
我氣得漲紅了臉:「我沒逼岳蓮誣陷我,她家多困難也不是我造成的,我能靠自己的能力當上領隊,她有啥資格?」
程丞皺了皺眉:
「沈清你真是油鹽不進,做人這麼自私,就算贏了比賽也沒人為你喝彩。若不是岳蓮是舞蹈出身沒做過手工,否則就你擺弄的那些手工活,她閉著眼都比你強一萬倍!」
岳蓮感激地向程丞投去一個媚眼,又面向我茶言茶語道:
「沈清姐,我是誠心誠意向你道歉的,你的手工能力大家都看在眼裡。但你敢說,評委老師們難道沒有是看在程哥面子上才給你打了高分嗎?」
程丞眼中一閃而過不加掩飾的驚艷,本來就個子高的他,現在更是挺直了胸膛神氣十足:
「岳蓮說得沒錯,沈清你別太過分了,沒了我你能不能進決賽都不一定,適可而止吧!」
太陽穴突突地跳,我感覺四肢白骸的血液全都擠著往頭頂上涌,恨不得下一秒就要衝破天靈蓋。
他程家舞社沒倒閉的時候,這麼說還有人信。
可現在他們程家一無所有,程丞是怎麼敢這麼無恥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的?
知道繼續爭辯也沒有結果,我沉著臉咽下怨氣:
「好,既然大傢伙都想讓她當領隊,我反對也沒意義。」
程丞眼睛一亮,讚許地點頭:
「沈清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關鍵時刻識大體知進退。做人就應該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幫助比咱弱小的群體。」
我嗤笑一聲就要走。
岳蓮眼珠子一轉,立馬開口道:
「沈清姐,你也不要氣餒,雖然我是領隊,但你還是可以繼續跟著隊里參賽,我不會趕你走的!」
我只覺得聽到了個笑話似的好笑:
「岳蓮,你誣陷我,利用不和睦的家庭讓大家都站在你這邊擁護你當領隊,現在還想借我的手沖獎,你真當我是個蠢貨?」
岳蓮瞬間慌了:
「不是沈清姐,你手工活漂亮有新意,大家都指望你能提點一二,咱好拿獎啊!」
我翻了個白眼:
「呵,原來你也知道沒了我拿不到獎?你可真是一點力都不出,盡盤算著怎麼壓榨我最後一滴利用價值。」
見我要走,大家都愣了,連村支書都略有不滿地瞪了岳蓮一眼。
說到底,大傢伙還是認可我的手工活,我們隊能進決賽,哪個作品不是靠我幫忙點綴的?
見眼下岳蓮成為眾矢之的,程丞先不幹了:
「沈清,你本來就不應該半途而廢,不能只顧著自己耍脾氣獨斷獨行,丟下隊里的人不管不顧。岳蓮只是實話實說,你最好別上趕著當刺頭,害大家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我都快被他倆的一唱一和看吐了:
「行!我認錯,我有罪,我負荊請罪退出隊里,不妨礙岳蓮行不行?」
程丞面色一變:
「又來了,動不動就耍脾小性子,你真以為隊里沒了你拿不了獎嗎?我勸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現在滾了就別想再腆著臉回來!」
我頭也不回道:
「笑話,我恨不得離你們遠遠的!」
第2章 2
3.
上輩子,我見岳蓮是程丞的舞伴,又聽聞她老公是個雜碎活得艱難,就破格讓完全不會手工的她進了隊里。
我能理解她為啥想當領隊,可手工賽不是兒戲,況且為了安撫她,還答應把領隊多的那份錢給她。
可岳蓮卻以為我看不起她,竟然汙衊我的手工是抄襲別人的。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岳蓮謊話被揭穿勸退,回家後被酒鬼老公打了個半死,她兒子見她奄奄一息,偷了她所有的錢,管都不管她就跑了。
而我這邊靠自己的實力帶領小隊拿獎,給大家分了獎金後,我加入了手工協會,成為副會長每月工資二百五十元。
後來我和程丞的孩子出生,我父母投資我們建了一個工廠,我們經商成功,成了當時為數不多萬元戶。
可怎麼都沒想到在女兒的圓鎖生日宴上,程誠聲淚俱下哭訴我背著他和別的男人亂搞,煽動在場所有親朋的情緒指責謾罵我,逼得抑鬱症的女兒跳窗自殺,氣得我心臟病發。
死前我啼血質問老公為什麼害我,他笑的殘忍:
「如果當初不是你看不起小蓮,她怎麼可能不擇手段去對付你,最後還遭到街坊鄰居的嘲諷擠兌,被醉酒老公家暴,親生兒子不聞不問搶走所有錢後死不瞑目!」
4.
