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君心完整後續

2025-07-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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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沈昭會生氣,但卻沒有。

他抬手理順我的鬢髮:「與他是做戲,與我呢?」

「殿下明察秋毫,不敢。」

沈昭低笑一聲,然後將身上厚厚的狐裘給我穿上:「照顧好自己,我儘快回來。」

我點了點頭,心中仍舊腹誹,他這一去,估摸也是不好回來的。

沈霄那日與我說過,皇帝已經開始給沈昭物色太子妃了。

不論那人是誰,都不會是我。

在軍營的日子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沈昭每月月初都會給我寄來一個箱子,裡面是滿滿的信箋還有各種新奇玩意。

那信箋里的內容我都能倒背如流,但卻一次也沒有回過信。

這份壓在心底的念頭,就讓它獨自在心裡瘋長,至於沈昭,他從來都不會屬於我。

他屬於天下子民,除了是沈昭之外,他還是儲君,是未來君主。

他對我沒有過任何承諾,我也對他沒有過任何寄託。

唯這一方天地,是他留給我的歸宿。

當箱子攢到第十二個時,軍營又下雪了。

除夕夜,我穿著沈昭送來的大紅披風,仍舊對著家鄉的方向磕頭。

不遠處是將士們喝酒聊天的聲音,我從未有過的安心。

祖父祖母,明琬現在過得很好,很開心。

又到了沈昭給我送東西的日子,可是一直到正月十五,我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連個口信都沒有。

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後半夜,我和林淺在營帳里喝酒。

林淺有心上人,是沈昭副將謝雲之,是個俊美,卻又剛正得近乎迂腐之人。

林淺追求了他幾年,可他除了躲著就是拒絕。

但我旁眼瞧著,他不是對林淺無意,許是芥蒂自己身份不夠,配不上林淺。

林淺喝得有點多,大著舌頭拍我肩膀:「嗝……琬琬不怕,你還有我,往後我們姐妹相依為命,不要那些臭男人了。」

我笑著附和她,然後起身:「你先自己坐一會,我去給阿淵他們送些湯圓。」

林淺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我隨你一起。」

我們兩個到了林淵營帳外,還沒進門,便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這是殿下的意思,還請將軍千萬守住消息,尤其是許姑娘更是不能說。」

14

一股不安襲上心頭,我挑簾進了大帳:「什麼事不能與我說?」

然而我進到帳中也愣住了。

眼前那人正是沈昭的貼身護衛封鳴。

「封統領怎麼在這?你不是該在殿下身邊嗎?」

說著,我目光落到案几上,那上面放著一封信,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我卻認得那信封一角上的特殊標誌。

那是沈昭特有的標誌,若不是緊急消息絕不會啟用。

我一步上前:「是不是京都出事了?殿下呢?殿下他在哪?」

我盯著封鳴看,他不敢與我對視,可我仍舊看到他紅了的眼眶。

我急了,雙手猛地攥住他衣襟:「你說話啊!殿下呢?」

「許姑娘。」

林淵上前拉住我,一貫冷靜的他此刻聲音卻是帶著顫抖:「除夕當夜,大皇子發動宮變,殿下他……為護陛下身受重傷,怕是……怕是不好了。」

「咚」的一聲,我晃動著身子撞到了身後案幾。

林淺連忙扶住我:「琬琬別擔心,我祖父尚在京都,殿下一定不會有事。」

林淺這話是安慰我,若不是凶多吉少,這消息怎會傳到邊境來?

可……沈昭之前來信還說等過了年就會回來,他還讓我好好照顧自己,他怎能食言呢?

我緩了片刻,然後看封鳴:「你還要回京都對不對?你等等我,我隨你一起回去。」

說完話,我也顧不上身後幾個人的勸阻,腳步極快地奔出大帳。

可我一步剛踏出門,卻看到帳外整整齊齊地站著二十多人。

見到我的瞬間,他們全都單膝跪地:「屬下見過主子。」

我認得,他們是沈昭的人。

封鳴此刻也出了大帳,將一封染血的書信交到我手上。

「殿下一再叮囑,若是出事,讓我們儘快趕回營地,殿下說……從今往後姑娘是我們主子,營地有林家在、有姑娘在,殿下才放心,殿下希望姑娘勿忘初心,為了自己,也為殿下,守住……這一方天地。」

