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周六的排位賽,我的陰影一直沒消去,上周只是簡單的練習賽,薄寒瑞只是簡單開了一圈,我就已經手心瘋狂出汗,到後面,就連薄寒瑞都看出我的不適,帶我去休息室躺著。
而這次,我還是來了。
因為父親和薄寒瑞都說過,「賽車,不光有速度和激情,還有賽車時當車高速行駛時,和對手交鋒時的共鳴,對賽車的崇高敬仰。」
坐在觀眾席,我看著男人始終洋溢起的嘴角,忽然覺得,也許,開心最重要。
如果開心的時候,沒有愛人陪在身邊,也會覺得落寞吧,想著我更加篤定要和男人共進退。
但當薄寒瑞再次坐上賽車,我還是打了退堂鼓。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我這輩子,都沒想到人可以把車開到這麼快。
只能看到車行駛時的殘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觀眾席已經發出陣陣尖叫。
薄寒瑞排位賽,刷出歷史新紀錄,單圈一分四十秒。
我不太懂這個數字具體的厲害程度,但我知道男人在剛上賽車的第一刻,就帶著必贏的信念。
當薄寒瑞衝破紀錄,從賽車上下來的時候,我幾乎不受控制地跑下台,頂著眾人眼光,墜進男人懷裡。
薄寒瑞也沒因為周邊有攝像,而把我推開,手輕輕放在我的髮絲,感受彼此強烈的心跳。
11
自那天之後,薄寒瑞心情好得嚇人。
而我悄無聲息地和對方和好了許多。
距離正賽只剩下短短一天。
「寶寶,別那麼緊張。」薄寒瑞試圖阻止我躁動的雙腳。
而我完全控制不住,「好緊張好緊張。」
男人被我逗笑,大手一攬,我坐在對方大腿。
「不怕,看你男人給你贏獎盃。」
我靜靜看著他,慢慢把腦袋靠過去,額頭對額頭,「但我也要你,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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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賽車比賽的現場,各個參賽選手,此刻正在暖胎圈進行開場的,對車胎的暖化,也算和自己的愛車一場提前的交流,方便下一步的繼續衝刺!」
解說員聲音高亢激昂,也阻擋不了,我此刻全身上下都瀰漫的激動。
閨蜜何樂樂手裡拿著橫幅,上面誇張地寫著「薄寒瑞,加油!老公!加油!」
我看得眉心一抽,對方已經邊吃爆米花,邊把橫幅往我手裡塞,「你拿這個!到時候薄寒瑞一經過你就直接舉起來!」
我雙手打不要手勢,「賽車過程很快的,他看不清的。」
我尬笑,越加佩服自己和男人越來越像的腦迴路。
這個時候在意的不是此刻拿橫幅會不會突兀,而是在意對方看不清?
何樂樂嘆氣,感覺有道理。
暖胎圈結束,真真正正最後的比賽,即將開始。
我斂起嬉皮笑臉,全神貫注看著。
直到看到身穿賽車服的薄寒瑞,雖然只是背身,但卻看到他舉起一隻手,比了個ok手勢。
選手各自在休息區休息。
那一刻我突然很安心。
我隨便一摸褲兜,下一刻,我突然起身,在觀眾席內尤為扎眼。
何樂樂問我怎麼了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從側面走下台,霎時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畢竟往往這個留給參賽選手的時間,很少會有其他人。
我緩步走了會兒,到後面乾脆直接跑起來。
今天穿了白紗裙,跑起來時,我感覺到風將裙子吹成優美曲線。
薄寒瑞目光一暗,直到看我像個小兔子一樣跑到他面前。
他下意識想把我攬進懷裡,但礙於其他人在,只能,輕輕把我拽近幾分,用只能我和他能聽到的音量說,「你現在這樣,讓我很想親你。」
我面色一紅,距離近還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燙燙的。
「找你男人幹嗎,這麼一會兒就想了?」
我臉就差紅成煮熟的蝦,這男人,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還有時間調戲別人?
