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舔狗的愛情規劃

他們都說江澈風不在乎我，我不過是他的一條狗。

一條指哪打哪，讓叫喚就叫喚，讓滾就滾得遠遠的狗。

我不在乎他們的說法，只要江澈風在的地方就眨著星星眼，除了他之外眼中再沒有任何東西。

這種狀況一直維持到大一下學期……

江澈風終於喜提正果！

可那一天我沒有哭，而是繞學校一周興奮地邊跑邊跳。

他們說我瘋了，只有我知道，姑奶奶終於解放了！

1

我被詛咒了！

從高二的第一天開學起，我將保持倒霉的體質。

比如吃著沒刺的飯卻被卡住喉嚨，喝著普通的白水卻能塞牙，明明窗外無風卻看到自己的bra在空中舞蹈飄揚，而十幾年對任何東西都不過敏的我只是吃了一顆葡萄都能被送到醫院……

如此種種，令我覺得生活無望。

而讓自己恢復正常體質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

愛上江澈風！

瘋狂地愛上他！不顧一切地愛上他！丟掉廉恥地愛上他！

所以，我把我自己催眠了，現在的我，是一個十足的江澈風擁護者。

在江澈風結束開學後的第一場戀愛之時，我火速地、馬不停蹄地、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對他展開猛烈地追求。

果然讓他知曉我愛意的第一夜，我就做了一個美夢。

為了不再像過去的二十七個夜晚一樣做噩夢，我遞過情書，送過鮮花，準備過愛心早餐，當眾的，私下的，不遺餘力地賣弄著我的喜歡。

終於在第三十七次的一個雨天，我舉著一把傘跟在他身後走了幾里路之後，他把外套脫掉蓋在我濕透的軀體上：「時染，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我知道啊，不過你不能否定掉我喜歡的權力吧。」

我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你真的無法喜歡上我的話，就選擇忽視我吧。因為我無法喪失掉喜歡你的能力，只希望你能允許它的存在。」

那一天，江澈風終於賦予了我做舔狗的權利。

之後江澈風出現的地方，基本後邊會跟上一個星星眼的我，同學們都笑我，說我得了「戀江癖」。

其實江澈風也確實有讓人瘋狂迷戀的資本，才高一就是一米八三的高個，熱愛運動，又成績優異。

一張白白嫩嫩天生曬不黑的臉，卻和小說中的校霸一樣愛打架、是一群人的老大。

少女懷春，對於壞壞的男生和成績優異的男生總是會心生好感，而江澈風正是二者的合併體，身邊自然少不了女生的擁簇。

不過江澈風還是很挑剔的，即便是花心渣男，也只會圍繞在漂亮妹妹身邊。

我生得普通，所以即便是得了「戀江癖」，江澈風也從來沒有把我列為女友甚至備胎一列。

不過還好，雖然我不算漂亮，但和丑還不搭邊，成績也算不錯……

其實，主要是我的身材過人。尤其是在夏天，我隨便穿件白T短褲也能讓人看得鼻血直流。

所以江澈風對我的態度一直都是不主動不拒絕，他樂得讓我這樣一位還說得過去的舔狗留在身邊，可以用來炫耀，可以用來拒絕不喜歡的女生。

更不要說，我還能幫寫作業，日常跑腿，甚至是洗衣做飯。

在我美味健康食譜的加持下，江澈風甚至治好了自己多年的胃病。

而每當我完成一件令他滿意的事情後，他都會揉揉我的腦袋，夸一句：「我家小染真厲害。」

那語氣，像極了主人對一隻單純可愛的小狗狗。

後來，沒過多久，江澈風就開始了第二段戀情。

那是一個像洋娃娃一樣的精緻女孩，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喜歡穿著複雜的小洋裝。

小洋裝不喜歡我一直粘著江澈風，所以江澈風就會讓我遠離，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向他，用無聲的行為表達我的愛意，然後默默地退場。

這樣委屈的小狗，眾人看了不禁唏噓。

但是背離眾人的我，卻是無比地開心，因為那段時間的我終於不用再跟在江澈風身後，而是可以肆無忌憚地走進自然，擁抱生活。

不出意外，江澈風不到一個月就和小洋裝分開了，那天是周末，還在睡夢中的我迷迷瞪瞪地接了江澈風的電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平靜地說：「晚上陪我去網吧。」

