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遇見完整後續

2025-07-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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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安終於求婚了,可求婚對象卻不是我。

從八歲到二十八歲,我陪了他整整二十年。

他單膝下跪面向另一個人的那一刻,我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在眾人憐憫的目光中,我歇斯底里地質問他,卻意外被燈架砸倒。

重生後我決定放下過往,可他卻不遠千里奔向我。

「我後悔了,你別不要我。」

1

「有些人,真是狼心狗肺。」

跟我一起發傳單的青青替我不值。

繁華的商場中央,被布置成了求婚現場。

在成片的氣球和花海中,周嘉安單膝下跪,深情的目光緊緊貼在眼前的喬知儀身上。

起鬨聲中,喬知儀感動得眼含熱淚,答應了他的求婚。

上一世我看見這一幕大受刺激,激動地上前質問周嘉安,鬧得極為難看。

舞台中央,二人郎才女貌極為登對。

而我穿著發白的兼職服,歇斯底里地糾纏,越發像是他們堅定不移的感情中的跳樑小丑。

巨大的燈架砸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看見周嘉安下意識將喬知儀護在懷裡。

二十年的陪伴和執念,終於化為腐朽。

我被砸成了重傷,沒等送進醫院就斷了氣。

此刻青青拽緊我的手,擔憂地看著我。

臉上的表情好像只要我發話,她就立馬跟著我往前沖,打爆渣男的腦袋。

想到上一世所有人都只顧著逃命,而她為了拉我一把,逆著人群被砸斷了腿。

我的眼眶立馬就紅了,伸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愣了愣,反手拍了拍我的背。

「這世上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咱不難過啊。」

我笑著應聲:「嗯,聽你的,不難過。」

生死一遭,我是真的不難過了。

窮人的愛情,一向考驗人心,更何況是曾經活在富貴鄉里的少爺。

他的朋友開始上前攔我,有些人甚至已經站在了喬知儀那一邊。

「田芋,你配不上他,別把自己弄得太難堪。」

「現在只有喬家能夠幫嘉安重振周家,你那麼愛他,怎麼忍心看他活得那麼辛苦?」

「嘉安根本就不愛你,對你只是責任罷了,你別總是一廂情願勉強他。」

是啊,一直都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青青氣得要跟他們理論,卻被我攔住。

看向走過來的周嘉安,我輕輕點了點頭。

「祝你們幸福。」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眼神有些疑惑。

說完我乾脆利落地拉著青青離開,留下一群人驚訝不已。

「這是怎麼了?她不會是欲擒故縱吧?」

「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嘉安?後面肯定有的鬧。」

我不理會身後的閒言碎語,將工牌和傳單都還給了商家後,離開了商場。

2

周家是我的資助人。

我是貧困山區里的孩子,父母早亡,和年邁的爺爺相依為命。

在一次電視台舉辦的貧困幫扶活動中,年幼的周嘉安選中了我。

八歲那年,爺爺過世後,周家將我接回家收養。

那是我第一次進城,侷促地站在周家的別墅小花園中。

球鞋上破了一個大洞,大腳趾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

自卑的我低著頭不敢抬眼看人,周母卻溫柔地給了我一個擁抱。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周家的一員。

周父周母都是極好的人,視我如己出,對我的疼愛更勝於自己的獨子。

可惜好人不長命,十八歲那年,周家投資失敗。

被催債催得焦頭爛額的周父周母,疲勞駕駛撞上了橋欄,連人帶車掉入江中。

他們離世後,周嘉安一蹶不振了很久,直到大學通知書寄到手中。

我們都考上了本地不錯的大學,可這個消息只讓我們短暫地快樂了一刻。

大學的學費可以貸款,可生活費總得自己掏。

周家的債主,也一直步步緊逼。

兩個人都去上大學這件事,變得極為不現實。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我將手裡的錄取通知書撕了個粉碎。

