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鼻端是熟悉的紫檀香。
我的雙手游離到男人的小腹上,清晰的感受著八塊腹肌。
我想質問,但是無法開口說話。
於是,我試圖扯開蒙著雙眼的絲巾,卻又很快被擒住了雙腕,抵在了頭頂。
如此強勢,又豈會是燕王那個憨憨?!
這樣的體魄、氣味,我再熟悉不過!
遲晏不在東宮陪伴太子妃,他在燕王府作甚?!
男人附耳,低喘的嗓音喑啞至極,無端迷人,攝人心魄。
嗚嗚嗚……
真的是遲晏!
他化成了灰,我都能認出來!
我與遲晏一同長達,少時同睡過一張床榻,我對他的氣息再熟悉不過。
今晚與我拜堂成親的人,算是他麼?
天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還想繼續掙扎一下,但很快就被遲晏徹底帶入歧途。
好吧,美色誤人,我認了!
我又往好處想,算是我得了便宜,男風館可找不到像遲晏這樣的絕色。他伺候人的本事,我也是心服口服。
不埋怨、不糾結,我只管享受當下。
我對遲晏也有一些喜歡的,但這份喜歡再怎麼熾熱,也只有五成。我最愛的人,只有我自己。
故此,今晚的這場變故,我並不排斥。
再者……
即便我想矜持一下,也無從反抗呀。
芙蓉帳暖度春宵,輕攏慢捻抹復挑。
一夜荒誕。
次日,我悠悠轉醒時,先是愣了好半晌,記憶紛沓而來,這才記起自己已成婚。
蒙住雙眼的絲巾已被扯開,入目是大紅色鴛鴦喜被,我身上乾淨清爽,已被人伺候著擦洗過。
屋內再無旁人,我起榻時,腰身酸痛,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撕扯的疼痛。
昨夜到底折騰了多久,我完全沒有印象。
總感覺,遲晏是蓄意報復我!
婢女聞訊過來,待我態度恭敬異常。
我問:「燕王人呢?」
兩名婢女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
我洗漱穿戴好,走出房門,就見燕王牽著一微胖的女子,兩人拉著手,像是情竇初開的小情人,皆是面上含羞帶怯。
我:「……」
我倒成了棒打鴛鴦的木棍了?
燕王一看見我,立刻牽著女子過來,這兩人仿佛很怕我,尤其是那女子,快速瞥了我幾眼後,就立刻垂首。
燕王憨笑道:「她叫棉棉,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已瞭然一切了。
燕王昨晚與棉棉在一塊。
可遲晏為何要這樣安排?
20、
我打算詢問燕王。
但燕王好似被人提前警告過,他立刻捂住嘴,連連搖頭。
棉棉抿了抿唇,提醒說:「今日要入宮給皇上敬茶呢。」
燕王放開他自己的唇,點頭如搗蒜:「很快你就會明白了,但現在我什麼都不能說,不然,皇兄會拆散我與棉棉。」
燕王一副緊張模樣,眼巴巴的望著身側的小胖妞。
兩人的眼神仿佛都要拉絲了。
我還能說什麼呢?
到了這個時候,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我與燕王乘坐馬車前往皇宮。
抵達御花園時,老皇帝,以及另外兩對新人都已經到場。
皇后早逝,如今後宮是德妃執掌鳳印,她是辰王母妃,年輕時與老皇帝是青梅竹馬。
但先帝卻給老皇帝賜婚,讓老皇帝另娶旁人為後,那女子就是遲晏的生母。
皇后薨逝,牽連上了巫蠱之術,母族遭受牽扯,盡數流徒三千里,三代不得返朝。
當初,遲晏出生時便是胎裡帶毒,好不容易活到三歲。老皇帝死馬當做活馬醫,將他扔去了將軍府楚家習武。
在我與阿兄接連幾年的喂養之下,遲晏竟奇蹟般的康健起來。
此刻,我不敢去看遲晏,倒不是心虛,而是昨夜種種讓我很是挫敗。
我被他壓了一夜!
三年前在山寨,可是我壓了他!
三對新人先後敬茶,老皇帝與德妃的賞賜一視同仁,看不出厚此薄彼的跡象。
但德妃對楚嬌嬌卻是獨一份的溫厚和善。
楚嬌嬌的身份也是將軍府嫡女,她母親尚在人世,等到我父親歸來,繼母大可以吹吹枕邊風。
屆時,將軍府的勢力,極有可能為辰王所用。
故此,德妃很好看楚嬌嬌這個兒媳。
吃了早茶,我去了一趟凈房。
迎面撞見了衛常歡,也就是新晉太子妃。
衛常歡譽有才女之稱,為人性情冷淡,像一朵淡雅菊花。
她也看向我,還笑著點頭示意。
我:「……」
昨夜,遲晏宿在了燕王府。
那麼,與衛常歡洞房的人又是誰?