我沒有多說話，盡職盡責地做好舔狗的本職工作。

我陪江澈風在網吧呆了一天一夜，他把所有的情緒發泄在電腦上，而我貼心地照顧著他的情緒，給他熱飯，打水，蓋毛毯，不言不語，不說不問。

那時，江澈風突然來一句：「時染。」

「嗯？」

「如果你是個美女就好了。」

……我星星你個大星星！渣男，你等勞資詛咒解除了，直接踢翻你給的狗盆！

我心裡痛罵著，面上卻是淺淺的微笑，還帶著一絲愛而不得的韻味。

日子平淡如水，我和江澈風依舊維持著渣男與舔狗的關係。

他遊走於戀愛和分手之間。

我奔跑在追求與滾遠之間。

高三下學期，江澈風說他終於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我一邊在他的作業本上奮筆疾書，一邊點點頭：「好的，我明天開始就不給你送早餐了。」

他揉揉我的頭髮，說著：「乖。」

對於江澈風的這段戀情，我非常滿意。

首先，它出現在高考之前，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備戰高考。

其次，這次的江澈風，好像真的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江澈風會給她準備驚喜，會在社交平台上不斷地展示二人的合照，會在看向她時露出帶笑的眼神。

甚至會允許她羞辱我。

2

是的，我用了甚至。

我依舊記得那是一個傾盆大雨的天，江澈風的幾個小弟出現在我的教室門外，他們頭上豆大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他們喊著：「染姐！澈風哥出事了！」

很中二，很無聊，很幼稚。

但我還是追隨他們的腳步出發了，因為我頭上那光芒四射的教室燈光，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給我看。

那天，我為了江澈風，看滾燙的茶水從杯中溢到我的手上，手上的水泡在彰顯著我的深情。

「好，看在你這麼豁得出去的份上，我今天就放過他。不過我小弟身上的傷確實是他搞的，我不能對不起我兄弟。我現在踢他三腳，只要他受住了，這件事就那麼算了。」

混混頭子說罷就衝上前，我趕緊跑過去，將地上傷痕累累江澈風護在懷裡，實實地承受住這一腳。

疼啊！真的疼啊！我感覺我背後的肋骨就要斷了！

「你——」對方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就是冷哼一聲，繼而諷刺地笑出聲，「江澈風你可真是沒種，可你的命還真好，能有這樣的傻女人在你身邊護著！」

說罷，他轉身招招手：「走吧走吧，我可從來沒打過女人。」

身邊十幾個拿著各類工具的混混也都放下武器，跟著混混頭子後面離開。

眼看他們越走越遠，我撒開了手，無力的躺在一側，耳邊只剩下嘩嘩的雨滴和熟悉的叫喊聲。

那天之後，江澈風對我的態度急速轉變，開始注意我的情緒，關心我的身體，如果有誰對我有刁難的苗頭，都會被他一一警告過去。

那天之後，他也很久沒再找女朋友，他的小弟都在私底下暗戳戳地喊我「嫂子」，就連我都以為自己真的感動到了江澈風。

然而現實還是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的女朋友還是出現了——夏沐勤，江澈風的白月光。

一位切切實實的大家閨秀。

會彈鋼琴、拉大提琴、跳芭蕾舞……

總是一副恬靜從容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是甜甜的，對於任何幫助都會禮貌地說句謝謝，並在第二天帶來她認為相等值的小禮物。

她帶著不經意疏離感，去對待周遭的每一個人，除了江澈風。

江澈風給我說過，他們倆家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不過夏沐勤身體不好，從小體弱多病，那時她因為一些罕見的病因被帶到外國治療，最近才剛回來。

江澈風說他倆會一起去同一所大學的，他將用自己的餘生去呵護這一朵易碎的百合花。

我安靜地看著他一臉陶醉的樣子，覺得那一定是個非常美好的夢。

可是一直維持著良好修養的夏沐勤，在見到我的那一刻，厭煩感直接寫在了臉上。

她嘲笑我的模樣、我的穿著、我的談吐、我的見識。

她說從來沒有見過像我一樣糟糕的女孩，還用自己粗鄙的外貌去那麼卑微的討好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屬於我的男生。

江澈風沒有辯駁，我也沒有。我還是盡職盡責地做好一隻舔狗。

因為高考快到了，我不可能為了一時意氣去賭我的未來，我一定要保證現在的自己是幸運的。

我以為只要我不出現在江澈風的面前就會讓夏沐勤無視我，可我還是想錯了。

我的位洞裡出現各種各樣的小蟲子，作業本上出現各種嘲笑的語言，下課會有男生看似無意地碰撞著我，撞得我全身生疼。

其實一切對我而言，無關痛癢。

直到那一次，一節化學實驗課上，只差一毫米，那瓶濃硫酸就要潑在我的身上。

我看著周遭人或驚恐或嘲笑的臉，只覺得無比可怕。

而更可怕的是在第二天，我的母親——一個被一夜暴富的土大款狠心拋下後、為了生計不得不去賣身卻又被車撞死在了下班路上的可憐女人，她曾經的艷照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學校公告欄上。