「嘉安,你去上大學吧,我掙錢供你。」

如果不是周家,我出不了大山。

可能更早的時候就輟學嫁人了,指不定現在過的是什麼樣子的生活。

我和周嘉安之間,註定有一個人要犧牲的話。

我選擇是我。

大學四年周嘉安極為用功,專業課和文化課次次第一名。

拿了獎學金第一時間交給我,讓我不要那麼辛苦。

那時我一個人打著三份工,白天在咖啡店裡做咖啡,晚上在便利店裡收銀。

中間插著空,還去超市門口做促銷員。

生病都不敢去醫院,窩在被子裡硬抗。

可不管我怎麼努力地掙錢,都填不上周家欠下的窟窿。

有一次實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就一頭栽進了綠化帶里,颳了一身的口子。

當我一瘸一拐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時,突然回來的周嘉安緊緊抱住了我。

他的眼淚順著我的脖頸淌下來,流過帶著血絲的傷口,一陣一陣地疼。

「小芋,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周家對我有恩,爺爺說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我所做的這一切,從沒想過要他報答我。

可他卻親了我,那一刻我心底匿藏多年的種子,驟然發了芽。

周嘉安大學畢業那年,他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喬氏集團。

隨著這幾年他的步步高升,我肩上的擔子也輕鬆了一些。

我辭了晚上的活,在家複習起功課,想要自考個文憑。

同時,也為了縮小我和周嘉安之間的差距。

我跟著周嘉安參加過幾次他的朋友聚會,他們交談甚歡,我卻一句話也插不上嘴。

回來後我下定決心,要好好撿起學業,跟上他的腳步。

青青是我在咖啡店的同事,一路看著我和周嘉安走到現在。

她小聲提醒我:

「小芋,你們家周嘉安長得好,能力也不俗,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盯著。

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得趕緊找個時間把證領了,免得回頭沒地哭去。」

3

周嘉安下班回來後,我隱晦地提了一嘴結婚的事,他卻淡漠地轉移了話題。

我以為是他工作太累,壓力太大,便沒有追問下去。

可是接下來的事,卻出乎了我的意料。

周末下起了暴雨,咖啡店交了班後,我連忙去給加班的周嘉安送傘。

卻意外看見他和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兩人有說有笑地上了車。

手中的傘不知何時跌落在地,暴雨淋了我滿頭,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那晚我等了很久,直到凌晨過了他才回來。

我問他去哪了,他疲憊地捏著鼻樑說加班到現在。

「你撒謊!」我的聲音變得尖銳無比。

那天,我們鬧得很僵,最後他摔門離去,再也沒有回來。

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都不接,去他公司樓下等他,碰到熟人才知道他出差了。

和老闆的女兒一起去的。

一個月後,他終於回家了,卻是來收拾行李的。

在我執拗的阻攔下,他嘆了口氣。

「小芋,我們兩個就算打一輩子的工,也還不起周家欠的債。」

「這些年我真的累了,我再努力也抵不過別人有背景,我熬了無數個通宵的業績,說搶就被搶。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能懂我嗎?」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周嘉安

「我從小過的就是好日子,這些年我苦夠了,周家的一切我遲早都要拿回來。」

「小芋,你幫不了我。」

他走得決然,背影堅決又孤寂。

我抱著被子哭了一整夜。

到周家後的前十年,我們形影不離,後十年,我們相依為命。

他的世界裡有很多人,可我卻只有他一個。

我不死心,後來又找了他很多次,試圖挽回,他卻始終避而不見。

青青看我太過頹廢,將我硬拉去新開的商場發發傳單,順便散心。

結果碰見了周嘉安的求婚現場,我意外被燈架砸死。

可能是我活得窩囊,死得也窩囊。

所以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上一世我的世界幾乎都是圍著周嘉安轉的,這次我想為自己而活。

