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哥哥安撫性拍了拍我的手:「別怕,既然我們都能看到『劇情』,就代表有反抗的機會。」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銅盒:「這是我閣主師父給的『斷緣香』,點燃後可干擾系統對周圍的控制。你隨身帶著。」
我們馬車內,現在也燃著這個薰香。
我接過銅盒,突然想起一事:「哥,難道不能直接抓著林月兒通過審問排查她來歷麼?」
玄影閣手段非常,我不覺得林月兒有底氣堅持到最後。
我哥搖頭,「除了系統干擾外,我懷疑她背後有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做靠山。」
我心頭一跳。「那我們只能等他們發難麼?」
「主動釣魚。」我哥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既然林小姐喜歡抄襲,我們就送她一份『原創』大禮。」
馬車緩緩停在蘇府門前。
下車時,我哥突然輕咳兩聲,瞬間又變回了那個人人熟知的病弱丞相。
「瑩兒,扶我一下。」他虛弱地伸出手,眼神卻狡黠如狐。
我忍笑攙住他,「哥哥小心台階。」
管家匆匆迎上來:「大人,宮裡來人了,說皇上急召!」
哥哥眸光一沉,低聲道:「今晚別出門,我回來再詳談。」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摩挲著手中的玄鐵令牌,心中既忐忑又莫名安定。
原來在這場荒謬的「劇情」里,我從來不是一個人。
回到閨房,我靜靜思考著該怎麼配合兄長應對。
空中又浮現文字:
【完了完了,反派兄妹聯手了!】
【這還怎麼玩?系統快想辦法啊!】
【女主快跑!這對兄妹要黑化了!】
我輕輕笑了。
原來在「劇情」眼裡,我們成了反派?
那便反給你們看。
7
夜深人靜,我獨坐窗前等待哥哥。
「小姐,該歇息了。」白芷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手裡端著安神茶。
我搖頭:「再等等,兄長還未回來。」
白芷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放下茶盞退了出去。
她知道我的倔脾氣,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三更天了。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忽然聽見窗欞輕響。
「誰?」我警覺地站起身。
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落地無聲。
待他直起身,我才看清是兄長,只是他換了一身夜行衣。
「哥!」我壓低聲音,「你怎麼......」
「走正門會驚動府里人。」他摘下蒙面黑巾,臉色比平日更加蒼白,「瑩兒,有件事必須現在告訴你。」
我心頭一緊,連忙倒了杯熱茶遞給他。
兄長接過卻沒喝,只是握在手中取暖。
「皇上今日召我,是因為邊關急報。」他聲音壓得極低,「北境出現一群自稱玩家的怪人,能預知戰事,還會些......妖法。」
玩家?
我猛然想起空中文字曾提過這個詞。
「和林月兒一樣?」
「嗯。」兄長眸光幽深,「更麻煩的是,他們似乎受某種力量保護,普通刀劍傷不了。」
我想起今日那支暗箭:「那系統能操控人對付你們?」
「不止。」兄長從懷中取出一卷密函,「這是玄影閣暗探送來的。那些玩家在找一個叫【主系統】的東西,據說得到它就能掌控這個世界。」
我展開密函,上面畫著奇怪的圖案——九顆星辰環繞一隻眼睛。不知為何,這圖案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是什麼?」
「觀星閣的標記。」兄長沉聲道,「一個傳說中能溝通天地的神秘組織,已經消失百年了。但現在......」
他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咔嚓一聲。
哥哥眼神一厲,手中茶盞猛地擲向窗外!
「啊!」一聲慘叫傳來。
與此同時,兄長身形如電,瞬間破窗而出。我急忙跟到窗前,只見一個黑衣人從屋頂滾落,被我哥一腳踩住胸口。
「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獰笑一聲,突然口吐白沫,轉眼就沒了氣息。
「死士。」兄長皺眉檢查屍體,從死人懷中摸出一塊令牌——正是觀星閣的標記!
我背後沁出一層冷汗。
這個組織真的存在?而且已經在監視我們?
