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來孤兒院選人時,在我和程芸之中糾結。
眼前彈幕滾動:
【女配又要為了能被領養裝可憐作妖了。】
【可就算她被領養,之後還是會被拋棄。】
【一輩子都是求而不得的萬人嫌,雌競女。】
我默默低下頭。
因為他們口中說的女配就是我。
突然,兩道身影籠罩住了我。
一對從未在劇情中提及過的東北夫妻低頭看我,滿臉驚喜。
「誒呦我天,這姑娘長得俊啊!」
「大閨女,叔叔阿姨今天家裡吃豬肉燉粉條子,老香了,要不要跟我們回去吃去?」
1
一輛二手大眾。
一輛嶄新邁巴赫。
齊齊停在我和程芸面前。
這對來選人的富豪夫妻有些糾結。
我和程芸算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都各有缺陷。
一個不夠漂亮,一個不夠善良。
糾結來糾結去,他們最終還是朝我走來。
彈幕再次滾動:
【這夫妻倆也是瞎了眼,就因為長得好看一點放著我們寶貝芸芸不要,非要去領養那個又蠢又壞的。】
【沒關係,反正被領養也會被退貨的。】
【還不都是為了之後襯托芸芸的純善做鋪墊,別著急。】
下一秒。
一對東北口音的夫妻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們滿眼欣喜。
「誒呦我天,這丫頭長得太水靈了。」
「一看就跟咱倆有緣。」
「閨女,跟叔叔阿姨走不?」
「叔叔阿姨家今天燉的豬肉粉條子,老香了!」
我看著那些彈幕,眨了眨眼。
在那對富豪夫妻走過來之前。
轉身。
撲進了身穿棉麻裙子的東北阿姨懷中。
2
很小的時候我就能看見這些彈幕。
孤兒院的物資分配不均,多數時候要靠搶的。
我跟程芸從小搶到大。
每次我搶到了新的本子或是衣服,這些彈幕就會跳出來罵我。
他們說七歲看老,現在就這麼不擇手段,怪不得長大之後人嫌鬼厭。
那時候我不太懂,想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到底有什麼錯?
漸漸長大我才明白,我只不過是程芸的對照組。
我的自私貪婪,註定要去襯托她的堅強不屈。
而我作為惡毒女配,只會在一次次的爭搶失敗之後心理扭曲,變成極惡之徒。
可這一次。
我真的不想再成為這個被比較的人了。
我上了那輛大眾車。
程芸才明顯鬆了一口氣。
彈幕更是幸災樂禍:
【哈哈,好蠢,居然為了一碗豬肉燉粉條就連大小姐體驗卡都不要。】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後她跟我們芸芸就是兩個階級的人。】
【她的人設就是討人嫌的女配,不管被誰領養最後的結局都會是被棄養吧,我就等著看她的好戲。】
會被棄養嗎?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前面開車的叔叔。
他透過後視鏡,剛巧撞上我的視線。
立刻露牙笑道:「這閨女還害羞呢,大大方方瞅唄,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
「我叫鄭毅,這個阿姨呢叫王姝,咱倆一個警察一個老師,都正經職業,你放心嗷。」
「你跟叔叔阿姨回家千萬別有啥包袱,當自個兒家就成!」
王姝阿姨也笑得爽朗:「你叔說得對,別拘著。」
「對了,剛才我們去辦手續的時候,看見你名字那欄就寫著個小五,閨女你大名叫啥呀?」
我低頭,手指上的皮都快被摳破了。
彈幕說無論如何我都是會被再次棄養的命運。
那名字什麼的,也就不重要了。
「我沒有大名,就叫小五。」
3
叔叔做的燉粉條真的很香。
剛進屋就能聞到味道。
我拘謹地坐在桌前。
想起臨走之前,院長交代過我:
「你到了別人家裡要懂禮貌一點,吃飯不要吃太多。」
我餓得要命,也只敢小口小口吃。
叔叔阿姨卻一個勁往我碗里夾菜。
比臉還大的飯碗都堆成了小山。
「這個好吃,這小蘑菇從鐵嶺那寄過來的,賊鮮。」
「哎呀得多吃肉,咱閨女這麼瘦呢。」
「這粉條,我跟你說啊老香了,咱東北特色。」
「咋樣閨女,咋不動筷子呢?是吃不慣?」
「老鄭!我就說讓你做點本地菜吧你非整一大桌子東北菜,閨女吃不慣!咋整!」
