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德繩,我笑了。
上樓時,嘴角怎樣都壓不住。
9
下午訓練的時候,陸簡年所在的方隊依舊在我們班旁邊。
只要想到我是和陸簡年在一起軍訓,即使頂著太陽站軍姿也沒那麼煎熬了。
偶爾不經意間和他遙遙一望,發現他在看我,還會心悸很久。
原來多巴胺,真的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東西。
一天軍訓下來,我依舊精神抖擻。
而范淑瑤她們累得幾乎癱在半路。
直到抵達食堂,面對豐盛的晚餐,她們才恢復了一些活力。
餐廳的圓桌上擺著的菜,片皮鴨、糖醋鱖魚、黑椒牛肉粒……都是我平時最喜歡吃的菜。
不愧是我老爸!
果然打點得周到。
這次軍訓的場地是我爸名下的一座大型公園。
他每年會和許多知名院校合作在這裡舉辦青少年冬夏令營。偶爾也會接一些公司團建類的活動。
小時候經常來這裡玩,可以說園內許多老員工都認識我。
這次老爸為了我能夠在軍訓期間吃好喝好,又不顯得我比其他人特殊。就沒有另外開小灶,而是免費為我的校友們提供了統一的軍訓特別餐。
我餓得飢腸轆轆,剛夾了一顆龍井蝦仁,范淑瑤身邊的女生李薇薇就將盤子端到了她們的面前。
我:?
李薇薇瞪了我一眼:「瑤瑤,聽說你的小舅媽是這邊營地的高管是嗎?」
范淑瑤小口喝著雞湯:「也不算高管啦,就是某部門的經理而已。」
「那也很厲害了。」
「嗯,她聽說我在這裡軍訓,特別關照了這邊的餐廳。」
幾個女生聽了,一臉恍然大悟道:「難怪這次軍訓伙食這麼好。瑤瑤,我們是借了你的福呀。」
我原本不想打擾范淑瑤裝逼,但她的同黨實在噁心。
為了巴結她故意針對我,一次又一次截和我看上的菜。
當我看著雞腿被李薇薇的筷子挑落湯里,我直接放下了筷子:「范淑瑤,你小舅媽叫什麼名字?」
「人家小舅媽,關你什麼事。」
「我剛好也有親戚在這裡工作,隨便問問。」
范淑瑤試探性地問道:「哦,那你親戚是做什麼的?」
我笑道:「食堂洗盤子的。」
「原來是洗碗工啊。」范淑瑤聽了,大大方方地告訴了我她小舅媽的名字,「我小舅媽手底下有二十個員工吧,都歸她管。」
「那確實挺牛的Ťů₌。」我笑了笑。
當晚,我就讓我爸幫忙查了查范淑瑤的小舅媽。
結果,范淑瑤的小舅媽還真是個領導——廚房後勤衛生主管。
沒料到領導會突然派人來抽查,她被當場抓到正在偷剩菜。
環保袋裡一堆未動過的半成品以及冷凍肉。
公司給的結果是——開除加通報,讓其餘員工都引以為戒。
第二天早晨,我們去食堂吃早飯時,老遠就看到了貼在餐廳門口的超大版批評通報。
范淑瑤看到開頭那個加粗加黑的員工名字時臉色一白,想走已經來不及。
「慶虹娟?」她身邊的李薇薇是個大嗓門,看見通報上的內容後,不禁喊道:「瑤瑤,你小舅媽不是就叫慶虹娟嗎?!」
范淑瑤挽了下長發,窘迫地解釋:「可能同名同姓的吧。」
這個藉口顯然唬不住她身邊的那幾個女生。
她們雖然沒再說什麼,可看范淑瑤的眼神和從前不同了。
尤其是李薇薇,吃早餐時范淑瑤和她說什麼,她都愛搭不理的。
回宿舍的時候,她甚至過來想拉我的手。
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一回頭就看到范淑瑤正對著我翻白眼。
翻得隱形眼鏡都滑片了,嚇得路過的幾個帥哥直呼「我靠」。
10
范淑瑤因為她小舅媽偷菜被開除的事丟了面子。
原本以為她會因此改改愛說謊的臭毛病。
但我沒想到她的臉皮比榴槤殼還厚。
為了挽回班上那些女生,她當晚請了大家一人一根薛鍾高。
不僅重新做回了班上的團寵妹妹。
還讓她收穫了個「班花」的封號。
我原以為這些都是雪糕的功勞,沒想到是因為——陸簡年。
她居然拿陸簡年和自己捆綁 CP,以此增加人氣。
