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雪與光完整後續

2025-12-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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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衛哲陪他的女隊友玩劇本殺,晾了我一個晚上。

打了無數個電話,終於接通,卻傳來女聲:

「我們忙著在,你煩不煩?滾遠點好嗎?」

是程思,衛哲樂隊的吉他手。

不遠處傳來衛哲的輕哄聲:「誰惹大小姐生氣了,別理她。」

他忘了,是他說了好多次想見我。

我才跨越千里,只為給他一個驚喜。

我掛掉電話,準備返程。

快到凌晨,衛哲才發來消息。

「漫漫,程思就是直性子,你別生氣。」

「放寒假,我們一起去你一直想去的南海玩好嗎?」

我拍掉身上的雪:「不了,衛哲,我們分手吧!」

衛哲打來電話:「別鬧了,為這點事,至於嗎?就因為我沒接你電話?」

「你從小就喜歡跟我作,除了我誰還能容忍你,算了,這次我也不計較」

「再鬧的話,我真分了。」

我點點頭:「嗯,真分。」

1.

「陸漫漫,你發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本來就是異地戀,你還整天作,誰受得了?」衛哲的聲音含著明顯的怒氣。

「阿哲,又是你那愛作妖的女朋友嗎?」程思的聲音傳來:「趕緊的,到解密的關鍵……」

「以後別聯繫了。」我不想再聽,直接掛斷了電話。

很快手機微信傳來連續的提示音,是衛哲發來的。我正在查看返程車票,不小心點開了。

「漫漫,我才看到你來北城了,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別生氣,我們當面說。」

再上面是他一個小時之前發的:

「漫漫,程思就是直性子,你別生氣。」

「放寒假,我們一起去你一直想去的南海玩好嗎?」

所以他發這兩條微信時,沒看到我說在宿舍樓下等他的消息嗎?

我沒有回覆。

冬天的北城實在太冷了,朔風如刀割,大雪簌簌落下,我剛剛拿著手機查看了好久的返程信息,都沒意識到渾身落滿了雪。

現在手凍得發抖。

飛機和高鐵都停運了,今晚要在北城住一晚了。

真煩。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朝校外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一陣吵鬧喧譁聲。

聲音如此熟悉。

「阿哲,你女朋友真來了啊?會不會是騙你的?」

「這麼冷的天氣,誰會從海城跑到北城啊?」

「哲哥就跟我們出去玩了一會兒,電話微信不停地來,說實話,要是談戀愛管得這麼嚴,還不如不談,單身多好啊,想幹什麼幹什麼。」

衛哲看起來有點生氣:「別這麼說,漫漫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她只是比較黏人,有些任性而已。」

程思高冷地瞟他一眼:「要我說,你就是太慣著她了。你越這樣,她越做作,還不如偶爾晾一晾,磨一磨。」

「就是,大男人整天圍著這種小女孩轉有什麼意思?還得是我們程姐這樣的酷姐才有意思。」

衛哲看了程思一眼,我也說不清那種眼神,他說:「程思確實不一樣。」

「切,去你們的吧!」被幾個男人圍繞著的程思,一副酷拽高冷的模樣。

真是晦氣,眼看著那些人打打鬧鬧越走越近,我在思索要不要上去給衛哲一巴掌。

誰知他忽然抬頭看向我這邊,愣住了。

「漫漫,你真的來了?」

2.

他眼中的驚喜不像是假的,快步朝我走來。

「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啊?」

「冷不冷?」

「我還以為你不想我跟程……他們玩,故意說的呢。」

我簡直快要氣笑了。

這個人,真的是我認識多年的人嗎?

