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安.完整後續

就因為我忙著幫皇后調教新宮女，沒顧得上陪崔硯，他就把我的出宮名額換給了姜棠。

我正要去找他質問，眼前飄過了奇怪的文字。

【女主寶寶你彆氣，崔硯自小缺乏安全感，他只是太在乎你了，被你忽視他就忍不住做一些幼稚的事！】

【對啊寶寶，他現在還站在你寢殿外，眼巴巴等你呢！只要寶寶你跟他說說軟話，他肯定連夜把名字換成你的。】

【女鵝，崔硯連大雁都獵好了，就等你出宮去你家下聘了，你勾勾手指頭，崔硯把命都給你。】

我將信將疑，準備打開寢殿。

卻聽到姜棠問他：「在等歲安嗎？你把名額讓給我，歲安生氣了是不是？」

崔硯聲音冷硬：「此次出宮名額由我定奪，我說讓誰出宮就讓誰出宮，她有什麼資格跟我生氣。」

我推門的手一頓。

想起七皇子問我的：「我求母后給我們賜婚好不好？」

1

崔硯顯然是衝著我寢殿喊的。

他聲音越來越大。

「姜棠，等你出宮以後也要記得，女子當柔順，不可太剛硬。小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做作的女人，覺得所有人都離不開她。」

我氣得渾身顫抖，崔硯說我為皇后籌謀打算是做作？

那些奇怪的文字又蹦噠了起來。

【女鵝，你別生氣！崔硯的脾氣就這樣啊，他一沒有安全感就容易口是心非，說什麼做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只要你打開門，什麼都不做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會跟你道歉的。至於所謂的出宮名額，都不用你說，他絕對會換成你的。畢竟這小子晚上睡不著都把你肚兜揉爛了。】

我臉一紅。

不知崔硯怎麼會有我的……

這些文字怎麼這麼大膽。

我深呼吸一口氣，皇宮一年只有一次放宮女出宮的機會，我從十三歲在宮中浮沉，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二十五歲。

就連救過我命的皇后，我都咬牙捨棄了，我絕不能放棄這次出宮的機會。

於是我還是打開了房門。

月色皎潔，遠處有流螢在飛舞。

姜棠追在崔硯身後，一口一個硯哥哥，二人勾肩搭背，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我轉頭去了皇后的寢殿。

那些奇怪的文字又出來了。

【妹寶，男主站在拐角處很久都沒走，他看你出來，故意和姜棠親熱氣你的。你轉身離去後，他立馬把姜棠罵走了！妹寶，你快去看看他，那裡蚊蟲那樣多，男主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寶寶，兩個人相處總要有一個服軟的，只要崔硯心在你這裡，何苦計較這麼多呢？】

【再不行你想想你們相互扶持的這些年呀！他將門嫡子，為何委屈自己在宮中做侍衛這麼多年，還不是為了陪你。】

我深呼吸一口氣，摒棄掉文字對我的影響，結結實實跪在了皇后跟前。

往日早就歇息的皇后，正無精打采斜倚在小榻上，見我去而復發，她猛地坐起來：「明早就要出宮的人了，不好好收拾東西，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奴婢記得前兩日，七皇子求您把我指給他？」

皇后直接站了起來：「老七說這話的時候，你也在，當時你不是一口回絕了嗎？」

「出宮後你安心跟崔硯成婚，我給你撐腰。老七雖然心裡不得勁，但他不會給你使絆子！這麼多年，我身邊總算有了一份圓滿，歲安，你要幸福，帶著我的那一份。」

我眼眶也濕了。

「娘娘，奴婢的意思是，奴婢願意嫁給七皇子。」

皇后愣了半晌。

「你牆頭上的少年郎不要了？爬樹給你遞點心的崔二公子，你捨得捨棄？」

2

我和皇后名為主僕，但並肩作戰這些年，我們懂對方所有的心事和不得已。

她說的沒錯，我和崔硯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崔硯住我家隔壁，他母親去的早，繼母不像話，小小年紀在他院子中安插一堆漂亮丫鬟，更是引著他招貓逗狗混賭場。