我慢慢拉開距離,「你別亂說。」
我咬唇,從兜里掏出個護身符,「這個是我在寺廟求來的,而且昨晚,我終於夢到爸爸了。
他祝你,前途順利,待你凱旋。」
13
「所有參賽車輛,此刻已經整裝待發,第二場賽事,已經開始。」
車輛站一齊,觀眾席已經沒了之前的躁動,全都屏息凝神等待這一場賽事的開始。
指示燈亮起瞬間,我緊張到忘記呼吸,車輛陸續開動。
幾乎起步,薄寒瑞就已經領先成第一名,共四圈。
男人不知道因為什麼,車開得格外迅速。
一圈過後,身後其他參賽人員陸續趕上薄寒瑞的速度乘勝追擊。
「一個漂亮的漂移!三十四號選手當真是上演了,什麼叫做速度與激情!」
賽車漂移在賽道,劇烈的內燃機燃燒的聲音。
「最後一圈了!始終在第一名的三十四號選手身後緊跟的十八號選手,兩者誰會是第一呢!」
當陽光照射在車頂,紫綠色賽車馳騁在沙場,我坐在觀眾席中間,感受賽車穿過耳邊,發動機轟鳴聲。
距離終點線一百米,十幾輛車爭先恐後爭奪第一名寶座。
薄寒瑞成領頭羊,我已經準備起身,認為這次第一寶座必將屬於他。
下一刻,劇烈撞擊聲音響徹整個賽場。
「十八號選手轉彎失誤,導致撞到三十四號選手的車後!」
解說員聲音顯見慌張,我驚慌起身,和記憶中不想再回首的場景貼合一起。
14
劇烈的撞擊,讓我腦袋一震,父親喘著微弱呼吸,血液順著鵝頭流下。
「阿枝,沒有父親陪在你身邊,也要天天開心。」
那天,父親用身軀抵擋在我身前,護我平安。
我再回神,薄寒瑞的車竟然正在賽道上正常行駛。
閨蜜何樂樂比我還要激動,「他沒放棄!他還在繼續!」
我脫力地坐回座位,心跳狂跳。
突然,聽到身後咔嚓聲。
我隨意回頭,對上薄之的眼睛。
「薄之哥!」我叫了下,又迅速投入比賽當中。
男人把照下的照片放到我手心,「給,你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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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寒瑞因為後面扯的失誤,反而更激起了鬥志。
最後一個完美漂移結束,直衝第一名,越過終點線。
在場歡呼聲乍起,所有人都在笑,只有我在為了男人能夠得償所願所驚喜。
比賽完,薄寒瑞連領獎盃都忘了,直衝沖往我這面走。
幾乎不等猶豫,男人摘掉頭盔,我接著下台,白紗裙明亮美麗。
隔著欄杆,眾多薄寒瑞的迷妹發出尖叫。
男人單手把住我的脖頸,「寶寶,讓親嗎?」
我眼睛紅得嚇人,因情緒激動,到現在身體都在抖動。
我點點頭,熾熱的吻落下,在場瞬間安靜。
這個吻沒有持續多久,我眼淚落下,「薄寒瑞,我好愛你。」
後續領獎盃時,薄寒瑞執著地和我合影一張。
「到時候你把這個畫出來,會有很多人看的。」
我看著鏡頭,唇角勾起,「告訴你個秘密,我漫畫的主人公,就是你。」
薄之當時拍下的照片是薄寒瑞賽車時的照片,我準備把這個畫面,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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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畫帥一點!我臉有這麼胖嗎?」
我坐在畫桌邊,被迫聽從薄寒瑞的指導。
「哥,你對你自己顏值要求太高。」
薄寒瑞不樂意了,「我本來就這麼帥,什麼叫要求太高?」
我唇角抽搐,「你有理。」
畫完工那天,正好是父親的祭日,母親站在墓邊雖然克制不去流淚,但眼眶多多少少紅了些。
後面母親承受不住悲傷先一步回車內休息,轉眼只剩下我和薄寒瑞。
我抿唇看著墓碑上,父親揚起的微笑。
生前,父親總是喜歡笑,如果還活著,他可能已經是個愛笑的小老頭。
「爸爸。」我叫著這個好久沒有機會叫出口的稱呼。
說到這,我戛然而止。
爸爸,你說,等我長大,會遇到一個除了爸爸之外,還會對我好的人。
當年幼的我在山上玩耍,失足即將落下山,是薄寒瑞用瘦小的身軀保護我。
我想這次——
薄寒瑞手掌慢慢覆蓋在我掌心。
我婉轉一笑。
他就是我愛的人。
(全文完)
番外
1
大掃除時,薄寒瑞這扔一點那扔一點。
「你別什麼都扔!再扔把你扔出去!」
我有些生氣,男人有些委屈,「寶寶,別把我扔走好不好?」
我嘆氣,撒嬌男人最好命。
我繼續打掃其他角落,柜子上的相框突然掉落,砸到我腦袋上。
薄寒瑞迅速跑過來,「寶寶砸到頭了嗎?寶寶疼嗎?寶寶你怎麼不說話?寶寶我們去醫院!」
寶寶,寶寶,寶寶!
突然感覺,我給男人留的寶寶複製機器的備註還是很符合的。
腦袋確實有點疼,薄寒瑞慢慢揉了會兒,我拿起相框,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相框後面。
我迅速翻過去,不等男人阻止,相框一開,一大摞照片露出來。
?
「我這麼丑的照片!你都拍。」
我看著裡面張個嘴,沒有形象地流口水。
薄寒瑞點點手指,「寶寶怎麼樣我都喜歡。」
我:……
滾!
2
春天剛到,我的新書也即將開始第一章。
「寶寶,你陽台晾的衣服乾了!我幫你拿下來啦!」
我抿唇偷笑,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男人又捧著自己的獎盃過來,「寶寶,你男人是不是很厲害?」
我嘴角揚起,「是啊。」
緩緩打下第一章標題,薄寒瑞摟著我後背,慢慢讀出,
「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