平靜地離開商場後,我回到了家。

一邊打電話告訴房東退房,一邊開始收拾行李。

我在這座繁華的大城市生活了二十年,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裡了。

可如今沒了留念,我也應該走了。

我行李很簡單,只有幾件衣服和鞋子。

家中其他的東西,都是我和周嘉安一起添置的,這些我都不要了。

打開門的那一刻,周嘉安正好拿著鑰匙對著鎖。

我有些驚訝,而他低頭盯著我手裡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

4

「去青青那裡住幾天。」

我實話實說,只是沒有告訴他,我不打算再回來了。

「我送你去吧,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周嘉安似乎鬆了口氣,極其自然地伸手接我的行李,卻撲了個空。

我輕輕退了一步,避開他的動作。

他整個人頓時一僵,我笑得有些諷刺。

「凌晨兩點的夜路,我走了好幾年,早就習慣了。現在不過才剛天黑,一點都不算晚。」

看著眼前將電梯門堵得嚴嚴實實的人,我有些無奈地開口發問。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周嘉安眼神逐漸有些不自然,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小芋,你別鬧了,以後能不能別再出現在知儀面前,她知道我們的事後很不高興,我……」

我差點氣笑了,直接打斷他的話。

「今天我出現在那裡,完全是個意外!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周嘉安的嘴角微微發顫,笑得有些勉強,含在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最後只剩叮囑。

「這個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以後你就安心住著,算是這些年的補償。以後,就忘了我吧。」

若是之前,我肯定會很有骨氣地拒絕,不僅如此還會苦苦哀求他別離開我。

可如今閻王殿里走了一遭,我終歸是釋懷了。

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可沒了他,我還是得活著,日子還是得過。

一個人,也不會死。

一個人,也可以新生。

我抬頭坦然地看著他,不在意地答應。

「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周嘉安一噎,神情有些錯愕,似乎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說服我,最後卻一句都沒派上用場。

我辭了咖啡店的工作,在青青家住了兩天。

她很高興我重新振作起來,同時又為我憤憤不平。

「你為周嘉安付出那麼多,這麼多年的感情,說變心就變心,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我卻絲毫不在意,內心甚至再無波瀾。

周家對我有再造之恩,而我為周嘉安死過一次。

就當是兩清了吧,以後各不相欠。

我思索著接下來該去哪裡,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先回大山,看看長眠在那裡的爺爺。

