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離職證明後,我頭也不回,離開了這個承載我三年荒唐愛情的地方。
很快,我和林紫訂婚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圈子,連沈暮雪也收到了請帖。
站在她身邊的助理,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這位周大少,從五年前那次天山雪崩之後,還是第一次公開露面。」
「你說什麼?」
沈暮雪的瞳孔猛地一縮。
「沈總,就是五年前的天山雪崩啊。」
「五年前,周家太子爺周承旭,曾獨自一人前往天山滑雪,結果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雪崩。」
「據說是為了救一個女人,才沒能及時逃脫,周家都給他準備後事了,幾天後,周家那邊突然公布了他生還的消息。」
「那之後,周大少再也沒露過面,說是受了重傷,在山莊靜養。」
聽著助理的敘述,沈暮雪臉色越來越白。
那場雪崩里,她為了躲避一個小孩,滑進了雪洞,摔進去時,已經意識模糊了。
有個男人跟著她一起滑進雪洞,問她怎麼樣,又獨自幫她封閉洞口,等待救援。
她記得那個男人姓周。
被救之後,她找了很久,只有周文澤跟她記憶中符合,而且周文澤也承認了,當時在雪崩中,就是他救的她。
「那,周文澤呢?他是不是也跟著去了?」沈暮雪不死心的問道。
助理忍不住笑了:「沈總,您說什麼呢?周家熱衷於滑雪的男人,只有周大少,至於周二少……去年公司團建,他連冰面都不敢上,怎麼可能滑雪呢?」
那一瞬,沈暮雪如遭雷擊!
5
難道,她一直以來,都愛錯了人?
而且,周承旭……
真會和她猜測的一樣嗎?
她要親眼去看看,才能相信這一切。
訂婚宴上,我穿著月白色西服,臂彎處搭著林紫的縴手。
隨著我們兩人的亮相。
下面的驚嘆聲,一浪高過一浪。
畢竟我在傳聞中,不僅舔狗,還是個因為雪崩事故變成殘疾的變態。
而林紫則是書讀太多,年過五十的老女人。
我被眾星捧月站到人群中央時。
沈暮雪在角落裡,震驚的看著我。
她僵硬在原地,耳中嗡嗡作響,那個被她折磨了三年的小秘書,竟然就是周大少。
記憶在她腦中不斷具象化,我的容貌,和五年前雪洞裡,她印象中的白月光逐漸重疊。
興奮,激動,懊悔,愧疚。
多種情緒,一瞬湧上她心頭。
她撥開人群,不顧形象衝到我面前。
「承旭,五年前的雪崩,救我的人其實是你,對不對?」
我冷冷看向她,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對於她,我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沈暮雪再次追問時,我手臂一緊,林紫唇角含笑,溫柔的挽住我的臂彎。
而她對我時的溫柔模樣,卻在面對沈暮雪時,變得冰冷而銳利。
「沈小姐,承旭是我的丈夫,還請您自重。」
6
林紫的話,像一盆冰水,讓沈暮雪清醒過來。
沈暮雪看著我和林紫並排而立的模樣,心像針扎一樣刺痛。
她張了張嘴,想要向我解釋。
但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像個遊魂,在角落裡徘徊著。
無數的過往,在她腦海中,不斷地閃現。
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和林紫相視而笑,看著我們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侶。
而她,只是我的過往,一個踐踏了我真心的可笑小丑。
宴會結束後,沈暮雪失魂落魄地在街上遊蕩著。
她腦海里不斷回放著我的面容。
原來,她曾經嘲諷過,被我愛了三年的野女人,竟是她自己。
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回到公司,沈暮雪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瘋狂地查找著關於我的一切資料。
可每一個資料,都在告訴她。
五年前在雪山上救下她的人就是我。
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白月光,就陪在她身邊,甚至被她反覆磋磨。
她甚至還查到了其它的一些消息。
這三年來,我為她做了無數事。
直到周文澤來之後。
那些他口中的真相全部都是有心的汙衊。
而她竟然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汙衊,刻意偏袒周文澤。
從文件,到每一次的侮辱。
從把我推入冰湖,到扯斷我的項鍊。
她早就用一件件事,把自己判了死刑。
她想起了我看著她的眼睛,說出的那句:「別讓我恨你。」
想起了我說,她會後悔的。
現在,她真的後悔了,我卻早就不在她身邊。
沈暮雪把頭埋在手裡。
一件件,一樁樁,往事像潮水般湧上心頭,將她徹底淹沒。
她都做了些什麼?!
她把那麼愛她的男人,親手傷得體無完膚。
悔恨如同毒蛇一般,啃噬著她的心臟,讓她痛不欲生。
她恨自己有眼無珠,愚蠢透頂,竟然被周文澤那個賤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親手推開了她心心念念五年的白月光。
沈暮雪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她無法面對,以往對我的一次次折磨。
更沒辦法接受,她尋覓已久,又近在咫尺的我,就這樣離她而去。
她恨自己為什麼現在才知道一切。
如果她能早一點,如果能早一點知道……
承旭……
沈暮雪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悔恨而又絕望的淚,從眼角滾落。
轉瞬,她睜開眼,十指逐漸握緊。
這一切都怪周文澤。
如果不是周文澤,煽風點火,挑撥離間。
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是被周文澤欺騙了。
她一定要讓周文澤道歉。
沈暮雪深信,我為她放棄了那麼多,不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她認為,只要解決了周文澤,我就一定還會給她機會。
7
我回到周家後,就讓人斷了周文澤的零用錢。
周文澤只能去找沈暮雪。
可沈暮雪這次,不再像往常一樣,對她百般體貼,溫柔備至。
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冷漠、刻薄和殘忍。
她沒問周文澤任何問題,而是讓他用工作來換取工資。
周文澤成了她身邊的秘書。
就在周文澤以為,他和沈暮雪的關係,進一步發展時,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暮雪,你這是做什麼?」
他震驚的看著被沈暮雪打翻的咖啡,放在以前,沈暮雪一定開始安慰他了。
可這次,沈暮雪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重做。」
他磨了一遍又一遍的咖啡,手早就疼的不行,可他不敢停下。
沈暮雪的冰冷,讓他連反抗都不敢。
直到天黑,沈暮雪把磨好的咖啡,一杯又一杯親手給周文澤灌了下去。
過量的咖啡,讓周文澤難受的蜷縮在一起。
他不明白,前一天還對她百依百順的沈暮雪,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這還只是個開始。
沈暮雪讓他穿著奇裝異服,被所有人嘲笑。
沈暮雪給了他根本做不完的工作,讓他去各個公司,到處伏低做小的道歉索要諒解書。
沈暮雪把周文澤關了起來。
她把他扔到冰水裡泡了一天一夜,任由他發燒痛苦,又把他扔到荒山野林,讓他感受孤立無援的滋味。
第五天……
周文澤被摧毀的不僅是身體,還有精神。
那雙時時刻刻都帶著傲氣的眼睛,此時滿是驚恐。
他哭過,瘋過,質問過,哀求過。
可沈暮雪從沒給過他答案。
直到他嘗遍了凌辱,和被肆意踐踏的滋味。
看著形容枯槁,精神恍惚的周文澤,沈暮雪終於開口問道。
「五年前,雪山上,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嗎?」
周文澤轉動目光,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給我的這些凌辱,全都是為了周承旭?」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你冒名頂替,還在我面前搬弄是非,讓我一次次傷害承旭。」
「如今一切,是你應得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