我雙手死死捏著那封血書,沈昭怕是早已經想到有今日,而且竟是把我後面的路都已經鋪好。

林淺走過來扶住我:「琬琬,京都亂成一鍋粥了,殿下一定不希望你回去冒險,他只希望你能安穩餘生。」

我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天空飄下雪花,亦如去年他離開時的那場雪。

15

我將自己關在大帳里幾日,不吃不喝,只反覆看沈昭寫給我的那些信。

我後悔不已,若我知道有這麼一天,我一定會給他回信。

我會告訴他我心中所想,會告訴他心中那份思念。

終於,我把自己折騰得大病一場,發燒腦子糊塗,總是感覺好像看到了沈昭。

半月後,京都傳來太子薨逝的消息。

林淺他們都怕我出事,可我卻比他們都要冷靜。

夜裡,整個營地素白一片。

我也換上素白衣裙,在沈昭的大帳里呆坐整夜。

頭七過後,我們恢復正常生活。

沒有人再在我面前提起沈昭,雖然我知道他們也很想念他。

我們似有默契,大家都平靜得好像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一樣。

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將那封染血的書信藏進枕芯,每每夜深人靜時,我方才咬著被角,任由淚水橫流。

16

盛夏之際,營地接到了兩個消息。

九殿下沈霄迎娶新王妃。

邊境劃分給了一位常年體弱的皇子做封地。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打掃沈昭的大帳。

林淺看著我,眼神里全是興奮:「你可知道九殿下要娶的是誰?」

我搖頭。

「那你可還記得相府那個小庶女?小你兩歲,我還記得幼時長輩們開玩笑,說她與你長得像,比起許明玉,你和她更像是姐妹。」

我想起來了,那個姑娘也喜歡沈霄,甚至還因為我和沈霄有婚約而找過我的麻煩。

我不禁淡笑:「那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許明玉這次怕是要吃虧了。」

「是啊,阿淵述職回來便與我說,那九王妃乍一眼看上去真與許姑娘有幾分像,只是性子過於囂張跋扈。」

林淺說我猜對了,許家父母真的逼迫過沈霄,他們想讓沈霄娶許明玉做正妃,可沈霄堅持正妃是我。

後來許家把事情鬧大,本以為太后會顧念我祖母情分讓許明玉進門,可誰知太后不知道聽了誰的話,得知沈霄與相府的庶三小姐互生情愫。

太后當即做主,讓兩個姑娘一起進門。

相府小姐為正妃,許明玉是侍妾。

「侍妾?」

這我倒是沒想到,我本以為憑著沈霄對許明玉的喜歡,怎麼也能給個側妃,沒想到竟是侍妾。

不過說來也是,即便沈霄不是儲君那也是親王。

如今許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許家了,皇室又怎能讓一個嫁過人,又難育子嗣的女人做正室王妃?

我唇角帶著一絲譏諷,他們當初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料定了我若是正妃,許明玉過門後一定有翻身的可能。

或許還會把我的孩子搶過去一個養在她膝下。

我搖了搖頭,我的那對父母啊,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不過我已經不怕了,我斷了他們的後路,看他們往後還去欺負誰?

不過這還不夠,許家的那幾個人,他們的「福氣」還在後頭。

其實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祖父生前所結交的那些至交好友都收到過祖父的囑託。

祖父要求不多,若是他百年之後許家遭難,只要不是我出頭求助,別人都可不必管。

言外之意,若是我那父母對我好,許家才能靠著我來聯絡祖父積累下的人脈,若是他們對我不好,那這條線就斷了。

我父親一輩子軟弱,沒了祖父,他也沒有那個能力自己創下家業。

而許家大半財產都在我的嫁妝里,我曾用了一部分在軍營,剩下的寄存在京都銀莊,此次也由林淵全都給我帶了回來。

至此,許家在京都已是敗絮,再難立足。

17

一切塵埃落定。

林淵說這幾日那位十一殿下就要過來了。

邊境將士總是最苦最危險的,所以這位殿下到此的第一件事就是過來犒賞將士們。

又是個聰明會拿人心的主。

也對,他們是兄弟,自有相似之處。

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大家忙裡忙外的,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那位殿下來營地的當日,一大早我便收拾之後躲到醫藥營去,臨走時只交代他們不要動沈昭大帳里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不好,可我過不去心裡的坎。

我不想看到有人來代替沈昭的位置。

傍晚回來,營地里一片歡聲笑語。

我在營地外駐足好久,最後還是沒進去,而是轉身去到湖邊。

從前我心裡難過時也常在這裡,只是那時沈昭總是會陪著我一起,自打他出事之後,我一次也沒來過。

這是第一次,我對著湖面掉眼淚。

「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我喃喃念出這句詩,驀地聽到身後腳步聲。

「淺淺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就好。」

「許姑娘一直不回營地,可是對本王有意見?」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腦子一陣恍惚。

這聲音?是沈昭???

