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大人此言差矣,皇宮密事任何一個宮女都能答得上來,可這玉璽只此一枚啊!」
我的突然出現,讓朝臣們瞬間眼前一亮。
是對於他們而言,真公主假公主都無所謂,誰能讓這個國家更興盛,誰才是合格的公主。
顯然我的作用要更大一些,所以這些朝臣要更偏向於我。
只是丞相大人不願意了,因為我明顯和他不是一夥的。
宗正大人看到我以後,義正言辭的衝到我面前,竟然敢拿手指我。
「我等早已查明,你根本不是文昌公主,而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半夏,你以卑賤之軀冒充公主身份,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放肆!」
我這一聲,讓眼前這位宗正大人瞬間抖了一下,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了回去。
甚至於站在一旁的文昌,直接跪在了地上,看向我的時候,眼底都帶著恐懼。
「宗正大人,是誰給你的膽子,用手指著本宮的?難不成想學學趙大人嗎?」
真是硬的怕橫的,李大人嚇得手都在抖。
「李大人別害怕,本宮不是不講理的人,剛才你說請太后出面滴血認親,你不覺得滑天下之大稽嗎?太后可不是皇家血脈,滴血認親有用嗎?」
他們覺得太后是皇室公主的母親,就應該滴血認親,忽略了太后,卻不是皇室血脈。
文昌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衝到我面前指責。
「你這話什麼意思?只要證明本宮是母后的孩兒,那本宮自然就是父皇的孩子,這麼說是想說本宮的母后與他人有染嗎?」
「本宮可沒說,這可是你說的,本宮只是說太后非皇家血脈,滴血認親不嚴謹。」
「你......」
第六章 真假公主
太后一直沒有出面,不知是不是因為皇帝攔住了的緣故。
但來的路上,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已經說過了,無論如何,今日不能至文昌公主與死地,這是太后的要求。
清楚這是一場交易,只能點頭答應下來,但我也知道文昌一定不甘心被我踩在頭上,早晚她會將自己送上絕路。
所以我根本不著急,我的目標依舊是丞相。
此時文昌被我懟的壓根說不出來話,李宗正見文昌頂不上什麼用處,就自己站了出來。
「公主殿下,無需如此巧言令色,依照您剛才所言,也不能證明您就是真正的文昌公主,玉璽可以被他人所盜,只觀面相而言,宮中不少人都曾見過文昌公主,只需要將她們帶上來辨認即可!」
只是我能明顯感覺到有一部分大臣慌亂了,因為他們看出來了這一個女人更像先皇。
但我絕不如此認輸!
「那按照李宗正所言,本宮是假公主,她是真公主?」
「沒錯!」
此時丞相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隨後我直面著李宗正承認了自己是假公主。
「好,那本宮承認了我是假的文昌公主,她是真的,那就請按照之前的規矩當眾驗身!」
在我承認自己是假的以後,一群人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扯開,就被下一句話弄得僵在了原地。
尤其是文昌,她下意識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領,衝著我破口咆哮。
「憑什麼要驗身,本宮是堂堂長公主,你們這群人有什麼資格碰本宮的身子?」
明明前世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時朝堂之上提出要驗身,她趾高氣揚的仰著頭,表情上雖然有些不滿,但卻格外激動。
因為她正等著這一場驗身,渴望大家都能知道她這個長公主,為了保住自身清白,付出了多少代價?
同時還能拿自己被辱的事情,質問一下皇帝,何樂而不為?
