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年紀大了,在新皇登基的時候,得了恩典得以出宮養老。
而一些貴族人家為了自己的臉面,紛紛花重金邀請屠嬤嬤上門教導家裡奴才規矩。
屠嬤嬤眼光也高,非朝堂三品以上的府邸她都不願意去。
屠嬤嬤手段狠辣,死在她手裡的奴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過經過她的調教,那些丫鬟小廝一個個都改頭換面,這讓她的名氣更加大了。
至於死去的那些人,但他們是奴才,沒人在意,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主家也會滿意。
屠嬤嬤來永陽侯府是王氏千辛萬苦求來的,為的是專門教導宋瑤規矩,外面都說是王氏這個繼母對宋瑤是真的好。
但是聰明的人都知道,王氏不過是為了折磨宋瑤。
用屠嬤嬤來折磨,只是能更好地堵住悠悠眾口,還有永陽侯宋釗的嘴。
畢竟屠嬤嬤是宮裡的嬤嬤,讓她來教導宋瑤規矩,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就算屠嬤嬤嚴厲點,宋釗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宋瑤規矩還是學不好,那肯定也不是屠嬤嬤的錯,只是宋瑤頑劣不堪。
所以王氏這招陽謀也是狠辣。
這些我也十分清楚,所以我也有點期待這個屠嬤嬤到底有什麼手段。
一直等到華燈初上,屠嬤嬤才過來。
她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丫鬟和小廝跟著。
一個很乾癟的老太太,鷹鉤鼻格外突出,耷拉著眼皮看著我。
她什麼話也沒說,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狠狠砸在我的腳邊。
茶盞碎了一地。
我挑了挑眉,有些不解,這是下馬威?
屠嬤嬤淡淡開口:「老規矩,在碎片上跪一個時辰!」
10.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幫宋瑤凈身的時候看到她膝蓋上大大小小都是傷疤和青紫,原來都是這麼來的。
見我無動於衷,屠嬤嬤戲謔地笑了笑,耷拉的三角眼裡帶著淡淡的不屑:「今日鬧一下,膽氣倒是漲了不少,你真的不在乎你娘的骨灰了?」
「跟王氏鬧一下也就算了,跟我鬧,你膽子倒是肥了。我說過了,要是敢跟我鬧,我就讓人掘了你娘的墳墓,撒了你娘的骨灰……」
「我可不是王氏那個蠢貨,我說到做到。我是來賺銀子的,誰攔著我賺銀子,誰就該死。你乖乖地配合我被折磨,我舒舒服服地拿銀子,大家都好過……」
「如果敢給我鬧騰,我的那些手段,你也是知道的。我可以讓你身上千瘡百孔,但是外人看不出一點傷痕。」
屠嬤嬤的聲音越來越冷,三角眼都透出狠辣。
我笑了笑,看向屠嬤嬤:「嬤嬤有什麼手段可以讓我千瘡百孔,外人還看不出傷痕啊?」
屠嬤嬤見我還敢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扔到我的面前。
布包落地散開,露出裡面排列整齊的針具。
最前排是細如髮絲的銀針,根根銀針還有細細的倒刺。
第二排是稍微粗一些的鋼針,針尖泛著冷藍色,上面隱約還能看見一些血跡。
第三排的針有些粗,好像織毛衣的棒針,針身上還帶著倒鉤。
見我看向第三排的針,屠嬤嬤炫耀般笑了笑:「這可是我的寶貝,它們能扎進你的乳頭或者是下面……」
「然後這倒鉤啊,能勾住你的肉慢慢地往外拉……這是我最喜歡做的……」
屠嬤嬤說得興奮,一雙眸子肆意地打量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驚恐和害怕。
不過讓她失望了,我並不害怕,依然很是淡定,只是對這種深宮嬤嬤多了一些了解,她們一個個果然身懷絕學。
我看著屠嬤嬤輕輕一笑:「嬤嬤…你知道我最喜歡做什麼嗎」
屠嬤嬤一愣,還沒說話,我雙眼一眯,身形一閃來到她身邊,袖口的匕首直接劃破她的咽喉。
她驚恐地捂住咽喉,想阻止往外湧出的鮮血,嘴裡發出求救的嗚咽聲,雙眸驚恐地看著我。
「我最喜歡殺人了……」
11.