他那時不懂，只覺得我們是朋友，好東西要分享。

他爬牆頭給我送過蟈蟈，也給我送過梗著脖子啄人的黑公雞。

我院子動靜太大，崔硯繼母的陰謀才被我母親識破。

母親和崔硯生母是手帕交，不忍心他被搓磨，就求著祖父，把他接到了我家，跟著我大哥同吃同住，一起學騎射一起讀書。

大哥高中狀元那一年，他在狩獵場一馬當先，被聖上挑中做了御前侍衛。

而我，因坊間謠傳我祝家女會入主東宮做太子妃，被有心人設計進宮做了宮女。

我朝規定，宮女除了嫁於皇室或者死！

否則，唯有熬到二十五歲才有機會出宮。

這十二年間，崔硯一步步成為聖上心尖尖上的大紅人，掌握每年出宮名額的核定。

我從小小的宮女，一步步走到皇后身邊，成為眾宮女口中的歲安姑姑。

本以為終於熬到頭了。

我終於不用生活在這個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要想三遍的地方了。

可崔硯卡著我出宮，逼我低頭。

我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一輩子都哄一個人，沒完沒了的道歉和服軟，我受夠了。

所以迎著皇后疑惑的眸子，我一字一句開口：「不要了！」

那些文字都瘋狂了。

【妹寶！不要啊！天吶，妹寶你要嫁給別人，崔硯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女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崔硯還在喂蚊子等你哄他呢！你怎麼能答應別人的求婚呢？還是賜婚，一步錯步步錯！女鵝，你清醒點啊！】

【寶寶，求求你，別上頭，崔硯真的只是氣氣你，他心底最愛的人就是你。他拳頭都攥出血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但他傲嬌，他沒安全感，他需要你時刻跟他表達愛！】

……

皇后雖然疑惑，但她知道我從不是任性的人。

所以她端坐在書桌前，我研墨，她執筆。

一字一句寫下為我和七皇子賜婚的旨意。

我正準備收拾桌子，她按住我的手，又寫了一張恩准和離的懿旨：「如若來日你遇到難事，而我又沒法幫你撐腰，這和離書就是你的退路。」

「賜婚的懿旨，我給你三日反悔的期限。三日後還沒你的消息，我就和聖上選日子，為你和老七準備婚禮。」

我瞬間就紅了眼。

「娘娘，我丟下您一個人在宮裡，您做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皇后拍了我一下：「沒良心的，我這兩天剛適應新人的伺候，你再招我，小心我把你留在宮裡做一輩子的老宮女。」

3

從皇后寢宮回來，已經是二更天。

想到明天要出宮，我抓緊收拾行李。

那些文字急瘋了。

【啊，我錯過了什麼？怎么妹寶就要嫁給別人了？妹寶，趁著皇后還沒跟聖上說，你趕緊跟皇后說清楚啊！】

【唉！我真是不明白妹寶你在想什麼了？崔硯沒安全感，需要人哄、傲嬌。這些我們讀者都知道的事，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鬧成這樣嗎？】

【我不管你是誰，我命令你趕緊從女鵝的身上下來！女鵝，你還在這賭氣，人家姜棠又爭又搶，這正拉著崔硯塗防蚊蟲的草藥呢！女鵝，你快醒醒！】

……

我直接閉眼睡覺。

第二日早早排在出宮宮女的隊伍中。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爹娘還有小侄子了，我唇角的笑就怎麼都壓不下去。