但這一世,早早將自己的身子給了阿布契,一旦驗身,無論她是不是公主,下場都不會好。
李宗正還想上前便不,又被我一句話懟了回去。
「李大人為什麼還不讓人驗身啊,難不成你覺得我朝長公主,連保護自身清白的本事都沒有嗎?」
「又或者說,你已經知道這位長公主並非完璧之身,還是將他帶到了朝堂之上,你這是想逼她以死謝天下呀!」
李宗正慌了,看著文昌那個樣子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完璧之身。
現在如果承認她是公主,就必須驗身,搞不好真的要殺了她,而我帶著玉璽歸來,本身就大功一件。
回來後又做了那麼多的好事,早就得了民心,到時候只要皇帝承認我的身份,一天他們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這還有可能被我反咬一口,他們妄圖混淆皇族血脈,我回來的第一天,他們就見過了我的狠辣,此時當然不敢賭。
可如果不能讓這個文昌重回她的公主之位,他們手裡又實在沒有籌碼對抗皇帝。
畢竟丞相併非皇室宗族,貿然登基,只會惹來天下非議。
我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上前一步緊逼不放。
「李宗正,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何不回答本宮的話?或者你希望本宮再問一句,這個文昌公主究竟是真是假?」
我在逼他作出選擇,而文昌也不蠢,她知道眼下形勢對她不利,所以衝過來就要掐我的脖子。
「你這個賤人,竟敢冒充本宮的身份,該死的人應該是你,該被玩弄的也該是你!」
這句話一出,等同於她承認了自己不潔,丞相無奈的緊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抓住了這麼大的一個把柄,頃刻間就被廢了。
而文昌並沒能靠近我,而是被我身邊的宮女一把推開,甚至還呵斥了她兩句。
「放肆,武朝長公主面前你也敢如此囂張跋扈,你是哪裡來的卑賤之人,也敢冒充長公主身份。」
宮女的這句話徹底逼急了文昌,她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來
「我才是公主,這個女人心思歹毒,為了取代我的身份,將我獻給了阿布契,她罪該萬死!」
我冷笑一聲,來到她的面前,隨後高聲詢問。
「你確定是本宮把你獻出去的,而不是你自稱文昌站了出去嗎?本宮可提醒你,前段時間邊境三軍大捷,救回了不少被困於馬廄的女子,要她們過來認認嗎?」
文昌瞬間縮了起來,那天她是如何站在了眾人面前自稱文昌,是如何高高興興跟著人家走了,這點她可沒忘記。
其實她成了阿布契的女人以後,可沒少回來欺負同住的那些女子。
當時那些女子被救回來以後,還說文昌公主心甘情願做了阿布契的寵妾。
當時所有女子都在咒罵,直到回家以後才得知,阿布契身邊的根本不是文昌,真正的文昌已經回來了。
至於那個假文昌為何冒名頂替,不用想也知道,誰讓她得了勢以後不知收斂,她在民間的名聲,可早已壞的不能再壞了。
偏偏此時太尉大人興致頗高,還將民間的話傳了過來。
「陛下,老臣近日聽聞,在阿布契的營帳之中,有一女子自稱文昌公主,不僅承 歡蠻夷胯 下,還對武朝百姓任意打罵侮辱,甚至當著百姓的面與那蠻夷行魚水之歡,時代有辱武朝尊嚴。」
「若今日這個女子,便是那自稱文昌公主的賤婦,臣懇請陛下就地處死,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文昌聽到要將他處死以後,眼睛瞪得老大,根本不敢想像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於是她急忙爬到了丞相的面前求助:「丞相大人救救本宮啊,你不是說會讓本宮重新成為公主嗎?」
丞相面上尷尬不已,此時更是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被文昌公主拉扯的時間久了,只能將她推開,急著向皇帝表明態度。
「陛下,老臣也只是受這女子蠱惑,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老臣對先皇一片赤膽忠心,只是出於對皇家血脈考慮,才會犯下如此大錯,還請陛下責罰。」
皇帝還沒說什麼呢,反而是我先湊了過去。
「原來丞相大人如此忠心耿耿,只是先皇駕鶴已久,一朝天子一朝臣,您還是要忠心於先皇嗎?」
第七章 太后出手
丞相面如菜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此時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罵我呢。