「瑤瑤,生物學專業的陸簡年一定喜歡你,我今天又發現他在偷看你。」午休時候,李薇薇激動地拉著范淑瑤說個不停。
本想睡一會的我,在聽到「陸簡年」的名字後睡意全無。
「不知道啊,班上美女這麼多,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在看我啦。」范淑瑤嗲聲嗲氣地嘆了口氣,表情表現得很為難。
她摘下帽子,露出頭髮上的粉色頭繩。
李薇薇不愧是八卦挖掘者,立馬就抓住了重點。
指著范淑瑤綁馬尾用的小皮筋說道:「瑤瑤,陸簡年手腕上戴的女生髮繩和你的這條一模一樣!」
范淑瑤大概也是剛發現這件事,她臉頰迅速紅了起來:「真的嗎?我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薇薇你太厲害了!哎,主要是對方長得太好看了,我都不敢看他。」
李薇薇鼓勵她:「雙向奔赴,你有什麼不敢的啊!給我沖!」
「怎麼個沖法?」我拉了把椅子,坐到范淑瑤的對面。
她們幾個沒想到我會突然加入聊天,全都一愣。
我笑眯眯地看向范淑瑤:「你們說的陸簡年,我熟啊。」
范淑瑤撇了撇嘴:「你認識他?」
「認識。我初中同桌,高中后座,大學的……」
我沒說完,范淑瑤就輕飄飄地「哦」了一聲。
李薇薇趁機向我打聽:「你快和我們說說,陸簡年的事情。」
「他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學神。性格嘛,一半高冷一半……」
范淑瑤忍不住追問:「一半什麼?」
我笑道:「你搞不定他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范淑瑤摘下自己頭髮上的皮筋戴到手上,自信地朝我亮出招牌微笑,「如果薇薇說得沒錯,那他十有八九是喜歡我的。明天我就問他要號碼。」
范淑瑤平時裝的一副單純小白花的樣子,沒想到一提起男人她竟然兩眼冒光,像頭餓狼。
她改口道:「不等明天了,就今晚。」
見我一臉不相信她會成功的表情,范淑瑤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質問我:「童夏,你是不是也喜歡陸簡年?」
我還沒回答她,她就發出一聲嗤笑:「你喜歡他也沒用。」
「嗯,要他也喜歡你才有用。」我伸了個懶腰,決定還是去睡一會。
因為這件事,范淑瑤一下午訓練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幾次都聽錯指令,但奇怪的是教官對待范淑瑤忽然變得出奇寬容。
她一連轉錯三次方向,教官也只是罰她在我們休息時候多站十分鐘軍姿。
要說這裡面沒什麼貓膩,鬼都不信。
下午訓練結束後,范淑瑤就馬上脫掉迷彩服外套,穿著自己的低胸短袖蹦蹦跳跳地攔住了陸ƭų⁻簡年。
「小哥哥,可不可以加……」她手機屏還沒滑亮,陸簡年就已經走遠了。
別說一眼,就連半眼都沒看她。
范淑瑤尷尬地回到我們這邊,李薇薇問她什麼情況。
她這個臭不要臉的,竟然說陸簡年急著上廁所,號碼要下次給她。
「我們離得又不遠,陸簡年對你說的這些話我們怎麼一句都沒聽到呢?」我實在看不慣她吹牛逼的毛病,當面拆穿她。
李薇薇也覺得沒趣:「瑤瑤,有時候我覺得你確實有點裝了。」
范淑瑤被李薇薇和另外一個女生丟在原地,她反而將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我。
「童夏,你妒忌我就直說。犯得著每次說話都陰陽怪氣嗎?」她將怒氣發泄到我身上,咬著牙丟下一句「我討厭你」就走了。
11
那天晚上,范淑瑤將近熄燈的時候才一瘸一拐地回到宿舍。
第二天清晨早起跑步,她請了病假。
教官讓她坐在旁邊休息,而我被多罰了五圈。
理由是我跑步的時候沒抬頭挺胸。
范淑瑤向教官申請留下來監督我,教官默許了。