一路上，放出宮的宮女都在跟我打招呼：「恭喜姑姑。」

我也含笑點頭。

偏偏這麼好的日子，還有人找不痛快。

姜棠叉腰擋在我跟前：「這是誰啊！不是我們最威風的歲安姑姑嗎？崔侍衛都把你的名字從出宮名單中划去了，你還在這排什麼隊？」

剛剛笑著恭喜我的宮女尷尬挪動了步子。

崔硯蹙眉站在我跟前：「只有在出宮名單上的宮女才可以出宮，某些人以為排隊，我就會放她出去了嗎？」

那些文字著急壞了。

【男主你能不能別傲嬌了，媳婦都要跑了，還在這裝！】

【女主寶寶，你別看他語氣這麼臭，其實他拿了兩份名單，你哄一哄他，他就宣讀另一份允許你出宮的名單了。】

【你看他站得挺直，其實手在背後都快把手臂抓爛了，寶寶，你就服個軟，小兩口鬧什麼呀。】

我挺直腰背，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見我不搭腔，崔硯湊到姜棠跟前：「你回府後，我就讓母親給你下帖子！你不說想去泡溫泉嗎？到時候你陪著母親，我護送你們一起去。」

明明都決定跟七皇子成婚了，聽到崔硯這些話，我心裡還是會有些失落和難過。

初入宮不懂規矩，被嬤嬤罰跪在冰天雪地里，落下了腿疾時，崔硯曾心疼握著我的手：「歲安，待你一滿二十五能出宮，我就帶你去泡溫泉，我問過大夫了，溫泉可以祛除寒氣。」

「一次不行咱們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一年，反正到時候咱們成婚，長長久久在一起，總能治好你的腿。」

可如今，他卻轉頭要帶姜棠去泡溫泉了。

還隨他的繼母一起。

難不成他忘記了，母親為了把他從虎狼窩救出來，求了祖父多久。

他在我府上求學那些年，母親費了多少心血才擋住他繼母的算計，把他培養成如今出息的模樣。

怎麼一轉頭，他就跟他繼母和和美美了？

文字大抵也看出我難過了，一個個都跑出來安慰我。

【女主寶寶不哭，崔硯才不會帶別人去溫泉莊子呢！你最懂他了，怎麼會不知道他跟他繼母不和。】

【女鵝，你只需要裝作腿疾犯了，踉蹌一下，我發誓，崔硯一定會今天就帶你去泡溫泉。出宮的名單都不用你開口，他一定會給你的。】

姜棠卻一個踉蹌，跌倒在崔硯懷中：「硯哥哥，你怎麼知道我體寒，泡了溫泉一定會好的。」

崔硯眸子直直望向我，我撇開了視線。

他陰沉著臉，丟下一個冊子給其他負責辦出宮手續的人：「姜棠受傷了，我先送她回家，剩下的人員你們負責安排出宮。」

他打橫抱起姜棠，把那句：「不在冊子上的人，一定不能放出去。」咬得死死的，才疾步轉身離去。

文字很著急。

【妹寶，你只需要喊他，他立馬會丟下姜棠回來找你！】

【是啊，他就站在拐角處不走，姜棠被他掐得抽氣還不敢哭。女鵝，我作證，崔硯愛的只有你，你只要喊他一聲……】

我懶得再看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我的感受不會騙人。

他們說的再天花亂墜，我還是感受不到崔硯對我的在意。

感受不到，那就說明沒有。

所以我直接坐到了統計出宮的侍衛跟前。

侍衛蹙眉：「歲安姑姑，你別為難我們，您不在冊子上，崔大人不在，我們做不了主！」

我直接拿出賜婚懿旨：「哦，我是出宮備嫁七皇子的，這名冊不名冊的，對我沒影響。」

仿若一陣風刮過，崔硯不知從哪裡躥出，猛地拽住我的胳膊：「歲安！假傳懿旨，就算我也保不住你！」

姜棠面色難看，跌跌撞撞追過來：「硯哥哥，她醜人多作怪，由著侍衛把她亂棍打死得了，您還管她做什麼？」

崔硯卻仿若未聞：「歲安！這懿旨是假的，對不對？」

我盯著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開口：「是真的，過些日子還要請崔統領來喝我們的喜酒呢！」

