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二美人完整後續

2025-07-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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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捏著皇后七竅流血的臉,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頭骨。

「娘娘,人人平等不是您這麼做的,您所說的一雙人只是享受做特別的唯一而已。您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了最不該愛的人。」

她還有最後一口氣吊著,聽完我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她才死去。

我輕聲說:「倘若您能做到口中的人人平等,就不會病倒於我加在墨里的毒。您就不會對我一個隨時代浪潮不斷沉浮的女子如此折磨,您已經融入了這個朝代。而我,會完成您曾經的夙願。」

她全身抽搐了一下,好像是在反駁我。

皇后死了。

等到宮人發現時,她的屍體已經僵直發硬。

我俯身貼在屋脊上,潛了出去。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過了她,下一個死的就是我爹。

11

皇后新喪,太子不用娶太子妃了,袁統也不能常來我這裡。

我大部分時間在府外頭為袁統辦事,各路朝臣的家裡我熟悉得像逛自家後花園。

籠絡大臣的手段越發毒辣。

我常常換成袁統之妾的身份往顧府走動,邀請顧鈺思的妹妹顧雋安出門踏青遊玩。

以便袁統親自入府抓我回家,再入書房籠絡他。

後宮無人,朝臣們又搜羅了許多妙齡女子塞進皇上後宮。

皇上終究還是皇上,不過三月,後宮多了一個能歌善舞的麗妃娘娘。

而麗妃娘娘,則是袁統塞進去的眼線。

我忙著復仇,袁統也忙著和太子奪權,明爭暗鬥,刀光劍影,招招狠辣惡毒,要置太子於死地。

我和袁統可謂是天作之合,好一對卑鄙之人,誰遇見我們兩都得倒大霉。

我把刺殺袁統的最後一個刺客殺死,蹲在屍山里時突然想到:還好我不會愛上袁統。

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我一跳,又馬上甩甩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外。

這可不能想,這不就是娘和我說的虐文女主的套路嗎?

袁統坐在馬車裡等我。

我把自己臉上的血污擦乾淨了,坐在袁統身旁。

他正閉目養神,察覺到我上車的聲音,又馬上睜開眼。

看見是我,又鬆了一口氣,把身子低下來,頭放在我膝上淺睡了過去。

我的手懸在袁統頭頂,最終還是忍住了揉他頭髮的衝動。

我在心中默默告誡自己:莫要做傻事,想想娘說的話。

12

宮裡的麗妃娘娘很得皇上聖心。

皇上上朝的時間逐漸少了起來。

皇上年邁,朝中大權逐漸下放到太子和袁統僅有的兩位皇子手上。

新權替舊權的時候,正是需要雷霆手腕,剛柔並濟。

袁統和太子奪權。

他拿著一張寫滿了名字的信紙遞給我柔聲說道:「素言,這些人就交到你手上了。」

我按著名單殺人,在死人旁塞了我爹的信物。

朝中死案頻發,且死得都是頗有資歷的舊臣,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不少人懷疑是有人暗中搗鬼。

袁統挺身而出,整日埋在案桌旁,勢必要揪出那為亂朝綱的背後黑手。

袁統在大理寺與大理寺少卿和顧鈺思兩位大臣熬了半個月。

最終,認定我爹是那個殺人兇手。

至於緣由,皆是因為我那庶妹葉言夕嫁的好兒郎。

顧六郎雖是個紈絝子弟,但心比天高,暗中和太子勾搭上了,想要提前謀權篡位。

聯合了不少大臣武將,只等逼宮造反那一天。

我爹也跟著顧六郎摻和進去了,並自告奮勇成為太子手上的一把刀。

葉家徹底完了。

13

袁統成了新太子。

這位新太子把我護得嚴嚴實實,對外宣稱我概不知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害得得了重病,昏迷不醒。