空中文字突然瘋狂閃爍:
【警告!世界觀泄露!】
【緊急啟動記憶清除程序!】
【目標鎖定:蘇瑩、蘇鈺——】
「瑩兒小心!」兄長猛地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
一陣刺目的白光閃過,我眼前一黑,只覺天旋地轉。
恍惚中,似乎聽見兄長發出一聲悶哼。
「哥!」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他死死按住。
「別動......」他聲音虛弱,「等光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光終於消散。
我睜開眼,發現兄長臉色慘白如紙,唇角竟有一絲血跡。
「你受傷了?」我慌亂地掏出手帕。
哥哥搖搖頭,勉強站起身:「沒事,只是內力消耗過度。」
他擦掉血跡,眼神凝重,「這就是系統的力量......」
我扶他坐下,心中駭然。
如果剛才沒有我哥保護,我會怎樣?被抹去記憶?還是直接消失?
「他們怕了。」我哥突然冷笑,「既然不惜暴露也要阻止我們探查,說明觀星閣確實是關鍵。」
我思索片刻:「哥,你說林月兒會不會也是玩家?或者和觀星閣有關?」
「很有可能。」我哥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醉仙樓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三日後,我們給林小姐一個驚喜。」
我接過紙條,上面寫著:「黑狗血、桃木釘、硃砂符已備妥。」
「這些真能對付她?」
「師父說,異世之魂最怕這些至陽之物。」我哥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尤其是黑狗血,能暫時切斷她與系統的聯繫。」
我小心收好紙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哥,如果林月兒真是玩家,那她的任務是什麼?為什麼要針對我?」
兄長沉默良久,才輕聲道:「我猜......她的任務就是確保劇情按原著發展。而你,是最大的變數。」
所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系統】的威脅?
這個認知讓我既恐懼又莫名興奮。
「三日後,我親自去醉仙樓。」我堅定地說。
兄長卻搖頭:「太危險。你留在府里,我去會會她。」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臂,「她認得玄影令,一見你就會警覺。而我——」我冷笑一聲,「在她眼裡不過是個惡毒女配,最容易放鬆警惕。」
兄長眉頭緊鎖,最終他嘆了口氣:「好吧。但你必須答應我,一旦情況不對立刻撤退。」
他從懷中取出一支精巧的銀哨:「玄影閣的求救信號,吹響它,方圓十里內的閣眾都會趕來。」
我接過銀哨,「我會小心的。」我輕聲承諾。
窗外泛起魚肚白,兄長起身告辭:「我得回房了,免得下人起疑。」
走到門口,他突然轉身:「對了,傅閆後日要帶林月兒去大相國寺上香。」
我挑眉:「這麼巧?醉仙樓就在大相國寺附近。」
兄長唇角微勾:「確實很巧。」
目送他離去,我摩挲著銀哨,心中已有計較。林月兒,這次該輪到我來給你【驚喜】了。
8
三日後,我按計劃來到醉仙樓。
為掩人耳目,我扮成公子模樣,戴著帷帽,只帶白芷一個丫鬟。
天字號房在醉仙樓頂層,清幽雅致。
推開雕花木門,屋內陳設簡單,正中擺著一張紫檀圓桌,桌上放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
我掀開紅布,托盤上整齊擺放著幾樣東西。
一碗暗紅色的液體(想必是黑狗血)、三根桃木釘、一疊硃砂符紙,還有一支做工精巧的金簪,簪頭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這是......」
「防身用的。」身後突然傳來兄長的聲音。
我回頭,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窗邊,依舊一襲青衣,卻戴著銀色半面面具。
「哥?你怎麼來了?」我又驚又喜。
兄長走近,拿起那支金簪:「輕輕轉動花苞,會射出三根淬了麻藥的細針。」
他將金簪插入我發間,「關鍵時刻能保命。」
我心頭一暖,剛想道謝,卻聽樓下傳來一陣喧譁。
從窗口望去,只見傅閆的馬車正停在醉仙樓門前,林月兒一身素衣,嬌弱無力地靠在他懷裡。
「來得真準時。」兄長冷笑,「按計劃行事,我就在隔壁。」
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消失在屏風後。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衣冠,靜候獵物上門。
