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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女兒的醒悟完整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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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在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動態。
照片是她和她親爸一家的合照。
配文:【原生家庭的不幸，終其一生都在治癒。好在我有爸爸，有弟弟，更有待我比親女兒還好的阿姨！】
夜幕里，我望著眼前精緻的蛋糕無奈地笑了笑。
媽媽給我發來了一句冰冷的生日快樂。
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媽媽，我想回家繼承家產了！」
1
我跟周冉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我辛辛苦苦培養她多年，她卻放棄高考和她親爸一家去外地旅遊。
回來時還振振有詞地說:「學歷有什麼用，你那麼高學歷不也還是整天待在家當蛀蟲嗎？
「柳阿姨沒學歷，不也在當老闆掙大錢嗎？」
我心底的寒意直衝背脊:「你只看到她人前風光，人後的辛苦付出你了解過嗎？」
周冉將旅遊買的東西往沙發上一放，然後大剌剌地躺在了一旁。
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掙錢哪有不辛苦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一點苦也吃不了！」
「所以你認為這麼多年我不去工作，是因為我吃不了苦？」
周冉冷笑:「那不然呢？你又想說是為了我？
「從小到大你就是這麼道德綁架我！
「知道我為什麼做什麼都不自信嗎？
「就是因為你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自己付出了多少！
「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所說的那些其實並不存在。
我跟周冉的爸爸在她上小學就離婚了，那時候她身體老是不好，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
沒辦法，我就辭去了工作在家安心照顧她。
後來她上了初中，我想著時間寬裕了，就可以去工作了。
但她那時候正處於青春期，性格敏感，天天向我哭訴，說她沒爸爸家庭不完整，長期缺愛。
為了她的身心健康，我再一次選擇了放棄工作，用盡各種方法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和愛。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學校全封閉式管理，半月回來一次，她又說:「媽媽，我同學的媽媽每天都給她送飯呢，真羨慕！」
於是我每天一大早起床去菜市場買菜，回家想方設法做她又愛吃又營養的食物。
可到了高三，她的態度卻完全變了。
有一次我給她送飯，一直等到了午休鈴聲響起也沒見她人影。
我給她們班主任打了電話，她才支支吾吾地說:「以後你別來送飯了！」
後來我才知道，是她的柳阿姨給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送飯時順便給她送了一份。
周冉因這樣一位又漂亮又有錢的【媽媽】給她送飯而感到無比自豪。
從小到大，我從不對她進行打壓式教育，也從不強調做母親的辛苦。
我確實很疑惑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而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2
我壓抑住情緒，想要靜下心來與周冉好好聊聊。
我問她:「不參加高考，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周冉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欣賞著剛做的美甲，漫不經心地回答:「柳阿姨說了，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若是實在不知道幹什麼，可以去她的美容公司！」
我蹙眉:「你認為作為一個長輩，在即將高考的小孩兒面前說這些話合適嗎？」
周冉大怒:「她把我的後路都安排好了，說這些怎麼不合適？
「你這人心思怎麼這麼惡毒呢？
「總是懷疑別人不懷好意！
「高中柳阿姨給我送飯也是，老是說人家做的這不營養那不營養。
「不營養你怎麼不送？」
我冷笑:「首先，那些東西那麼好，她怎麼不給她兒子吃？
「其次，是我不給你送飯的嗎？」
周冉起身，一腳踢開阻擋著她腳的箱子:「首先，柳阿姨給我做的那些都是我愛吃的，投其所好有什麼不對？
「其次，我叫你送你就不送？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聽我話？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一開始就不願意！就順勢找台階下咯！
「後來知道柳阿姨給我送了，你就開始挑別人的刺，試圖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拜託你成熟一點好不好，以前是你說什麼都要跟我爸離婚的！
「現在又來蛐蛐人家的現任算什麼？
「你看看人家柳阿姨，在我面前都是誇你！
「你又看看你……」
她雙手環胸，用不屑的眼神將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不愧是只會洗衣做飯的家庭主婦，心眼小得可憐！」
在六月的天氣，我忽略全身冰冷。
或許，我終於能理解我當初為了愛情離開家時，我媽咬牙說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時的心情了！