崔硯胸口急劇起伏，眸子盯在懿旨上，青筋暴起：「歲安，就因為我改了出宮名額，你就故意用七皇子讓我吃醋是不是？」

「小爺還就告訴你了，你愛跟誰成婚就跟誰成婚！小爺要皺一個眉頭，小爺跟你姓！」

他拉過姜棠，留下一句：「歲安，賭氣也該有個度！不然來日我看你和程家如何收場！」就轉身離去。

他也知道賭氣該有個度。

但以往，他有一點不開心，就會故意和姜棠親密。

見我傷心難過，他又像個狗崽崽一樣湊到我跟前。

「歲安，你知道的，我跟姜棠親近，只是為了讓你吃醋。我受不了你把注意力放在別人那裡，我必須時時刻刻感受到你的在意和關心。」

「看你為我哭、看你吃醋，我才感覺你心底是有我的。」

可我在詭秘的後宮，我是皇后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

皇后娘娘統領後宮，我每日忙得腳不沾地，哪怕再費心周全，也會有顧及不到崔硯的時候。

一次又一次。

我忙宴席、他跟姜棠打情罵俏；我傷心難過，他像狗崽崽一樣柔軟求關注。

可我越來越不快樂，在這段感情里，我筋疲力盡。

到如今，我只想解脫。

5

爹娘一看到我，眼睛就粘在了我身上。

小侄子才三歲，正是天真的年紀，他昂頭看著我：「這個姑姑怎麼沒見過？」

一句話，惹得我們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娘親抱著小侄子笑，眼底淚珠翻湧：「糰子，歲安姑姑之前在宮中當差吃了很多苦……」

娘親的話還沒說完，糰子就「噠噠噠」走到我跟前，遞給我一顆糖：「姑姑，娘親說，嘴巴苦了可以吃糖，這顆糖糰子沒捨得吃，給姑姑吃。」

我剝開糖放進嘴裡，香甜味瞬間充斥味蕾。

連日在宮中的緊繃和擔驚受怕，還有崔硯反覆的疲憊，在這一刻仿若都被沖淡了。

我回家了。

回到了有爹娘疼愛，兄長撐腰的家。

不必睡覺都要留三分神，免得被人陷害。

也不必走路必須低頭，免得衝撞了哪位貴人，給皇后娘娘惹事端。

娘親絮絮叨叨：「血脈天性，糰子認生，第一次見歲安，居然捨得把糖果給她。」

「娘日也盼，夜也盼，總算把你盼回家了。崔大人早在三個月前就找人來問過口風。阿硯那孩子，大雁早早獵好了，每日到處搜羅稀罕的東西給你做聘禮。」

「雖然才回家就要議親，但你們兩個孩子早有默契，崔硯是我看著長大的，兩家又住臨牆。明日我就找那陳氏商議一下你們的婚期。」

大哥也滿臉喜色：「阿硯跟我一般大，我兒子都三歲了，那傢伙還在等你，你嫁給他，我們也放心。」

那些文字也樂呵呵的。

【好在，程家都是我們崔硯的助攻！寶寶，你明天就去宮裡遞帖子，跟皇后說你後悔了，趁著還沒驚動聖上，一切都還來得及。】

【女鵝，你們這段感情，我真是操碎了心，有種兒子娶媳婦的心累感！但好在，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

【崔硯在宮裡放狠話，如今捏著妹寶的肚兜做什麼呢，好難猜哦。這彆扭鬼，如今也得到懲罰了，妹寶看在他對你如此深情的份上，就別生氣了。】

我忽然覺得很噁心。

憑什麼呢？

憑什麼崔硯做什麼都有理由呢？

這些文字叫我寶寶，卻一字一句都在替崔硯說話。

她們瞎嗎？看不見崔硯一次又一次口不擇言，一次又一次在我和姜棠之間游離嗎？

所以面對娘親和大哥憧憬的眸子，我直接遞上了賜婚懿旨。

「皇后娘娘做主，把我許配給了七皇子，三日後，宮裡會來人商議大婚事宜。接下來，要辛苦娘親了。」

娘親捧著懿旨呆愣在原地。

大哥不可置信：「不是崔硯嗎？怎麼是七皇子？你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你求求她啊，咱們兩家早有默契，如今嫁給七皇子算什麼？」