我雙眼通紅、極度憤怒地沖向夏沐勤所在的教室，正要把她撕碎時，江澈風捏住了我的手腕。

「時染！你不可以欺負沐勤！」

不知為何，我笑出了聲，甩開他的手，漠然地走出了教室。

我知道在那種場合下，我不可能把夏沐勤如何，貿然出手甚至會留個處分。

反正那麼些年都過去了，何必在乎呢。

那天之後，人們開始說我是「賤人的女兒」，說我的母親是「天生的下賤」，他們讓我滾出學校，他們不想和ji女的孩子做同學。

我幾乎度過了人生中最昏暗的三個月，比我媽剛去世的那段時間還要昏暗。

夜深人靜，我只能看著天上的月光，用記憶中僅存的那絲美好去溫暖自己。

好在這三個月，因為江澈風和夏沐勤的恩愛異常，我得以喘息。

我不必再沒完沒了地守在江澈風的身邊，供他驅使。

也沒有再日夜噩夢，翻騰難受。

自從江澈風和夏沐勤在一起之後，自己沒有再因自身而遭受危害。

現在的我，以為我的詛咒終於停止。

我開始慶幸一切，哪怕這三個月昏暗如地獄，但是馬上就要到高考了。

挺過去就好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同一個正常人一般生活。

因而，我開始更加努力，化所有的悲憤和屈辱為力量，靜待臨門一腳。

終於，我忍辱負重，等來了高考。

高考場上，我奮筆疾書，一刻不停。

耳邊微風陣陣，而我，馬上就要如微風中的落葉一般。

隨風揚起，再非被人踐踏之輩。

然而，我這片過早凋零的落葉，還沒有開始隨風飄動，就又被人攥進了手心。

那是高考結束的第三天，我正計劃著如何進行暑假工，賺取著我大學生活的學費生活費。

江澈風的一幫小弟，就給我發來了消息。

「嫂子，不好了！江嫂身體不適，又要去到國外了。」

我看著手機上發來的信息，不禁蹙眉。

並非是在關懷夏沐勤，而是在感慨，這個孩子，認那麼多嫂子，還真是貪心不足啊！

我回復著：「你這嫂子嫂子的，把我搞暈了！」

3

「嫂子，我們都知道，江哥的心裡只有夏沐勤。但是，旁人我不知道，對我而言，自從你救江哥那天起，我心裡，就只有你這一個嫂子了！」

這人是江澈風學校里最好的朋友沈迢，說的話頗為感動，但是我看起來卻是毫無波瀾。

心中只有：莫來沾邊。

我做舔狗也是生活所迫，但如果真和那江澈風在一起，只怕會減壽十年。

如今，他和夏沐勤長相廝守最好，那點屈辱對從小受苦的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於是，我回復著：「別瞎說了！回來你真嫂子知道了，可是要生氣的。你沒得又讓我受一番欺負吧！」

「唉，嫂子，這幾個月是我們對不起你……」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他們二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就好，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對方愣了許久，才又發來消息。

「嫂子，現在夏沐勤要走了，江哥肯定心碎不已。你現在趁虛而入，必然能大獲全勝。」

我沒有回覆，沈迢又動作頗快的繼續敲著鍵盤：「嫂子，這些年，你的心思我們都看的明明白白，如今，就差臨門一腳，快出手吧！」

我看著那一條條的消息，依舊不動聲色。

鬼才去臨門一腳！

哦，這夏沐勤離開，江澈風會心碎是吧？

那就去讓他心碎吧，我可真是期待得很！

我關上手機，任消息響個不停也毫不理睬，繼續研究起來我的賺錢大計。

然而，就在我以為一切就要好起來的時候，生活又給了我致命一擊。

第二天，在學校群里，我看到了江澈風送夏沐勤去機場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當真是帥氣無比，但那沮喪的神情也是不加掩飾。

看來，江澈風是真的喜歡夏沐勤。

我在他身邊做了那麼長時間的舔狗，還從未見到他對誰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唉，當真是郎情妾意，難捨難分，羨煞旁人，聞者傷心……

