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我是單身的話,不管我怎麼玩兒都無所謂。一旦兩家聯姻,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沈玉寧,跟你不一樣。」
他的話讓我漸漸清醒過來。
靠著身體還有刺激,也並不能讓薛堯對我刮目相看,家世身份,還有娘家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我長得再好看,和沈玉寧也沒法相比。
歸根到底我目的不純,他也清楚地知道我是衝著什麼來的。
打從一開始這段關係就很淡薄,淡薄到一旦有外力出現,我就會成為被犧牲的一方。
而薛堯給我的支票也只有區區200萬而已,這跟他和沈玉寧相比算得了什麼?這恐怕還比不上他們一個月的開銷。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這是不是有點太少了?」
聞言薛堯的眼裡閃過一絲凌厲,「這兩年你跟著我也撈了不少了,姜月舒,見好就收,否則要是真追究起來,你討不到好處。」
我就知道,我和他是沒有資格叫板的,我實在太高估我自己了。
拿了200萬,我乖乖離開,迅速辭職。
但是臨走之前沈玉寧卻找到了我,她看著我雙手環抱,笑了笑,「我跟薛堯說了,如果要結婚就把外面的鶯鶯燕燕都斷乾淨,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我還跟他說,如果他實在是喜歡的話,可以等我們結婚之後繼續。」
「可薛堯說,結婚就是結婚,他玩膩了!」
7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玉寧姐……」
「別叫我姐,我可沒有什么妹妹。再說了,我一看到你就想到薛堯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實在是有些噁心。」
「為什麼?!」
「為什麼不揭穿,對不對?」沈玉寧笑眯眯看著我,「這有什麼?我和薛堯是家族聯姻,沒什麼感情基礎。」
「他想要玩,那就讓他痛痛快快地玩了,最終他還是要跟我結婚的。」
「之前警告你,是想讓你知難而退,不要招惹他,可我看你挺單純,只有他一個男人,還算乾淨。」
「你不過是他穿過的一件衣服,沒有你,也有別人。」
「至少這兩年他沒有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你又在我的掌控之中,花點小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何樂而不為?」
我看著沈玉寧突然覺得好可怕,我自以為閱盡千人,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是跟他們相比還是差遠了。
這一剎那我才知道,我的那些小動作,所謂的運籌帷幄,在他們眼裡根本就是小兒科。
也是,自小生活在那種環境里,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經歷過,又怎麼可能被我給騙了?
我突然覺得渾身冰涼,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
這兩年我跟著薛堯,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伴,有數不盡的名牌包包,還有各種名牌衣服,我像個真正的白富美一樣,在學校里四處穿梭。
同學都很羨慕,但是羨慕之餘他們也沒忘記自己來A大是做什麼的,只有我,忘乎所以。
找了那麼多人和關係,穿梭於不同男人之間,讓他們幫我做事,可到頭來我學到了什麼?
沒有,人脈好像也沒有維護好。
因為我跟著薛堯,那些人壓根就沒有把我當成是正常人。
正如沈玉寧所說,我不過是薛堯穿過的一件衣服。
認識到這一點,我不由得冷笑出聲,收拾東西回去學校。
剛搬進宿舍,就看見班長在群里發布補考消息,我掛科了,再怎麼考也過不了,此時我才知道真的慌。
我連忙去找教授,去找老師懇求他們,可惜都沒有回應。
而找到任課老師以後,他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陌生。
「我是姜月舒,老師。」
他又翻了翻簽名冊,「好,倒是每節課都來,只是這麼簡單的題,還不會?參加補考就行了。」
可是我哪裡能參加得過,每一次我都是找人幫我的,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不管用了。
我緊緊捏著拳頭,正要說話的時候,教授又看著我,「你還有事兒?」
「老師,能不能放我一馬?」
他對著我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眼裡的神情,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不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神情。
可是,我有些猶豫。
「姜月舒是吧,你回去吧,老師是有原則的!」
狗屁的原則!
我深吸一口氣,姜月舒,你要是跟了他,後面怎麼辦?
可是如果連一張A大的畢業證都拿不到,你還怎麼繼續撈?
8
跟著薛堯,雖說他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人來看待,但最起碼讓我知道了原來開公司是這麼回事,那些富二代還有公子們他們是那樣想的。
我要立足於那個圈子就必須得拿到畢業證,總不能以高中畢業的名義和他們相處。
此時我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教授,你就放了我吧!」
我解開扣子閉上眼睛,老人味覆上我的身體,讓我覺得一陣作嘔,在經歷了人生中最艱難的十幾分鐘之後,我順利地通過了。
而這次一發不可收拾,我的每一科,都是這麼通過的。
系裡流傳著我的故事,可我不在乎,拿到畢業證我就可以一飛沖天了。
等到畢業那天,我卻發現除了畢業證以外,什麼都沒有,兼職的那兩年,我什麼都沒學會,唯一學會的就是怎樣討好男人。
看見我周圍的那些女生,她們都簽了大廠,迎著風自立而又驕傲的模樣,他們的自信讓我一時間無法抬頭。
我的各種名牌,也絲毫撐不起日益萎縮的錢包。
更可怕的是男人的質量也越來越低。
多的是那些家裡有些小錢的小康男人,對我伸出橄欖枝,還要讓我生兒育女,圍著鍋台轉,我可不願意。
可大城市的生活成本那麼高,我應該怎麼辦?退回小城,難道就這樣輸了?