「怪我怪我,那啥,你愛吃點啥叔叔給你做去?」
孤兒院的伙食標準是每人每天八塊錢。
豆角炒肉末裡面那些摻著油花的肉末,是我記憶里最好的東西。
每次多吃到一點我都會很開心。
可原來,除了最好的,還能有最喜歡的。
我不想讓他們誤會,於是立刻端著碗把臉埋進去扒飯。
「吃得慣!很吃得慣的!」
東北菜很香。
我想在這個家待得久一些。
我很驚訝,我居然會有這麼貪心的念頭。
4
他們是很好的人。
吃過飯又帶我去商場逛了一大圈。
生活用品和身上的衣服全都換了最新的。
回到家時已經是夜深。
我換上新睡衣,縮在床的角落位置。
孤兒院常常一張床要睡好幾個人。
你睡得太寬,別人就要憋屈著。
將身體蜷縮起來便成了我的睡覺習慣。
迷迷糊糊睡著後……
好似有人走進了我的房間,又輕輕在我床邊蹲下。
「老鄭,你說咱們今天看見的那些彈幕是不是幻覺啊?」
「一個人看見可能是幻覺,兩個人應該不是。」
「那他們說的也太過分了,一個孩子能壞到哪去?」
「只要咱們好好對她,這孩子就不會走上歧途的。」
「不過說真的,我是打心眼裡稀罕這閨女,來咱家了就是咱倆親閨女,以後誰也別想欺負她。」
我睡得半夢半醒,根本睜不開眼。
卻能覺察到他們動作輕柔,將我放在了床的中間。
這裡很軟、很寬。
不會有人故意來擠我,也不會睡一晚上起來腰酸背痛。
這是我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5
都說愛人如養花。
叔叔阿姨是愛人如養豬。
東北菜的分量大,而且每一道都很下飯。
我從最開始克制著只吃半碗米飯。
到現在一頓能吃兩大碗。
院長說去別人家裡吃太多的話別人會不高興。
彈幕也常常出現,說:
【這有啥好吃的,每次都跟沒見過世面一樣的狂吃,是豬轉世嗎?】
【還好我們家芸芸跟著那對有錢的夫婦回去了,現在頓頓米其林,簡直我夢想中的大小姐生活。】
【唉,也可能是在孤兒院餓狠了吧,報復性吃飯,跟餓死鬼一樣,我覺得這對夫妻很快就會煩他了。】
從前每一次彈幕拿我和程芸比較時,我都會嫉妒。
嫉妒她能得到比我好的東西,嫉妒她不費吹灰之力就過上好日子。
想把她所擁有的東西都搶過來。
可這一次,我的心中毫無波瀾。
鄭叔叔做的飯菜很香。
每回他看著我把飯菜吃得乾乾淨淨,都笑得特別開心。
跟彈幕說會嫌棄我吃太多截然相反。
王姝阿姨也很好,她沒有自己做過飯,但會為了我嘗試下廚。
那次她炒了一盤紅腸。
結果齁得我們倆狂灌一桶水。
執勤回來的鄭叔叔吭哧吭哧就做好了三菜一湯。
勒令王姝阿姨以後不要再自己靈機一動就下廚。
阿姨嘿嘿一笑,保證以後不碰廚房。
之後鄭叔叔忙著沒時間回來做飯的時候,王阿姨就帶著我下館子。
從前我不知道原來飯菜還分很多種菜系。
五花八門的,還沒吃眼睛都能看飽。
每回王姝阿姨都會點一大桌子。
分明我們兩個吃不下這麼多,她也要點。
她說:「別的小孩兒吃過的東西,我們家小孩兒也都要吃一遍。」
我低頭扒飯。
卻能嘗到自己的眼淚。
原來愛是,一起吃的每一頓飯。
6
到我快要去上學的時候。
叔叔阿姨鄭重地問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他們說人的大名是會跟人生產生羈絆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希望我自己決定。
甚至姓什麼,都由我自己決定。
「只要不叫啥皇甫鐵牛的,叔叔阿姨都支持你!」鄭叔叔嬉笑著。
「啥皇甫鐵牛!老鄭你沒個正形的,咱閨女品位好著呢。」
鄭叔叔總愛在王阿姨面前插科打諢。
惹得王阿姨幾記重拳就心滿意足地笑出聲。
這樣和諧的氛圍。
就連我這樣的人都會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我看著面前跟我毫無血緣,卻願意將我從深淵之中拉出來的兩個人。
輕輕道:「我想好了。」
「我想叫鄭好。」
「一切都正正好好。」
叔叔阿姨一愣。
反應過來立馬開心得不成樣子。
「好!」
「鄭好特別好!」
「明兒叔叔阿姨就給你辦手續去!」
7
上初中後,我偶爾也能從彈幕里得知程芸的近況。
收養她的那對富豪夫妻恰好姓陳。