我平靜地問:「你柳阿姨都在你面前誇我什麼了？」
周冉【切！】了一聲，更加不屑地說:「她天天要我多理解理解你，說你單親媽媽有多麼多麼辛苦。
「還叫我要多聽你的話，有什麼事情忍忍就過去了！
「叫我不要跟你吵架，你一個人承受難麼多挺不容易的，偶爾發發脾氣也正常！
「可你呢？我聽她的話那麼理解你，你又怎麼對我的？
「總是想把我控制在你的手裡，這不行那不行，只要我一反抗，你就一副隱忍得不得了的樣子。
「就想讓我陷入無盡地自責中！好讓自己更容易拿捏我！」
我只感覺寒意透到了骨子裡。
原來周冉所說的我的付出式教育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根源在這裡。
周冉此時的情緒已經有點失控了，我不想再跟她爭論下去，想等她情緒穩定一點再好好聊聊。
所以我徑直回到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周冉見狀，在我背後冷不丁地說著:「看吧！又生氣了！每次都這樣！
「總想拿捏我，我偏不讓你如意！」
3
周冉走了，我沒有再問她去了哪裡。
即使我問了，她也會認為是我在控制她。
高考完的五天後，是我的生日。
像往常一樣，我自己買好了生日蛋糕，準備好了飯菜，期待著自己的女兒會回來。
也像往常一樣，她沒有回來，更沒有電話祝福。
我拿著手機，不斷地刷新著社交軟體。
毫不意外，周冉發了一條動態，照片是她跟她親爸一家其樂融融的景象。
配文:【原生家庭的不幸，終其一生都在治癒。好在我有爸爸，有弟弟，更有待我比親女兒還好的阿姨！】
一如既往，每年在我過生日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在幸福地團聚！
柳嫚嫚在下面評論:【傻孩子，你就是我的親女兒啊！】
周冉回復:【謝謝你，媽媽！】
好一副母慈女孝！
看得我笑出了眼淚。
周冉發了社交動態的五分鐘後，柳嫚嫚給我發來了信息:【對不起啊！姐姐，我勸不了冉冉！
【你也知道的，我的身份很尷尬，有時候只能順著她！】
我回復一個字:【嗯！】
柳嫚嫚:【你不會生氣了吧！她現在還不能理解你的辛苦，等她大一點就好了！
【我會慢慢給她做思想工作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很辛苦了？
【你又有什麼資格勸她多理解我？
【親媽都沒拿出來說的事情，輪得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又唱又跳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打完這些字後，我全身都在顫抖。
不一會兒，柳嫚嫚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就說了一句:「姐姐我……」
電話就被周冉搶了過去。
「你到底什麼意思？有什麼沖我來行不行？
「人家柳阿姨做錯了什麼，你這樣說她？
「她沒資格管我，你有資格嗎？
「要不是你，我用得著成為單親家庭的小孩，從小到大被人詬病嗎？
「有時候真希望自己一生下來就死了算了！」
嘟嘟嘟！
周冉一口氣說完後就掛掉了電話！
我望著眼前精緻的蛋糕出神！
以前為了不讓周冉對她爸有意見，所以隱瞞了她爸出軌的事實。
沒想到現在她卻一心認為是我的固執讓她沒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深入人心的觀念，即使我再怎麼解釋，她也會認為我是在挽回她而為自己開脫。
望著窗外的萬千燈火，我突然覺得孤獨至極。
彼時，簡訊鈴聲響起。
是我的媽媽，每年就只給我發這麼一次消息。
【生日快樂！】
我撥通了通訊錄里沉浸了十多年的電話。
「喂！」
對面的聲音有些沙啞！
「媽媽，您怎麼還沒換電話號碼啊？」
熟悉的責怪語氣傳來:「是啊！我就想看看你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才會在外面撞得頭破血流！」
我嗔怪:「你就不盼我一些好的？」
媽媽中氣十足道:「我早說過，老娘從十多歲就開始打拚，你那男人是什麼得行，老娘一眼就看穿了！
「就你還當個寶，現在好了，女兒也不要你了！」
我感覺窗外的一切瞬間變得模糊。
好久之後我才笑著向電話那頭說:「媽媽，我想回家繼承家產了！」
4
第二天，我打了電話叫周冉回家。
媽媽說，我若想回去，就必須與這邊斷了關係。
否則，一旦他們知道我們家的家庭情況，周冉就會妥妥地成為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而周冉，既然她那麼喜歡那個家，就由她去吧！
周冉還是回來了，不情不願的。
這是我意料之中的，因為柳嫚嫚不可能留她太久，一有機會肯定會勸她回家。
好人都是她在當！
周冉將行李往客廳一摔，就質問我:「說吧，有什麼事！」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對面，淡淡開口:「冉冉，你已經滿十八歲了，等你工作的時候，在法律上就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的人。
「因此，你現在做的任何選擇，都得自己去承受所帶來的的後果！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拋下一切雜念，安安心心去復讀嗎？」
周冉冷哼:「怎麼可能？柳阿姨已經給我安排好工作了！
「誰要去死讀書？
「讀那麼多書最後若是跟你一樣豈不是白讀？」
我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我不再勸你！
「但你要清楚，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沒有人會為你兜底！
「柳阿姨也一樣，她有自己的兒子！」
我試著提醒她，希望她能明白這個很現實的道理
周冉看我的眼神又變成了鄙夷:「又在這裡等著我，你不用挑撥我們的關係，這些道理我比你還懂。
「人生在世，靠的是自己！
「哪像你，用著我爸的給我的撫養金，還不可一世的樣子。
「沒能力還假清高，看著就煩！」
我咬牙:「你真以為你爸每月給的拿點撫養金可以讓你衣食無憂？」
周冉自信道:「當然不是，還有你們婚姻期間，我爸賺的那些錢，離婚不是全給你了嗎？」