流水的補品中夾著情報資料送進東宮。

葉家的罪和我無關,也和顧鈺思一支無關。

顧鈺思親手把那些造反的旁支抓了起來,他成為太子手下最得力重用的臣子。

我是太子的暗地裡的刀,顧鈺思是太子明面上的刀。

葉言夕被抓的時候,神色癲狂,抓著囚車大罵:「我是京城第一美人!我是明媒正娶的妻!我比葉素言強百倍千倍!我是葉家名正言順的嫡女!!!」

我爹也瘋了,他在囚車裡又笑又哭:「我是國丈爺!你們誰敢動我!素言,你怎麼不來接爹回家啊?」

我換了便衣去看瘋了的我爹和葉言夕。

葉言夕縮成一團躲在牢房裡的角落,看見我來了,神色癲狂地撲上來抓我的衣擺。

她手指甲里都是泥,面上髒污不堪,我心生嫌惡,一腳把她踹開了。

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殺我爹。

我抬腳進去,開口問他:「你還記得我娘嗎?」

我爹正在地上抓蛆吃,聽見我的聲音也沒抬頭。

見到他這副樣子,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抓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的頭扭了過來。

他看見我的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往我的衣擺里鑽。

曾經華服加身的我爹像一隻狗一樣縮在地上,他哆哆嗦嗦開口:「我不該殺你的!我知道錯了!是香姨娘那個婊子動的手,你要索命就去找她!」

原來他也會怕。

我娘死的時候,疼了整整一夜。

我要讓我爹百倍奉還!

我讓袁統給我爹申請了剮刑,三天三夜後我爹斷了氣。

葉言夕知道下一個去死的人就是她,她差點被嚇瘋。

可這遠遠不夠,這一切都換不回我娘的命。

我見了葉言夕最後一面

葉言夕嚇得失禁,跪在地上給我磕頭求我放過她。

我給了她一個痛快的死法。

我站在菜市口看葉言夕斬首那日,心口一股鬱結於心的濁氣猛然吐出。

他們的屍骨掛在城門以儆效尤,掛了三天後就扔去亂葬崗。

壓在我心口的恨,終於了解了。

自我娘死後,我的哭都是假哭,為了害葉言夕,為了害我爹,總是為了達成什麼目的才哭。

只有這一次,我是真心實意地哭。

好似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哭盡了,眼淚像是從心口裡流出來,怎麼流也流不完。

袁統站在我的旁邊,為我披上斗篷,他的小拇指來勾我,伸手擦我的眼淚。

直到帶著我回了東宮,我還是在哭。

袁統頗為無奈地給我擦眼淚,他一邊擦一邊哄我:「咱們倆狼狽為奸,生得一副狠毒心腸。你這個時候突然為你爹哭鼻子,顯得你特別慈悲。」

「你一哭,本王覺得我們倆就像狼狽為奸只剩下狼,就剩我一個大惡人了。」

他輕手擦掉我的眼淚,捧著我的臉看我:「你這麼慈悲心腸,別做本王見不得光的暗衛了,做本王的太子妃吧。」

我滿心的悲傷被他一句太子妃嚇醒,可謂是嚇得我魂飛天外。

我呆滯地停住了哭聲,看向他:「你說真的?」

袁統又變回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我額頭一戳:「假的,你可算不哭了。」

半晌他又過來對我說:「我會對你一輩子都這樣好。」

在他灼灼目光里,我幾乎要妥協了。

但我還是忍住了,對著他期待的目光,搖了搖頭。

14

袁統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太子妃,母家要顯赫,能為他效力。

但也不能太顯赫,否則日後登基會成為外戚,後患無窮。

選來選去 ,選了一個月也沒選定人選。

他不出門,我也不出門。

我們倆扎在畫卷堆里看得頭暈眼花。

袁統往後一靠,癱在椅子上揉著眉心對我說:「好素言,要不然你就頂了太子妃這個空吧。咱們倆繼續狼狽為奸,你主內,我主外。」

他又補充道:「反正你家死得沒人了,你又踏實能幹,也不怕什麼外戚。」

我被嚇到蹲在房樑上想了很久,他在馬車裡和現在說話時的場景不斷在我腦子裡循環,我幾乎動搖。

直到後來顧思鈺上門拜訪,顧雋安跟著她哥哥身後也來了。

太子妃的人選立刻敲定了。

這對袁統來說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有權有勢,還能當人質。

袁統大婚那日,我決定離開袁統。

我明白了我娘從小教導我的真理: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袁統和顧雋安大婚的第二日,我從房樑上吊下來,鑽到他換衣服的屏風後頭。