不多時,樓梯傳來腳步聲。
門被推開時,我正背對著門口「欣賞」牆上的字畫。
「這位公子,可否行個方便?」傅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內子身體不適,想借雅間歇息片刻。」
我緩緩轉身,看著傅閆瞬間變色的臉,微微一笑:「傅世子,別來無恙啊。」
「蘇瑩?!」他瞪大眼睛,「你怎麼在這——」
「哎呀,這不是蘇小姐嗎?」林月兒從傅閆身後探出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面上卻笑得甜美,「真是巧呢。」
我打量著這位來自異世的玩家實體。
林月兒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凈,一襲白衣,發間只簪一支木釵,倒有幾分出塵脫俗的味道。
可惜眼中那抹嫉恨出賣了她。
「確實很巧。」我示意他們入座,「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用膳?」
傅閆明顯想拒絕,林月兒卻搶先道:「那就叨擾了。」
她款款入座,目光在房內掃視一圈,最後落在那蓋著紅布的托盤上。
我注意到她鼻翼微動,似乎在嗅什麼氣味。
果然,她臉色突然一變,猛地站起身:「我突然想起還有事——」
「急什麼?」我一把按住她的手,沒想到她的手觸感冰涼得不似活人。
「菜還沒上呢。」
就在這瞬間,林月兒突然瞳孔收縮,死死盯著我發間的梅花簪。
她嘴唇顫抖,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她聲音尖利,「你怎麼會有這個?!」
我莫名其妙,下意識摸了摸發簪。
就在這時,林月兒猛地推開傅閆,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我刺來!
「瑩兒小心!」傅閆驚呼。
我側身閃避,卻不慎碰翻了桌上的黑狗血。
碗摔在地上碎裂,暗紅液體濺了林月兒一身。
「啊——!」她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皮膚竟冒出絲絲白煙!
更可怕的是,她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仿佛有無形的屏障被打破了。
「現在!」
兄長一聲厲喝,破窗而入,手中桃木釘直取林月兒眉心!
沒想到林月兒被刺中後臉上竟浮現出詭異的笑容,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
9
傅閆已經嚇傻了,癱坐在地上:「月、月兒你......」
「閉嘴!」林月兒頭也不回地一揮手,傅閆就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臉色瞬間漲紅。
兄長見狀,立刻甩出三張硃砂符,符紙在空中無火自燃,化作三道金光射向林月兒。
「雕蟲小技。」林月兒冷笑,抬手一揮,金光竟被她吸入掌心!
我心頭大駭,這就是系統的力量?
空中文字瘋狂閃爍:
【臥槽臥槽臥槽,這對兄妹竟然知道怎麼驅逐穿越玩家!】
【天吶,系統快帶女主撤離。她死了,這劇情還怎麼進行下去!】
【哇哇哇,這就是紙片人覺醒的力量嘛!這對反派兄妹好強!】
林月兒顯然也看到了這些文字,她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狠狠瞪了我一眼:「蘇瑩,我們走著瞧!」
說完,她身形一晃,竟憑空消失了!
只剩下傅閆癱在地上大口喘氣,眼中滿是恐懼。
「她、她不是人......」傅閆顫抖著說。
兄長冷冷掃了他一眼:「現在知道了?」
傅閆突然撲過來抱住我的腿:「瑩兒,我錯了!都是那妖女迷惑我——」
「滾開!」我一腳踢開他,心中既厭惡又憐憫。
曾幾何時,我竟為這樣的男人傷心?
兄長走到那攤黑狗血前蹲下,用手指蘸了一點聞了聞:「果然有效,但還不夠。」
「哥,現在怎麼辦?」我取下梅花簪,發現花苞處有微光閃爍。
兄長神色凝重:「她受傷了,短時間內不會再現身。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觀星閣,只有那裡才有徹底消滅系統的方法。」
傅閆突然插話:「觀、觀星閣?我好像聽父親提起過......」
我和兄長同時看向他。
「說清楚。」兄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傅閆咽了口唾沫:「去年皇上壽宴,父親喝多了說漏嘴,提到觀星閣在皇陵地下,由九位守墓人世代看守......」
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