遲晏總不能來回奔波吧?
不至於……
昨夜迷迷糊糊時,我聽見了雞鳴聲,那時,遲晏還在折騰。
21、
我總覺得這些人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但我沒有任何證據。
遲晏如此,衛常歡如此,燕王如此,就連兄長也必然如此……
不多時,楚嬌嬌也來了,她今日盛裝打扮,滿頭珠翠,芙蓉花貌,一手揉著腰肢,一邊打量著我,面露嘲諷:
「說聽聞燕王不能人道,是個傻憨憨,長姐今後可如何是好啊?」
我呵笑一聲,邁著酸軟的兩條腿往外走,不打算與楚嬌嬌一般見識。
楚嬌嬌就和繼母一樣,蠢如蒼蠅,讓人只想避而遠之。
甚至於,我都不想將她視作對手。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被我當做死對頭的。
她大概是覺得我無視了她的挑釁,在我身後氣呼呼道:「長姐!你總是看不起我!」
我:「……」
捫心自問,大多數時候,我壓根不在意楚嬌嬌。是她與繼母二人自己想入非非,以為我總想禍害她們。
真正讓我意難平的,並非是繼母,亦不是繼母所生的弟弟妹妹,而是父親一邊懷念著阿娘,一邊又能心安理得與繼母生兒育女。
我不懂父親對阿娘的真心到底有幾分。
所以,我即便心悅遲晏,也始終有所保留。愛他五分,已是我能拿出手的最大誠意。
五分的愛意,讓我可以接受他,但也可以沒有他。
我徑直往前走,沒有回頭。
我這人一慣很懶,不會在不值得的人與事上,花費一絲一毫的心思。
可萬沒想到,我會在甬道遇見遲晏,他一襲簇新的玄色錦袍,款步走來,勁腰下方是大長腿,我忍不住多瞥了幾眼。
一抬眼,剛好就看見了遲晏脖頸上的三道指甲劃痕。
唔……
有點眼神。
是我乾的!
這傢伙為何要將脖頸都露出來?
這不是招搖過市麼?
我猛地一怔,渾身發燙,立刻挪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打算與遲晏擦肩而過。
兩人即將狹路相逢之際,我又聞到了淡淡的紫檀香。
我屏住呼吸,儘可能忘卻昨夜的熾熱與瘋狂。
可剛要往左,遲晏也邁向左側。
我隨即往右,他又跨向右側。
我抬眸瞪他。
遲晏好看的唇,揚起一抹風流笑意。
我與他的距離,近在咫尺間。
壓迫感陡升。
22、
「昨夜,睡得可好?」
遲晏恬不知恥的笑問。
我不能當面與他置喙。
畢竟,昨夜我全程都被蒙著眼。
我也不可能討什麼公道。
這事,到底是誰占便宜,還未必可知呢!
「託了太子殿下的福,我昨夜極是滋潤!」我咬牙切齒,反問了一句,「不知殿下昨晚睡得如何?」
遲晏清雋面容,神色如常,但我看見他眼底神色明顯一怔,再細一瞧,這傢伙耳根子竟然也紅了。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八成已經知曉三年前的事了。
他不捅破窗戶紙,我也不會上杆子承認。
遲晏漆黑的鳳眸,凝視著我,仿佛要將我吸食進去一般:「孤昨夜甚是滿足。」
我:「……」
講道理,我本不是含羞帶怯的女子,但被遲晏故意一撩撥,很沒出息的落荒而逃。
我知道,他此刻,一定笑得洋洋得意。
且罷,好女不跟男斗。
遲晏容貌俊美,身段頎長修韌,反正我也沒有吃虧。床笫之事,我可不會將自己置於吃虧的一方。
今日的宮宴上,辰王的目光時不時看向我,我也大方的回視他。
如此,反而讓辰王不敢造次。
楚嬌嬌自是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她不愛辰王,但只要我看向辰王,她也會怒視我。
就仿佛,辰王就是她的盤中餐,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她活得可真累。
我默默的想著。
從宮裡回去後,我單獨見了燕王與棉棉,得知他二人情投意合,但棉棉僅是京都城的小商販之女,家中是賣豆花的。以她的身份,很難嫁給燕王做正妃。
也難怪,長得這般圓潤粉嫩,我瞧著也很想伸手揉揉她。
「王爺,棉棉,你們放心,我不會阻擋你們兩個。在燕王府內,棉棉就是女主人。有我在,無人可以拆散你們。等到時機成熟,我會讓你二人成婚。」
燕王感激流涕。
棉棉歡喜至極。
大婚後的第三日回門,我儘可能的迴避辰王與楚嬌嬌。
父親尚在邊關,家中如今是兄長做主,我倒也沒受到什麼苛待。
回門歸來後,我將小糰子也帶來了燕王府。
小糰子、燕王、綿綿三人竟然打成了一團,很有共同語言,有說有笑。
我卻成了一個多餘之人。
接下來幾日,京都城不知起了什麼妖風,到處都是有關我的謠言,大肆宣揚小糰子是我失貞後,所生的私生子,根本不是什麼義弟。
燕王帶著護院,掃蕩了京都城的各大茶樓、酒肆、畫舫……
但凡對我出言不遜之人,都被燕王教訓了。
他天生痴傻,老皇帝對他頗為照拂,故此,即便御史告狀,老皇帝也只是嘴上斥責燕王幾句。
我讓人給燕王做了一桌滿漢全席:「外面的傳言,有勞王爺了。」
燕王邊吃邊笑,說漏了嘴:「太子哥哥說的話,我都會聽從。」
我:「……」
敢情是遲晏讓燕王替我出頭。
看來,他當真已知曉三年前的事,也篤定了楚天天就是他的兒子。
可他為何要讓我嫁給燕王?