「那為什麼這些會全給我？」
「我爸和柳阿姨人善良唄！」
「就不可能是你爸出軌凈身出戶？」
「出軌又怎樣，我要是我爸也會選擇柳阿姨那種又漂亮又會賺錢的。
「像你這樣只會用照顧小孩兒來逃避工作的，最後還道德綁架男人和小孩的女人，看了就叫人生厭！」
我心如死灰，默默地拿出了一份租賃協議:「既然如此，這份租房合同交給你吧！
「你工作以後，就是具有生活能力的成年人了，我們之間的撫養關係也就失效了！
「我準備搬走了！
「你可以選擇繼續住在這裡，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周冉瞪大了眼睛:「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不解、疑惑、小心翼翼甚至是害怕。
唯獨沒有看到歡喜。
正當我考慮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的時候。
周冉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徹底放下了。
她鄙夷地看著我:「你是跟野男人有野種了吧？
「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
「你果然是心又小，人又賤！」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周冉，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你不是想跟你的柳阿姨一起生活嗎？
「還是你害怕她們不願意接納你？」
周冉仰起了下巴，傲嬌道:「你放屁！少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我過去，柳阿姨會非常開心！
「相反！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你現在放棄了我，以後老了可別找上我！
「我不會給你養老的！」
我淡淡地做了最後的回答:「我教育你，養你，培養你，從來沒有想過是為了讓你給我養老。
「這些年養你花的錢我用來交養老保險豈不是更實在？
「我養你是我認為我生了你，應該對你負責，所以我願意放棄工作，放棄社交天天圍著你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和愛！
「但是，我選擇這樣的生活並不代表我只能過這樣的生活，我不會為了你而放棄自己的人生。
「猶如當初我不會為了你而像無數個寶媽們一樣苦苦哀求自己出軌的丈夫不要離開。
「亦如如今，我也不會為了你而丟掉自己的做人的尊嚴。
「你已成年，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認為你不需要我了。
「沒關係，你可以大膽去追尋自己想要的！
「至於我，像你柳阿姨說的，辛苦了這麼多年，該回娘家享福了！」
周冉還想開口，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但你要記住，人生沒有後悔藥，永遠不要在以後困難的日子裡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
5
我離開了出租房，感覺如釋重負。
我告訴周冉那句話，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人生沒有後悔藥，既然已經錯了，就要想辦法回到正軌。
老是揪著過去不放，非明智之舉！
我想媽媽也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所以在我回到久違的家後，她依然像以前那樣做好一大桌菜等著我回來。
唯一不同的是，家裡多了一個女孩兒。
一個和周冉差不多大的女孩兒。
見我進門，她就歡喜雀躍地跑過來給我拿行李。
還甜甜地叫著【阿姨！】
我疑惑地看了我媽一眼，我媽一個眼神給我剜了回來:「安願是我資助的女孩兒，今天剛好過來看我，我就留她一塊兒吃飯！」
說完她又洗刷了我一下:「我們這個家不適合養小孩，老是養出白眼狼！」
咳咳咳！
我試圖用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想到被我媽一眼拆穿:「裝什麼裝！」
6
吃了晚飯後，我刷新了一下社交軟體。
周冉幾乎是十分鐘一條動態，每一條都是一家人的各種姿勢的合照。
她似乎在向我彰顯著她如今過得是有多幸福！
林嫚嫚也給我發來了信息:【姐姐！真替你感到可惜！
【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最後卻在情敵家盡孝！】
下面是一排排害羞的表情。
我望著手機螢幕冷笑了幾聲，然後揚起手指飛速地打字:【首先，沒有什麼可不可惜的！如果養小孩就是為了求回報，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因為我自己有能力讓自己精神富足，生活富足，所以我從不會將這些寄托在孩子身上。】
【再則，你太高估自己了，從我跟周強離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況且，你一個第三者，有什麼資格當我情敵？
【最後，你確定她去你們家是去盡孝的？】
我太了解周冉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以前我會無休止地滿足她，就是因為怕她認為自己缺愛。
去她親爹家待幾天或許還會為了博好感裝一裝。
時間一久，她不會原形畢露才怪！
況且，林嫚嫚本來就只是為了膈應我才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都不是什麼好茬！
不過，這都是他們一家的人的事。
我沒有興趣去管，也不好奇他們未來會過得好與壞。
7
媽媽資助的女孩兒來敲了我的房門。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著:「阿姨，我可以跟你聊會兒天嗎？」
我收起了手機，微笑著讓她進來。
安願有些不好意思，全程紅著臉。
我問她:「你也姓安？」