腳步聲漸近,我卻不敢回頭。

我顫抖著雙手,努力平復自己的心境,我想要確認,可這半年來,這種幻覺出現了太多次,即便是這次這般真實,我仍不敢貿然。

我自欺欺人,想著若我不回頭,是不是這幻覺就會真實一些,沈昭停留的時間也會長一些?

內心掙扎之間,突然身後一暖,我被人擁進懷裡:「明琬,我回來了。」

沈昭番外:  

回到營地半年後,我終於娶到了心愛的姑娘。

從我第一眼見到明琬開始到現在,這條路走得實在艱難。

因我是嫡子,所以生來便是儲君。

或許旁人覺得我天生好命,可我卻更羨慕九弟。

我不過比他早出生兩年,卻不能像他那般逍遙自在。

他可以把情緒表現在臉上,可以跟母后、祖母肆意撒嬌,可我卻要從小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哪怕是得知他要娶明琬,我也只能淡笑說上一句祝福。

後來我去邊境戍守,意外得知九弟和明琬和離。

不知為什麼,我在氣憤之餘,竟是有一絲竊喜。

我想,等我這邊忙完之後一定要回一趟京都,我要見一次明琬。

可我還沒來得及行動,明琬就跟著林家一起來了邊境。

曾經那樣一個明媚聰慧的女子,竟是被九弟和許家折磨至此。

我心痛不已,想急急表明心境,又覺得是對她的不尊重。

明琬從小跟祖父祖母長大,我也是許太傅的學生。

所以若論起思想契合,我和她才是最合適的一對。

可是千挑萬選,他們選了九弟。

不過無妨,兜兜轉轉,老天爺還是把她送到我身邊。

我知道明琬是個內心堅韌的女子,她選擇了這條路,就斷不會再跟我回京都。

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我知大皇子狼子野心,且他外祖家勢力龐大,父皇厭惡,卻更忌憚。

我用這些年查出的大皇子的罪證,去跟父皇做一個交易。

我助父皇除掉大皇子一脈,而父皇,助我金蟬脫殼。

我原有位十一弟,當年他出生不久便夭折,恰逢那日是皇祖母壽辰,父皇怕惹皇祖母忌諱,便說已經送到行宮將養身體。

這許多年過去,大家已經忘了這位十一皇子。

我志從不在那高位,若是能一直戍守在邊境,護佑一方百姓平安,這才算是此生無憾。

我未提明琬半句,可父皇卻全看在眼裡。

他沉吟半晌後,問我到底是天下重要還是美人重要?

我淡淡回答:「若能攜美人平天下,何其美哉。」

不知父皇想到了什麼,他釋然一笑:「去吧,邊境有你在,父皇安心。」

從此,世上再無太子沈昭,只有十一皇子沈逸。

至於儲君之位,我提議早逝的二皇兄之子。

二皇兄夫婦當年被大皇子陷害致死,唯剩一個五歲的兒子,雖不是親孫,但母后念其可憐,便養在自己身邊。

是以這孩子從小便跟我親近,比九弟還要親。

這次我脫身,他也從中斡旋幫了不少忙。

新婚夜,我將這前後都跟明琬坦白,一開始她不說話,最後卻掉了眼淚。

這傻丫頭,受了這麼多苦,最後竟還說自己命好,有那般疼她的祖父祖母,還有我。

全員番外:

嫁給沈昭的第二年,我誕下女兒沈長樂。

顧名思義,我們希望她長安喜樂。

長樂百日宴那日,沈霄一個人悄悄來了邊境。

許是日夜趕路,他憔悴了不少。

聽說他又娶了兩個側妃,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頻繁了,導致現在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

我和沈昭在鎮上府邸見了他。

他也沒過多逗留,只是給長樂留下一枚極貴重的步搖。

我一開始拒絕,可他說他是叔父,長樂的笄禮不一定能參加,所以便提前備禮。

最後還是沈昭收下了禮物。

我本以為沈昭已經不再敵視沈霄,可他收下東西之後便開口:「馬車已經備好了,現在啟程,天黑前就能趕到下一站驛館。」

趕人趕得如此堅決。

我無奈,沈霄也苦笑。

他看著我,似是想說什麼。

可沈昭護我護得緊,一步也不肯離開。

最後無奈,沈霄只道了一句珍重,然後便轉身上了馬車。

回程的馬車上,沈昭抱著我鬧了許久。

這人醋勁太大,我說都已經過去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吃醋?