我隱約猜到了什麼。
23、
接下來一個月,我一直宅在燕王府。
府上存了各色話本,燕王母族一脈是皇商,富可敵國。故此,燕王府的日子甚是滋潤。
小糰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了一圈。
剛入秋不久,宮中忽然傳來噩耗,老皇帝龍體抱恙,已到了彌留之際。幾位皇子被火速召見入宮。
燕王得知消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沒去皇宮,就開始哭喪:「父皇啊,你一路走好——」
我:「……」
我與棉棉,還有小糰子就守在燕王府。
沒猜錯的話,京都城就要變天了。
辰王野心勃勃,母族勢大,又豈會甘心讓遲晏順利登基。
這一日,燕王離開沒多久,王府外面突然冒出數百名護院,將燕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棉棉貼心的告訴我:「這些人都是王爺之前準備好的,說是太子特意交代,你且安心留在王府,會有人保護你。」
我這一刻才知曉,就連棉棉這個嬌憨都知道真相。
唯有我一人蒙在鼓裡。
我焦灼等待宮廷的消息。
拾柳與小糰子卻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日子照樣歲月靜好。
棉棉會拉著我的手,怯生生說:「我好擔心王爺。」
我大概能明白燕王為何會喜歡棉棉。
又香又軟的美嬌娘,恨不能將她摁在懷裡,像擼貓兒一樣,狠狠擼她。
「棉棉不擔心,王爺不會有事,太子會護著他的。」
棉棉點了點頭,語出驚人:「我信你,你是我敬仰之人。楚家大小姐,武藝超凡,美貌無雙,我從前就很喜歡你。」
我被誇得飄飄然,將棉棉的手拉得更緊:「棉棉,你真有眼光。」
棉棉竊笑一聲:「太子殿下更有眼光。」
我:「……」
可遲晏還不是娶了衛常歡?
哼!
狗男人的感情,我才不會當真。
父親與阿娘的故事,讓我對男女之情本就不抱有美好憧憬。
如此這般,又是四天過去。
外面的消息進不來,王府的消息也同樣送不出去。
直到第五天,我正與棉棉吃辣鍋子,管事匆忙來報:「不好了!叛軍殺來了!」
我驚坐起。
顯然,遲晏與燕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那麼,殺來燕王府的人,必定是辰王的兵馬。
辰王若是叛軍的話,遲晏則理應登基了。
「來人!取劍來!」我高喝。
24、
沒想到,與我對峙之人,不是辰王。
而是楚嬌嬌。
她髮髻微亂,朱釵搖搖欲墜,早就花容失色,但眼中神色甚是堅毅。
她大概帶了上千兵卒,而燕王府的護院僅幾百人。
我不想看見殺戮,這才立刻主動出面。
我站在燕王府外的巷子口,劍指楚嬌嬌。
「我猜,辰王應該已經輸了,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做無畏的掙扎?」
難道,逃命不香麼?
