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當天，不偏心的媽媽人設崩了完整後續

「真記恨，我就不該每年把公司發的兩千塊禮品卡寄回家，然後沒有人問我吃不吃最後一隻蟹。」

「我才是家裡最愛吃蟹的人。」

媽媽一時愣住，半晌她緩緩開口：「你發這麼大火，就因為這點事？」

7

一拳砸在棉花上，我頓時泄了力。

仿佛我就是那個閣樓上的瘋子，被人圍觀指責不解。

爸爸終於聽不下去，厲聲道：「好了，瑤瑤，別再說亂七八糟的了。」

「趕緊過來把蛋糕切了。」

我絕望地看向爸爸。

他什麼都知道，他默許了一切。

他和媽媽一樣，從來沒給過我平等的愛。

我對這個家失望至極。

我起身穿上大衣：「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姐，你去哪兒啊？」

「讓她走！我現在看到她就心煩。」

「媽！」

「春蘭，別說氣話。」

我沒有回頭，穿上靴子離開。

屋外颳起風，我攏了攏大衣。

冬天到了，這雙單里靴子如今穿起來真有點凍腳。

我坐車來到附近商場，給自己買了雙一千塊錢的加絨馬丁靴，穿上暖和極了。

服務員親切地問：「女士，我幫您包起來？」

「我直接穿走。」

「那您換下來的這雙，我幫您包起來。」

沙發邊立著我剛脫下的單里靴子，跟貨架上一排排嶄新的鞋子完全格格不入。

孤零零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不用了，麻煩幫我扔掉，謝謝。」

8

回到出租屋，暖黃的燈光照著玄關。

我那份無處安放的心終於找到暫時的落腳點。

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用一個個小家具小物件填滿的地方。

手機發出提示音，點開公司群消息。

同事們分享著自己的元旦假期。

我們公司每個重要節日都會給員工發放兩千元的禮品卡。

員工可以在購物平台買任何想要的東西。

有同事買了心心念念的復古拍立得，曬出自己元旦三天的 ootd。

有同事買了小烤箱，這幾天不停嘗試蛋撻、戚風蛋糕和曲奇餅乾，說明天一定帶來給我們嘗嘗。

看著群里熱鬧的氣氛，我忽然有些失落。

這次發完禮品卡，我們在辦公室聊起之前買到過最值的東西。

同事們眉飛色舞地吹噓著自己的戰果。

輪到我時，我笑了笑，說每年的禮品卡都寄給家裡了。

同事大吃一驚：「你入職三年，公司發了不下十幾次禮品卡，一次都沒自己留著啊？」

是的，一次都沒自己留著。

每次禮品卡發下來，在手裡還沒捂熱乎，我就第一時間寄回老家。

我想著自己是姐姐，工作和工資比妹妹穩定，就盡力多幫襯爸媽一些。

卻不曾想，媽媽沒有把我的付出放在眼裡。

相反，她拿捏著我的懂事孝順，讓我一次次心甘情願地讓步。

我成為「傷害我」的幫凶。

9

回到公司，同事看見我腳上的新馬丁靴，直夸好看。

問了價格，她驚訝道：「可以呀，瑤瑤，你終於捨得對自己好點了。」

我沖她笑了笑：「我都不對自己好點，誰能對我好。」

她輕輕捶了我一拳：「哎喲，你這個家寶女，可算開竅了。」

到了快下班的點，我接到爸爸打來的電話。

「瑤瑤，你表哥過段時間結婚，你回不回來？」

「不回了，我直接把紅包轉給他。」

媽媽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看吧！我說了別找她別找她，她不樂意回就讓她自己在外地待著。」

「你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怒從心起：「是，我不回家，過年也不回，以後都不回。」