安願連忙擺手:「阿姨您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換個名字重新生活。
「我從來沒奢望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以為我在諷刺她想要巴結我媽。
我拉著她坐在了我的床邊，握了握她的手:「你不要誤會才對，我只是覺得我們家跟你挺有緣分的！」
安願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我以為你會不喜歡我！」
我蹙眉:「你怎麼會這麼想？」
安願低頭:「安奶奶說，今天您和您的女兒鬧得有些不愉快，而我又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我以為你會認為我……」
「認為你想要上位？」我捂住嘴笑了，「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見她頭壓得更低了，我再次握了握她的手岔開了話題:「聽我媽說你也才剛高考完？」
安願猛地抬頭，反應過來後又猛地點頭:「我就想找您說這事兒來著！
「阿姨，聽說您以前是上名牌大學的？」
我突然有些恍惚，搖了搖頭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安願滿臉崇拜:「那個年代能上大學都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了，更何況您還是上的名牌大學！」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混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阿姨，您只是曾經的選擇錯了，並不是代表你以後也錯了，人應該往前看，而不是總是在過去的錯誤里內耗！」
我呆呆地望著她，有那麼一刻，我對她的話產生了共鳴！
因為這些話也是我最近安慰自己的話。
見我不說話，安願又顯得有些慌亂:「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想故意賣弄自己！」
我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只感覺她的身體瘦的只剩骨頭。
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嘆了一口氣道:「安願，我們現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在交流。
「你總是一個勁地說對不起，會讓我誤以為自己是在用長輩的姿態壓你！
「你也不用害怕表達自己的想法，更不要害怕別人會不喜歡你！
「這個世界上，你沒辦法做到讓每一個人喜歡！」
我可能是太久沒和陌生人溝通了，我的話讓安願直接哭出了聲音。
這算不算是反向安慰？
我嘆了一口氣，看見她又條件反射般地想說對不起，但或許是想到了我剛才的話，自己給壓了下去。
等她冷靜下來後，我跟她聊了很多，她說想去我曾經上的那所大學。
我只給她分析了利弊，但沒給建議。
畢竟我已經養出了一個失敗的女兒，不想再禍害其他人。
我在心裡自嘲了一番。
8
跟安願相處了沒多久，我就收到了林嫚嫚的消息:【安棠，你可真狠啊！女兒說不要就不要，真是不配當母親！】
我回了一句:【我確實不配當母親，所以我選擇回家當我媽的女兒！】
林嫚嫚嘲笑:【你這樣的人還有媽呢？我以為你全家都在地下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聊天記錄拿給我媽看。
我媽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她會為她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我安心地點了點頭，我媽又問:「你覺得安願怎麼樣？」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想讓我真正收養安願，做她名義上的母親。
我正想拒絕，我媽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別人搶了你的女兒，你也搶她的女兒試試唄！」
我定定地望著一旁的安願，她顯得異常冷靜。
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我看我媽的眼神多了一分不解。
我媽冷到:「別這麼看我，我資助安願的時候，你前夫還沒出軌她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安願是林嫚嫚跟她前夫生的，因為嫌棄她是個女孩兒，所以設法將她【弄丟】。
安願也因此進了福利院。
我終於能明白安願為什麼這麼害怕身邊的人不喜歡她。
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原生家庭的不幸，終其一生都在治癒】吧！
9
林嫚嫚終於忍受不了了，給我打來了電話:「你到底還要不要女兒？」
此時，我正和安願在吃著大餐，她拿到高考成績後正在向我規划著未來。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要，送你了，我有新的了！」
林嫚嫚冷笑:「你確定？」
「我確定！」
不一會兒周冉就給我打來了電話:「你果然是在外面有了野種了！
「我就說，作為一個母親怎麼會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
我冷道:「周冉，你忘了，一開始是你放棄的我！」
周冉在電話那頭突然哭了起來:「可是你作為母親，不應該讓著點我嗎？
「我說不要你，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我說別人好，你就不能學學她嗎？」
我摁了摁額頭，只覺得頭痛不已。
「周冉，既然你覺得她好，現在哭又是什麼意思？
「後悔了嗎？」
周冉哭得更大聲了:「她是對我好，但我畢竟不是她的親女兒。
照片是她和她親爸一家的合照。
配文:【原生家庭的不幸，終其一生都在治癒。好在我有爸爸，有弟弟，更有待我比親女兒還好的阿姨！】
夜幕里，我望著眼前精緻的蛋糕無奈地笑了笑。