我速度稍微慢下來一些,她就陰陽怪氣地來一句:「不合格,加一圈。」
跑到第三圈的時候我腳步有些不穩,可我剩下未完成的圈數疊加的越來越多。
范淑瑤兩手抱胸,得意地笑:「童夏,跑慢了食堂早飯就沒了哦。」
這時,班上的兩個女生給范淑瑤送來了早餐。
她坐到操場旁的長椅上,打開一碗海鮮粥喝起來。
跑完第五圈,我直接撿起地上一個礦泉水瓶子砸向了她。
她正捧著粥喝,沒注意躲開,被手裡的粥糊了一臉。
范淑瑤尖叫著彈跳起來,在跑道上不停原地高抬腿。
「童夏,你幹什麼啊!」
「五圈我跑完了。」我活動了一下手腕,徑直走向她,「還想熱熱身。」
范淑瑤警告我:「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訴教官,告訴輔導員!」
「誰說我要打你了?」我抓住她指著我鼻尖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她放倒在地上。
「還說不打我……我要告訴教官……」她四仰八叉地哭。
我拍了拍手說:「昨天教官教的防身術,我有點忘了。就想找你操練一下而已,同學之間,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站在旁邊的兩個女生想衝上來幫忙,我剛想一併解決了就被人拉住了。
范淑瑤像是看到了天神,包著淚水的雙眼瞬間迸射出崇拜的光芒。
我回頭,見到了陸簡年。
他的手掌包住了我的拳頭,對地上的范淑瑤冷聲道:「以後別惹童夏。她散打全市第一,你不是她的對手。」
范淑瑤渾身一抖,嚇得爬起來就跑。
陸簡年替我擦掉鬢角的汗珠,將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遞到我唇邊:「我幫你打包了兩塊蛋糕,你喜歡的。」
我接過牛奶喝了一口:「牛奶是熱過的?」
「嗯,你生理期快到了。」
「……」陸簡年要是不提,我自己都快忘了。
陸簡年陪我走到女生宿舍樓下,對我說道:「今天你不用去軍訓了,請假的事交給我。」
12
陸簡年預測的真準時,我剛回到宿舍就肚子疼了。
沒過一會,大學輔導員就給我發了消息,讓我今天留在宿舍休息。
舍友們穿戴整齊出去軍訓時,看我的那個眼神不用多說。
恨不得變出幾把刀射向我。
尤其是范淑瑤,經過早上那一摔,她和我幾乎不共戴天。
就這樣我在宿舍睡了一天,晚上范淑瑤準備洗澡的時候,她突然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宿舍即將上演《失物》《嫁禍》等大戲。
於是,我趕緊下床和范淑瑤她們一塊忙活起來。
李薇薇不解地看著我們:「你們幹嘛呢?一個個貓著腰,找啥啊?」
范淑瑤小嘴一扁,焦急地說道:「我的項鍊找不到了!梵克雅寶的紅玉髓經典款,要兩萬多呢……」
李薇薇一聽是奢侈品牌,急忙跟著一起找。
范淑瑤又說:「我摘下後一直就放在枕頭邊的首飾盒裡,下午去訓練前我還看過呢。怎麼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就不見了。」
范淑瑤此話一出,大家幾乎同時把目光投向了我。
唯一一個沒去訓練,留在了宿舍的人。嫌疑最大。
而我此時,也在自己的雙肩包里找到了范淑瑤的項鍊。
看清楚手上的項鍊後,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范淑瑤古怪地看著我,差點忘記表演。
反應過來後,忙跳出來指著我鼻尖罵:「童夏,你太噁心了吧!就因為教官讓我監督你跑步,你不但打我,還弄壞我的東西偷藏起來?」
「你剛才說這條項鍊是什麼牌子來著?」我笑著將那條斷掉的項鍊展示在大家面前。
范淑瑤抬高了點下巴:「梵克雅寶。兩萬五!」
