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越來越多喪屍聚集過來。
我崩潰道:
「不要在這裡,我要進去!」
陸熙澤粗喘著,像要吃人一樣盯著我:
「你求求老公,老公就抱你進去。」
我哭道:「求求你老公,嗚嗚嗚我怕。」
他才心滿意足,抱我進了臥室。
整整一夜,我們好像初嘗情事一樣。
用身體盡情地填補彼此的孤單。
10
一夜荒唐後我一睜眼,身邊空無一人。
面前竟是真老公黎宴驚怒的臉。
我渾身一震:「你怎麼來了?」
他沉著臉,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丟給我:
「袁承給的消息,讓我把你接走,不要妨礙他泡男人。」
我心裡莫名不爽,在被子裡手腳酸軟地套著衣服:
「陸熙澤滾哪裡去了?」
黎宴冷冷地說:
「當然是被他的未來岳父叫走了。」
說著急匆匆的把我推出門外,上了直升機。
才剛起飛,就碰上趕回來的陸熙澤和袁承。
他看到我和黎宴坐在直升機上,雙眼血紅的吼:
「沈卿舟,你給我回來!」
拿出槍就瞄準黎宴,子彈「碰」一聲打碎窗戶。
我不能眼睜睜看黎宴被打死。
連忙把他拉過來壓在大腿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
陸熙澤快瘋了,沖向他的飛機要追過來。
還沒摸到飛機門,就被袁承身邊的保鏢按住了。
陸熙澤眼睜睜看著我抱著黎宴遠去。
雙膝跪地,發出絕望而不甘的嘶吼。
11
直升機把我們送到了南方山上的軍區基地。
黎宴居然當上新政府的財政部長,忙得腳不沾地。
我百無聊賴,索性開始了解基地情況。
一周後的午餐時間,黎宴臉色不好地找上我,領著我去餐廳角落。
我狼吞虎咽,黎宴卻只是對著咖啡發獃。
「黎少爺怎麼不吃?」我嘴裡塞滿食物,說話含糊不清。
黎宴優雅地遞過餐巾: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就在此時,一個高挑俊美的男子經過。
他對黎宴露出幽怨的微笑:「宴哥。」
黎宴表情微妙,連忙放下遞紙的手:「阿佑。」
我也向白佑揮揮手,他卻視而不見地走了。
我向黎宴挑眉:"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沒錯,黎宴跟我一樣是同性戀,但我們只拿彼此當朋友。
我們的婚姻只是為了拯救雙方的財務危機,一場不得已的作秀而已。
黎宴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點了根煙朝窗外抽:
"是我喜歡上別人,上個月提了分手。"
我八卦地問:「那他記恨你嗎?」
「他恨你,不是我。」黎宴掐滅煙,「他以為我假戲真做愛上了你。」
我震驚:「這鍋還甩我頭上來了!」
黎宴聳肩:「沒辦法,我怕他去找我新歡麻煩。」
我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12
晚上,我輾轉難眠。
不受控制地想像著,如果陸熙澤在我身邊,我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
那個控制狂大概會氣得把我關在房間裡,二十四小時讓我對著他,巴不得把我搞死在床上。
正胡思亂想,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內容只有簡短一行:
「舟舟,我快瘋了。」
血液凝固,他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的?
我心神不寧地躺回床上。
眼前浮現陸熙澤瘋狂的眼神,竟然還拿道具電我。
當我閉上眼睛,他灼熱的吻和低沉的聲音卻揮之不去:
「舟舟...我快瘋了」
次日,白佑邀請我和黎宴去基地外圍的小樹林逛逛。
說是進行「和解之旅」。
黎宴不想去,被我硬拉著出門。
他們交往多年,要是能藉機會把話說開更好些。
樹林安靜祥和,陽光透過枝葉斑駁灑落。
白佑邊走邊介紹基地情況,表情友善得不像話。
「這片區域很安全,基地設有鐵絲網和電網,喪屍進不來。」
他指向遠處的圍欄,「不過再往外一公里就是危險區了。」
13
我點頭,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白佑對我太友好了,跟昨天的視而不見完全兩樣。
走到一處小瀑布邊,白佑提議拍照留念。
黎宴去找角度時,白佑靠近我,笑容忽然冷漠:
「知道黎宴為什麼一周不見你嗎?他在我床上。」
我一陣無語:「你說這個做什麼?」
他面具徹底落下,眼神危險:
「沈卿舟,想不想看看圍欄外面?」
我心跳加速,直覺有危險。
白佑握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可怕:
「來吧,就在那邊。」
我掙扎:「放手!我不想去!」
黎宴察覺不對,跑過來要阻止:
「白佑你做什麼?」
「怎麼?這麼喜歡他嗎?」
白佑眼神驟然陰森。
「所以跟我分手?但你這幾天還不是在我床上!」
我看他們吵了起來,想藉機掙脫白佑。
不料腳下土壤不嚴實。
一個踩空,就往身後斜坡落了下去。
「沈卿舟!」黎宴驚叫。
最後的畫面,是白佑臉上的快意和黎宴驚恐的表情。
14
我在斜坡上翻滾,撞上無數岩石和灌木,劇痛席捲全身。
當終於停下時,我已滿身泥土和血跡,意識模糊。勉強坐起。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在圍欄之外。
「救命…有人嗎…」我努力站起,卻被小腿傳來的劇痛逼得跪下。
細細的血流從小腿流下。
看著高高腫起的腿,我咬緊嘴唇,挪向圍欄方向。
然而,森林裡開始傳來可怕的嘶吼聲,越來越近。
一隻腐爛的手突然從灌木叢中伸出,我驚恐地尖叫,拖著傷腿爬行。
更多喪屍從四面八方出現,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閉上眼。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槍聲突然炸響,尖銳刺耳。
一顆子彈穿透最近那隻喪屍的頭顱,腐肉飛濺。
接連不斷的槍響中,喪屍一個個倒下。
我掙扎著抬頭,看見一個身影從喪屍群外奔來。
當最後一隻喪屍倒下,他終於轉身。熟悉的面容上布滿血跡。
是陸熙澤。
他奔向我,看到我腿上的血跡時如遭雷擊:「你……你受傷了?」
我無力地點頭,意識開始模糊。
陸熙澤跪下,小心翼翼地抱起我,聲音顫抖:
「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舟舟,看著我,別睡…求你…」
黑暗吞噬我之前,聽見他喊:
「舟舟!堅持住…」
15
我從昏睡中慢慢清醒,感覺有人握著我的手。
陸熙澤趴在床邊睡得極不安穩,眉宇間皺成一團。
那張曾經清秀的臉,此刻布滿鬍渣,眼底下是厚重的黑眼圈。
整個人消瘦得不成樣子。?
