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新任務,只要我拿下商業大佬那無能的弟弟。
就能獲取50萬。
我看著那個動不動就臉紅害羞的純情弟弟,信息滿滿地追了上去。
半個月後,我還是沒能拿下。
於是,我三更半夜遛進弟弟的屋內,準備趁機拍點照片交差。
突然亮起的燈光下,誰懂面前坐著的人是前夫哥的救贖感。
看著熟悉的那張臉,我慫了。
陰森低沉的嗓音同時響起:「怎麼,覺得我弟弟不好玩,來玩我了?」
1、
在目睹陳陽第三次哭喊著要跳樓時,我利落地收了手機,準備幹活。
這就是有人讓我拿下的小男孩。
幾乎每周都要上天台表演跳樓的戲碼。
偏偏,每次總是大動干戈。
還沒跳,就有一大幫保鏢湧上來。
「小少爺,您別衝動!」
「這世界還是很美好的,您要是死了怎麼江辦?!您想想江總……」
我心想這些保鏢不去學校賣書可惜了。
能說會道的。
還能文能武。
當保鏢,屈才了。
陳陽眼睫輕顫,抬眼望向遠處。
聲音飄在風裡:「可是我很累……」
聽到他這話,我忍不住嗤一聲。
養尊處優的少爺,嫌自己累?
搞笑。
我這聲笑,引來不少視線。
這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為首的保鏢擰起眉,聲音冷硬:「你是誰?」
系統說得沒錯。
現在就是我拿下這憂鬱小男孩的最佳時機。
我抬眼,緩緩對上陳陽空洞的目光,眼眶紅了。
「我是……」
我垂下眼有些落寞的模樣,聲音很輕,卻足夠他們聽到。
「少爺的追求者。」
天台安靜了。
沉默許久,我掀起眼帘看向呆滯的小男孩,對方顯然也被我的話震驚到了。
他眨了眨眼。
話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似的。
「你說,你是我的……追求者?」
我還沒答話,一陣由遠及近的皮鞋聲響起,直至停在我旁邊。
低沉又陰冷的嗓音響起。
似乎笑了一下。
呢喃似的重複:「他的追求者?」
2、
我僵硬地轉過頭。
入目的是一張極為冷淡又硬朗的臉。
江嶼,陳陽的哥哥。
想到《陳陽信息大全》里記錄的,有個執著的小姑娘纏著陳陽三天,要和他談戀愛。
結果第二天人就被送出國,再也沒有回來。
就是江嶼乾的。
我完了。
對上江嶼的目光,我硬著頭皮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江總,您放心,我只是小少爺的追求者而已……」
差點說錯話。
江嶼直勾勾地看我。
後背的冷汗都下來了。
正想解釋一下,忽然就被人扯進了懷裡。
看到江嶼陰冷的視線。
我下意識地舉起手。
掛在我身上的陳陽把頭埋進我脖子。
「哥,我想和她單獨待會兒。」
江嶼的臉綠了一半,一副要把我吞了的模樣。
但是和我有什麼關係,是陳陽自己衝上來的。
我乾笑了兩聲。
江嶼沒再看我,把陳陽從我身上扯了下來。
「別鬧了,回去。」
陳陽看著我,有些可憐。
我被看得一激靈。
江嶼把陳陽往旁邊一塞,冷聲吩咐:「把小少爺帶下去好好休息。」
陳陽戀戀不捨地看我。
沒什麼用,最後還是被無情地帶了下去。
天台上只剩下我和江嶼。
我呵呵笑了聲,抬腳轉身就跑。
「站那。」
緊接著,打火機的聲音響起。
江嶼含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要是出了天台這個門,我不敢保證你的腿還健在。」
居然真被威脅了。
一如……當年。
我僵硬地轉身,江嶼就這麼叼著根煙漫不經心地看我。
「江總,您這找我還有什麼事兒?」
裴晏慢條斯理地彈了彈煙灰,就這麼看我。
「見到前男友,不打一聲招呼?」
3、
回到家時,我還沒緩過來。
洗完澡乾脆將自己摔進床上。
睜著眼看天花板,有些走神。
江嶼確實是我前男友。
準確地來說是被我甩了的前男友。
那時候的我,自卑陰鬱。
可偏偏就是和家境優越的江嶼在一起了。
記得甩了江嶼的那天,對方當晚堵在了家門口。
