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前連他受傷都要急忙給他塗藥的我,此時被江澤煦半摟著,眼神都不分給他一個。
沈願卻衝破了阻礙,摟住江辰。
「江少!你怎麼能說我們沒關係!我才是你真正的老婆啊!」
隨後直接把結婚證亮了出來,看樣子早就迫不及待了。
哪怕剛剛江辰扇了她好多個巴掌。
沈願毫無察覺氣氛,依舊得意炫耀。
「你把我當工具也沒事,我是真的愛你啊!我們是合法夫妻,你看看我!柳月輕才是小三!」
她拉江辰站起,就要以正宮姿態甩我巴掌。
如此深情的一幕。
旁邊的江母卻罕見地沒有和她同一戰線,而是害怕地要跑走。
眾人被這反轉,一下子弄懵了。
按法律上說,我好像還真是婚外人。
可明眼人都知道錯在江辰,而我只是被騙婚了,於是義憤填膺起來。
有人朝她扔垃圾瓜子皮,高喊「滾出去!」
可下一秒沈願就被踹飛出去,捂著小腹哀嚎。
踹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江辰。
他看起來氣極了,皮鞋狠狠碾壓著她的小腹,厲聲吼道。
「誰給你的膽子去招惹她的?你也不過就有個生孩子讓我媽承認輕輕的作用!還敢在這叫囂!」
江母尖叫著撲過去要護住沈願。
江辰崩潰大吼:「媽,你幹什麼?我要讓輕輕知道我心裡只有她!你說過我留後就能和輕輕在一起的!」
6
看見沈願身下止不住地流血。
江母橫眉冷對他。
「你忘了願願的身孕了嗎?我這也是為了你啊!你娶那個不能留後的女人。不能不給願願一個名分啊!」
聽到這話,江辰只是看向我,無用功般地解釋。
「不是的輕輕,是她設計我用試管懷的孕!一個孩子而已,你知道我想娶的一直是你!」
江母看到他這麼向著我,更是差點一口氣沒背上來,指著他喘氣。
我覺得好笑,抬手滑動大螢幕。
是江澤煦那天找人阻攔江辰時換掉的監控視頻。
演出為愛和江母針鋒相對的江辰摟著懷孕的沈願。
與他媽媽母慈子孝,共同商議著要怎麼拿假證騙我結婚。
放棄江辰生日來參加江澤煦宴會的,本就對他有意見。
此刻更是拍桌而起,怒罵道。
「這也太噁心了吧,怎麼能當江家繼承人!」
這麼一錘,江辰好像終於失去了最後一點僥倖。
他渾身脫力地跌坐在地,聲音充滿無限悔意。
「你明明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還要演戲騙我?」
「轉頭就嫁給我小叔,難道你沒有愛過我?!五年的感情你是怎麼放下的?!"
江辰嘶吼著,輕易將這些年的情分撕了個乾淨。
我只是冷冷地看他。
「我說過男人髒了,我就不要了!」
他雙眼通紅,聲音愈發哽咽。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娶你啊!你不能這麼殘忍的拋棄我!我真的會死的……」
他跪在我面前,身形顫抖。
仿佛隨時都要倒下。
但他的貢獻,我可真是擔當不起。
我只是收回目光,攬住江澤煦的臂膀。
「把無關閒雜人等清出去吧。」
很快保鏢就拖著奄奄一息的沈願上了救護車,把江辰扔到了走廊里。
他透過窗戶死死盯著我們。
雙眼布滿紅血絲。
而我和江澤旭一步步登上台,相配的禮服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我愛人的訂婚宴。」
主持人發問:「請問您為什麼會向柳小姐求婚呢?」
「第一次見她是在賽車場上當領航員,冷靜沉著又不失溫柔,像一束光。誰能不心動?」
江澤煦笑的眉眼彎彎,眼裡映著一個我。
我捏緊手中的花束,臉頰一陣滾燙。
原來這麼早他就關注我了。
「我們的婚禮也會很快舉行。」
講解完成後。
眾人走動交談著,而我和江澤煦時不時去敬酒。
一直到傍晚,宴會才堪堪結束。
而江辰居然真的在門口站了近一天,絲毫沒動過。
我和江澤煦走出門時,江母正扯住他大哭。
「兒啊!你何苦抓這個女人不放!我要被你氣死了啊!」
江澤始終沉默,目光粘著我不放。
傅誠硬著頭皮上來低聲求我。
「嫂……輕輕姐,江辰生日宴都不過了,一天沒吃飯了,你勸勸他。」
我後退一步,厭惡皺眉:「喊誰姐呢?你哪來的臉來求我?」
江辰低喝出聲:「傅誠,滾遠點!」
傅誠里外不是人,受了一肚子氣走了。
江辰反而代替他擋在我面前。
「輕輕,我今天生日,你就不能憐憫我一下嗎?你說句祝福也可以……」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那可真是晦氣。」
沒管他震驚崩裂的悲痛表情,我轉身冷淡地離開了。
保鏢迅速跟上隔開我和他的距離。
江澤煦路過他身邊時,還發出一聲嘲弄的輕笑。
這一次江辰沒追上來。
7
我坐上車,好奇地發問:「你什麼時候開始賽車的?」
江澤煦扯扯領帶:「愛好而已。不過見到你時你在追江辰。我想他精神那麼差,就想守你一下。後來,你不在我就不去了。
「要是我早知道他對你這麼差,我就早該把這小子踹走然後我上位。」
看他一副不爽的樣子。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
「那你還喜歡賽車嗎?你……缺不缺個領航員?」