所以只是把程芸改成了陳芸。
陳芸如今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整天忙著學外語和各種樂器,陳家夫婦是有意將她培養成大家閨秀的。
彈幕一次次將我和她如今的生活做比較。
說我的養父母窮得要命,沒錢給我讀什麼課外班,以後也只能做個底層人。
可我覺得他們錯了。
叔叔阿姨沒給我報班,卻教會我很多。
鄭毅叔叔教會我做人要誠實守信,還教我一些簡單的格鬥防身技巧。
王姝阿姨負責我的學習,教會我學習就要學有所用,長存理想信念。
漸漸地,我似乎能夠開始對抗那些下意識的惡劣行為。
因為我知道,我不需要再去爭搶什麼。
到了初二。
班裡要交班費。
所有的班費都放在我的班長同桌的抽屜ƭū⁻里。
金額不少,捏在一起厚厚一疊。
這對初中生來說,算是一筆巨款。
我沒忍住多看了一眼,又提醒他:
「心真大,錢放這你不怕被偷啊?」
班長沒當回事,扭頭跟朋友打籃球去了。
此時,彈幕再次出現。
【我記得她之前在劇情里就是因為偷了陳家媽媽的寶石項鍊所以才被送回孤兒院的。】
【小偷就是小偷,她不會是想偷錢吧?】
【哈哈,沒項鍊偷就來偷班費了,狗改不了吃屎。】
我覺得彈幕滑稽可笑。
因為我從未這麼想過。
可下一秒。
我的手卻在不受控制的,悄悄向同桌的抽屜伸去。
8
「班費被偷了!」
同桌打完籃球回來,一翻抽屜,驚訝大喊。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來。
我恰巧問完題目回到班裡。
他立刻指著我:
「鄭好!只有你知道班費放在這裡,是不是你拿的?還給我!」
我皺眉:「你發什麼神經,我沒有。」
「就是你,肯定是你!我放錢之前你還說什麼容易被偷,我看就是你自己想偷。」
他氣得要命,扭頭就開始翻我的桌子。
將我的書包和課桌都翻得亂七八糟,東西掉了一地。
可不管怎麼翻,裡面都翻不出班費來。
他氣得哭了,情緒更加激動。
「我求你了,你趕緊把班費還給我好不好,如果丟了是要我自己補的,我媽媽知道肯定會罵死我!」
我白眼一翻:「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拿的,你自己不放好,怪誰?」
聞言,他眼ŧŭ̀⁺淚一抹衝到我面前,不死心地想上手翻我的衣服。
「肯定是你!絕對就是你拿的!」
我一驚,立刻下意識躲閃。
他便以為我是心虛,跟我扭打撕扯起來。
我跟他身高差不多,還有鄭叔叔教給我的防守技巧。
打起架來,他根本討不到好。
班主任到的時候,我和他都狼狽不堪。
但他顯然更嚴重一些,鼻子裡都冒著血。
他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惡人先告狀,說我不但偷錢還動手打人。
班主任靜靜聽完,瞥了我一眼,落下一句:
「鄭好,要麼把錢拿出來,要麼把你家長喊過來。」
9
鄭叔叔匆匆忙忙趕到學校的時候。
彈幕Ṫú³開心得要命:
【真面目露出來咯,鄭毅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是小偷吧。】
【讓我們歡迎小五重回孤兒院。】
我將頭深深低下,坐在辦公室最裡頭的角落裡。
餘光瞥見那道高大利落的身影時,我心虛又尷尬地藏起手裡的傷。
「你就是鄭好的爸爸吧?你怎麼教育的孩子?一個女孩子居然把我們家兒子給揍成這樣?還有沒有點女孩兒的樣子?」
「手腳不幹凈還心黑!簡直沒有家教!」
班長的家長聲音尖銳。
從鄭叔叔出現的第一秒就開始指著他鼻子罵。
鄭叔叔罕見地沒有搭茬。
他表情嚴肅,腳步有力地朝我走來。
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還連累他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現在一定討厭死我了吧?
我這樣想著,又咽了咽口水,不服氣地抬頭。
「我沒錯。」
在他來之前,我早就演練好了一ŧů⁹萬次。
就算真的跟彈幕說的一樣被ţů⁴拋棄。
那我也不要做喪家之犬。
我要表現得非常無所謂。
我要做一個冷酷無情的壞女孩!