我慘澹一笑。

「算我有腦子！崔硯和姜棠不清不楚，惹我傷心了，就道個歉。我忙起來，他立馬找姜棠填補空缺。」

「大哥可知，為了賭氣，崔硯把我的出宮名額換給了姜棠？要不是我求娘娘賜婚，今日咱們還見不上呢！」

6

崔大人請永寧侯夫人上門提親時，吃了閉門羹。

家人盼我出宮，盼了這麼多年。

得知因為崔硯，我今年差點出不來，娘親根本不給崔大人好臉色。

當晚，崔硯再次爬上了我家牆頭，他神色倨傲：「今日我爹去提親，你家人什麼意思？歲安，你是不是以為，我缺你不可？」

十二年來，第一次睡個踏實覺，我心情不錯。

耐心跟崔硯解釋：「崔硯，我爹娘盼我回家，就差望穿秋水了。如今得知你害我差點回不了家，娘親沒拿大掃把把你爹打出去，都是我娘脾氣好。」

崔硯卻好像聽不懂人話。

他撇嘴：「我們崔家不要面子嗎？想成婚也行，這回得你娘親自去我家，給我爹賠禮，不然我們崔家丟不起這個人。」

很奇怪，崔硯總能讓我從放鬆進入到備戰狀態。

我覺得厭煩極了。

「我都要嫁給七皇子了，我娘親還去你家賠禮，賠你個大頭鬼！」

崔硯臉色漲紅：「好好好，程歲安，你有本事，你攀上高枝了。未來的七皇子妃！你以為我崔硯非你不可嗎？」

我曾經或許天真過。

但如今看多了他和姜棠的親密，我又怎會還抱有幻想。

文字急壞了。

【妹寶，你快抱抱崔硯吧，他快碎了！天知道崔硯說完這番話，牙齒都要咬碎了。】

【嗚嗚嗚，女鵝，乖乖，求你，別把他的口是心非放心裡。得知崔大人吃了閉門羹，他急得一天都沒吃下飯，為了找你求和，他寫了無數篇小作文。】

【他這人就這樣啊，無論背地裡做了多少努力，無論心裡多在意，但驕傲大於天，你哄哄他啊，只要你說一句軟話，他能屁顛屁顛解決好一切。】

我從開始會因為文字動搖，到如今嗤之以鼻，也不過是幾日功夫。

它們叫的再親密，說的再好聽，卻無一人站在我立場考慮過問題。

後宮詭秘，我有可能因為崔硯的任性，在這一年裡，香消玉殞。

但這點，無人在意。

她們只能看到崔硯的彆扭和沒安全感，卻看不到我實實在在被崔硯傷透的心。

所以我硬下心腸：「崔硯，我已訂婚！來日無論你跟誰在一起，我都祝福你們。但也請你顧一下我們兩家的體面，不要再爬牆頭。」

「明日我會安排人，在這牆頭加固倒刺。鑒於咱們曾經關係，以後還是避點嫌比較好。」

那些文字氣死了。

【女主，你到底在幹嘛！我都跟你說了，崔硯在意的人只有你，你非得把在意你的人越推越遠是不是？】

【不用你嘴硬，等崔家真去姜家求婚，我看你怎麼收場。】

【我感覺女人真的很煩人，有什麼說什麼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口是心非賭氣呢？】

啊？

我不理解。

但我大為震驚。

怎麼鬧到最後，這些文字還能怪起我來了？

7

崔硯氣勢洶洶跳下牆頭的畫面，被我約見的七皇子看了個正著。

帶路的大哥欲蓋彌彰：「那個，阿硯自小在我家長大。抄近路，對，歲安的院子和他府上連著，他為了抄近路。」

說到後面，大哥自己額頭都冒了汗。

我笑著幫他解圍：「七皇子喜歡下棋，大哥把你珍藏的玲瓏棋局找出來，讓七皇子下下看。」

大哥忙不迭離去。

偌大的院子，除了隔得遠遠的下人，唯有我二人相對而立。

他直入主題：「你和崔硯的事，我早就知道。」

我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