噗——哈哈哈哈哈！

想著想著，我不由地大笑起來，他倆落得今天的下場，當真是大快人心！

可是，就在我洋洋得意之時，學校群里又鋪天蓋地地傳來了我的消息。

「可惜了，這郎才女貌的分別了……」

「是啊！只是這夏沐勤一走，那時染又有機會了！」

「對啊！這時染恬不知恥，肯定又要對江澈風出手了。」

「不知道這次，她會不會成功啊？」

「我賭一百塊，江澈風肯定還會拒絕她。」

「那我賭時染會成功。」

「我也賭！我也賭！」

「……」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更有甚者直接來艾特了我。

我看著這些消息，心中「呵呵」了八百遍，一臉的死亡微笑。

那天晚上，我的手機有很多條消息，都是江澈風的小弟們發來的。

為什麼沒有江澈風呢，因為我把他拉黑了。

而拉黑他的代價，就是我晚上做了噩夢，血呼啦差的影子在我面前無限地放大，驚得我一身冷汗。

所以第二天，在鏡子前，我望著我那深深的黑眼圈時，已經在思考今天該如何面見江澈風了。

如此卑微……

我將江澈風從拉黑名單里心不甘情不願地放出來，小心翼翼地發送了一句：「要不要見面聊聊？」

我沒有想到，江澈風回復得倒是很快。

「見什麼？不是已經把我拉黑了嗎？」

「那時候你和夏沐勤情意綿綿，我不是怕礙你們的眼嘛！」

「那也應該是我把你拉黑！」隔著螢幕，我都能感覺到江澈風的一臉倔強。

沒辦法，如今我又重回了舔狗角色，只得回復著：「是是是，以後全憑你做主。」

這則消息發完之後，對面就再也沒了聲息。

我正要再發消息去問候，突然，電話視頻打來。

我看著那螢幕上碩大的視頻邀請，手忙腳亂地在我的貼身弔帶裙外套了一件薄外套，隨後接通了電話。

手機螢幕上，江澈風精緻的面孔呈現在我的面前。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男神模樣，只是面色有些疲倦，眼神通紅，布滿血絲，看起來，像是哭過的。

許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心中百般滋味，不知如何言說。

他薄唇輕啟，聲音也有些沙啞。

「你怎麼穿的那麼厚？」

我不禁驚掉下巴，我和他那麼長時間沒有對話，出口的第一句，竟是這樣毫無營養的話題嗎？

我簡單回覆：「還好，昨天下了大雨，今天涼快些。怎麼樣，你昨天沒有淋濕嗎？」

我看到江澈風苦澀地笑了笑：「時染，你是在看我笑話嗎？」

「不曾……」

「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像是聽錯了一般，驚訝地瞪大了雙眸。

他重複了一遍：「你在哪裡！」

「你來找我做什麼？」

「你不想見我嗎？」

「不是……江大少爺，我家中貧困，你還是別過來了。」

「好……」江澈風嘆了一口氣。

然則，在他嘆了一口氣之後，我突然感覺胸悶氣短。

好呀好呀，我被下的咒又回來了！

我心中咒罵，面上繼續微笑，對江澈風說著：「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江澈風隨口說了一個商城的名字，緊接著一句：「一個小時後見。」

「嗯？啥？喂喂喂……喂！」

我還在迷茫之時，江澈風直接掛斷了電話，我難免火大。

之後，我便一邊火大，一邊換著衣服。

等到我氣喘吁吁地來到我們二人約定好的東門之時，江澈風正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

他抬手看看自己左腕上的昂貴成人禮，淺淺開口：「你晚了三分二十七秒。」

我攥緊拳頭，克制好想揍他的情緒，溫柔地說著：「好，我下次注意，再也不會遲到了。」

「時染。」

「嗯？」

「你當真沒有脾氣的嗎？」

我沖他燦爛一笑：「對你，我絕不會有脾氣。」

突然，江澈風站起身子，朝我走來。

我繼續沖他燦爛笑著，他卻突然抓起我的手腕，目光灼灼，直視著我。

我轉了轉手腕，想要掙開，卻被他抓得更緊。

「你做什麼？」

4

江澈風一直望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等到我被盯得眼神迴避之時，他才緩緩開口：「這幾個月，你可怪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抑制住蠢蠢欲動的髒話，低眸說著：「本來就是我一直粘著你，我怪你做什麼呢？」

「時染，我會補償你的？」

「啊？」我抬眸，卻看到江澈風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時染，除了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我不覺好笑，但也沒有推辭：「好，我記住了。」

誰知，那江澈風追問：「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不能和你在一起？」

「嗯？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和我在一起？」

「沐勤她不願意……她說過，她一定會回來尋我。在這期間，我可以和他人在一起，唯獨和你不行。」

我聽罷，也不知道這夏沐勤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我也懶得多問，只點頭應答。

「好，我理解你。」

此話剛說完，江澈風卻突然面露不悅之色。

我心中自然不明，我這樣乖巧懂事，難道他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提著燈籠都找不到我那麼好的舔狗啊！