我若是楚嬌嬌,一定連夜逃之夭夭。
傻子才會抗爭到最後。
從前,旁人都說我幼時痴傻,而今看來,我瞧著旁人倒是更傻。
楚嬌嬌憤然指向我,滿目怒意:「楚月棠,憑什麼我費盡心機,卻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憑什麼你總是唾手可得?!」
我茫然看著她:「這……二妹妹,你難道忘了,你母親占據了我阿娘的位置,祖母也偏寵你,我雖是大小姐,可吃穿用度並不及你,好似你過得更好。」
楚嬌嬌似噎了一下,這又非要爭個勝負:「可辰王敗了!我的皇后夢破碎了,父親他竟然在城外阻截了辰王外祖的兵馬!父親他是向著你的!」
我更是錯愕:「父親如何向著我了?我所嫁之人是燕王,又不是太子。另外,父親之所以阻截叛軍,無非是不想生靈塗炭,他是護著京都百姓,與我無關。你不要總是什麼事都怪我頭上。」
我心平氣和,情緒極為穩定。
楚嬌嬌手抖了一下,仿佛氣到哽咽:「可你明明生了太子的兒子!你與太子早就不清不楚!你們少時就勾搭在一塊了,我早就知曉!」
我:「……」
這……我就百口莫辯了。
少時都是我貪圖遲晏美色,時不時勾搭他幾下,可他從未表態呀。
但有樁事,我務必要澄清一下:「三年前,你母親設計送我出府,又害我被山賊擄走,恰逢太子剿匪,我這才與太子有了露水情緣,巧合有了孩子。算起來,都是你母親的功勞。」
「二妹妹,這麼些年來,一直是你們處心積慮想弄死我,難道不是麼?三年前,若非太子前去剿匪,我早就下場淒楚,根本活不到今日。真要說起來,明明是你們對不住我。可你為何口口聲聲,要聲討我?」
我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楚嬌嬌不要那麼不講理。
誰讓我總愛以德服人呢。
25、
楚嬌嬌開始語無倫次。
她當場跳腳。
「你總是這樣高高在上,你憑什麼不發怒?你又憑什麼指責我?!楚月棠,我恨你!」
我表示心中瞭然:「我從小就知道你恨我,大概是你母親教你的。可你母親從未告訴過你,我才是正經嫡小姐,我也有資格享受楚家嫡女的待遇。」
楚嬌嬌手中的長劍落下,滿眼淚痕:「父親根本不喜歡我母親,都怨你阿娘!」
我:「……」
這又與我阿娘扯上干係了?
我一臉的茫然與淡定,仿佛刺激到了楚嬌嬌。
以至於,她要與我單挑。
我們都是楚家嫡女,也皆是自幼習武,將門之女哪有不會武功的。
我欣然接受,但提出了一個條件:「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辰王已敗,你們這些追隨者也莫要做無畏的犧牲,我與辰王妃的決鬥,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
擒賊先擒王,辰王已經敗了,楚嬌嬌帶來的上千兵卒早已軍心不穩。
安靜須臾,人群中有人同意。
我與楚嬌嬌各持一把寶劍,開始單挑起來。
不消片刻,我便輕鬆將她拿下。
「二妹妹,不是我說你,你總是喜歡錶面功夫,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呀。」
我純粹好心提醒楚嬌嬌。
人不能總是不自知。
楚嬌嬌捶胸頓足,一度情緒失控:「楚月棠,你憑什麼處處都勝過我?憑什麼?!」
我好心多勸了幾句:「楚嬌嬌,你是不是忘了,我阿娘才是父親的原配,我才是楚家嫡長女,你一個後來者,哪來的底氣?何況,楚家這些年不曾虧待過你們,要論起虧待,我與兄長才是真正被虧待之人。」
楚嬌嬌雙手捂著耳朵,一個字都不想聽,情緒崩潰:「可我哪裡都不及你!我什麼都比不上你!從少時開始,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無論是太子,辰王,亦或是兄長,他們都看不見我。甚至於就連親弟弟,他也喜歡圍著你轉!」
「我什麼都沒了!楚月棠,是你毀了我!」
「都是你害我!」
我:「……」
好癲的二妹妹啊。
總是把問題怪在別人身上,是不會有進步的呢。
人,要每日三省。
看在同父異母的份上,我對她擺擺手:「你且自行離開吧,我不會親手殺了你。我擔心會影響了食慾。我這人愛吃肉,卻不喜殺生。」
楚嬌嬌一噎,更加憤然:「不……楚月棠,你不能這麼大度,你這是故意彰顯大度,從而將我襯得卑鄙無恥!你一定要殺了我!你快殺我!」
我:「……」
楚嬌嬌大概是走火入魔了。
我還是不想與她一般見識。
死了多沒意思,一了百了,犯錯的人難道不用受到懲戒麼?豈能說死就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銀甲禁衛軍開道,叛軍紛紛跪下,不再做任何反抗。
騎馬走在最前頭的人,容貌英偉俊朗,劍眉星目,他一眼就看向了我,目光灼灼。
我方才還情緒穩定,立刻就繃不住了。
我該怎樣面對遲晏啊。
三年前的事,需要對他解釋一下麼?
我真的不是故意對他下手的。
那天也不知有沒有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