「長公主何須黑白顛倒,老臣忠於武朝之心天地可鑑,無論是哪位陛下登基,只要萬民所歸,老臣自當全力輔佐。」
「好啊,那您回去的路上可千萬小心,躲著點大樹,別被雷給劈了!」
這話剛說完,朝中就已經有人忍不住笑聲,此時我的目標已不在丞相的身上。
我轉過頭去看著地上的文昌,以及站在旁邊的李宗正。
「李大人,你方才信誓旦旦說本宮是假公主,如今還要堅持自己的判斷嗎?」
李宗正早已被嚇壞了,急忙跪在地上向我請罪。
「請長公主恕罪,微臣只是受人蒙蔽,一時錯查,會冤枉了長公主,請長公主看在微臣一片忠心的份上,留微臣一條性命。」
我笑笑,卻並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自有人會處理掉的他。
果不其然,她的話剛說完,太后的懿旨就來了。
太后是個很聰明的人,此時想保住自己的女兒,就必須找個替罪羊。
今天誰把這件事情鬧大,就由誰來背鍋。
於是在太后的懿旨中,稱歸來的宮女半夏,多年護主有功,特收為義女,今日之事,乃是宗正一人謀劃,為的就是抹黑當朝長公主。
太后的懿旨一下,雖然沒有處理李宗正,但他也蹦達不了多久了。
於是文昌就這樣被留在了宮裡,並且成了太后的義女,被封為青羅公主。
隨後文昌被帶了下去,臨走的時候,那恨極了的眼神,簡直要殺人。
然而我根本不在乎,像她那樣的女人,根本就走不遠。
李宗正沒過多久就被底下的人參奏,除了官職不說還被下了大獄。
自此丞相又斷了一臂,再想翻起什麼浪花,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但我也知道這個人不會輕易放棄,前世長公主回宮以後,丞相藉口皇室子嗣單薄,所以給長公主送了無數美男。
也給後來的聯姻埋下了大禍,今生他還想故伎重施,但卻被我擋了回去,不過很快我就發現自己宮裡有那麼兩個人不太對勁。
看來還是想在我的清白上動手,沒關係,我奉陪到底!
青羅公主回宮以後,我才第一次見到了太后。
太后的宮中奢靡無度,這哪裡像是一個,剛剛收復家國的皇室太后該有的裝飾?
不過眼下我沒資格對她評頭論足,能乖乖的行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千秋金安!」
我跪在地上行禮,可半天沒人讓我起身,我知道這是太后在給我下馬威。
我跪在地上,而文昌坐在她的身旁,一個勁兒的撒著嬌。
「母后你都不知道,兒臣在那蠻夷部落可受盡了委屈,尤其是那小宮女半夏,不僅時常搓磨兒臣,讓兒臣伺候她不說,還把兒臣推給了阿布契。」
「她因戳破了兒臣的身份得來了功勞,得到了阿布契的賞賜,這才回到了武朝,可憐兒臣在那裡受盡搓磨,差點就沒命了。」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但太后相信了,或許也是心疼女兒,故意忽略了外面的聲音。
我只知道此時太后十分生氣,她憤怒的將茶杯砸到了我的手邊,滾燙的茶水,瞬間讓我的手被起了泡。
「真是混帳,這個被主忘恩的東西,早知如此,哀家當年就不該讓她去伺候你,這應該將他用草蓆裹上,活填了水井。」
聽著她如此憤怒,我卻沒什麼反應,反正就是跪在這裡而已,比起之前吃過的苦頭,這可好太多了。
至於他們罵我的話,權當沒聽見就是。
只是我沒想到,皇帝會在這時匆匆趕了過來。
那皇帝來了以後,太后才讓我起身站在一旁。
「兒臣給母后請安!」
如今太后還是忌憚皇帝的,畢竟她一個女人家無權無勢,唯一能依靠的,就剩身旁這個女兒,身份還不算正統。
而且她能成為太后,還得依靠眼前的皇帝,畢竟她只是先皇的一個妃子。
是國破之時,皇后以身殉國,只留下了她的位分最高,這才被奉為了太后。
如今她可不願和皇帝撕破臉,所以帶著一臉笑容,讓皇帝免了禮數。
「皇帝快些免禮吧,如今政務繁忙,怎麼有空來哀家這裡了?」
皇帝笑著客套了兩句,隨後便問起了青羅公主的事情。
「母后,兒臣今日前來,是有幾句話想問問青羅公主。」
一聽到和自己的女兒有關,太后瞬間緊張了起來。
「皇帝有什麼話要問青羅呀?是青羅剛剛回宮,還什麼都不熟悉呢!」
文昌也害怕的直往太后身後躲,皇帝明顯是不想放過她。
「沒關係,朕只是問問青羅在蠻夷的事情。」
一提起那件事,文昌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看來阿布契給她留下的回憶很深。
前世她和阿布契鬼混在一起時,她已經是武朝的長公主了。
阿布契有心利用她,自然對她百般溫柔,而文昌也陷入了這樣的溫柔陷阱。
重來一世,文昌以為自己還會得到那個男人的溫柔以待,卻沒想到一個是武朝的長公主,一個是階下囚里的公主,阿布契的態度怎麼可能一樣?