臨死前我後悔不已,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我不僅要牢牢握緊屬於我的一切,還要把程丞和岳蓮這對狗男女欠我的,一併還回來!
這一世的程丞還不知道,我的廠長父母已經找到了我。
我不僅不會告訴他,還要先離婚!
當天晚上程丞回來,我就和他提了離婚。
程丞難以置信地質問我:
「你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要離婚?」
我哭著跟他較真:
「對,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不僅不站在我這邊,還一直貶低我,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人?」
程丞以為我就是吃醋,故意和他鬧,聽了我的話後還得意的不行。
一直到第二天拉著他去離婚時,他還自以為是我就是在嚇唬他,堅信我一定會後悔。
我倒是謝謝他的盲目自信,讓我早日與他劃清了界限!
爸媽得知我離婚後,心疼地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來龍去脈跟他們說明,氣得他們說什麼都要發動關係讓岳蓮帶領的隊伍什麼都得不到。
我攔下了他們。
岳蓮不會手工活,隊伍里其他人資質平平,沒了我他們想要拿獎基本沒戲,哪還需要動手腳浪費人情。
當初爸媽能認出我來,多虧了我繼承了爸媽出色的手工活。
我爸說,希望我能進廠教教工人們手工,給廠子的手工活來個創新。
我自然樂意之至。
下午,我進廠時偶遇了程丞。
他見了我不屑到了極點:
「沈清,當我跟你說的很清楚,退出隊伍後再想進來沒那麼容易。即便你特意打聽了我的行蹤來堵我也沒用!」
我話都不想跟他多說,轉身就走,程丞又開口道:
「沈清你裝什麼?!」
我又氣又好笑看向他。
程丞連忙清了清嗓子,昂著脖子道:
「看在你是我前妻的份上,只要你願意低頭認錯,並向岳蓮道歉,我也願意原諒你,願意繼續跟你過日子。」
我一愣,程丞這是後悔了?
呵,遲了。
「我沒錯。」
我冷淡說了三個字,程丞一聽臉色瞬間變了,我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快一步離開。
沒想到第二天我來廠子的時候,又碰見了程丞,這次還多了一個岳蓮。
「沈清!」
程丞臉黑的嚇人,堵著我就開始罵:
「你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不讓岳蓮得獎,居然自甘墮落出賣身體,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路來路過的工人一聽有瓜吃,紛紛圍了上來:
我冷著臉瞪著他:「程丞,睜眼說瞎話小心遭雷劈!」
岳蓮惋惜地嘆了口氣:
「沈清姐,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但用這種方式,未免也太噁心了。」
我聽得雲里霧裡,沉下了臉:「我勸你們別沒事找事,胡謅造謠小心我告你。」
程丞冷笑一聲,招招手,他的髮小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老王,你說你昨天看到了什麼?」
老王不屑地掃我一眼,嫌棄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我就在那個酒店上班,昨天她跟一個老男人進了酒店房間,一晚上沒出來,後來又進去了幾個手工賽的男評委。」
程丞嫌惡地看著我:「你就算再怎麼想報仇,靠這麼下作的手段也太不要臉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視線在工友們里掃了一圈,我叫過來一直跟著我的一個知道我身份的小女工:
「麻煩你去把我爸叫過來。」
5.
小女工連連點頭,邁著快步一溜煙跑沒了影。
她離開後,我看向老王:
「僅憑隻言片語就想毀了我的名聲,你怎麼證明昨天你看到的人是我?」
老王被我穩問住,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岳蓮見狀立馬反駁我:「沈清姐,你和程哥夫妻一場,他們怎麼可能存著敗壞你名聲的齷齪心思?」
程丞冷哼一聲:「你別轉移話題,酒店那麼多人,看到你和老男人混在一起的又不止老王一個。沈清,真沒想到你為了讓岳蓮拿不到手工賽的獎,居然會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情!」
我不管程丞和岳蓮說什麼,銳利的眼神盯著老王:
「既然你拿不出證據,那就是造謠我私生活不檢點,我現在就能報警!」
老王額頭冷汗直冒,岳蓮和程丞也對於我的視而不見感到十分憤怒。
「沈清!」
程丞中氣十足喊了聲我的名字,聲音又亮又急,嚇得在場的人都打了個激靈。
「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程丞指著我鼻子,氣得手都在哆嗦,「昨天我就看見你跟手工廠的廠長摟摟抱抱舉止親密,你非要我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來才滿意是不是?」
程丞昨天居然蹲我了?