清冷矜貴的男人和這破爛小區格格不入。
只是扯著唇角問我:「真的要分手?」
我沒看江嶼。
「是。」
那是我第一次見江嶼抽煙。
煙霧裊裊升起,我看不清江嶼的神色。
反正,他肯定想弄死我。
我破罐子破摔,有些煩躁:「行了江嶼,別裝作一副深情的模樣,就這樣分了。你別煩我,我也不找你。」
江嶼氣笑了。
嗓音很冷:「行啊林溪,要是再遇到你……」
煙被丟在地上,江嶼用鞋子碾了碾:「我保證你會後悔今天說的話。」
為了不再遇見,我能躲著就躲著。
特別是那賭鬼爹死後,我躲得更起勁兒了。
只是沒想到在今天翻了車。
要是知道這陳陽是江嶼弟弟,我就是死也不會接這個破任務拿下他。
我知道江嶼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
這些年其實我也遇到過很多人,但始終沒看上。
心裡下意識覺得他們都不如江嶼好。
思緒迴轉,腦中浮現著江嶼在天台上抽煙的模樣。
他變得更加成熟了。
只是脾氣不太好,不說人話。
我嘆了口氣,給那陌生號碼發了條信息。
【這個任務我完不成,要不……算了?】
作為什麼任務都接過的我,這還是第一次要毀約。
想到江嶼對陳陽的態度,但凡我真拿下陳陽,只怕是這個錢我有命拿也沒命花。
想想心臟都驟停了幾秒。
對面人過了十分鐘發來一份合同。
上面赫然寫著違約金100萬。
早知道當初就先好好調查,也不至於現在想毀約都毀不了。
真是被資本做局了。
手機一丟,我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看來這段時間只能繼續躲著了。
4、
想毀約沒毀成,倒是一大早被吵醒。
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站十幾個保鏢,為首的是陳陽。
低頭看著我問:「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才想起來昨天胡恰的話。
遲鈍地應了聲:「嗯。」
陳陽推開我,走了進來。
看清裡面的環境,秀氣的眉忍不住微微擰起。
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我看著覺得好笑。
沒吃過什麼苦的大少爺當然是沒來過這麼差的地方了。
陳陽到底還是沒坐在那縫補的沙發上。
他轉過身,對我說:「林溪,我同意你追我了。」
陳陽能知道我的名字不奇怪。
畢竟家門都找上了。
看樣子應該是調查過了。
我靠在牆上,看著陳陽的模樣,確認:
「同意我追你?」
陳陽沒有昨天的空洞,像是找到一件什麼好玩的事兒。
他眨眨眼:「對。」
我笑了。
「行。」
說追就是追,對於追人我沒什麼經驗。
當初和江嶼在一起的時候只是乾巴巴地說我喜歡你。
到頭來沒等江嶼回答還跑了。
最後還是江嶼和我告的白。
我上百度查了一下,聽說男孩子也會希望收到花。
於是我連續一個星期給陳陽買花送到公司去,又在微信上說一些噓寒問暖的話。
剛開始陳陽還挺感興趣的。
到後來說無聊。
陳陽這種人,這些一般的追求手段可能見了幾百次。
所以最後一次送花,是我親自去的。
沒用,但要試試。
之前防止遇到江嶼,都是直接訂好了讓人送過來。
但追人總要有追人的誠意。
還沒踏入公司的門,就迎面撞上了江嶼。
我轉身想跑跑。
卻聽到江嶼喊我的名字。
剛走沒多遠,就被江嶼的保鏢堵住了。
為首的保鏢冷冷道:「林小姐,請跟我們回去一趟,別讓我為難。」
5
認命地跟著保鏢走到江嶼面前,假意扯出一個笑。
「江總有事快說,可別耽誤我給小少爺送花,不然他會不開心的。」
上次那樣看來,江嶼還是對這個弟弟疼愛有加的,把陳陽擺出來說不定會看在他可愛弟弟的份上放我一馬。
我沒想到會被帶到江嶼的住處。
望著眼前的大門,腳下用力,死死不肯進去。
「你們沒說是來這裡!」
兩個保鏢駕著我,一點也不溫柔:「我們只是按命令行事。」
進去還能活出來嗎?