「大家都去某寶的官方旗艦店看一下正品。」我剛說完,李薇薇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她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梵克雅寶經典款項墜是四葉草。范淑瑤你這條怎麼缺了一片葉子啊?」
范淑瑤都已經打開支付寶收款碼,準備向我索賠了。
聽了李薇薇的話,她匆忙將手機藏到背後。
這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搜到了官方圖片,紛紛無語地白了一眼范淑瑤。
「范淑瑤,你想訛我,好歹也找一條高仿點的。」我將手裡的假項鍊丟回范淑瑤的床上,說道,「你直接拿條銀鏈三葉草是當我們都和你一樣不識貨嗎?」
「噗!」李薇薇再次笑噴。
而其他人當然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我口中那個「不識貨」的人。
范淑瑤氣不過,撿起床單上的破項鍊摔門走了出去。
直到十一點,她都沒有回來。
范淑瑤不在,女生宿舍總算清凈了一回。
我正悠哉地敷著面膜,陸簡年這時候給我發了條微信說他失眠了。
原因是男生宿舍樓有人好像帶了女生回去。不知道哪個宿舍,反正動靜挺大,吵得大家都睡不著。現在他的舍友已經出去找源頭了。
【這膽子也太大了!抓住會不會處分?】我想了下,又對陸簡年說:【你舍友要是發現了是哪個房間傳出的,記得告訴我一聲。如果可以,錄一段那就更好了。】
兩分鐘後,陸簡年回我:【你想聽?】
【……】
【你想聽可以找我。】
我看著陸簡年最後發來的那條消息,臉瞬間燒到了脖子根。
很好,這下我也要失眠了。
13
第二天早操時,徹夜未歸的范淑瑤比我們都早站在了操場上。
在她身邊的,還有張教官。
他一見到我,就將我喊出了隊列。
「五十個伏地挺身!」
我看著他,沒有動。
他瞬間火了,大聲吼得脖子上青筋畢露:「你沒長耳朵嗎?我讓你做五十個伏地挺身。」
「理由呢。」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問道。
「昨天是不是你霸凌同班女生?」
「我和她操練而已,怎麼能說是霸凌呢?」
「還狡辯!范淑瑤同學的後背上都青了一大片!」
在我含笑的目光中,張教官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氣焰一下子降了不少。
我上前半步,小聲提醒道:「張教官,你是怎麼知道她後背上有瘀青的呢?」
「我……」他臉上肌肉抽了抽,說不出話了。
比起張教官,還是范淑瑤她更不要臉點。
她擋在我面前,委屈巴巴地說:「是我告訴教官的。童夏,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好姐妹,你為什麼總是要針對我呢?」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都帶了哭腔,竇娥見了她這副模樣估計都得搖頭。
「行吧,那我們和好?」我一把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她的臉色瞬間煞白,顫抖著嘴唇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不信我們可以試試。」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將視線鎖定她身後的張教官身上,笑道,「就是這裡人有點多,你們介意嗎?」
范淑瑤氣得渾身發抖,剛要衝上來就被張教官拉住:「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今後同學之間要和睦相處!」
