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柳夢璃像是看到了九名稻草,拚命的掙開了禁軍的束縛,撲在了首相柳國富身上。
別說這父女臉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鼻樑塌陷,矮小肥胖。
首相心疼的抱住女兒,看向我的目光帶上了狠厲,但很快雲飛霧散,「見過陛下,皇太女。臣聽聞皇太女已找到,特來迎接。」
一群整齊劃一,穿著鎧甲的士兵將我們圍了起來。
竟敢養私兵了,我撇撇嘴開口,「愛卿真是好大的陣仗啊。」
「殿下息怒,這是護國兵,特來保護殿下安全,護殿下回宮。」
他彬彬有禮,語氣里卻帶了蔑視和囂張,」殿下,請吧。「
7
大殿之上,我已換回皇太女的服飾,坐在主位。
瞧著跪在下面的眾人,柳夢璃在嬌滴滴的哭泣著,地上跪著的裴恆臉色又變得蒼白無比。
雖居高位,但身旁的護國兵不容忽視。
說是護國,倒像是要造反。
沈雲安忍不住開口,「柳相,公然將兵帶進大殿,這成何體統,你又安的是何居心!「
柳國富一臉處之泰然,忽視沈雲安,而是沖我說道,「殿下莫怪,殿下不知,您離去的三年,前朝餘孽逐漸猖狂,為此也是保護殿下安全。「
「愛卿考慮真是周全,回來的路上,我想令愛已經和你解釋清楚事情經過了吧?「
我沒有給他們說話的餘地,拍案開口叫道,「來人!柳夢璃公然行刺皇上,皇太女,即刻打入地牢!」
「爹!救我爹!我沒有!」柳夢璃跪在大殿前,扯住柳國富的衣袖。
禁軍剛要上去抓人,那所謂的護國兵作勢就要拔劍出鞘血洗皇宮。
「殿下可要想好了再做決斷,那裴狀元可都是說了是他一人所為。」
場面劍拔弩張。
一旁的皇上沈雲安氣的牙痒痒,可他毫無實權,一臉擔憂的看向我。
而我五指敲著桌案,在等。
「柳大人可要想好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疏漏了,想好了再做別的事。」
聽到聲音,我輕笑,和來人眼神相會。
冷風中,身著一襲黑色長袍,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走進大殿,他嘴角間勾起一抹不屑,請示到,「微臣參加皇太女,皇上。「
若說裴恆是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讀書生,那攝政王賀臨安便是與之相反,狂野不羈中帶著一絲艷氣的妖孽。
賀臨安抖出手上的一捲紙,眸光不自覺的看向裴恆時帶上一絲敵意。
「殿下,微臣有一事稟告,殿下離開的三年,南邊災禍橫生,微臣奉旨前去支援抗災,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時卻發現朝廷發放的糧食遲遲不到。「
賀臨安還未說完,林國富便按耐不住了大聲呵斥,「朝堂之上,攝政王不可妄言!那賑災糧食是由臣負責的,攝政王是在質疑老夫私吞賑災糧嗎!「
「還真叫柳大人說對了。「賀臨安眼睛彎彎一笑,將案書呈上。
沈雲安看清上面的內容後火冒三丈,直接將書扔出去丟到林國富的臉上,「豈有此理!朝廷的賑災糧豈能由你私吞!「
「來人!給孤拖下去!嚴刑逼供,也要給孤逼出來那糧食到何去了!「
「我看你們誰敢!「
柳國富拿出兵符,一聲令下,護國兵就圍了上來。
我看著下面一群人雞飛狗跳的也有些心煩,揉了揉眉心吩咐道,「行了,給本宮整乏了。「
「將他們都拿下!「
在眾人的震驚目光中,護國兵的刀劍指向了柳國富。
賀臨安笑的開懷,,「沒想到吧柳大人,你私吞的那些可都是這些孩子們父母的糧食,我早早的將他們團結在一起,他們可不聽兵符,只認殿下。」
「這群人,可是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他討賞般的看向我,卻發現我的目光在裴恆身上游離。