啪的一下，我直接掛斷電話，順手把爸媽和妹妹的電話都拉黑。

說我大驚小怪也好，說我小肚雞腸也罷。

我就是不甘心被欺騙了 25 年。

從今往後，我的每一天都要為自己而活。

我更加投入地工作，看著自己的積蓄一點點增長。

夢想著有一天把出租屋換成自己名下的房子。

可一個月後，爸媽和妹妹居然找上門。

周末我睡眼惺忪地起來，還以為是快遞在敲門。

一開門，妹妹鬆了口氣：「姐！你還活著啊，嚇死我們了。」

10

我頓感莫名其妙，滿臉不愉快：「快過年了，能不能別咒我。」

妹妹嬉皮笑臉地推著我進屋。

「爸媽，快進來。你們還沒來過姐姐的出租屋吧。」

我想攔著，卻被妹妹一把推到門後。

「姐，你怎麼把我們都拉黑了啊。」

「聯繫不上，爸媽快急死了。」

「這不，我們直接來看你了。」

爸爸媽媽進了屋，好奇地左右看看。

妹妹之前來這座城市旅遊，住在我家。

因此她對我家很熟悉，自顧自地洗了杯子，倒了水，從冰箱拿出水果。

「爸媽，來喝口水，吃點水果。」

「你們先吃。」

媽媽的眼睛在屋子裡巡視了個遍，掃了眼鞋架：「給自己買了雙新靴子啊。」

爸爸懟了懟她的胳膊，沖她使眼色，又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

他以為我會生氣。

沒想到我笑了笑，拿起新鞋展示起來：「對啊，這雙鞋 1000 塊呢，裡面是加絨的，可好穿了。」

媽媽吃了癟，瞬間變了臉色。

她嘟囔道：「我說你怎麼不跟琳琳一樣留在老家。」

「也是，在老家哪有自己住來得瀟洒。」

「看看這一柜子衣服，一桌子化妝品，嘖嘖嘖，真是享受。」

「每次把公司發的福利當什麼稀罕東西寄回家，顯得自己多孝順。」

11

我以為經過上次吵架後，我不會再生氣，卻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當最親的人說最戳心窩子的話，我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

我衝到他們面前，大聲質問。

「媽，你嫌幾千塊的禮品卡不是好東西，那你把它折現還給我。」

「你們仨的生日，每年過年，我哪次沒給你們發一千以上的紅包。」

「剛畢業工作三年，我能有多少積蓄啊！」

「別的同事拿禮品卡買相機買烤箱，我每次還沒捂熱乎就寄給你們了。就因為我怕給錢你們捨不得花，公司發的花著不心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最蠢的就是對你們太好了。」

我大吼著宣洩，隨手拿起他們面前的杯子，統統倒進水槽。

又拿起桌上的果盤，塞進冰箱。

我大力地關上冰箱門，轉身拉起沙發上的妹妹。

「誰歡迎你們來了？這裡是我家。」

興許是從沒見過我發這麼大火，他們面上都有些驚慌。

妹妹反應最快，一邊撥開我的手，一邊跟媽媽急了。

「媽，你快別說了，我們不是來求姐姐幫忙的嗎？」

12

「你怎麼還沒消氣啊！」

媽媽向來是倔脾氣，她把臉扭到一邊。

爸爸沖我尷尬地笑了笑：「瑤瑤，你別上火。」

妹妹見我不撒手，衝著我委屈道：「姐，我幫你罵過媽了。」

「你坐下來聽我說。」

「就是，我交了外地的男朋友，準備過年把他帶回家。」

「想問你借點錢，裝修下咱家房子。」

說完，她的眼睛看了看屋內：「就想裝成差不多你這種風格，到時候房子就當作我的婚房了。」

原來繞了這麼大一個彎，這才是他們來的真正目的。

我攢下的一肚子火氣忽然沒了。

我笑出了聲，妹妹見我笑，也跟著笑。

她轉而拉著我的胳膊，搖晃著撒嬌：「姐姐！好姐姐！」

「你不會不管妹妹的人生大事吧。」

我斂起笑意，面無表情道：「要多少？」

妹妹看了看爸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10 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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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萬？」我不禁提高音量，「錢琳，我是不是跟你們說我攢了 10 萬，你就惦記上了啊？」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的下一句話。」

「我說我要儘快攢錢，給咱家，給咱爸媽換套新房子。」

「可我現在不想了，別惦記了行嗎？」

我幾近歇斯底里地控訴著：「你們怎麼能活得那麼自私。」

妹妹也是個逞強好面子的，她以為像從前一樣，只要姿態放得低，再撒撒嬌，我就能什麼都答應。

當這招不管用，她被打了當頭一棒，她捏著拳頭，說不出話來。

媽媽正要開腔，爸爸示意她別說話。

他皺了皺眉頭：「瑤瑤，這些年爸媽知道你在外地不容易，從來沒主動開口問你要過什麼。」

「如今要不是關係到你妹妹結婚，我們手頭還差點，根本沒必要來找你。」

事到如今，還在道德綁架我。

言盡於此，我默不作聲，徑直走到門口，拉開大門。

「要錢沒有，我要送客了。」

他們大老遠坐車過來，哪裡捨得就這麼走掉。

妹妹張嘴還想說什麼。

我腦子飛速運轉後，開口先發制人：「10 萬也不是不能借。」

14

沙發上的三個人眼睛一瞬間明亮了起來。

我接著說：「剛剛媽不是看不起我那禮品卡嗎？」

「讓我算算，一張卡 2000 元，三年下來至少有個兩萬多。」

「再加上每年給你們仨的生日和過年紅包，加起來有個幾萬。」

「你們先把這個錢還給我，我再考慮要不要借給你。」

我故意把「借」字咬得很重，接著補充道：「哦，對了，我還要收利息的哦。」

我的話音剛落地，媽媽徹底坐不住了。

她一邊一個把爸爸和妹妹扯起來：「走！我就說找她沒用吧。」

「我劉春蘭這輩子沒受過這種氣。」

「我就是砸鍋賣鐵換錢裝修，都不會來求這個白眼狼。」

「媽！」

妹妹被媽媽大力拉著向前走。

我將他們推出門，得意地揮手：「拜拜！」

「說好的再也不來求我，要說到做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