媽媽給我發來了一句冰冷的生日快樂。
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媽媽，我想回家繼承家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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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周冉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我辛辛苦苦培養她多年，她卻放棄高考和她親爸一家去外地旅遊。
回來時還振振有詞地說:「學歷有什麼用，你那麼高學歷不也還是整天待在家當蛀蟲嗎？
「柳阿姨沒學歷，不也在當老闆掙大錢嗎？」
我心底的寒意直衝背脊:「你只看到她人前風光，人後的辛苦付出你了解過嗎？」
周冉將旅遊買的東西往沙發上一放，然後大剌剌地躺在了一旁。
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掙錢哪有不辛苦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一點苦也吃不了！」
「所以你認為這麼多年我不去工作，是因為我吃不了苦？」
周冉冷笑:「那不然呢？你又想說是為了我？
「從小到大你就是這麼道德綁架我！
「知道我為什麼做什麼都不自信嗎？
「就是因為你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自己付出了多少！
「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所說的那些其實並不存在。
我跟周冉的爸爸在她上小學就離婚了，那時候她身體老是不好，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
沒辦法，我就辭去了工作在家安心照顧她。
後來她上了初中，我想著時間寬裕了，就可以去工作了。
但她那時候正處於青春期，性格敏感，天天向我哭訴，說她沒爸爸家庭不完整，長期缺愛。
為了她的身心健康，我再一次選擇了放棄工作，用盡各種方法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和愛。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學校全封閉式管理，半月回來一次，她又說:「媽媽，我同學的媽媽每天都給她送飯呢，真羨慕！」
於是我每天一大早起床去菜市場買菜，回家想方設法做她又愛吃又營養的食物。
可到了高三，她的態度卻完全變了。
有一次我給她送飯，一直等到了午休鈴聲響起也沒見她人影。
我給她們班主任打了電話，她才支支吾吾地說:「以後你別來送飯了！」
後來我才知道，是她的柳阿姨給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送飯時順便給她送了一份。
周冉因這樣一位又漂亮又有錢的【媽媽】給她送飯而感到無比自豪。
從小到大，我從不對她進行打壓式教育，也從不強調做母親的辛苦。
我確實很疑惑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而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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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抑住情緒，想要靜下心來與周冉好好聊聊。
我問她:「不參加高考，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周冉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欣賞著剛做的美甲，漫不經心地回答:「柳阿姨說了，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若是實在不知道幹什麼，可以去她的美容公司！」
我蹙眉:「你認為作為一個長輩，在即將高考的小孩兒面前說這些話合適嗎？」
周冉大怒:「她把我的後路都安排好了，說這些怎麼不合適？
「你這人心思怎麼這麼惡毒呢？
「總是懷疑別人不懷好意！
「高中柳阿姨給我送飯也是，老是說人家做的這不營養那不營養。
「不營養你怎麼不送？」
我冷笑:「首先，那些東西那麼好，她怎麼不給她兒子吃？
「其次，是我不給你送飯的嗎？」
周冉起身，一腳踢開阻擋著她腳的箱子:「首先，柳阿姨給我做的那些都是我愛吃的，投其所好有什麼不對？
「其次，我叫你送你就不送？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聽我話？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一開始就不願意！就順勢找台階下咯！
「後來知道柳阿姨給我送了，你就開始挑別人的刺，試圖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拜託你成熟一點好不好，以前是你說什麼都要跟我爸離婚的！
「現在又來蛐蛐人家的現任算什麼？
「你看看人家柳阿姨，在我面前都是誇你！
「你又看看你……」
她雙手環胸，用不屑的眼神將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不愧是只會洗衣做飯的家庭主婦，心眼小得可憐！」
在六月的天氣，我忽略全身冰冷。
或許，我終於能理解我當初為了愛情離開家時，我媽咬牙說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時的心情了！
我平靜地問:「你柳阿姨都在你面前誇我什麼了？」
周冉【切！】了一聲，更加不屑地說:「她天天要我多理解理解你，說你單親媽媽有多麼多麼辛苦。
「還叫我要多聽你的話，有什麼事情忍忍就過去了！
「叫我不要跟你吵架，你一個人承受難麼多挺不容易的，偶爾發發脾氣也正常！