我臉上一冷,視線掃過交頭接耳的廠里工人們。
我剛來到廠里,沒讓我爸爸我的身份告訴大家,眼下估摸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介入我爸媽感情的第三者。
岳蓮見我臉色難看,勾了勾唇角,假惺惺嘆息道:
「沈清姐,你先前說老王是造謠,可夫妻一場,程哥難道也是在敗壞你的名聲嗎?」
我沉著語氣不置可否:
「程丞沒看錯,但事實······」
「賤人!」程丞滿臉陰鷙打斷我的話,「怪不得你要跟我離婚,原來是在外面早就跟老男人勾搭上了!」
「程丞你閉嘴!」
我甩開手給了程丞一巴掌。
「別總拿你那一套做事風格去看別人,我沒你那麼齷齪!」
打完程丞,我的視線落在岳蓮身上:「你老公知道你和別的男人整天如膠似漆黏在一起嗎?」
岳蓮慌忙看了一圈四周的人:
「沈清姐,你別血口噴人,我和程哥是清白的。有這功夫往我身上潑髒水,不如想想待會怎麼面對廠長夫人!」
岳蓮話頭一轉,又把我扯到了第三者的身份上。
本來就看我不順眼的其他廠工們,更是指指點點,鄙夷的目光更加濃烈。
「怪不得季廠長突然就把人塞進了廠里,還讓她叫我們做手工。我看她的手工也不怎樣,原來是靠那種見不得人的關係走後門進來的。」
一個開始唾罵,就有更多的人跟風。
「唉,虧我還以為季廠長和夫人相敬如賓,能讓這麼一個資質一般的女人插進家庭,還真是我看走眼了。」
「說不定人家那方面本事好呢?你沒聽人說看到她和幾個男人一起進出酒店嗎?」
他們被人誤導罵我,我雖然能理解,但還是免不得會生氣。
於是我惱怒地解釋:
「季廠長是我爸!」
6.
「噗呲——」岳蓮捂著嘴笑了,「我怎麼不知道季廠長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我啐了她一口,罵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知道我家的事?」
程丞猛推了我一把,嫌惡道:
「你還真是不要臉,張嘴就敢和季廠長攀關係!你知不知道季廠長壓根沒有孩子!」
只從我走丟後,我爸媽因為傷心過度,確實沒再要過孩子,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我就不存在!
岳蓮斜著眼掃了我一眼:「沈清姐,你說你是季廠長的女兒,那你敢和季副廠長的千金對峙嗎?」
我二叔的女兒?
前段時間二叔和表妹去了外地,也就是今天才回來,我還沒來得及去見他們。
見我猶豫著,岳蓮嘲諷道:「沈清姐,你是怕了嗎?」
我依舊沒開口,岳蓮不屑道:
「大傢伙這下信我們了吧?她就是哥接入別人家庭的......」
我冷聲打斷岳蓮:
「你去叫!」
岳蓮勢在必得給了老王一個眼神,老王立馬屁顛屁顛走了。
一刻鐘後,我表妹一身淡紫色連衣裙走進了廠里:
「岳蓮,你說有人勾引我大伯,那小蹄子在哪呢?」
岳蓮諂媚地小跑到表妹季雪妍身邊:
「雪妍姐,就是這女人介入了季廠長的家庭,還大言不慚狡辯說她是季廠長的女兒。」
我看著季雪妍,她比我爸給我看過的照片還好看些。
季雪妍看到我的時候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復了冷清:
「敢勾引我大伯,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岳蓮在一旁狗腿地挺直了腰杆,得意地沖我挑眉:
「雪妍姐,沈清不僅不僅和季廠長關係不清不白,而且還進了廠,我就怕她到時候在廠里為所欲為,廠子都得被她攪黃了。」
岳蓮說著把老王拽到身邊,繪聲繪色又說了一遍我和老幾個老男人在酒店開房的事情。
「好啊你,居然這麼噁心!經理呢?把她給我趕出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