14
回到宿舍後的范淑瑤像瘋了。
把自己關在衛生間嚎啕大哭,不管誰去敲門都不開。
最後還是李薇薇大力一腳將門踹開的。
「范淑瑤,你 tm 是不是有毛病?我差點被你害得拉褲襠了。」她衝進去把范淑瑤一把揪了出來。
范淑瑤哭得臉上妝都花了。
經過之前幾次事情,宿舍里已經沒有人願意去理她。
她從自己化妝包拿出一支 Dior 唇膏走到我面前,開始向我不停道歉:「對不起童夏,是我錯了。這支唇膏送你,你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了,是我賤,是我壞……」
看著她下一秒恨不得就要跪下來的樣子,我回敬她一個白眼。
「唇膏我不要,你拿走。以後我們雖然做不成朋友,但希望可以和平共處當普通同學。」
「嗯嗯。我們一定會和平共處的。」范淑瑤破涕為笑,真摯地說道:「謝謝你童夏ṭū́₇。你人真好。」
又是這句「你人真好」,我Ṭŭ̀ₑ聽了只覺得噁心。
不過,好在軍訓已經過去了一半。
15
之後的一段時間,范淑瑤真的收斂了很多。
除了偶爾晚上還是會出去一會以外,她至少沒有再在我面前作妖了。
軍訓臨近尾聲,今晚學校組織了一場文藝匯演。
我們班的人在群里討論要出幾個節目時,范淑瑤自告奮勇說自己會舞蹈,到時候可以跳個舞。
於是,我就將自己的節目改成了方言脫口秀。
文藝匯演嘛,圖個熱鬧開心。
范淑瑤選了一首韓國女團的歌,舞蹈動作非常熱情奔放。
下午訓練完,休息的間隙。
她還在隊伍旁邊扭了一小段,引得班上男生拍手叫好。
其中也包括張教官。
但范淑瑤的心思似乎不在這,她每做完一個動作,就將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隔壁連隊的男生。
我順著她視線看過去。
呵呵,原來是在看陸簡年。
范淑瑤回去時給我買了一瓶飲料。
「夏夏,你會跳舞嗎?你會的話,今晚我們一起跳啊。」
「不會。」我兩手插褲袋,沒接她手裡的瓶子,「我腰不好。」
「哦,這樣啊。」她不尷不尬地收回手,笑道,「你真的好厲害,還會脫口秀。不像我,從小就只會跳舞唱歌。其ƭū³他一樣都不會。」
「誰說的?」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你會的東西可多了。」
范淑瑤愣了一下,確定我這話不是在諷刺她後,她才重新露出笑容。
晚飯後,我因為和陸簡年多聊了會,回到宿舍時候碰巧聽見范淑瑤在和另一個女生說話。
「我確定了,她不會跳舞。到時候,我會臨時加一個現場 battle 環節。莉莉你就負責幫我把她推上台,讓她出醜。事成之後,我送你一套神仙水。」
我在門外差點氣笑,這人真是死性不改。
想 battle 是吧,我奉陪。
16
晚上的文藝匯演,范淑瑤出盡了風頭。
輪到我上台表演脫口秀時,范淑瑤接過了主持人的話筒。
正如她和舍友商量好的那樣,她要求加一個現場比舞的環節。
而我被身後的人推到了台上。
聚光燈一下子打在我身上,台下響起一片掌聲。
我大大方方地脫掉身上的迷彩外套。
露出裡面的系帶小背心,因為常年健身練舞,我的身材曲線比起范淑瑤,看起來要好很多。
我摘下手腕上的小皮筋綁了個颯爽的高馬尾。
沖有些蒙的范淑瑤揚了揚下頜:「battle 什麼?」
她笑著提醒我:「童夏,是舞蹈哦。」
「知道。我問的是舞種。」
她笑了笑:「爵士舞,你聽說過嗎?」
「簡單。」我笑道,「那我們分開選歌?」
「你慢慢選,我先表演。」范淑瑤沒想到我會回答得這麼乾脆,她不甘示弱地走到舞台中央,扭了起來。
不得不說,范淑瑤跳得確實還行。
但擦邊動作太多,台下的老師和一些領導看了直皺眉。
估計他們的腳趾從她上台開始就沒舒展過。
跳到後面,范淑瑤被台下的口哨聲吹嗨了,居然拉著這些天帶我們的教官扭起來。
真是辣眼睛!