沈昭卻說沈霄娶到王府的女人,都跟我有幾分相似。

我無奈,也知道當初相府那個千金也是沈昭的手筆。

這個人哪,真真是腹黑得很。

其實我心裡大抵是明白的,沈霄是個花花心思,他沒得到我,所以一直就放不下。

但那都與我無關了,我如今有漂亮女兒,有愛我的夫君,還有營地的那麼多家人,足矣。

我和沈昭回到營地,還未下車就聽到林淺的哭聲。

我急了,慌忙下了馬車跑到她身邊,本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可這姑娘卻舉著一枚玫粉色的珠花:「琬琬你看,謝雲之送我的。」

林淺和謝雲之追追鬧鬧好多年,據說最近謝雲之終於開了竅。

這不,還真的是出息了,都學會送禮物了。

林淺哭得厲害,我以為她是感動的,可林淺卻抹了一把鼻涕:「可是這珠花太醜了,能不能換一個?」

噗……

林淵噴了口裡的水。

林淺也被謝雲之攬進懷裡輕哄,還解釋說他一個粗人不懂這些,明日要帶著她一起去買新的。

夕陽如碎金一樣灑下來,籠在這片土地上。

我偎在沈昭懷裡,抬眼看向天空。

如今邊境安穩,百姓合樂。

我不禁又想念祖父祖母,我想他們在天上一定會看到,他們的琬兒很好,很幸福。

《許明玉番外》

三年後。

當九王府里抬進第七個美人時,我終於爆發了。

我找沈霄理論,問他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對我的羞辱。

如今就連一個戲子的位分都比我高,王府里到處都是側妃庶妃,唯我一個侍妾。

我每日被人欺負羞辱,沈霄卻從不過問。

沈霄冷漠地勾勒出畫像最後一筆,然後嗤笑:「許明玉,當初你們算計著嫁給本王時,可有想過今日?」

我算計他?

若當初不是他自己心意不定,又怎會著了算計?

我知道他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哪怕他對許明琬有情,可仍舊禁不住我的誘惑。

他的如意算盤就是兩個都要。

只是他從未想過許明琬會那般決絕,他以為他可以享齊人之福,到頭來卻失了心愛之人。

呵……

我垂眸, 那畫像是許明琬。

這三年來, 他書房裡到處都是許明琬的畫像, 後院到處都是像許明琬的女人。

許明琬就像魔鬼一般充斥著我的生活。

我憤恨,嫉妒。

發了瘋一樣的想要報復。

可沈霄的那個王妃是個極厲害的人,她讓相府狠狠打壓了我們許家,如今我在王府連個下人都不如。

當初我守寡歸家,爹娘為了我能有一個安穩的餘生,選擇了好欺負的許明琬, 想讓我與她共侍一夫。

母親更是告訴我要籠絡住沈霄,將來等許明琬誕下長子,便要過到我的名下。

再往後,我甚至可以頂替了她正妃之位。

明明我該有那麼好的以後,偏偏許明琬要和離。

我恨許明琬,要不是她離開,要不是她帶走了祖父祖母留下的大半家產,許家怎會在朝堂日漸沒落?我又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半年前,我讓爹娘去邊境找許明琬,她那麼好欺負,一定會心軟。

可聽說許明琬被那位十一殿下保護的極好, 爹娘去了邊境, 甚至連人都沒見到就被趕了出來。

我回到臥房,從被子裡摸出一個白布娃娃,上面是許明琬的生辰八字, 還有滿身的銀針。

似是不解恨一般, 我又狠狠地往上扎了許多針。

許明琬, 我要你死!

「砰」的一聲, 房門被人踹開,是王妃帶著沈霄進來。

王妃臉色不好看, 她看著沈霄:「王爺您看,明琬姐姐都那麼可憐了,她竟然還……」

「許明玉, 該死的人是你!」

不等王妃把話說完,沈霄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從昏迷中醒來時,是在自己家裡。

爹娘在我床邊守著, 娘說沈霄已經寫了休書,九王府里不能有我這種惡毒的女人。

本來詛咒王妃是要處死的, 是我爹變賣了家當, 將所有銀錢充了國庫, 只求聖上能網開一面。

我竟忘了,那個賤人哪怕遠居邊境,她也是堂堂正正的十一王妃。

我娘一邊安慰我, 一邊還不忘咒罵許明琬就是個喪門星。

後來是我爹一聲低吼,責怪若不是當初我娘偏心,事情又怎會鬧到這種地步?

爹娘為了許明琬吵了起來,甚至大打出手。

何其可笑, 許明琬啊,若是你看到這幅景象,不知可會幸災樂禍?

備案號:YXXByXQn29n6LJs2REyaZSn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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