「可你呢？我聽她的話那麼理解你，你又怎麼對我的？
「總是想把我控制在你的手裡，這不行那不行，只要我一反抗，你就一副隱忍得不得了的樣子。
「就想讓我陷入無盡地自責中！好讓自己更容易拿捏我！」
我只感覺寒意透到了骨子裡。
原來周冉所說的我的付出式教育壓得她喘不過氣的根源在這裡。
周冉此時的情緒已經有點失控了，我不想再跟她爭論下去，想等她情緒穩定一點再好好聊聊。
所以我徑直回到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周冉見狀，在我背後冷不丁地說著:「看吧！又生氣了！每次都這樣！
「總想拿捏我，我偏不讓你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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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冉走了，我沒有再問她去了哪裡。
即使我問了，她也會認為是我在控制她。
高考完的五天後，是我的生日。
像往常一樣，我自己買好了生日蛋糕，準備好了飯菜，期待著自己的女兒會回來。
也像往常一樣，她沒有回來，更沒有電話祝福。
我拿著手機，不斷地刷新著社交軟體。
毫不意外，周冉發了一條動態，照片是她跟她親爸一家其樂融融的景象。
配文:【原生家庭的不幸，終其一生都在治癒。好在我有爸爸，有弟弟，更有待我比親女兒還好的阿姨！】
一如既往，每年在我過生日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在幸福地團聚！
柳嫚嫚在下面評論:【傻孩子，你就是我的親女兒啊！】
周冉回復:【謝謝你，媽媽！】
好一副母慈女孝！
看得我笑出了眼淚。
周冉發了社交動態的五分鐘後，柳嫚嫚給我發來了信息:【對不起啊！姐姐，我勸不了冉冉！
【你也知道的，我的身份很尷尬，有時候只能順著她！】
我回復一個字:【嗯！】
柳嫚嫚:【你不會生氣了吧！她現在還不能理解你的辛苦，等她大一點就好了！
【我會慢慢給她做思想工作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很辛苦了？
【你又有什麼資格勸她多理解我？
【親媽都沒拿出來說的事情，輪得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又唱又跳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打完這些字後，我全身都在顫抖。
不一會兒，柳嫚嫚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就說了一句:「姐姐我……」
電話就被周冉搶了過去。
「你到底什麼意思？有什麼沖我來行不行？
「人家柳阿姨做錯了什麼，你這樣說她？
「她沒資格管我，你有資格嗎？
「要不是你，我用得著成為單親家庭的小孩，從小到大被人詬病嗎？
「有時候真希望自己一生下來就死了算了！」
嘟嘟嘟！
周冉一口氣說完後就掛掉了電話！
我望著眼前精緻的蛋糕出神！
以前為了不讓周冉對她爸有意見，所以隱瞞了她爸出軌的事實。
沒想到現在她卻一心認為是我的固執讓她沒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深入人心的觀念，即使我再怎麼解釋，她也會認為我是在挽回她而為自己開脫。
望著窗外的萬千燈火，我突然覺得孤獨至極。
彼時，簡訊鈴聲響起。
是我的媽媽，每年就只給我發這麼一次消息。
【生日快樂！】
我撥通了通訊錄里沉浸了十多年的電話。
「喂！」
對面的聲音有些沙啞！
「媽媽，您怎麼還沒換電話號碼啊？」
熟悉的責怪語氣傳來:「是啊！我就想看看你這個死丫頭什麼時候才會在外面撞得頭破血流！」
我嗔怪:「你就不盼我一些好的？」
媽媽中氣十足道:「我早說過，老娘從十多歲就開始打拚，你那男人是什麼得行，老娘一眼就看穿了！
「就你還當個寶，現在好了，女兒也不要你了！」
我感覺窗外的一切瞬間變得模糊。
好久之後我才笑著向電話那頭說:「媽媽，我想回家繼承家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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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打了電話叫周冉回家。
媽媽說，我若想回去，就必須與這邊斷了關係。
否則，一旦他們知道我們家的家庭情況，周冉就會妥妥地成為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而周冉，既然她那麼喜歡那個家，就由她去吧！
周冉還是回來了，不情不願的。
這是我意料之中的，因為柳嫚嫚不可能留她太久，一有機會肯定會勸她回家。
好人都是她在當！
周冉將行李往客廳一摔，就質問我:「說吧，有什麼事！」
我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她對面，淡淡開口:「冉冉，你已經滿十八歲了，等你工作的時候，在法律上就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的人。
「因此，你現在做的任何選擇，都得自己去承受所帶來的的後果！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拋下一切雜念，安安心心去復讀嗎？」
周冉冷哼:「怎麼可能？柳阿姨已經給我安排好工作了！
「誰要去死讀書？
「讀那麼多書最後若是跟你一樣豈不是白讀？」
我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我不再勸你！
「但你要清楚，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沒有人會為你兜底！
「柳阿姨也一樣，她有自己的兒子！」
我試著提醒她，希望她能明白這個很現實的道理
周冉看我的眼神又變成了鄙夷:「又在這裡等著我，你不用挑撥我們的關係，這些道理我比你還懂。
「人生在世，靠的是自己！
「哪像你，用著我爸的給我的撫養金，還不可一世的樣子。
「沒能力還假清高，看著就煩！」