可這江澈風，卻是真的生氣了，他走的飛快，根本不顧我的速度。

一路上，他報復性消費，看起來是在用消費緩解心中的沉悶。

我沒有多說話，一路跟著他，提著他付款的大包小包，不禁疲憊不堪。

這樣苦苦支撐了三個多小時，他心情稍加舒緩，我也全無力氣。

他接了個電話，之後就沒有任何知會的下了電梯，我一路跟上去，把他送到了商場門前。

一輛商務車停在那裡，司機帶著白手套畢恭畢敬地等待著。

看到我們二人走近，他先是過來拿走我手上的大包小包，安全的放進後備箱，繼而過來請示著江澈風。

江澈風坐進後排，抬眸暼了我一眼：「你不上來？」

我看了看這潑天的富貴，抱著能省則省的想法繞到一側坐了上去。

這真皮座椅非常舒適，還有按摩功能，確實是公交車座椅比不過的。

江澈風在看到我上來之後，就閉上了雙眸，不再理睬我。

前排司機恭敬地問著：「小姐，你要去哪裡？」

我說了一個家附近比較出名的地點，隨即也學著江澈風的樣子，閉上雙眸，不再言語。

車子開的很平穩，一路沒有顛簸。

司機聲音小小的對我說著：「小姐，到地方了。」

我微微頷首，暼了一眼江澈風，生怕驚到他，躡手躡腳地打開車門，就要下去，身後卻傳來聲響。

「不跟我說聲再見就要離開嗎？」

我回眸，看到了半垂著眼眸的江澈風，神情依舊不悅。

「江同學，我到地方了。」

江澈風微起身子，看向窗外，打量了一番，開始蹙眉。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是呢！」

他沒有再進行這個話題，在我臨行之前，念叨了一句：「以後不可以再把我拉黑。」

我的身形一滯，還是應答下來：「我記得了。」

下了車後，注視著他們漸行漸遠，我才轉身，要回到我的老房子。

不曾想，剛走沒兩步，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嫂子！」

我不用轉身就知道，此人定是沈迢。

見到我後，他的嘴開始喋喋不休：「嫂子，我都在這裡等了好久了，你怎麼才回來啊！」

「你來找我做什麼？」我沒好氣地問著。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本來是想帶你找江哥的，沒想到，你們兩個人已經見到了。嫂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出手的！」

他說個不停，我走個不停，眼看著過了巷子就要到我家，我開始轉身，面對著沈迢。

「是啊，我已經出手了！不過，你大哥也說了，他不會和我在一起的，你以後也就不要叫我嫂子了，也不用跟著我了！」

沈迢看著我，一臉驚訝：「為什麼啊！大哥為什麼不願意和你在一起？」

「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你大哥啊！」

「大哥怎麼這樣！」沈迢看起來是在為我打抱不平，他安慰著我說，「嫂——時染！你別傷心，你這樣好，是大哥的損失！你以後，肯定能找到真心愛慕你的人！」

我低頭淺笑：「多謝你了。只是，沒什麼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要到家了。」

「時染，我都……走到這裡了，你不讓我上去看看嗎？」

「啊？」

「沒、沒，我胡說的，我先走了！」說完之後，沈迢就一溜煙地跑開。

我也沒有在意，就上了樓梯。

時間稍逝，我如往昔般，除了打工的時間，就是粘著江澈風，隨叫隨到，無有不從。

這江澈風可能真是我的福星，在我粘著他的這段時間，我的小金庫蹭蹭上漲，錢也賺得容易了許多。

這天，剛剛忙完活計，我就收到了江澈風發來的消息：你考了多少分？

我趕忙去看日曆，才發現，今天真是高考出成績的時候。

我忙回家趕，誰知，那江澈風打來了電話，我又只得放慢腳步，接起手機。

「給你發消息怎麼不回？」

「剛剛忙完，還沒有查到成績。你考得怎麼樣？」

「一般……」我安慰的話正要說出，江澈風又補了一句，「才693。」

我不禁當頭一棒！這傢伙，是來凡爾賽的吧。

「這個成績能上一等學府了，你可別謙虛了。」

只聽螢幕那方呼了一口氣，江澈風開口：「把你信息給我。」

「啊？」

「我給你查分數。」

「哦哦。」我點點頭，隨後告訴他我的信息。

很快，那邊傳來低沉的聲音：「你考了703。」

意料之中……

我沒有太大的驚喜，只淺淺應著。

誰知，那江澈風像發瘋一番，突然對我說著：「我們可以報同一所學校。」

「什麼！」來不及多想，我脫口而出。

這傢伙是瘋了吧，真想著讓我一直舔他呢？

江澈風，你可別跟我一個學校，我可不想跟你有過多牽扯，我的未來里並沒有你！

「怎麼了……你不願意？」

5

「怎會怎會……只是沒想到，你會願意跟我去同一所大學，我實在是太感動了！謝謝你啊，江同學！」

我順著江澈風的話往下說，其實心中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等到報考志願那一天，我假意與他一起，再悄悄改了志願就是了，可謂是天衣無縫。