我鼓起勇氣,抬頭跟鄭叔叔對視。
他定定地望著我。
只這一瞬間,我所有強撐的偽裝都支離破碎。
某根弦突然斷裂,眼淚如注。
「對不起。」
「我再也不打架了。」
「我沒有偷錢,我知道做壞事會讓你們傷心的,所以我沒有做。」
「你能不能別不要我?」
10
【她不會真的以為一個養父會對她有多少感情吧?】
【就喜歡看這種打臉惡毒反派的時候。】
【又要失去一切咯~】
看著眼前的彈幕,我的鼻腔發酸。
我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袖。
鄭叔叔卻突然轉身,將我牢牢護在身後。
「鄭好是我的孩子,我相信她不會做小偷!」
擲地有聲。
我為之震顫。
看著那背影,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反倒是你們,一個為人師表卻在沒有查清情況的前提下就主觀臆斷一個孩子的好壞,一個為人父母卻不懂得將心比心,在這欺負別人家的孩子。」
「我都替你們感到羞恥!」
鄭叔叔雖然沒有穿警服。
但是身上那股正義凜然的氣勢依舊如虹。
頓時,原本在辦公室里大吵大鬧的班長父母都悻悻閉上了嘴。
老師眼神幾個來回,放軟了態度。
「鄭好爸爸,我們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出現了學生鬧矛盾的事情,我們不得不問清楚情況啊是吧?」
鄭叔叔往我身旁一坐。
「好,那我們就來好好問問。」
「說我閨女偷錢的,是你吧?」
「姓名,年齡,報上來。」
班長緊張得聲音都發抖:「張志帥,十四歲。」
「張同學,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鄭好偷了錢?」
「我沒有,但是鄭好知道我的錢放在那裡,她還說我要是把錢放在那個地方會遭小偷,她說完這些話沒多久我的錢就真的被偷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所以你放錢的地方本身就非常不安全,我女兒盡到了提醒你的義務卻反被你咬一口?」
「不是,我沒有……」
張志帥不知如何反駁,只能一個勁說著沒有。
鄭叔叔繼續追問:「剛才電話里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大概情況,我女兒說你的錢失竊時她剛好在老師辦公室里問題目,沒有作案時間,我女兒怎麼偷你的錢?」
「你作為班長,本身就有保管班費的義務,因為你的大意造成的失竊,要麼就自己承擔責任,要麼就查清楚真相把錢拿回來,結果你選擇的是把所有的過錯推給一個無辜同學?倒是會選捷徑啊。」
張志帥被戳穿了心思,頓時急了。
他口不擇言:「但是我們班就她一個人是孤兒,都說孤兒心思不單純才會被親生父母拋棄的!不是她是誰?!」
11
此話一出。
張志帥的父母立刻驚訝地望著我。
眼神里只有三個字——怪不得。
鄭叔叔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旋即回懟道:
「我的孩子,有父母,還有好的身體和健康的思想,她跟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孩子相比都不差事!」
「張同學,請你為你的言行向我的孩子鄭重道歉!」
鄭叔叔站了起來。
他很高,常年保持鍛鍊,一身腱子肉。
一米八九的個子站在一個還沒完全發育好的初中小男孩面前,簡直就是巨人。
他低著頭,眼神凌厲威嚴。
張志帥直接被嚇得哭了起來。
旁邊的父母見狀,立刻上前抱住了他。
原想發火,可又抬頭瞥到鄭叔叔的眼神,只是嘟囔著說:
「我們家孩子說得也沒錯啊,如果知道他同桌是個孤兒,那我們早就會到學校里來要求老師給我們孩子換位置了。」
「家庭不健全的孩子,心理總是會扭曲一點的。」
我捏緊了拳頭。
瞪著那兩張和張志帥十分相似的臉。
恨不能直接衝上去將他們的嘴撕爛。
就在我的忍耐達到極限之時,鄭叔叔率先一步道:
「怪不得孩子這麼磕磣,原來當爹媽的更磕磣。」
「就這麼教育孩子啊?那你不白瞎那學費嗎?乾脆上寵物學校學點坐下握手得了唄,幹啥學人類該學的東西啊,費這事。」
12
自帶大碴子味的東北話一出,我愣住了。
鄭叔叔在外人面前總是很嚴肅認真的。
能講道理的時候絕不說髒話。
我還是第一回見他這樣毫不掩飾地罵人。
「你!」張志帥父母被氣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人總是這樣,欺軟怕硬。
只有我一個人在的時候,哪怕我什麼都沒說都會被一通教訓。
如今站在一個力量絕對壓制的男性面前,即使鄭叔叔的話已經算得上是找茬,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好半天,對面才憋出幾句:
「那就算退一萬步說,你一個學生家長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的孩子給自己的孩子道歉?」
「你們家孩子把我們帥帥打成這樣,我們還沒追究責任呢!」
說到這茬,我還是有點心虛。
畢竟人真的是我打的。
我老老實實站著等待批評。
可沒想到。
鄭叔叔只是將張志帥拽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番。
隨即滿意地笑道:
「行啊姑娘,發力點都挺到位的。」
又朝著其他幾個人炫耀:
「老有天賦了是不?我教的!」
「我還打算過兩年領她練散打,整點更帶派的。」
我:啊?
張志帥一家:……
甚至連彈幕都詭異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