我恭恭敬敬地把我要離開的想法和袁統說了,袁統的外袍還沒穿。

我一邊說一邊給他系袍子。

我說:「我同太子殿下許下的承諾已經達成,太子殿下不日便可登基,而我家裡死得只剩我一個人。心愿已了,只想歸隱田林安穩過完一生。」

隔著衣裳,是袁統滾燙的體溫。

袁統高我太多,我為他系腰帶時就看不見他的臉。

只聽見他的聲音略過我的頭頂:「好素言,再幫本王辦最後一件事情,本王就讓你走。」

我為他穿衣的手頓了一頓。

為袁統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殺了皇上。

15

我跟在袁統身後見到了皇上。

他們一個人坐在榻上,一個跪在榻下,二人之間沒有一絲父子親情的氛圍,更像是君臣。

我蹲在房樑上看他們倆的腦瓜頂。

皇上像是早有預料,他蒼老的聲音迴響在大殿之中:「你想好了要殺朕了嗎?」

袁統站了起來,點頭回答:「正是如此。」

皇上也點頭,他說:「從前朕殺了父皇才成了皇帝,你終究步上了朕的老路,你殺了朕,便就能成為皇帝。」

我蟄伏在房樑上,只等袁統揮手,我就揮舞著匕首殺了皇帝。

但他沒動。

他聲音哽咽,肩膀抽動:「父皇,你對母后究竟是什麼感情?」

我仍舊蟄伏在房樑上,只聽得皇上說:「朕是皇上,朕的嬪妃在朕眼中別無二致。」

皇上嘆了一口氣:「你做了皇帝,也要和朕一般,兒女情長比不過江山基業,掌權者心中只有利益。」

袁統還想和他爭論什麼,但終究只是徒然。

我看到袁統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動手。

我從房樑上翻身越下,腰間的匕首刺向房梁下的二人。

目標不是皇帝,而是袁統和皇帝兩個人。

16

我給他們兩一人來了一下,刀扎進脖子裡。

再拔出來的時候,血就從脖頸處猛飆出來,濺了我一臉血污。

袁統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看著我,捂著脖子想要止住脖子上的傷口。

但只是徒然,他馬上就要死了。

袁統另一隻手朝我伸出來,口中的語調破碎:「葉素言!你……背叛了……我……」

我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在袁統的身體上踹了兩腳:「我娘從小就教我防範渣男,在外面的男人不能撿,你是臭水溝里的,自然也不能撿。」

世界上的渣男都是一個樣。

今日我殺了皇上,下一瞬就會被他擒拿當做叛賊處理。

他早就知道我和穿越者有關聯,穿越者手中的計謀對皇權來說是一種威脅。

只是看我對他忠心耿耿又無母家扶持,只等著我幫他清除障礙後再殺了我。

屆時,他得了天下,又得了數不盡的美人。

虎父無犬子,渣爹無良兒。

剛剛和他父皇演的一齣戲,也不過是想勾起我的同理心,好讓我下對皇上下死手罷了。

我蹲在太子身邊,皺起眉頭問他:「你是從什麼時候起發現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我自認為我已經藏得很好了,關於我娘教我的那些理念我一個字也沒往外說。

甚至支持他三妻四妾,我還做了他的妾。

袁統手裡攥著我的衣服,斷斷續續說,他的嗓子就像一把破風箱一樣:「你們……骨子裡……就和我們不一樣……憑什麼你不上鉤……我都許諾讓你做太子妃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我骨子裡我娘教給我的不屈的靈魂。