這樣，相隔兩地，自己也不用舔得那麼吃力了，偶爾舔舔就行。

想到這裡，我心裡美滋滋的。

到了填寫志願那一天，我按計劃行事，一切頗為順利，臉上的笑意更是藏也藏不住。

然而，自從江澈風以為我們二人要上同一所大學之後，對我大有改觀。

從前，他以使喚我為樂，也從未真正關心過我的心情想法。

可是眼下，他卻常常問我意見，予我體貼。

許多次，我都覺得十分恍惚……

但我的理性終究占據了上風，沒有被這種小恩小惠迷了眼睛。

在學校開學，新生報到的前幾天，我也順利地賺到了相應的學費生活費，可謂是苦盡甘來，暢想未來。

這一日，江澈風卻突然來到我家附近，給我發了消息。

我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套裝下樓去尋他，正看見他蹲在花園內的亭子旁，喂著小奶貓。

那溫柔的樣子，我不由得看呆了。

許是看到了我的影子，江澈風轉過身來，抬頭望著我。

月光之下，他的面龐那樣柔和，像是MV里的男主角一般。

他直起身子，坐在亭子一旁，又伸手招我過來。

像是喚寵物一樣……

待我走上前去，他卻突然大力地抓住我的手臂，再稍一用力，我就身體傾倒，跌坐在他的身旁。

我看著那鮮紅的手掌印，想要去罵他。

但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脫離苦海，便保持安靜，全當積德行善了。

哪知，我沒有怪罪他，他卻又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力氣比剛才的還大。

我被捏的吃痛，終於忍不住開口：「江澈風你做什麼？放手！」

他沒有放手，反而慢慢靠近，一步一步，像是獵捕兔子的獵人。

「時染，馬上就要新生開學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聽此，我不禁心虛，吞了吞口水，強裝鎮定：「沒、沒有……」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當真沒有？」

「沒有！」

「好！」我能聽出來江澈風似乎在咬牙切齒：「那我們，開學見。」

我還沒有回覆，江澈風就突然起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不再同我說任何話。

這天之後，我更是沒有收到江澈風發來的任何消息，他就像突然蒸發了一般。

就連他那些廢話連篇的小弟，也不再與我交流。

這本是好事，但我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

而事實證明，我的不安是對的——

在我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新生報名處的時候，江澈風正在一旁，跨著腿坐在他的黑色限量版行李箱上。

他眼神中帶著火焰，如鷹隼一般地瞄向我，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去新學校特意來這裡蹲我？太過狡詐了吧！

然而，我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直到江澈風走過來，將自己的錄取通知書遞到學長的手上，我才意識到，原來，他和我報的是同一所學校。

此時此刻，烈日當頭，我汗流浹背，心卻如同掉入了冰窟一般，零下八度。

我拖著大包小包，步履緩慢，那江澈風跟在我的身後，亦步亦趨。

在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時，我側目，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要上樓，右手邊的行李卻突然被人大力拽走。

今日新生開學，多是異性幫拿行李，樓媽自然不會阻攔。

我無從求救，只好跟著江澈風，向上走去。

剛進宿舍，我環顧一周，空蕩蕩的。

想來，我的室友們，還沒有來報道。

而江澈風剛進來，就直接將我的行李砸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我又哆嗦了好幾下。

下一秒，江澈風徑直走過我，就在我鬆了一口氣之時，他卻將宿舍門緊緊關上，從裡面內鎖。

我趕忙開口：「江同學，你這是做什麼！」

江澈風沒有理會我，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現下，四四方方的宿舍內，只有我們二人。

我提醒著他：「江澈風，這裡……這裡是女生宿舍！」

江澈風依舊不言語，直到把我逼到了一個死角，他開始固定起我的雙手，生怕我逃脫一般。

我掙扎著，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生怕被旁人發現，再給我扣個不好聽的帽子。

江澈風攥緊我的手腕，持續用力，我輕叫著：「疼！江澈風，疼！」

「疼？既然知道疼，那為什麼欺騙我？你在我身邊那麼久，不知道我的手段？」

我回憶著江澈風從前和別人打架的樣子，當真是可怕無比。

那肌肉大漢在他的手下也是潰敗，更不用說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窮苦女孩兒。

我自知掙脫不開，便不再負隅頑抗，開始為自己辯解著。

「江澈風，我……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

「那是什麼？」

我的大腦飛速轉動，終於用過人的演技，落下了幾滴苦澀的淚水。

「我……我不想欺騙你的！是你那時候跟我說不會和我在一起的！嗚嗚嗚……你明知道我那麼喜歡你，你明知道我付出了那麼多……嗚嗚嗚，你卻這樣對我。」

我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嘴中含糊不清：「江澈風，你讓我怎麼和你在一個學校，看著你和其他女人親親我我。」