臨出發那天,周嘉安給我發來一條消息。

是一封電子婚禮邀請帖,照片里兩個人笑靨如花。

下一秒,消息被撤回。

對話框顯示著正在輸入,磨磨蹭蹭幾分鐘後,發來了一句。

【抱歉,發錯了。】

這明顯不是周嘉安的作風,想來是喬知儀拿了他的手機,故意向我宣示主權。

我懶得搭理這種小把戲,利落地關掉對話框,順手將他所有的聯繫方式統統拉入了黑名單。

5

周嘉安和喬知儀的婚禮辦得很隆重,喬家財大氣粗,送嫁的豪車堵了一條街。

路過的市民紛紛拍了許多視頻,推上熱搜後,褒貶不一。

有人羨慕:【投胎是門技術活,這姑娘投得一手好胎!】

有人嫉妒:【先天不足,後天來補,娶個有錢的老婆,這輩子吃喝不愁。】

也有人翻出些舊帳:【聽說這新郎原本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為了攀高枝給踹了。】

【!!!】

【這要是真的,這男的可真不是個東西!】

【……】

在山裡趕車趕得七葷八素的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網友們同情的對象。

從小巴車上下來,入眼是連綿的青山。

我孤身一人從這裡走出去,又孤身一人回到這裡。

走出半生,歸於來路。

周嘉安工作後,我曾跟他提過想回大山看看。

他說忙,一直沒有時間。

我等了又等,最後不了了之。

眼前的青山早就變了模樣,縣城到山腳小鎮之間鋪上了水泥路。

小巴到了這裡就是終點站,再往上就沒車去了。

我出生的那個村子,在其中一座不起眼的山頭上。

從前山區里的人都活得很不容易,吃水和栽種都很艱難。

整片山區只有鎮上一所學校,小時候為了上學,我天不亮就得起來。

爺爺背著我,翻過一座山,淌過一條河,才能到山腳小鎮。

此刻我拎著行李箱,走在記憶中的小路上。

不由得膽怯起來,近鄉情怯的感覺油然而生。

「救命啊!」

耳邊傳來呼救聲,我連忙回頭去看。

鎮口的石板橋周圍人煙稀少,橋下的小河中央,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掙扎。

眼看著撲騰的動靜越來越小,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跳下了河。

山裡的河水冷得刺骨,我咬著牙,奮力向中央游去。

從背後圈住小孩的胸口,就掉頭往回遊。

這邊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小鎮的居民,有人找來長長的竹竿,伸了過來。

在眾人的幫助下,成功將人救了上來。

「這不是楊老師家的孩子嗎?」

有人認出了小孩的身份,一把將已經臉色發青的孩子背到背上,往衛生所跑去。

我鬆了一口氣,擰了擰濕噠噠的衣服,在鎮上的旅社落了腳。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上了山,爬到山頭的時候,太陽冒出了頭。

倚靠著爺爺的墓碑,隱藏多時的委屈頓時宣洩而出,眼淚沾著晨光,瞬間泣不成聲。

「爺爺,我想你了。」

6

從前的山區都很窮,貧困帶給我們的除了苦難,還有疾病。

記憶中爸媽的臉已經看不清了。

他們去世的那一年,下了好大一場雪。

大雪封山,山里缺醫少糧,病死了很多人。

電視台報道了這次雪災,社會上很多人紛紛慷慨解囊,捐錢捐物資。

甚至還發起了定點幫扶,我和周家的緣分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那時的我面黃肌瘦,比同齡人矮上一截,在一群孩子中毫不起眼。

而被周母牽著的周嘉安,穿著乾淨整潔的小禮服,在耀眼的閃光燈下毫不怯場。

在所有人注視下的幫扶儀式,對被捐助的人來說,無異於是對自尊心的再次凌遲。

我年紀小,還不知道自尊心是什麼意思,但眾人憐憫的目光,仍看得我直想逃。

可我不能逃。

爸媽去世後,家中沒了勞動力,爺爺上了年紀,腿腳也不好。

家裡一貧如洗,叔伯親戚家自身都難保,也顧不上我們爺孫二人。

若生存都成了問題,自尊心要來又有何用?

我不但不能逃,還要想辦法獲得捐贈者的喜歡。

這樣才有希望,和爺爺一起活下去。

看準了周嘉安落單的時機,我抬頭看著眼前精緻的小人。

「選我吧,以後我永遠陪著你,絕不離開你。」

……

這幾日,青青時不時會給我打電話,偶爾會提到周嘉安。

「你剛走的那幾天,我總看見他的車停在小區外面。後來可能是發現不對,他堵住我問你去哪了。我哪能出賣你啊!不但沒說,還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相對於青青的義憤填膺,我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我和周嘉安已經劃清界限,他也有了新的家人陪伴他。

從前他總是嫌我鬧得難堪,可如今我不再執著,他反而好像放不下了。

年幼時的許諾,我在心裡記了一輩子。

上輩子直到死,我都沒有想過離開他。

可如今重活一世,我不欠他的了。

7

下山的路上意外碰見堂叔一家人,在他們的盛情邀請下,我答應第二天去他家做客。

隨著時代的發展,山裡的年輕人都逐漸外出打工了。

日子好起來後,他們就將家裡人都接了出去。

而那些沒有出去的人家,大多也都從山上搬到了山腳小鎮。

吃飯的時候,堂嬸一直往我碗里夾菜。

「好多年沒見,都成這麼大的姑娘了。」

「現在還住在當年收養你的人家裡嗎?結婚了沒呀?」

得知我還是一個人以後,堂嬸豪爽地拍拍胸脯。

「這事嬸子替你張羅張羅,村裡有幾戶人家的兒子都不錯,改天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嬸子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熱情得讓我有些招架不住,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