不行,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我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高爾夫球場。
這是我夢開始的地方。
我去應聘做了球童。
A大的畢業證,還有姣好的外貌讓我順利得到了這份工作。
球童能接觸到的富豪非常多,我在他們中間穿梭,賣力討好。
老闆給我的任務就是讓更多的富豪來我們球場,他們的實力遠遠超出薛堯。
同時還要跟同事競爭業績,這樣的高壓讓我入不敷出,可總算讓我逮到了機會。
公司做了一次答謝酒會,邀約來的那些富豪就是我的目標,當我看見數不清的名流在這裡齊聚時,血液中叫囂著充斥著一股渴望,還有興奮。
我穿上了定製的工作服,將頭髮簡單地收在腦後,仔細化了個妝,挺直了胸膛,我的臉我的身材就是我的明信片。
而身旁老闆娘則穿著一身禮服,笑眯眯對著我:「月月,今天晚上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只要他們能夠順利留在咱們俱樂部,那以後你的提成也十分可觀。」
我點點頭,看著她和一旁腦滿肥腸的老闆站在一起,心裡有些唏噓。
老闆色眯眯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打量著,我頓時打了個寒顫。
老闆娘是那種艷麗的大美人,孩子已經10歲了,身材依舊保養得宜,每年都要去護理自己的臉。為了這張臉她做了很多醫美,保持住美貌的同時,還要提防著外來的侵入。
老闆娘指著不遠處,「看見沒,哼!」
「賤蹄子,看到有錢人就往上撲,這年頭嫁給有錢人哪有這麼容易的。我當年可是付出了許多的!」
我看著她,「那你一定很幸福,有兒有女有錢就夠了。」
9
「是啊,其實有的時候不要那麼貪心,你要記住,你想要的是什麼,其他的都可以忽略,為了得到一些東西而忍受一些也是可以的。」
她的話讓我不由得愣住了,是,為了一些利益可以忍受一些不能忍的。
他們的結合不正說明了問題嗎?
如果當時我能忍下去,現在做薛堯的幕後情人是不是也行呢?
可惜我在薛堯這裡已經失去了新鮮度,沒有沈玉寧,顧楓的襯托,我給他帶來不了刺激感,他跟我在一起兩年也委實委屈了。
想到這裡我也打起了精神,老闆娘可以,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我聽球場的人說過,老闆娘以前也不過就是個中專生,打工的時候認識了老闆。
她也是從底層做出來的,而現在成了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孩子也都得到很好的教育。
不同於我,老闆娘要聰明得多,此時看見她笑著走向老闆,挽著他的胳膊在富豪中間穿梭的時候,我不由得感慨不已。
人生就是這麼奇特,沒有人會像沈玉寧那樣好命,做撈女的就得做好準備。
你要接受不同的男人,在諸多不可選因素中扒出可以接受的,並且慢慢地逐漸地去改造它,這樣才有可能讓自己問心無愧。
大概是之前遇到的男人都是年輕幼稚的,一旦畢業以後走出那座象牙塔,我發現這社會上的男人。優質的還真是少啊。
不僅如此,他們還老奸巨猾,把我吃干抹凈了,我都占不到便宜。
老教授如此,現在面前的這幫人也是如此,我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能夠給我一點點的關愛。至少也能讓我度過眼前的難關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得到,但是看情況,今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
如果不行,那我只能重新回到合租房裡,這種落差,我接受不了。
我把整場的富豪全部都看了一遍,將目光投在了和老闆差不多年紀的一位男士身上。
他低調,手腕上的一塊手錶就有一百多萬。
身材瘦削,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看著不那麼讓人生厭。
我端著酒杯就朝他走了過去。
「你好,先生,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他實在太憂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
他看著我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這時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呢,旁邊就衝出來一個女人,「他不需要,謝謝。」
女人說話的時候面帶笑容,但是笑容未達眼底。她滿臉警惕,虎視眈眈的模樣,讓我瞬間想到了沈玉寧。
這種視我玩物的女人,他們有著共同的特徵,那就是來自於原配正房的底氣。
我知道她不好惹,只是輕輕地點點頭,轉身離開,身後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什麼東西!年紀輕輕的,狐狸精!」
真的很想感謝她,看出我的本質來了,我就是想勾引這個男人,可我沒成功。
出師不利,我對於在場的富豪都失去了興趣,不是不敢,而是擔心搞砸了以後我連工作都沒了。
除了這裡,哪找一個可以接觸的富豪,工資又高的工作呢?
我端著酒水在人群中穿梭,除了偶爾傳來的激盪驚艷的目光以外,我沒有接到任何的攀談。
這才過了兩年而已,我的行情就這麼差了?
那會在學校幾乎每天都能收到情書了。善於打扮自己,又有名牌加身的我,可是無數男人心中的白月光。
現在,他們眼睛都是瞎了嗎?
想到這我不由得嘆息一聲,老闆娘在敬了一圈酒之後,回來看見我站在原地,忍不住推了推我:「那邊那麼多客人,你倒是去轉轉,一停下來就看到你們閒著!」
她恨不得我們滿場飛,就是見不得我閒下來。可是當我再一次看見老闆垂涎的目光時,明白了,老闆娘是故意的。
我想重新調整了一下策略,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忍。
我朝著場中一個肥胖年邁的富豪走過去,正要開口,肩膀被人拍拍,「你好,給我一杯威士忌!」
一回頭,這是之前的那個低調富豪,我勾起嘴角將酒遞了過去。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姜月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