他的語氣驟變,臉上露出了不悅,「還有一事,裴狀元的試卷疑似有人幫襯,還請殿下明察。「
我倒吸一口涼氣。
裴恆是在我的幫襯下成功奪得狀元的,這男人是故意點評我呢。
「來人!將柳夢璃打入地牢!」
我收回目光,下達了處置柳夢璃的命令。
裴恆我還沒羞辱完呢,怎麼能這麼早就處置了呢。
柳夢璃和柳國富都繃不住了,哀求聲一個比一個大,但最終還是被人拖了下去。
沈雲安便隨著去嚴刑逼供糧食的下落了。
士兵被遣散,大殿上沒了旁人。
賀臨安不把裴恆當人,走到龍椅前直接將我摟在了懷裡。
「沈雲容你真是讓我找,捨得回來了?」
「下面還有人呢……」
我推拒著,他卻直接束縛住我的雙手手,吞噬著鼻息,與我唇齒相對。
「你放肆!」
「三年了,我替你執政三年,放肆一下怎麼了……」
說吧賀臨安越發兇狠,直至下面的裴恆咳嗽出聲,他才作罷。
替我擦去嘴角的津液,冷聲,「竟把裴大狀元忘了。」
他替我整理好衣衫,服侍在左右。
我臉頰微紅,語氣帶了嬌柔,「咳,狀元之事確實有虛,即日起作廢之成績,永不得參加筆試!「
裴恆驚愕抬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我,「雲娘,我努力數載,你可是都看在眼裡。」
許是殿內沒人,他覺得我還會念及舊情。
「雲娘,難道你忘了嗎?我可是苦讀寒窗,飽經風霜直至今日!」
「雲娘,你給予我的金銀我日後定會奉還,但這狀元之位,全全靠我自己啊!」
我不語。
他像是被踩了狗尾巴,終於暴露了真面目。「你這是公報私仇,以權謀私!朝廷之上怎有你這惡婦!「
賀臨安聽不下去了,一匕首飛插進了他的肩膀,「雲娘豈是你這無名小輩能叫的?「
裴恆忍痛咬牙切齒的看向我,目光移到賀臨安身上,他大笑出聲,「怪不得,怪不得!「
許是這一天隱忍到了極致,被逼急了,他臉色猙獰,大叫道,「殿下是在戲耍我,和我同床共枕三年,卻又在外勾搭著其他男人!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國家有你這樣的女人,遲早衰亡!歷史上也根本沒有女人執政這一說法!」
「有被常理,不倫不類!」
我嘆了口氣,「裴恆。」
他聞聲一頓,我冷靜說道,「你想未想過,出身貧寒的你怎會被高門的教書先生看上?」
裴恆讀書的這幾年,是我在背後支持,落下關係,為他請的最好的老師。
「你想未想過,你以的條件,那皇宮的御醫怎跑去鎮子給你母親看病?「
他母親病重之日,我冒著被抨擊,被推下位子的風險,聯繫了暗衛,讓他們連夜帶著御醫和珍貴藥材趕來了偏遠小村,為他母親治病。
事後為保他的尊嚴,我們又合力編了一套御醫和皇帝巡遊正巧路過此處,出於照顧百姓特此來給他母親治病。
「你想沒想過,你進京的路上為何風雨無阻?考題為何如此簡易?」
這三年,我一直將裴恆當作正人君子,他雖才華不高,但一顆誠摯之心也足以在朝廷做事。
成績不能作為一切,為人正直,有勇有謀才是王道。
我為他打點一切,替他安排好了整條升官的道路。
然而,我沒想到他竟是膽小懦弱,畏懼權威之人。
聽到這一切,裴恆雙腿癱軟坐在了地上。
可人一旦誤了正道是不會幡然醒悟的。
他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道,「女子最重清白,可你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你的一寸一膚可都被你口中的懦弱之人,一覽無餘,觸之完璧!」
「你有何資格站在這朝堂之上,有何資格被人稱之皇太女!」
他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不斷的諷刺,抨擊著,「若世人知,高高在上的皇太女,下賤的在我身上尋求——!」
裴恆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的喉嚨,拚命的捂住自己流出的鮮血。