「我也想和你在一個學校啊！我也想一直陪著你啊！可是你從來都不給我這個機會！我連備胎都不是……備胎都不是……嗚嗚嗚……」

許是我演技太好，江澈風終於鬆了鬆手，我也得以活動。

心中稍稍放鬆一些，然而放鬆過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和他的距離是這樣近。

夏天天熱，我亦從未談過戀愛，不知覺間，耳根處，竟染上了緋紅。

江澈風低頭，垂眸看著我，聲音極具磁性：「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6

我繼續裝模作樣的哭訴：「不然還能為何？」

我抬眸，眼淚汪汪的樣子，咬著嘴唇，十分委屈。

「我這些年對你的種種作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對你的心意，連瞎子都能看出來！」

這時候，江澈風似乎是在可憐我，他的眉頭舒緩下來，眼神也變得溫柔。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我怕……我怕我告訴你，你會討厭我。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不能討厭我。」

這一番舔狗言論，真不愧是你啊時染！

「染染……」

「嗯？」我像看發瘋病人一樣看著他。

沒想到，那江澈風卻突然抬起我的下巴，隨之，一吻落下。

我登時就瞪大了雙眼，開始推搡著他的軀體，但很快，手腕又被控制住。

他的面孔在我的面前無限放大，距離貼近。

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柔軟的唇瓣，一時間，我已經忘記了思考。

良久，我的嘴唇已經有些紅腫，江澈風才稍稍起身，放過了我。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這個殺千刀的強吻了我之後就直接離開了這裡，不曾留下一句話，手機上也是毫無聲響。

當真是渣男無疑！

一時興起就開始肆意消費我，還不想負責，可惡至極！

但是這一個吻，確實給我帶來了許多好運。

比如我的三個室友都溫柔可人，比如暑假期間拖欠我工資的老闆補還了所有工資，比如軍訓期間我扭到了腳，醫務室開了證明我不用再訓練……

我坐在陰影處喝著冰紅茶時，正看到旁邊休息的方隊內，幾個好看的女孩子正陪著江澈風說話。

江澈風又長高了許多，我現在只能觸到他的肩膀。

這幾天軍訓，他曬黑了許多，卻平白地多了幾分硬漢之氣。

眼下他裝扮整齊，確有點英姿颯爽的味道。

不知覺間，我盯了他許久，他還是繼續和那些女孩子聊天，又突然抬頭，看向我。

雙目交匯的那一刻，我不禁嗆了水，咳嗽了好幾聲。

可江澈風卻坐在那裡，豁然一笑，看得我極為惱怒。

白天訓練完畢，在食堂吃飯時，我又看到江澈風身邊跟著一妙齡女子。

那女子唇紅齒白，碎發少許，高高瘦瘦的，像極了上學時期的白月光。

江澈風將自己盤中的肉夾到她的面前，關心備至。

我吃著飯菜，想著：不出一周，他們兩個應該就要在一起了。

沒想到，江澈風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還快，不到三日，他泡上系花的消息就穿到我的耳朵之中，我喜不自勝。

我正因害怕自己再行厄運，愁著如何去找江澈風開口，如今，就不用擔心了。

這段時間，我沒有和江澈風有過任何聯繫，偶然路上遇到，我也只是打個招呼。

當然，眼神必定是可憐巴巴，愛而不得。

而每到此處，江澈風都似要張唇，說些什麼。

但是，他終歸沒有開口，只點頭錯過。

江澈風和系花在一起的時間頗長，學校中的人都說他們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侶。

那天，我下了公共課，又遇到了江澈風，只是，這次他的身邊除了系花之外，還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果真，沈迢無疑。