「蠻夷部落的事情說來污糟,恐怕有辱聖聽,臣妹還是不說為好。」
皇帝微微一笑,看不出來態度。
「在污糟的事情朕也聽過了,比如皇室子弟,為了一時男女情愛,委身於斬殺父皇兄弟頭顱的仇人胯 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污糟呢?」
皇帝這是在給文昌遞話,讓他安穩一點,不然就憑她做的那些事情,就足以將她千刀萬剮。
「青羅妹妹,既然回來了,就好生坐穩你的位置,不要隨意惹事,否則引火燒的可不止是你。」
皇帝說完這話以後,便離開了太后的宮殿,臨走的時候還順帶將我帶了出來。
第八章 監國
出來以後,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陛下不應該為了我,和太后娘娘起衝突的。」
誰知皇帝聽了我的話以後頭也沒回,淡定的告訴我:「朕不是為了你和她們起衝突,只是警告她們安分守己,否則等真正惹來麻煩的一天,朕不一定能兜得住。」
回想起前世文昌乾的那些事,還真是這麼個說法。
「陛下聖明!」
「朕並非明君!」
我剛誇讚他聖明,他就來了這麼一句,弄得我還愣在了原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一定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陛下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他轉過頭來,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最近被蠻夷入侵的多個國家,紛紛傳來書信,有益於我們聯手一舉解決蠻夷部落。」
蠻夷的部落眾多,而且各個驍勇善戰,並且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並且勢力覆蓋了多個國家。
要想將他們一舉拔除,就必須多個國家聯手。
「這是好事,想要徹底解除蠻夷威脅,這是最好的辦法。」
「如今多國聯盟,以陳國為首,陳國已經提出,為表達聯盟的誠意,要與我朝聯姻,他們求取的是武朝文昌長公主。」
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儘管我早已做好了準備,心頭不免還是跳了一下。
「臣妹早已想到了,文昌願以前去聯姻。」
皇帝或許早就知道我會這麼說,此時他忍不住苦笑一聲。
「朕說過朕不是明君,所以朕沒有回覆他們,今日朕已經與朝堂大臣們商議,決定御駕親征。」
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前世他也曾御駕親征過,那是因為文昌堅決不肯聯姻。
她還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坐上女帝之位,如果嫁出去了,那就完全沒可能了。
所以皇帝無奈之下選擇御駕親征,這一仗打的十分艱難,就連皇帝都幾次徘徊在生死線上。
但好在最終還是打贏了,蠻夷部落被打的退無可退,最終選擇求和,派出阿布契參加國之盛會。
各國家匯聚在一起商量的,無非就是互通商貿和聯姻。
前世陳國有意和武朝聯姻,卻被文昌當眾下了面子。
最後武朝危難之時,陳國沒能及時伸出援助之手,只在武朝破滅之後,接納了武朝的百姓。
但之後陳國憑一己之力,將蠻夷趕到了偏遠之地,不得不說,陳國的國君還是很英明神武的。
前世陳國國君求娶文昌,是要她嫁給自己的兄弟,結果被下了面子後,據說兩兄弟鬧得很不愉快。
也不知有沒有產生齟齬,如果有的話,文昌的罪過可就又重了。
「陛下,此時根本不適合御駕親征,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然而我的畫並沒有被他採納,反而被他一通勸服。
「朕選擇御駕親征不僅是為了你,還為了談判之時有更大的籌碼,如今武朝示威,如果想加入聯盟,勢必會有所損失。」
「萬一是那種喪權辱國的條例,朕這個皇帝也不必當了,所以此番御駕親征,也是賭上了尊嚴一戰,讓其他國家好好看看,武朝未亡!」
我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心裡還是止不住擔憂。
回去以後我命人準備了皮革和護心鏡,尋來最好的鏈子做了鏈子甲。
希望這些東西能讓他逃過生死一線。
然而我沒想到,在他出征前夕,他竟然力排眾議,讓我代為監國。
這件事情遭到了太后的不滿,也遭到了丞相的堅決反對。
可支持我的人也不再少數,最終丞相落敗,由我代為監國。
為了方便我行事,皇帝還將桑華放在了我的身邊。
出發的前一夜,我將自己親手準備的鎧甲拿到了他的書房裡。
「陛下,臣妹特地做了一套護心鎧甲,今日特地奉上,還請陛下日日穿戴,不可有絲毫鬆懈!」
皇帝來到我的面前,撫摸著我手中的鎧甲,嘴角邊竟還掛著笑意。