她卻不由分說地按住我的話頭。

「小芋啊,不是嬸子非要管閒事,家裡像你這麼大的姑娘,娃都抱倆了。你爺爺要是還在,看著你一個人沒人照顧,不知道得多難受。」

說到爺爺,我鼻子一酸。

農村裡像我這樣早早輟學的女孩,大多早婚。

到了我這個年紀,又沒學歷又沒結婚的確實少見,也怪不得嬸子著急。

就當我不知如何拒絕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請問田芋在這嗎?」

一個穿著整潔,皮膚有些黝黑,笑起來一口大白牙,見牙不見眼的青年,頓時出現在眼前。

他一上來就將兩筐子雞蛋放在我面前,搞得我一臉蒙。

「我是前天落水那孩子的舅舅,要不是你及時救人,我外甥可能就出事了,我是特意來道謝的。」

楊澍語氣誠懇,嬸子驚訝地看了看我倆,一拍大腿激動道。

「喲嚯,這不是巧了嗎!」

轉頭側過身子,悄悄跟我嘀咕。

「楊老師是城裡人,人品好長得也好,聽說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村裡許多人家都想跟他搭線,都被他拒絕了。你和他有這個緣分,可千萬要把握好機會啊!」

看著八卦的嬸子,我滿腦門的黑線,連忙告辭。

楊澍跟著我一塊出來,我有些疑惑他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笑著解釋:「這還不簡單,小鎮上大多都是熟人,生面孔一般都住在旅社。我去問了旅社老闆,前天入住的只有你一個女孩子,不是你還能有誰?」

似乎許久沒有穿得這麼正式,襯衣崩得緊,他扯了扯領口。

「你是回來探親的吧?我就住在鎮上的學校里,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都可以來找我。」

楊澍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得知我打算在小鎮短住一段時間後,立刻跟著我去了旅社。

他似乎跟老闆很熟,商量了一會後,老闆給了我一個小院的地址和一把鑰匙。

「這是我家的私宅,你既然是楊老師的朋友,就便宜租給你吧。」

我一陣大喜,連連道謝。

雖然周嘉安送了我一套房,但骨子裡的節省一時半會改不了。

好在小鎮上也花不了什麼錢,我的積蓄倒也夠我生活一段時間。

堂叔跟我說,前段時間有一塊山體滑坡,正好在我爺爺的墓地附近。

幸好那一帶沒有人煙,並沒有造成傷亡,但誰也說不好後面會不會繼續出現這樣的事故。

我和堂叔商量了一番,決定替爺爺換一塊新的墓地。

這也是我決定留下來短住一段時間的原因。

8

楊澍得知此事,十分熱心地忙前忙後。

他私底下的模樣,倒是讓人挺意外的。

白色的老漢背心掛在身上,外面套了件格子襯衫,寬大的短褲配著人字拖。

與傳統的為人師表形象相差甚遠,干起活來卻相當利索。

小鎮已經與我兒時印象中的模樣相差甚遠,我對墓地選址一事還沒有頭緒的時候。

楊澍已經拿著地圖來找我了,圈出好幾個地方讓我選。

這事在堂叔和楊澍的張羅下,圓圓滿滿地辦完了。

楊澍的外甥小元寶整天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轉,時不時就把自己玩得跟個大花貓一樣。

他長得皮實,五官跟楊澍有些像,但是皮膚比他白得多。

整天在鎮上亂跑闖禍,時常讓楊澍頭疼不已。

我有些好奇:「他爸媽呢?怎麼是你在帶孩子?」

「我姐他們工作忙,沒空帶孩子,正好我在這裡教書,就扔給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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