隔著很遠，沈迢酒朝我大喊：「時染！」

我笑著走上前，問候他：「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是特意來看望你的大哥的？」

「不是，我的學校就在你們隔壁，只是我們學校開學晚一些。最近剛軍訓結束，才有空來看你們。」

「這樣啊……那你以後可以多看看你大哥了。」

「嗯。」沈迢輕聲應著，突然又補充一句，「時染，我們中午一起去吃飯吧。我聽說，你們學校的食堂特別好吃！」

突然，江澈風開口：「中午我們社團里有些事物要處理，已經訂好了盒飯。下次我們再一起吃吧……」

「沒關係，我和時染同學一起吃就行。江哥就去忙吧，你陪好嫂子就行。」

「我——」江澈風正要開口，卻被我打斷。

「行啊！我們也好久沒見了，我給你講，二樓食堂的荷葉飯絕對一絕！」

我看看手機：「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快去吧。」

說完，我也沒有看江澈風的顏色，徑直離開，沈迢跟在我的身後，喊著：「等等我！」

隨即，他向江澈風告別：「兄弟，照顧好嫂子，我先走了。」

「喂！」

「喂！」

江澈風喊了兩聲，我和沈迢卻早已走遠。

飯桌上，沈迢還是同以往一般，滔滔不絕。

我下午沒課，就又帶他逛了一圈校園，學校較大，我不禁累的不行。

沈迢讓我坐在長椅上，自己跑了很遠買來兩瓶冰飲，分別放在我的臉頰兩側，問著我。

「好一點了沒有？還熱嗎？」

夏日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落下斑駁的樹影，光線灑在少年的雙眸上，更見澄澈。

我趕緊從沈迢的手中接過冰飲，淺淺回答：「好多了。」

說完，沈迢燦爛地笑了，像一輪太陽，忽而照亮了我過於昏暗的前半生。

沈迢坐在我的身側，我想了許久，還是開口問他。

「高考前的那幾個月，雖然流言蜚語不斷，中傷小人不少，但是不曾有人再面對面地與我進行肢體接觸。是……你在幫我嗎？」

沈迢也沒有掩飾：「小事而已，我管不住他們的嘴，但是有我在，他們也不敢明著來！」

「多謝。」

沈迢聽罷，忽而紅了側臉，他用手扇了扇風，口中喃喃：「今天真是太熱了……哈哈……太熱了……」

隨後，他又奪過我手中的兩瓶水，擰開一瓶，遞到我的手上。

「這水還是很涼，你喝慢點，別冰著自己。」

我抬眸望著他，不自覺間，距離竟靠近幾分。

沈迢離開時，天已經有些暗淡，他說日後常來找我，也要帶我去他的學校看一看，我欣然同意。

然而，我剛送完他，邁進學校大門，卻又看見那張薄情寡義的面孔。

7

江澈風許是失戀了吧，整個人面色不甚好看，我跟在他的身後，沒有言語。

知道我們二人離學校越來越遠，前方也越來越偏僻，我才忍不住開口。

「江澈風，還有兩個小時就到宿舍門禁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江澈風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時染，你是不想再跟著我了嗎？」

我一頭霧水：「怎麼了？你最近不是在和系花在一起嗎？你知道的，你不論和誰在一起，我都會離得遠遠的。」

「好……我和她分手了。」

我就知道……

這傢伙，果真失戀了。

我正要安慰他，江澈風又開口：「所以，從今以後，你又可以繼續粘著我了。」

我心中不禁冷笑兩聲。

因為冷笑，我的反應滯留了幾秒。

於是，這江澈風又突然靠近，將我按在牆上。

又再搞什麼戲碼？

「回答我……」江澈風聲音低沉，「你還要不要粘著我？」

我很想回答不要，但是想想那些詛咒，終歸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下來：「要。」

「好。那從今以後，你不許再靠近沈迢。」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無賴！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江澈風捏住我的臉頰，抬起。

我預料到了他要做什麼，這一次，我用盡力氣推開了他，跑向一旁。

江澈風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為什麼要躲開？」

我不禁好笑，我為什麼不躲開。

我冷靜地回答著他：「江澈風，我是喜歡粘著你，但這不代表我要附和你所有事情。我們現在毫無關係，我不可能滿足你的獸慾。」

「你要是忍不住，大可以再去談戀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會在意。」

不知道江澈風是哪根筋搭不對了，又開始追問我：「你不在意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在意了也沒有什麼作用，我又何必讓自己那麼難受？你放心，無論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阻攔，必然會離得遠遠的。」

我看江澈風許久不回答，氣氛十分尷尬，看看時間，便準備離開。

路過他時，他又突然拉住我，同我說：「時染，你是不是在完成什麼任務？」

我難免惶恐：「你說什麼？」

「你很喜歡我，旁人都能看出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切是那般不真切。你究竟為什麼要一直粘著我？」

我強裝鎮定，回答著：「你想多了，我就是喜歡你，所以想粘著你。只是經歷了許多事情，我的心態也改變了許多。我現在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難道不好嗎？」

「很好……」江澈風聲音沉重，不知道在說給誰聽：「那你就繼續保持，千萬不要中途溜走。」

像是警告，像是威脅。

巷子之中，我們二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影子交匯在一起，倒像是一對情侶。

不過，那是影子，並非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