「這套鎧甲做的很好,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他將鎧甲拿到面前比了一下,最後提出想試穿,試著鎧甲繁瑣,御書房裡的人又被他趕了出去,最後只能我來幫忙。
在綁到胸前系帶時,他突然一把將我攬入了懷中。
其實我很想就此放肆一把,任由自己享受著片刻溫存。
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又急忙推開了他。
「皇兄,你我年歲都不小了,是時候該注意男女大方了!」
他苦笑一聲,低下頭,十分落寞的回了一句:「好!」
最後我幾乎是逃出了御書房,他的情誼我無法接受,而他也很清楚,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們直接只能點到為止!
第二天他出發了,我甚至不曾去隊伍里送送他,只能站在高高的城樓上。
桑華來到了我的身邊,這段時間她也看出了個大概,但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氣。
「但凡青羅能用,你二人也未必......」
桑華沒有把話說透,那我與她都明白。
「如果文昌能用,拼上這條命,我都會送她回來,只可惜,她不是武朝的救贖,她是劫難!」
這一句話前世已經得到了印證。
我知道朝中的人大概都清楚,我並非文昌,只是畏懼皇權者不敢明說,心有家國者不會言說。
但我都無所謂,我知道我冒充公主為的不是榮華富貴。
監國以後,我的身邊有不少皇帝安排的大臣,處理政事倒也沒那麼難。
只是這個丞相讓我有點頭疼,他底下的人收集糧草不利,被我重罰以後,竟然無數官員為其求情。
我執意不肯,他們居然和我槓上了,一大片的官員稱並不來上朝,所有的政務都堆給了我。
時間一長,桑華也有些難受,氣的拿劍就要去把那些人給逼來宮裡。
「真是氣死我了,這群老匹夫還敢拿喬,我這就去砍了他們!」
「你可別亂來,你要是先動了手,說破大天我都保不住你。」
「那現在怎麼辦,這麼多的政務堆在這裡,都要耽擱了!」
我笑笑搖著頭,這有什麼可擔心?
第九章 撥亂反正
這群大臣不願來上朝,底下有的是有才之士,他們覺得權力官職不重要,但一定有人看中。
只要有野心,他們手裡的活不怕沒人干。
於是我索性給這些人放了長假,有那麼一兩個,甚至直接被我放了一年的假期。
美名其曰,身體重要,需要好好休養,並且還派了太醫上門。
至於他們手裡的活,自然是交給底下的人去做。
我早已下了命令,誰能接手自己頂頭上司的工作,就能接任他的位置,並且是立刻上任。
此令一出,皇宮裡瞬間熱鬧了起來。
一部分大臣當場病就好了,剩下的一部分觀望了幾天後也回來了。
至於其他的那幾個,還有咱們的丞相大人,自然是給我撂了挑子。
不過也沒關係,還是那句話,人才從來不缺。
丞相順利安詳在家,沒過多久就和青羅公主攪和到了一起。
「最近的青蘿公主頻繁出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她是去見丞相了。」
桑華明明是個大將軍,現在卻變得跟暗衛一樣,真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不妨事,毒瘤不徹底爆發出來,怎麼好動刀切除?」
沒過幾天運往前線的糧草出了點問題,我記得前世皇帝就是因為糧草出事,還會兵行險招,差點一命嗚呼。
這一世,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出現,於是糧草有問題後,我第一時間派桑華去處理。
桑華還沒回來,京城巡防營統領卻突然重病回家,只能由副武統領暫時頂了上來。
值此國家危難之時,太后的壽辰卻又來了。
往年太后是不辦壽宴的,畢竟太過鋪張浪費,國家耗不起。
但今年太后執意要辦一場壽宴,還說只是簡單的準備一點家常小菜,請命婦前來用膳。
而且還再三向我保證,絕對不會使用什麼珍貴食材。
堂堂一國太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答應,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於是我給太后在後宮中擺了一場壽宴,當天下午命婦三三兩兩的帶著家眷入了宮。
這天的文昌倒是乖巧的很,一直跟在太后的身邊,只是在看我的時候,眼神不免有些得意。
在無人之時,他她突然來到我的旁邊,還端著一杯酒水。
「姐姐,雖說我們之前有點誤會,但好歹如今都住在後宮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如今日,便一笑泯恩仇吧!」
她哪是那種一笑泯恩仇的人,眼下我這酒杯里的酒,可是從她酒壺裡出來的。
我端起酒杯,笑語盈盈的看著她。
「公主是不是忘了,本宮也出自於後宮,這種子母壺是早就見過的東西。」
說完我將自己杯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文昌一臉的詫異,根本弄不明白,我既然知道酒里有問題,為什麼還要喝下去?
