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有,我都看見……」
我抬翅猛捶他腦袋:「看見看見,就你長倆眼睛了,啥都看見了!」
「老婆,你又揍我。」
正所謂生氣的女人是留不住的,生氣的母企鵝也一樣。
我負氣加快步伐快速前進,夕夜想來攔我都攔不住。
「老婆,給你商量件事唄。」
「說。」
「快到下一個繁殖季了,你還選我嘛,好不好?」
帝企鵝並非忠貞的動物,終生一夫一妻制更是難得。
為了提高繁殖效率,他們往往會在繁殖季接受新的求偶者。
我仰起頭:「哼,看你表現了。」
夕夜殷勤湊過來:「我表現超好的,老婆,考慮考慮我嘛。」
此時好幾隻母企鵝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夕夜,考慮考慮我!」
「還有我!」
「夕夜你看看我,我實力也不弱的!」
夕夜拒絕得很乾脆:「不要,我就要我老婆!」
「哎,老婆,等等我!」
我停下腳步,回身喊他:「老公,趕緊的,不然又掉隊了!」
他雀躍地向我跑來。
他身後遙遠的天邊,極光像綢帶一樣,為極地的寒夜增添了無與倫比的絢爛。
嘿,別說,還挺好看的。
(正文完)
夕夜番外
嘖嘖嘖,看看他們,像什麼樣子?
求偶季,那些公鵝們為了一隻母鵝大打出手。
至於嗎?
笑死。
知不知道什麼叫優雅?我才不會這麼粗魯呢。
我去,那誰啊!敢對我老婆獻殷勤?
我蹭地從地上跳起來,大步流星衝過去。
「臭鵝臭鵝!走開,阿凝是我老婆!」我氣得張開翅膀,雄赳赳地,「還不走,那就來吧,亮翅吧,我們打一架!」
那隻企圖勾引阿凝的公鵝總算被我嚇走了。
「夕夜,你又恐嚇他們。」阿凝語氣十分無奈。
我難受,我委屈。
阿凝是我老婆,我這麼做只是怕別有用心的壞鵝把她搶走了。
不過細細想來,阿凝有點奇怪。
上次求偶季,我實在對任何一隻雌性都提不起興趣。
阿凝也是。
然後我倆就湊活湊活,結對生娃了。
雖然我對她的感情不算濃烈,但作為配偶,我有保護她的責任。
每次出海,我習慣性地對陷入困境的同伴伸出援手。
我想著,如果以後阿凝也遭遇危險,別鵝也許會看在我救過他們的份兒上,拉她一把。
不過阿凝出海回來後,好像變了。
她會很焦急地在鵝群里尋找我的下落。
雖然白白便宜了別鵝,被她叫老公,但我還是有點開心。
我覺得她變了。
通常在面臨危機的時候,許多鵝會選擇明哲保身。
當我被遺忘在冰川,我沒想到阿凝會帶著泡泡來找我。
更讓我驚喜的是,她以為我死了,還為我哭。
嗚嗚嗚,太感動了!
老婆!我要對你好一輩子,老婆!
不過她老愛揍我。
但這有什麼關係呢?
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別鵝的老婆不打他們,是愛得不深!
時常有公鵝笑話我:「夕夜,你又被老婆追著打。」
「你們懂什麼?」我揚起下巴,「你們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只要我老婆還願意打我,就代表還在意我。
「夕夜, 快來看,那裡有科考隊。」阿凝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科考隊?
我走過去一瞧,不就是人類嘛。
「你看那隻企鵝,是假的,裡面裝得有攝像頭。」
她還在滔滔不絕講著,眼睛亮亮的。
嗯, 我老婆果然與眾不同, 居然對人類感興趣。
阿凝說, 她想泡泡了。
其實我也想, 但泡泡已經長大成鵝, 應當自己獨立生存。
但我儘量不在她面前提起泡泡,我不想她不開心。
為了讓她開心, 我帶她去海里捉小蝦米,爬上冰山去看極光,去海岸聽海風的聲音。
但她好像有點生氣:「這麼會撩,以前有過不少母鵝吧?」
天地良心,我只有過她一個!
阿凝喜歡做的事不多,但有一樣她樂此不疲。
就是跟她的好朋友,那個叫雨芙的, 天天吐槽我。
「我老公,瓜兮兮的,簡直是企鵝界該溜子。」阿凝雖這樣說,但表情不是討厭我的樣子。
原來雨芙的老公也像我一樣, 提心弔膽怕老婆跟別鵝跑了。
「夕夜沒個正經樣子, 我都不好意思帶他出去見鵝!」
聽見阿凝這句話,我瞬間石化。
然後碎成渣。
老婆嫌棄我。
不行, 我要好好表現, 讓老婆離不開我!
我哼哧哼哧打洞,想讓老婆住得舒服點。
洞打好了, 老婆卻睡著了。
錯失表現良機。
我勤勤懇懇捕魚,想讓老婆吃得飽飽的。
魚抓好了,老婆卻早就自己出海吃飽了。
錯失表現良機+1。
我抱著老婆,想為她抵禦嚴寒。
老婆卻說, 大熱的天,想熱死她不成。
我難過地耷拉著腦袋。
怎麼辦,阿凝好像真的很嫌棄我。
三月的南極氣溫驟降,大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冰封。
這片冰川將迎來漫長的極夜。
我們離開了富饒的海域, 向遙遠的繁殖地遷徙。
極夜來了。
我們也到達了繁殖地, 配對成功的企鵝開始交配。
我緊盯著別的公鵝, 生怕他們趁我不備把阿凝勾引走了。
漫天極光下, 阿凝忽然叫我:「夕夜, 你幹啥呢?」
「你再不來,別鵝的娃都破殼了,咱倆的娃還在蛋里睡大覺呢!」
我欣喜萬分, 雀躍跑過去:「來了,老婆!」
看來老婆不說,但也是喜歡我的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