我咬牙:「你真以為你爸每月給的拿點撫養金可以讓你衣食無憂？」
周冉自信道:「當然不是，還有你們婚姻期間，我爸賺的那些錢，離婚不是全給你了嗎？」
「那為什麼這些會全給我？」
「我爸和柳阿姨人善良唄！」
「就不可能是你爸出軌凈身出戶？」
「出軌又怎樣，我要是我爸也會選擇柳阿姨那種又漂亮又會賺錢的。
「像你這樣只會用照顧小孩兒來逃避工作的，最後還道德綁架男人和小孩的女人，看了就叫人生厭！」
我心如死灰，默默地拿出了一份租賃協議:「既然如此，這份租房合同交給你吧！
「你工作以後，就是具有生活能力的成年人了，我們之間的撫養關係也就失效了！
「我準備搬走了！
「你可以選擇繼續住在這裡，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周冉瞪大了眼睛:「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不解、疑惑、小心翼翼甚至是害怕。
唯獨沒有看到歡喜。
正當我考慮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的時候。
周冉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徹底放下了。
她鄙夷地看著我:「你是跟野男人有野種了吧？
「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
「你果然是心又小，人又賤！」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周冉，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你不是想跟你的柳阿姨一起生活嗎？
「還是你害怕她們不願意接納你？」
周冉仰起了下巴，傲嬌道:「你放屁！少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我過去，柳阿姨會非常開心！
「相反！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你現在放棄了我，以後老了可別找上我！
「我不會給你養老的！」
我淡淡地做了最後的回答:「我教育你，養你，培養你，從來沒有想過是為了讓你給我養老。
「這些年養你花的錢我用來交養老保險豈不是更實在？
「我養你是我認為我生了你，應該對你負責，所以我願意放棄工作，放棄社交天天圍著你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和愛！
「但是，我選擇這樣的生活並不代表我只能過這樣的生活，我不會為了你而放棄自己的人生。
「猶如當初我不會為了你而像無數個寶媽們一樣苦苦哀求自己出軌的丈夫不要離開。
「亦如如今，我也不會為了你而丟掉自己的做人的尊嚴。
「你已成年，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認為你不需要我了。
「沒關係，你可以大膽去追尋自己想要的！
「至於我，像你柳阿姨說的，辛苦了這麼多年，該回娘家享福了！」
周冉還想開口，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但你要記住，人生沒有後悔藥，永遠不要在以後困難的日子裡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
5
我離開了出租房，感覺如釋重負。
我告訴周冉那句話，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人生沒有後悔藥，既然已經錯了，就要想辦法回到正軌。
老是揪著過去不放，非明智之舉！
我想媽媽也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所以在我回到久違的家後，她依然像以前那樣做好一大桌菜等著我回來。
唯一不同的是，家裡多了一個女孩兒。
一個和周冉差不多大的女孩兒。
見我進門，她就歡喜雀躍地跑過來給我拿行李。
還甜甜地叫著【阿姨！】
我疑惑地看了我媽一眼，我媽一個眼神給我剜了回來:「安願是我資助的女孩兒，今天剛好過來看我，我就留她一塊兒吃飯！」
說完她又洗刷了我一下:「我們這個家不適合養小孩，老是養出白眼狼！」
咳咳咳！
我試圖用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想到被我媽一眼拆穿:「裝什麼裝！」
6
吃了晚飯後，我刷新了一下社交軟體。
周冉幾乎是十分鐘一條動態，每一條都是一家人的各種姿勢的合照。
她似乎在向我彰顯著她如今過得是有多幸福！
林嫚嫚也給我發來了信息:【姐姐！真替你感到可惜！
【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最後卻在情敵家盡孝！】
下面是一排排害羞的表情。
我望著手機螢幕冷笑了幾聲，然後揚起手指飛速地打字:【首先，沒有什麼可不可惜的！如果養小孩就是為了求回報，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因為我自己有能力讓自己精神富足，生活富足，所以我從不會將這些寄托在孩子身上。】
【再則，你太高估自己了，從我跟周強離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況且，你一個第三者，有什麼資格當我情敵？
【最後，你確定她去你們家是去盡孝的？】
我太了解周冉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以前我會無休止地滿足她，就是因為怕她認為自己缺愛。
去她親爹家待幾天或許還會為了博好感裝一裝。
時間一久，她不會原形畢露才怪！
況且，林嫚嫚本來就只是為了膈應我才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都不是什麼好茬！
不過，這都是他們一家的人的事。
我沒有興趣去管，也不好奇他們未來會過得好與壞。
7
媽媽資助的女孩兒來敲了我的房門。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著:「阿姨，我可以跟你聊會兒天嗎？」