而這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用膳的宮殿里,突然多出了很多巡防營的將士。
所有女眷看到這場景,紛紛慌亂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士兵?」
太后穩坐高台,文昌雖然心中疑惑,但想到大局已定,還是把那點疑惑拋到了一邊。
她高傲的扔了酒杯,轉身回到了太后的身邊。
「諸位不用緊張,哀家今日請諸位來此也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太后吸引了過去,唯有我淡定的坐在旁邊飲酒。
「想必諸位也已經知道了,如今的文昌長公主根本不是皇室血脈,她只是公主身邊的一個宮女,名叫半夏!」
「真正的文昌長公主已經死了,子女冒充公主身份,實則混淆皇室血脈,皇帝昏庸被此女迷惑,今日哀家就是要撥亂反正。」
這話倒是說的好聽,不過太后也真是個老狐狸,她知道如果讓自己的女兒承認了文昌的身份,那肯定免不了一死?
而且一個名聲那麼差的女人繼承皇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乾脆就說文昌已經死了,再表明真正的文昌是先皇的另一個孩子,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讓自己的女兒成為女帝。
還真是一個好計劃!
聽到太后的話以後,很多女眷都望向了我。
但她們的眼神不是嫌棄,不是懷疑,而是擔憂。
當初我為她們撐起了一片保護傘,讓她們儘管失去貞 潔,也有活下去的機會。
無論我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們都願意追隨我,此時當然擔心我。
然而我卻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目光緊鎖著太后。
「太后娘娘,武朝天下未定,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太后聽了我的話,還以為我是害怕了,更加傲氣了起來。
「是因為天下未定,哀家才更應該撥亂反正,否則讓爾等宵小之輩,坐擁武朝天下,哀家死後難有顏面去見先帝。」
我低下頭,不免心中嘲諷。
自從她的女兒選擇和敵人行魚水之歡時,她就已經沒有顏面了。
「太后娘娘,你有沒有想過,公主殿下身處蠻夷之地,沒有受過一日君王教導,就算您把她扶為女帝,她也只是個傀儡。」
「等到真正天下大定以後,傀儡自然也成了無用之物,你們的下場絕不會被死更好,你確定嗎?」
「胡說!」文昌一下子激動了,衝到我的面前,恨不得直接撕了我。
「你少在這裡巧言令色,本宮與你一同,長大早就看透了你的心口不一,你這蛇蠍心腸的婦人,前世就害得我吃了那麼多的苦,今生又搶走我的身份,讓我在阿布契手裡生不如死。」
「本宮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也難消本宮心頭之恨,今日 你休想再逃出本宮的手掌心,本宮很快就是女帝了,不過你放心,本宮會將你的血肉寸寸刮下來喂狗的,絕不給你留全屍。」
我冷笑一聲,這個女人還真是又蠢又壞,前世我究竟為什麼要把身份給她,或許是愚蠢,又或許我也蠢。
但蠢人,我不會做第二次。
「文昌,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夠聰明呢?」
第一十章 聯姻
我的話音剛落,一隻利箭瞬間飛了過來,穩穩的插在了太后的頭冠上。
太后被嚇得從位置上滾了下,文昌也是大吃一驚。
這時從宮門口湧進來了一大批人,桑華站在遠處騎著高頭大馬,身邊還綁著丞相。
文昌看到這一幕後,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瞬間癱坐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早有防備?前世明明沒有發生叛亂之事,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是啊,前世沒發生,但不代表我從未察覺,你們狼子野心,根本不需要前世的記憶,也猜得到你們想幹什麼。」