她還想融入台下人群,去拉陸簡年的時候,陸簡年一個側身。
她撐了個空,直接摔在了草坪上。
音樂沒停,她也沒停。
直接一個掃腿起身繼續跳起來,不禁令人咋舌,好一個社牛。
終於,五分鐘的舞展示完了。
輪到我上場,我剛跳出第一個動作,音樂就戛然而止了。
台下瞬間傳出一片低呼聲。
第一排的老師臉色都變了。
而范淑瑤和莉莉全都在捂嘴笑。
我回頭一看,臉色微變。
身後的大螢幕被一張照片占據得滿滿的。照片上,是我和陸簡年正在宿舍樓下接吻。
這時,范淑瑤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擴大至整個場地:「哇,這是我們能看的嗎?這是什麼現場驚喜啊?」
莉莉附和道:「原來最近男生宿舍的傳聞是真的啊,我們學校真有情侶在男生宿舍樓附近……」
「吱呀」,麥克風傳出一陣刺耳的噪音,范淑瑤欲蓋彌彰地捂了捂莉莉的嘴。
然後重新拿著麥克風,說道:「男生宿舍那個事件應該和童夏無關啦。」
話音剛落,台下的人就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有關男生宿舍樓半夜傳出女生「嚶嚶」哭聲的事,其實這些天早就傳遍了。
只是一直沒找到男女主角,也就不了了之了。
誰知,范淑瑤她今天趁著人多,居然當眾暗示我就是這件事的當事人。
台下的議論聲漸漸大起來,各個班輔導員逐漸站出來壓制輿論。
我看著自己和陸簡年還被掛在大螢幕的擁吻照,索性朝台下勾了勾手指。
陸簡年落落大方地走出人群,來到我的身邊牽住我的手。
「我們確實是情侶,但那件事和我女朋友沒有任何關係。」
他握緊我的手,漆眸中儘是壓抑的慍色。
「等我。」陸簡年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然後朝范淑瑤走去。
這次,離麥克風近了些。
陸簡年低沉的嗓音從音響傳出,一字一句都說得異常清晰。
「誰在大螢幕公開我和我女朋友的私照,我會調查清楚。而你這段時間騷擾我女朋友的事,我也會追究到底。最後,這位同學,你自己做的事是不是應該自己承擔?」
陸簡年從口袋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音頻文件。
頓時,一段不堪入耳的聲音從范淑瑤手中的話筒傳了出來。
中間部分,裡面的女聲喊了一聲「張教官」。
而張教官則熱情地回應她,叫她「瑤瑤小寶貝」。
范淑瑤幾乎站不住腳,一屁股癱倒在了舞台上。
張教官想要上來搶陸簡年的手機,結果幾下就被陸簡年反剪著手推回了台下。
他還想再衝上來的時候,被營地內的保安拉住,摁在了地上。
軍訓結束後,校長為表重視,特地請來了我和范淑瑤的雙方家長談話。
范淑瑤的媽當場在辦公室扇了自己女兒好幾個耳光,痛罵她怎麼這麼不要臉。
范淑瑤再次故技重施,對著我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求我原諒她。
「哭什麼?你的眼淚和你人一樣不值錢。」說完,我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後來,范淑瑤她退學了。
聽說是懷孕了,對方不允許她把孩子打掉,而她也確實沒有臉再待在學校了。
班上有幾個女生說她成績不錯,退學可惜了。
李薇薇聽不下去,對著她們猛翻白眼:「有什麼可惜的,還不都是自找的?」
確實,都是她自己自找的。
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17
因為我和陸簡年的照片被公布於眾,現在導致全校都知道了我和陸簡年是一對。
陸簡年說:「這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你大學四年都不用擔心情敵的事。」
「可我那個角度看起來真的很醜啊!你的鼻子都把我的鼻子壓扁了!」我在他懷裡抗議,他輕輕壓住我亂動的雙手,湊近我鼻尖蹭鼻尖。
陸簡年微微側頭:「那這個角度可以嗎?」
我一秒安靜,紅著臉點頭。
陸簡年吻我的時候,偷偷將一把車鑰匙塞進了我的手裡。
我驚喜地攤開掌心,他笑道:「祝我明天二十二周歲生日快樂。」
「你生日,為什麼要送我車?」
「為了補償你等我的這兩年。」
我聽了,隨即擺擺手:「你說高中那時候啊?沒事,暗戀你這件事我當時也很樂在其中……」
「不是。」陸簡年溫聲打斷我,將我擁進懷中,「童夏,你知道女性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周歲,而男性則要等到二十二周歲。我和你同歲,你二十歲的時候我卻不能娶你。」
陸簡年的手落到我的發頂輕輕揉了揉:「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所以我們終於可以領證了是不是!是不是啊陸簡年!」我激動地摟著陸簡年的脖子,不停問他同一個問題。
陸簡年則不厭其煩地回答著我同一個答案。
我開心得昏了頭,用力過猛將陸簡年推倒在了沙發上。
客廳瞬間陷入一片寂靜,我和他貼得很近。彼此的心跳都很快。
我將手裡的車鑰匙放到一旁,然後盯著他淡色的薄唇,問道:「陸簡年,既然都合法了,那我能開車了嗎?」
陸簡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下一秒我被他圈進了懷裡。
「可以開車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