屠嬤嬤就這麼消失在宋府,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不會有人覺得是我殺的,畢竟屠嬤嬤凶名在外,不是我一個柔弱女子能動的手。
王氏不甘心,又找了幾個嬤嬤過來想教訓我,都被我直接趕了出去。
我不是沒想過殺王氏,主要是外面還有追兵,殺了王氏容易引起注意,所以暫時只能先等等。
等我出嫁到了鎮南王府,那就可以對王氏動手了。
隨著我和蕭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王氏那邊也著急了。
她開始撕破臉,居然找了幾個家丁冒充採花大盜,晚上悄悄潛進我的院子。
當然這些人有來無回,全部悄無聲息地沒了。
王氏被嚇到了,也不敢派人來我院子了。
宋府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中間我還覺得無聊,偷偷出院子看過,王氏和我那個便宜爹最近經常出入鎮南王府,也不知道做什麼。
不過這些我並不關心,有先王妃的遺命在,我這個婚約是板上釘釘的。
不過沒幾天我就知道他們做什麼事了。
因為鎮南王府放出了消息,蕭琢要同時娶我和宋卿卿。
王府世子同娶侯府二女,外面也是各種熱鬧。
宋卿卿就是這個時候來我的院子的。
她帶著丫鬟小廝浩浩蕩蕩而來,一身的珠光寶氣,顯然精心打扮過。
看到我,她露出勝利一般的得意:「姐姐…就算你拚死不退婚又如何?我還是能嫁給蕭哥哥…」
「有我在一日,憑著蕭哥哥對我的寵愛,就算你逃離了侯府,依然要活得像條狗一樣。」
我心中替已經死去的宋瑤嘆氣,如果當初她沒死,如今得知這個消息會多麼絕望啊。
「姐姐……現在你就絕望了?」
「往後還有更絕望的日子等著你呢,哈哈哈……」
見我不說話,宋卿卿暢快地大笑,仿佛把多年的憋屈都釋放出來。
我好似看小丑一般看著她,吐出一句話:「你是妾……」
這一句話好似暫停鍵,讓宋卿卿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整張俏臉都扭曲了起來,對著我咆哮。
「賤人,我是平妻,是平妻…跟你一樣都是蕭哥哥的妻子…」
我依然淡淡地開口:「那為何是平妻而不是妻呢?歸根到底就是妾。」
宋卿卿被這個妾字刺激的整個人都暴走了,但是也只能無能狂怒,最後也只能丟下一去狠話:「我們走著瞧,不被愛的才是妾…」
12.
成親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王氏為了讓宋卿卿壓我一頭,給宋卿卿準備了各種豪華的嫁妝,而我的嫁妝也只是面子上過得去。
在上花轎前,我也終於第一次看見我這個身份的便宜爹,永陽侯宋釗。
宋釗今日看著倒是滿臉喜色,一個瘦瘦的小老頭,看著倒是很精神。
他先牽著宋卿卿入了花轎,接著才來扶我。
看到我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見我看他,他嘆了一口氣:「你也別怪爹,爹知道你受委屈,但是你受了委屈,這個家才能安穩,你總是別人家的人,爹和王氏才是夫妻,才是相伴一生的人。」
這話確實沒錯,就是稍微有點狼心狗肺了一點。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他的無視和縱容,比王氏更加可惡,王氏畢竟不是宋瑤的母親,但是他是宋瑤的父親啊。
所以他也該死。
在宋釗牽著我的時候,我手中一閃而過一根銀針,在他的手腕處輕輕擦過。
我給宋釗用的毒是碧落引,這種毒很奇妙,一般不會發作,但是如果在一個月內和女人同房,就會馬上風而死。
13.
花轎搖搖晃晃進了鎮南王府。
蕭琢帶著我和宋卿卿一起對鎮南王行了禮。
從頭到尾蕭琢都牽著宋卿卿的手,而我只是由丫鬟扶著,仿佛他們才是夫妻一般,我才是那個陪嫁的平妻。
對此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鎮南王。
鎮南王一直帶兵在外駐守,蕭琢其實也算是質子的存在,這一次是為了蕭琢的婚事鎮南王才特意回了京。
等婚禮結束,他還是要繼續回邊境駐守的。
鎮南王手握軍權,皇帝本身就忌憚,他自然也是知道,父子同在京城最容易出現意外,所以避免出現什麼意外,一般鎮南王歸京都不會超過三天就回離京。
而這三天我肯定不會輕舉妄動。
鎮南王能成為一軍主帥,自然不是蕭琢這樣的草包能比的,我可不想被鎮南王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14.
所以當蕭琢身邊的小廝過來跟我說蕭琢今夜要睡在宋卿卿房中的時候,我心中是開心的,也省得我動什麼手腳。
小廝還陰陽怪氣地跟我說:「攀了高枝也還是野雞,就算是世子妃又怎麼樣?沒有寵愛,沒準還不如我們當奴才的。」
「虧你還是侯府嫡女,一點大家風範都沒有,還真不如側妃娘娘,人家隨手賞的就是這麼大的一錠金元寶……」
小廝顛了顛手中的金元寶,不住地誇獎宋卿卿。
我好似沒聽到一般,宋卿卿也就這種手段了。
這小廝明顯是收了她的銀子過來刺激我的,可惜對我來說,真是無關痛癢。
誰在乎蕭琢的寵愛啊,那是什麼髒東西。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她送了我一個見面禮,那我也得回一個啊。
等著月至當空,鎮南王府的賓客開始散去後,我退下喜服換上夜行衣出了鎮南王府。
前後不過一炷香,我就重新回到了宋府。
幾個縱身就進了王氏的院子。
王氏的院子也是靜悄悄,顯然除了守夜的奴才外,其他人都已經睡下。
我直接越窗進入房間。
宋釗和王氏都睡得很熟,尤其是宋釗,顯然是喝了不少酒,那呼嚕打得震天響。
我怕驚醒宋釗,所以直接一個手刀,宋釗的呼嚕戛然而止,暈厥了過去。
王氏現在被驚動了,她猛地睜開眼,正對上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