說完這話以後,我拔出了藏在身上的一把匕首,準備送文昌離開。
但這時太后突然撲了過來,她直直的撲到了我的匕首上,並緊緊的握住了我的胳膊。
「文昌快跑,哀家的宮裡有地道,快跑啊!」
此時的文昌害怕極了,她真的拋下了她的母親,轉頭就跑了。
身邊的人追了上去,但沒想到太后身邊的人還挺愚忠,將我們的人攔了下來。
最終文昌從太后宮裡的地道跑了,而太后身邊的人在最後一刻,毀了地道入口。
我們沒能把她給抓回來,太后死在了我的手裡,各大官員的女眷已經被送了回去。
唯有丞相和他的家人跪在我的面前。
「真是沒想到,老夫聰明一世,到頭來還是敗在了你的手裡,你區區一個宮女,竟然有如此謀劃,老夫不信,肯定是陛下沒有信過我!」
自私的人,永遠不會把錯放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其實挺好的。
如果我也能自私一點,說不定我和皇帝......不,不能這麼想。
前世流的血已經夠多了!
「丞相大人,你總說陛下不信你,那你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還能為什麼,他一個宗室之子,名不正言不順,他覺得老夫位高權重才會百般猜忌!」
「難道不是你對皇位有所謀取嗎?而且先皇究竟是怎麼走到了最後一步,別人不清楚,你應該明白呀!」
先皇昏庸無道是一方面,可如果臣子真的忠心耿耿,就算國家達不到鼎盛狀態,也不該如此被人欺辱。
區區蠻夷部落,一路暢通無阻直搗皇都,這背後要是沒有內賊,誰信呢?
果然,我說到這裡時,丞相臉上閃過了一抹慌張,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你血口噴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就是想把所有的錯處推到老夫身上,好讓這個皇帝乾乾淨淨接受百姓的臣服,我告訴你沒用,終會有人知道這一段的。」
可憐這個人到現在為止,還拿這樣的話欺騙自己,前世他死得也很窩囊。
蠻夷攻入皇都以後,第一時間進了他的丞相。
堂堂丞相,即將掌控整個武朝,最終卻死於馬蹄之下,變成了一堆爛泥。
之後有人去替他收屍,連骨頭都找不到完整的。
真不知道他究竟得到了什麼!
「身處高位之人,都應該明白一句話才對呀,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以為你還能留下什麼嗎?」
這句話徹底讓他泄了氣,最終如同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前線的糧草其實一直都沒有發出,而是儲存在國庫之中。
皇帝臨走的時候,就已經提醒他要多準備糧草。
他也很聽勸,儘管不知道原因,但還是準備了多一倍的糧草,並且偷偷送到了前線。
如今糧草推遲送達,想必他也能猜到原因。
內賊解決了,糧草可以順利送去了。
這場仗打的依舊艱難,整整三個月,臨近寒冬之時,還沒有分出勝負。
然而前線棉衣不足,這讓我十分頭疼。
正當我為難的時候,陳國突然來了一位客人。
「沒想到陳國國君竟然會私下來到武朝。」
前世我死後見過陳國國君,比起陛下那英武雄壯的美,他可算得上是清雅俊秀。
而且他待人接物態度溫和,說話之時彬彬有禮,很容易獲得人的好感。
但就是這樣的人,最後一舉將蠻夷趕到了邊境,戰場上的殺伐果斷不輸於武將。
此時他看著我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文昌長公主莫要介意,在下來武朝並非惡意,而是聽聞武朝前些時日遭遇內亂,想著過來看看是否需要幫助。」
看來是來打探消息的,不過也是知己知彼才好聯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