他一怔,由衷地笑了:「別騙我?我真的會期待的。」
又馬上面露擔憂:「你不害怕嗎?我印象中你一開始很怕來著。」
「練了那麼久,早就不怕了,為了你我當然可以克服!」
我沖他一笑,先下車跑進別墅門。
父母一開門便抱住我大哭:「寶貝女兒,你受苦了!」
江辰裝的太好,他們雖然反對,但也沒過多干涉。
真相一暴露,他們在我的訂婚宴上就止不住的落淚。
江澤煦也提著禮品過來寒暄。
兩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
父母突然臉色一變,將我拉進門去對外面大喊。
「你想幹什麼?」
我尋聲望去,才看見江辰不知何時跟了上來。
他膝蓋一軟,徑直跪了下來。
「輕輕,我知道錯了,只要你想,我們隨時就可以去領證。你不是一直想要結婚證嗎?」
我都被氣笑了。
「你要結婚還得等一個月和沈願離婚,不覺得好笑嗎?」
他脫口而出真相。
「不是的,她那張也是假的,是我媽為了讓她生孩子騙她的!我想娶的人永遠只有你一個!」
可能他自己以為表現的很深情。
我卻好似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氣的想笑。
「怪不得你不敢在訂婚宴上說,怕她知道後不給你生孩子了是吧?瞧瞧,這就是你的誠意。」
他抖了一下,嘴唇囁嚅卻沒反駁。
而我失去了耐心:「保安,把他趕出去!」
很快他就被保安轟出去了。
他卻始終不走,在別墅外跪了很久。
江澤煦坐了許久才離開。
我站在窗台,看他撐傘在江辰面前嘲諷。
「不和你的流產小護士過了?」
江辰驀地抬頭,瞪著他怒吼。
「江澤煦你還是算什麼男人,居然敢跟我搶女人!」
江澤煦只是直起身來失望看他。
「果然是個廢物。」
一瞬間,壓迫感席捲而來。
明明只差了五六歲,江辰被壓的死死的,沒再出聲。
作為最小的繼承人,他壓力太大了,精神始終繃著一根弦,無數次自暴自棄。
他被雨淋的蒼白。
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呼吸困難。
就好像當初他和他父親,被江老爺子在江澤煦面前貶的一無是處的樣子。
可這次沒有第二個我去拯救他了。
江辰再也撐不住地暈過去。
江澤煦像看垃圾一樣,讓人送去醫院。
隨後回頭對我溫和地招手。
而我也揮揮手。
看見訂婚宴的事流傳出去,網上對江辰一邊倒抨擊。
「裝深情人設給女友請貼身護士,結果把人肚子睡大了,這男的真噁心!」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群情激奮一晚。
我起了個大早,就看到江澤煦在等我。
我問:「你怎麼來了?」
他反問我:「你呢?為什麼起這麼早?」
「當然有,不過這是秘密。」我含糊過去。
他也笑:「我的也是秘密。」
他幫我整理好副駕,就開車帶我去往賽車場。
8
我看了一眼這個為曾經的江辰待了三年去拯救他的場地。
深吸一口氣,去和車隊人事溝通。
「我不辭職了。」
江澤煦一愣:「你要辭職?」
「是的,和江辰有關的,我不想再留戀了。」
我剛想說「我想當你的領航員」。
可話沒出口,他便按住我手腕。目光微暗。
「不介意的話來當我的領航員吧。」
莫名的心有靈犀讓我忍不住咧開嘴角。
他二話不說就拉我去休息室坐下,從包里拿出一份保溫飯盒。
「這邊偏遠,我專給你做的。」
看到便當時,我忍不住睜大眼睛,抬頭看了他好幾次。
「給我送飯的人一直是你?!」
他無奈地笑笑。
「怕你不接受,一直是匿名裝作江辰送的。」
我看著飯盒,心臟怦怦跳。
想起我和江辰在一起後,他才對我百依百順。
追他的期間,有次我餓得胃疼後,這個飯盒便神秘出現了。
我一直以為這是江辰送的,是他壓抑下專為我保留的一絲溫柔。
沒想過自始至終都是江澤煦的好意。
想想也是,當時江辰照顧自己都照顧不好。
怎麼可能還會貼心關注我呢?
我捧著的飯盒燙手起來。
他好像猜到一般,溫和安慰。
「別自責,是我看你在這不好好照顧自己,心裡難受,才自江自奉獻罷了。」
我剛想說,我來就是為了當你的領航員。
突然,休息室跌跌撞撞闖進個人影。
站立在我們面前。
門口遲來一步的助理還在框框敲門,聲音悽慘。
「江少,你身體還沒好!」
江辰手背滲血,渾然不覺。
「謝謝小叔帶我的領航員來這,我今天需要和她一起練習賽車。」
語氣篤定,仿佛扳回一局。
他還不知道,我要辭職了。
哦不對,現在是轉綁定賽車手。
於是我拒絕了。
「可你這是你的指責——」
江澤煦皺眉拍開他:「你嬸嬸不想上車,你也沒資格強制讓她來領航。」
一句嬸嬸又刺痛了江辰。
他痛的手顫抖,而我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
他壓住怒氣。
「你們明明還沒結婚吧,何況輕輕是我的領航員!」
我笑笑,不想給他留情面:「可沈願當你領航員時不是開的挺開心嗎?」
聽到我的話,他緊張地舔了舔唇,最終還是避重就輕道。
「輕輕,你果然還吃醋,你還在意我……」
我直接站起身略過他身邊。
走到人事部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