我還是被架了進去。
門一開,江嶼就這麼懶散地坐在沙發上。
聽見動靜只是眼皮微掀。
又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口手中的煙。
我被拽到他面前,結果江嶼眼都沒抬。
好看的指尖只是劃拉著手機。
等保鏢全走之後,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我和江嶼,一種不適感從腳底湧上,像是進入某種領地,被人盯著的感覺。
我木著臉假笑:「江總,您這麼大陣仗找我來……總不能只是讓我看著你玩手機吧?」
陳陽應該等久了。
一想到好不容易有那麼一丟丟進展,江嶼這狗東西偏偏在節骨眼上壞我的好事兒,眼看離五十萬又遠了一步。
心裡難免有些氣。
江嶼從手機抬頭,那雙幽深的眼讓我一抖。
直白又兇狠。
他視線落在旁邊快死的花上。
「這花……給陳陽的?」
江嶼沒什麼表情地問。
我咽了咽口水。
「是。」
江嶼沒說什麼,只是往後一靠,手上的煙被送到唇邊,就這麼看我。
他的目光對我來說像是凌遲。
一身反骨瞬間燃起,我就送怎麼了?
我還要天天送。
或許是我惱火的表情太過明顯,江嶼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你還挺浪漫?」
後面那兩個字咬得很輕。
江嶼突然笑了一聲,眼底卻沒任何笑意:「這麼久不見,你還學會送花了?」
「我也算,沒白教?」
剛和江嶼在一起沒多久,每次見面幾乎都會給我送花和帶點小禮物。
開始我還有點彆扭。
「也不用每次都送花吧?」
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歡喜的。
江嶼眉眼染上笑:「我就是喜歡給女朋友送花。」
所以後面我也學會給江嶼送花。
哪怕知道這段感情不會持久,還是像小偷一樣貪戀此刻的美好。
我尷尬地笑兩聲,大門卻忽然被打開。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是陳陽。
看到我時,他表情一頓。
才把視線放在沙發上的江嶼身上。
「哥……」
陳陽眼巴巴地望著他,伸手指著我:「我想帶她走。」
江嶼沒說話。
只是又點了另一支煙。
沉默地對視過後。
他鬆了口:「這麼喜歡她?」
這句話是在問陳陽。
陳陽點點頭。
江嶼俯身,距離一下子和我拉近。
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他抬手捏起我的臉,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臉頰輕輕摩挲。
在我以為我可能完了的時候,江嶼只是鬆開我,曲指拂了拂我的臉,若無其事地說:
「既然你喜歡,就帶走吧。」
陳陽傻愣愣的。
抱著花,拉著我出了門。
但儼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6、
原以為陳陽這種純情小男孩會很輕鬆拿下。
半個月過去了,還是保持在我追求他關係層面上。
在江嶼面前的時候就擺出一副喜歡我的模樣。
但始終不願意確認關係。
我給那人發了條信息。
【不是說他很好追嗎?現在什麼意思?】
那人秒回。
【以身作餌,保准能成功。】
我捏著手機看了半晌,雖然不知道這人和陳陽什麼關係,但策略還是很有用的。
我糾結兩秒,決定按照金主爸爸的意願來走。
誘餌就誘餌吧,早點成功早點走人。
我做了很多計劃。
準備讓陳陽好好睡一覺,我趁機拍點照片交差。
在夜色將近的時候溜進了陳陽的房間。
為了這次機會,我專門去打聽了江嶼的行程,知道對方要加班,心放下了不少。
門打開,屋內的亮光只有一盞小檯燈。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剛準備鬆一口氣。
卻對上沙發上的人的雙眸。
借著那微弱的光。
我看清了來人的臉。
江嶼。
我的腿像是灌滿鉛似的站在原地,動不了。
江嶼只是從喉嚨發出一聲笑。
嗓音微沉又陰森。
「怎麼,覺得我弟弟不好玩,來玩我了?」
我轉身想跑,卻被江嶼輕而易舉地抓住,緊緊抱在懷裡。
慣性下,我們狠狠摔在沙發上。
疼。
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