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飛機時, 我收到了一條簡訊,隨後關機。
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
我的成長環境告訴我,咽不下那口氣時,就先緩一緩,或許會有轉機呢?
到達醫院時,霍聞洲的病情已經穩住了,但是雙腿廢了,一生都只能坐輪椅。
我安慰了霍母幾句,就進了病房。
霍聞洲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呼吸機在滴滴的響著。
醫生說,能不能醒,看命。
我湊近細看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好看,讓我心動。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的談話很簡單,我什麼都沒做。
只說讓霍聞洲把那三年花在林妙身上的錢都拿回來,我就考慮給他個機會。
我不缺錢,霍聞洲也不缺錢。
可,林妙缺啊。
她家庭條件一般,雖是獨生女,但她父母沒給她多少愛。
從小到大花在她身上的錢少得可憐。
一個機會讓她榜上了霍聞洲這顆大樹,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手。
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她的胃口早就被霍聞洲養叼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霍聞洲在港城的那倆個月,每天我都會偷拍他為我做事的照片發給她。
曾經把她捧在心上,疼的如珠如寶的男人。
這一巨大的落差,會讓人想做瘋狂的事。
尤其是她心愛的男人再一次主動找她,不是因為想她,而是因為讓她還錢。
那些錢,她早就花乾淨了。
我粗粗算過,霍聞洲那三年花在她身上的錢,明面上的大概有五個多億。
人在極端情況下,尤其是求而不得,很大機率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事。
果不其然,愛不得,求不到,林妙偏激的性格讓她開車狠狠撞了上去。
14
出了醫院,我開車去了一個偏僻的倉庫。
霍聞洲出事後,林妙第一時間被抓進了警局。
但因為那三年轟動北城的浪漫愛情,加上霍家一門心思都在霍聞洲身上。
暫時沒人管她。
還以為小倆口又鬧彆扭呢。
所以,我不費力氣就把她從警局保釋了出來。
領頭的那個我見過幾次, 我爸的人。
看見我來, 他立馬上前:「孟小姐, 人在裡面了,您想怎麼玩。」
我點點頭走近一旁放道具的桌上, 伸手拿過一件奇形怪狀的「玩具」
「這些都來一遍吧,留口氣交給警察, 其他的隨你們。」
「好勒。」
諾大的北城, 都是我熟悉的地方和人。
可如今,我絲毫沒了留在這裡的理由。
我早說過, 我不是個好人。
林妙三年的挑釁,霍聞洲的偏幫, 和數不盡的嘲笑聲。
我成了整個上流圈的笑柄。
還有, 我被林妙刺激流掉的第一個孩子,我在醫院躺了三天, 霍聞洲一個次也沒找過我。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還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霍聞洲瞞的很好。
整整半年,我才發現。
從前,我不知道時,他還能騙騙我。
後來被發現後,他倒是坦誠,我仍記得那天, 我從醫院回家。
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從拍賣會上拍下的天價珠寶, 隱隱的我能看清上面還刻了名字。
是「妙」
他說:「我愛上了別人。」
「如果你不想離婚,霍太太的位置, 你依舊可以做。」
隨即話鋒一轉:「Ṱų₍但, 別讓我發現, 你對她做出不利的事。」
說完就走了。
從頭到尾, 沒有問候我一句。
沒有問我, 為什麼三天不回家,為什麼臉色這麼白, 身體這麼虛弱。
那時, 他滿心滿眼都是林妙。
15
林妙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被送進了警局。
霍家動動嘴, 她在裡面的日子不會好過。
她應該感謝我, 畢竟有我這個前車之師,她後面受的苦,都是小巫見大巫。
我回到了港城,繼續照常生活。
興許是離家久了, 小花見到我都有些生疏, 不肯蹭我了。
聽說, 霍聞洲醒了,知道自己雙腿已廢,整個人都很平靜。
只問了一句:「她呢?」
路銘一時不知怎麼開口,沉默了好一會。
「她走了。」
「林妙那邊剛來的消息, 人死了。」
霍聞洲沒再說話,神色平靜的把所有人趕出了病房,隨即砸了所有儀器。
到最後, 只能從門外聽到裡面隱隱傳來壓抑的哭聲。
我照常出門採風,偶爾會想起隔壁的房子一直空著。
挑了挑眉,我選擇了搬家。
人吶。
可以回頭看。
但別回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