我收起了手機，微笑著讓她進來。
安願有些不好意思，全程紅著臉。
我問她:「你也姓安？」
安願連忙擺手:「阿姨您不要誤會，我只是想換個名字重新生活。
「我從來沒奢望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以為我在諷刺她想要巴結我媽。
我拉著她坐在了我的床邊，握了握她的手:「你不要誤會才對，我只是覺得我們家跟你挺有緣分的！」
安願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我以為你會不喜歡我！」
我蹙眉:「你怎麼會這麼想？」
安願低頭:「安奶奶說，今天您和您的女兒鬧得有些不愉快，而我又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我以為你會認為我……」
「認為你想要上位？」我捂住嘴笑了，「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見她頭壓得更低了，我再次握了握她的手岔開了話題:「聽我媽說你也才剛高考完？」
安願猛地抬頭，反應過來後又猛地點頭:「我就想找您說這事兒來著！
「阿姨，聽說您以前是上名牌大學的？」
我突然有些恍惚，搖了搖頭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安願滿臉崇拜:「那個年代能上大學都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人了，更何況您還是上的名牌大學！」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混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阿姨，您只是曾經的選擇錯了，並不是代表你以後也錯了，人應該往前看，而不是總是在過去的錯誤里內耗！」
我呆呆地望著她，有那麼一刻，我對她的話產生了共鳴！
因為這些話也是我最近安慰自己的話。
見我不說話，安願又顯得有些慌亂:「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想故意賣弄自己！」
我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只感覺她的身體瘦的只剩骨頭。
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嘆了一口氣道:「安願，我們現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在交流。
「你總是一個勁地說對不起，會讓我誤以為自己是在用長輩的姿態壓你！
「你也不用害怕表達自己的想法，更不要害怕別人會不喜歡你！
「這個世界上，你沒辦法做到讓每一個人喜歡！」
我可能是太久沒和陌生人溝通了，我的話讓安願直接哭出了聲音。
這算不算是反向安慰？
我嘆了一口氣，看見她又條件反射般地想說對不起，但或許是想到了我剛才的話，自己給壓了下去。
等她冷靜下來後，我跟她聊了很多，她說想去我曾經上的那所大學。
我只給她分析了利弊，但沒給建議。
畢竟我已經養出了一個失敗的女兒，不想再禍害其他人。
我在心裡自嘲了一番。
8
跟安願相處了沒多久，我就收到了林嫚嫚的消息:【安棠，你可真狠啊！女兒說不要就不要，真是不配當母親！】
我回了一句:【我確實不配當母親，所以我選擇回家當我媽的女兒！】
林嫚嫚嘲笑:【你這樣的人還有媽呢？我以為你全家都在地下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聊天記錄拿給我媽看。
我媽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她會為她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我安心地點了點頭，我媽又問:「你覺得安願怎麼樣？」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想讓我真正收養安願，做她名義上的母親。
我正想拒絕，我媽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別人搶了你的女兒，你也搶她的女兒試試唄！」
我定定地望著一旁的安願，她顯得異常冷靜。
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我看我媽的眼神多了一分不解。
我媽冷到:「別這麼看我，我資助安願的時候，你前夫還沒出軌她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安願是林嫚嫚跟她前夫生的，因為嫌棄她是個女孩兒，所以設法將她【弄丟】。
安願也因此進了福利院。
我終於能明白安願為什麼這麼害怕身邊的人不喜歡她。
我想，這才是真正的【原生家庭的不幸，終其一生都在治癒】吧！
9
林嫚嫚終於忍受不了了，給我打來了電話:「你到底還要不要女兒？」
此時，我正和安願在吃著大餐，她拿到高考成績後正在向我規划著未來。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要，送你了，我有新的了！」
林嫚嫚冷笑:「你確定？」
「我確定！」
不一會兒周冉就給我打來了電話:「你果然是在外面有了野種了！
「我就說，作為一個母親怎麼會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
我冷道:「周冉，你忘了，一開始是你放棄的我！」
周冉在電話那頭突然哭了起來:「可是你作為母親，不應該讓著點我嗎？
「我說不要你，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我說別人好，你就不能學學她嗎？」
我摁了摁額頭，只覺得頭痛不已。
「周冉，既然你覺得她好，現在哭又是什麼意思？
「後悔了嗎？」
周冉哭得更大聲了:「她是對我好，但我畢竟不是她的親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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