看著袁統和老皇帝在地上垂死掙扎,我心情大好,哼著歌把殿里的油燈打翻。

瞬間,殿內火光一片。

我一躍翻上屋脊,在走之前憐憫地看了袁統:「你自己在這裡等死吧,誰要和你繼續狼狽為奸?我還有更廣闊遠大的夢想要實現。」

我貼著屋脊從皇宮掠過,冷漠看了一眼救火的宮人們就撇開眼,直奔東宮。

剛嫁入東宮一日就喪夫的顧雋安站在殿中。

顧雋安早已換上了喪服,眉眼悲哀。

看見我回來了,淡然問我:「都死乾淨了嗎?」

17

我早就換了效忠的人。

殺了皇后那日。

皇后的宮殿里靜悄悄的,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屏風後繞出。

五彩絲線織成的衣擺出現在我面前。

遞給我一根手帕。

同樣被皇后召入宮中侍疾的顧鈺思的嫡親妹妹顧雋安看著我,比了個噓的口型。

她家中重權在握,她是朝中炙手可熱的太子妃的人選之一。

我匍匐在地:「皇后已死,您入主中宮後,便再無煩憂。」

便有宮女們從身後走出,有序地處理皇后的屍體。

顧雋安和我相識在我險些死掉的破廟裡。

那日破廟中醒來後我便發現自己身旁出現了一枚信物。

給葉言夕挑選夫婿時,我便看到了顧雋安有意露出她身上那枚玉佩。

身上的花紋和我身旁的那塊一模一樣。

我去找顧雋安時,她正拿著團扇喂魚。

我心裡打著鼓,不知自己這步棋究竟是賭對了還是賭錯了。

顧雋安直截了當,語出驚人:「素言,你願助我嗎?」

不是助她的哥哥,而是她。

我捏著那塊玉佩手指發白,裝傻充愣回答她:「妾不知顧姑娘在說什麼。」

霎那間,我身上的傷口便有蠱蟲撕咬一般疼痛。

顧雋安手裡搖著小鈴鐺,美麗天真的容顏下藏不住野心。

「若你助我,我便給你解藥。」

在平靜無瀾的池水旁,顧雋安在朝堂局勢中伸進了一雙手。

把本就渾濁的朝堂攪得更亂。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我只看誰能帶給我更大的利益。

顧雋安要取袁統而代之,她對我許諾了條件。

在袁統死前,我的仇能靠袁統報,她亦會給我助力。

在袁統死後,我便能得到自由,天高海闊,任我翱翔。

18

袁統和皇帝死後的第一個月。

太醫突然急急從太醫院奔出,宣告太子妃有孕在身的消息。

天佑王朝,斷掉的皇室血脈連接又續了起來。

身穿喪服裝的太子妃一日之間成了皇后,只等生下皇子後便可即位太后,重權在握的顧鈺思成了攝政王。

而前太子最為寵愛的妾葉素言,早已重病去世。

顧雋安坐在我面前。

她換了莊重的朝服,平坦的小腹上放著金絲繡的枕頭。

我在等她給我解藥。

遞到手裡,是一根山楂裹了糖汁的糖葫蘆。

她的指甲在我手心裡輕輕划過一道。

我猛然抬起頭,她笑意盈盈:「本宮和你,早在十幾年前就見過了。」

蠱蟲的解藥早就融進給我送來的補品里。

我和顧雋安,早在十幾年前就見過了。

十幾年後,我與她的位置儼然掉了個。

那根糖葫蘆被她撕開糖紙,她輕聲說:「我小時也是個淘氣的,糖葫蘆被一個皇子搶了,那時我不敢和他爭搶,因為他穿的衣服是皇子才能穿的。」

糖葫蘆被她咬在嘴裡,她的臉上出現一股幸福的模樣:「可有一個小孩替我搶了那糖葫蘆回來。我回家後便想,原來也有人不怕那所謂的皇家天威。」

我也咬了一口糖葫蘆,聽她說:「那時起,我便動了心思。」

銀票被塞進我的包裹里,我被她推出宮門外。

她站在這座紅牆的最中間看向我:「這一切,還要多謝你。可若是我輸了,我便要情不自禁地恨你,趁我還沒改變心意,你快走吧。」

但我沒走,我趁著夜色又從宮牆上翻了回來。

19

顧雋安面色疲勞地支著頭看我,她臉上滿是不解之色:「本宮讓你走,你怎麼又回來了?莫不是中意我哥哥,放不下他?」

我不卑不亢立在她的面前,眼中滿是堅定:

「臣願輔佐您登基,開創另一番屬於女子的盛世!」

娘和皇后都是穿越者,但她們一個所作所為受限, 一個身陷情愛。

她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地為這個時代做什麼。

她們帶著後世的思想困在這裡。

到最後,下定了決心的居然是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裡的本土人顧雋安。

將一個擁有野心的少女放在權力的最高層上, 她一定會心動。

沒有人可以躲得過權力的誘惑。

屆時,無論阻攔在她身前的人是她的愛人還是親人。

都只會激起她奪權的鬥志。

但顧雋安不能完全改變這裡。

她受到這個朝代教育的限制和束縛。

而我, 接受的教育是來自另一個更加先進的朝代的。

顧雋安是一個身為女子的掌權者,自然會將權力的天平偏向女子那邊。

而我亦是女子, 我和顧雋安是女子中能走到權利最高層的二人。

我身後無人, 也沒有自己的勢力和能夠治國安邦的權謀。

但我有一身好武藝和狠毒的心。

我恨這個朝代的人, 恨他們害死了我娘。

就連我復仇也必須依靠我恨的人養大的兒子才能逐步成功。

為了改變這一切,也為了娘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子為官做宰, 女子讀書寫字,女子能頂半邊天的時代。

我不會走。

我換了新的名字—王玹。

這是我娘穿越來之前的名字。

我將成為顧雋安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也是朝堂上第一位女武將。

我與顧雋安, 相輔相成。

猶如魚和水。

20

顧雋安的奪權進行得很不順利。

我帶著滿身血腥味出現在她身前的時候, 她往往在案桌上淺眠, 身旁還放著沒看完的摺子。

我進了門, 她立刻醒了。

我拿著顧鈺思的吊墜遞給她。

顧雋安拿著那枚吊墜, 一滴淚掉在她眼眶裡落在地上。

她輕聲問我:「哥哥有留給我什麼話嗎?」

我想了想, 還是對她說了實話:「顧將軍死前說,屍骨葬在塞北就好, 不必回京。」

那枚吊墜被她緊緊攥住,她哽咽道:「哥哥恨我。」

權利之爭, 就是如此殘酷。

兄弟手足, 血緣親情都在權力的面前不堪一擊。

顧雋安把自己的吊墜和顧鈺思的吊墜合在一起, 放進一個小盒子裡。

再看時,她已經恢復了神色。

她也只為顧鈺思掉了一滴眼淚。

案桌上還鋪著女子入朝為官的提案。

她喚我上前去看。

我和她對著這份提案思索再三,改了又改。

如何建立女子學院,如何讓女子和男人一樣出門營生, 如何將這個王朝建立得更好。

每一步都任重道遠。

每一步都要慎而又慎。

我和顧雋安總是會為這些事情爭執。

從天暗爭執到天明。

我和她一同去軍營,一同去書院,上山向女學究論道,終於找到彼此在這件事上的不足之處。

我喝了口茶,把簪的花戴正了。

「作日」愛文的女子入朝為文官,另一部分女子入軍營做監軍,在一定程度上壓制武將的權利。

我在軍中負責管理這些女監軍們, 並帶她們習武以便保全自己。

除此之外,還有開放經商口岸,各朝互通往來等許多重要的決策。

娘曾告訴我的那些故事, 如今都被我們一一實現。

我三十歲那年, 朝中已經幾乎改天換日。

我領著那些和我一同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將軍們挂帥出征, 人馬中不乏有女子在列,她們會在戰場上掩蓋了容貌在前線探查敵情。

顧雋安一身黃袍站在城牆上, 她的身後是穿著官服帶著烏紗帽的女官們。

此去一戰,是為了教化蠻夷, 打贏了這一戰後, 就要出海打下東瀛。

顧雋安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被朝事拖垮了身子,眼角掛上了皺紋。

這個時候反倒露出年少時的模樣,柔聲對我說:「等你班師回朝, 給我帶一根糖葫蘆回來。」

我點頭應下,旋即策馬揚鞭出城去。

日光落在眼前,照亮這一番盛世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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