我輕輕抽出手,他像觸電般驚醒:「舟舟,你醒了!」
我顧不得別的,脫口便問:「你怎麼樣?怎麼感覺你好幾天沒睡。」
陸熙澤眼神複雜,再次握緊我的手:「醫生說你驚嚇過度,需要臥床休息。」
「我沒什麼事,睡一覺就好了。」
我鬆了口氣,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吻去我的淚水:「不用怕,我在這裡。」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黎宴看到我醒了,明顯地鬆了口氣:
「終於醒了,還好你命大。」
陸熙澤拳頭瞬間捏緊,臉色難看:
「你來這做什麼?不去陪你那個男朋友?」
黎宴無視他的態度,走到床邊:
「白佑已經被驅逐出基地了,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他低頭看著我,眼裡藏著歉意。
「真的對不起,我……」
陸熙澤打斷他:「你什麼你,你個無恥的騙婚男,明明已經有老公了還來搶我的老婆……」
我試圖打斷這場沒有意義的爭吵:「別吵了,吵得我頭疼。」
16
可隔空厭惡對方已久的兩人好像雙雙聾了一樣。
黎宴冷笑:
「無恥的是你,光憑那個電擊腳銬,你就不配舟舟原諒你。」
陸熙澤臉一陣青一陣白:
「別以為扯了個證就算他丈夫了,你個爛黃瓜不配!」
「那又怎樣?」黎宴故意激怒他。
「我們是合法夫夫,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結婚了,你就是個見不得人的第三者。」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
陸熙澤臉都氣紅了,一把抓住黎宴的衣領就要揍人:「你這個騙子!」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別鬧了!黎宴,讓我跟他單獨談談。」
黎宴整理被扯亂的領口,狠狠瞪了陸熙澤一眼:
「那行吧。」
走前,還暗示性地瞥了眼床頭的緊急呼叫鈕。
房門關上後,病房陷入一片寂靜。
陸熙澤坐回床邊,努力控制著情緒: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是假結婚?」
我反問:「為什麼要告訴你?我不能有我的人生規劃嗎?」
他眼底閃過受傷:「如果早知道是假的,我就不會……」
我冷笑:「不會強迫我?不會電擊我?」
陸熙澤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我不客氣地反問:「所以就可以電我威脅我嗎?」
「舟舟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他被我逼得不敢跟我對視,只好使出最擅長的綠茶撒嬌。
一邊道歉,扯著我的手一根根吻著我的手指。
我抽開手,順勢打了他一巴掌。
偏偏藥物的作用讓我手腳無力,連個巴掌印都沒有。
我不想理他,閉上眼說:「累了,讓我睡會。」
陸熙澤點點頭,輕輕拉上窗簾,調小了燈光。
迷迷糊糊間,感覺他一直守在床邊,未曾離去。
17
兩個月過去,我的身體漸漸恢復。
陸熙澤不知從哪找來新鮮蔬果。
每天巴巴地送過來。
某天陽光正好,他小心地攙扶我到花園散步。
「感覺怎麼樣?腿上有力氣了嗎?」他手臂穩穩地摟著我的腰。
「還行,」我深吸一口新鮮空氣,「總比躺著好。」
陸熙澤滿眼溫柔:「醫生說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自己走動了。」
「對不起,」他突然說,「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我瞥他一眼,沒有回答。
我相信他的道歉真心實意,但也不想這麼輕易地原諒陸熙澤。
見我不答,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戒指,單膝跪地。
「舟舟,」他緊張地望著我。
「你願意跟我結婚,讓我用餘生彌補你嗎?」
我繞過他就走:「其實我這輩子原本不打算結婚的。」
陸熙澤噎住,只好眼巴巴地跟上:
「那…先不提結婚的事,讓我留在你身邊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