賀臨安目光陰毒,收回拋出劍的手,「也就只有你這種懦夫,才會拿女子的貞潔做文章。」
「女子之好,從不該限於容顏,困於姿態。她們只是遇到了像你這種的姦夫,才困於牢籠!」
裴恆跌倒在地,嘴裡喃喃自語,「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只能嫁給我……」
「不管我娶沒娶相府……千金……你也只能嫁給——!」
我一腳踩在他的頭上,羅裙飄乎於此。
「君子立世,從來都不分男女。」
8
裴恆最終還是斷氣了。
柳富國到最後還是被折磨致死,沈雲安也有了關於糧食的下落。
他聽說我要回朝,激動的扯下黃袍披在我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道,「姐啊!你終於想通了,嗚嗚嗚我的姐啊,你怎麼忍心讓你弟弟自己一個人在朝廷待了三年!三年啊!」
賀臨安直接給他推開,「你還叫苦?這三年分明是我在執政好嘛!只是掛了你一個名而已。」
我無奈扶額,三年未歸要處理的事情確實不少。
賑災糧就是一個,我重新安排好人馬,派沈雲安去盯梢。
沈雲安臨走前,悄咪咪的靠向我小聲說道,「姐,我記得你本來是打算和那裴畜牲成婚的吧?現在他死了,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攝政王啊?」
我一頓。
父皇還未死前,眾大臣就反對立皇太女之說。
父皇駕崩後,弟弟年幼,我順勢掌管朝政,更是遭到極力反對。
是賀臨安極力辯解和權勢威壓,震懾住了那群大臣。
「姐,你不會真看不出來他等了你三年吧?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後,他權力在手,眾臣可是都想巴結他,往他宮中送盡了美女,他連看都不看。」
沈雲安一臉看鐵樹不開花的樣子,焦急道,「他那是在為你守身如玉呢!!」
「去你的!『
我踢開沈雲安,臉色微微泛紅,想起了剛剛賀臨安將我壓在龍椅上的事情。
「這三年確實辛苦他了。」
我捂住臉,沈雲安說的是真的。
若不是賀臨安這三年忙前忙後,糧食一事不可那麼快告破。
要不是他柳富國飼養地私兵都將我捅成篩子了。
本想批奏摺的我,無奈放下。
要賞,一定要大賞!
剛想擬旨,官兵忽然來報,柳夢璃吵著鬧著要見我。
我點點頭,先去了牢房。
牢房陰暗潮濕,蟲鼠亂生,想必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許是不習慣了呢。
見我來了,柳夢璃如一同野狗,衝上來就想撕扯,卻被牢籠阻擋。
「沈雲容你把我爹爹怎麼樣了!」
她一身臭氣,頭髮亂糟糟的,渾身上下都寫著狼狽兩字。
「柳大人私吞賑災的糧食自然會受到懲罰,嗯……聽說是承受不住已經死了。」
柳夢璃頓住,眼底流出仇意,「就是些賤民,我爹爹吃他們一點糧食怎麼了!」
「他們天生就是伺候我們的命,吃他們的糧食,他們應該感到慶幸!」
我冷笑,上前揪住拴在她脖子上的狗鏈子,她醜惡的嘴臉擠壓在鐵籠上變了形。
「是嗎?人生來平等,你這一副豬樣,高貴什麼呢?」
柳夢璃哈哈大笑,因為恐懼和憤怒她不停的顫抖,「對,還有你,如果你不是生於皇室,你有資格在這這麼跟我說話?」
「沈雲容,你也下賤,你們都是下賤!」
我甩開手,懶得跟瘋子廢話。
直接安排了毒酒送她歸西。
處理完這些破事後,我下了一道聖旨。
女子同男子一樣享有學習考取功名的權力。
人與人之間無高低貴賤之分,若有官員欺辱百姓之說,皆執以重罰。
我滿意的看著聖旨,一旁的賀臨安卻不樂意了。
撇撇嘴,「這就完了?「
我思考幾秒,又加了一道,「封攝政王賀臨安為皇夫可好?「
他摟住我,親吻道,「這還不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