從晚上七點開始,那麼多消息和電話,他居然始終認為我在故意騙他。

所以之前說讓我等他,也只是隨口一說?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形象?在我來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跟朋友出去了。」

胸口堵得要命,再跟他爭論也沒有什麼意義,我繞過他們,準備離開。

衛哲卻一把抓住我:「漫漫,是我錯了,我想著海城到北城這麼遠,天氣又這麼冷,就沒當真,沒想到你會真的過來。」

「之前每次我提起程思,你都會鬧脾氣,我以為你又在生氣,故意騙我的。」

我一把掙脫他的手:「嗯,如果你覺得在女朋友面前,頻繁提起另一個女生,對她讚不絕口,女朋友不該生氣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衛哲,我們已經分手了,別來煩我。」

我想掙脫他的手,誰知他力氣太大,沒成功。

「漫漫,我都道歉了,你別這樣。」他湊近我:「這些都是我大學裡的好哥們,給我個面子,嗯?」

他一臉篤定,似乎到現在依然覺得,我只是在跟他賭氣。

「你放開!」我怒視他。

其他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程思深吸一口氣,皺眉,神情有些不耐:「喂,我說,你們倆小情侶吵架,扯我做什麼筏子?再說,你們要在這裡吵到什麼時候?」

「阿哲,要不我們先回去?程思還感冒著呢。要不是為了陪你,她也不會出來。」有人說了句。

衛哲看了沉思一眼,眼神有些猶疑,抓著我手腕的力道卻鬆了。

呵,真是要瘋了。

「你也知道我們是情侶?單身男大不夠你霍霍嗎,整天逮著他薅什麼?不同的專業課你非要他一起,打遊戲輸了找他給你出氣,心情不好你喊他陪你蹦迪,掛科了你找他哭泣……你這樣的酷姐,怎麼對別人男朋友有這麼強的占有欲?」

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思向來桀驁高冷的臉上,出現一絲委屈,她別過頭,一副默默隱忍的模樣。

卻足以讓這群男人為她發狂了,看我像看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漫漫,你過分了,跟程思道歉。」衛哲雙眉緊蹙,「她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3.

她不一樣,她很特別,她真有意思……

從大學開學以來,我已經聽衛哲說過太多次了。

可我想著,我們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他就算認識了有趣的朋友,總也越不過我們的情分。

朋友是朋友,戀人是戀人。

我以為他第一次談戀愛,直男情商不高,不知道要照顧女朋友的心情。

可我沒想到,我的退讓寬容,換來了他的得寸進尺。

就在此時此刻,他還要我給程思道歉。

人怎麼能過分成這樣?

太冷了,北城的平安夜,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雪,冷風都灌進我胸口了。

「我沒說錯,憑什麼道歉。別煩我了。」身上忽冷忽熱的,太難受了,我現在只想遠離這群人,趕緊找個溫暖的地方。

程思卻忽然開口,聲音沙啞:「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這麼介意,我以後會與阿哲保持距離,退出樂隊……」

衛哲猛然回頭看著她:「你瞎說什麼,不許退!」

「太過分了吧!程姐也沒說什麼啊,還讓別人道歉。」

「衛哲,你女朋友有點霸道了吧。」

衛哲被下了面子,臉色掛不住,疲憊道:「漫漫,你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我現在到底為什麼大半夜跟你們這群顛公顛婆掰扯啊。

太陽穴疼得要命,我深吸一口氣,平復激盪的情緒,不想說話,轉身快步離開。

衛哲很快追上來,「漫漫,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都比跟你們待在一起強。

我腳下更快了,推開他要拉我的手。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摔倒在地,後面忽然一陣兵荒馬亂。

「阿哲,程姐暈倒了!」

「她發燒了,快送她去醫院啊!」

衛哲轉過頭,眼中是藏不住的擔憂與關切,似是很糾結。

最終他下定決心:「漫漫,你先找個酒店,我一會兒去找你。」

他轉身朝程思奔去。

不一會兒,幾個男生奔跑著路過我。

程思穩穩地趴在衛哲背上,雙眼緊閉,身上裹著衛哲的波司登極寒羽絨服,看起來好暖和。

衛哲離開時對我說:「等我回來。」

但是我知道,他今晚不會再回來了,我也不想見到他。

人走遠了,半夜的校園萬籟俱寂,大雪將整個世界包裹成冰冷的素白。

我將帶給衛哲的禮物一件件扔到垃圾桶里。

如同一點點扔掉我們的情分。

輪到我親手織的圍巾時,我猶豫了。

這麼暖和的鄂爾多斯羊絨圍巾,扔了好可惜啊。

4.

我果斷拿出來給自己圍上,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里。

可能是風雪吹久了,我腦子有點懵。

和衛哲十多年來的過往,總是不自覺地在我腦海里浮現。

他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真的沒說錯。

我爸媽和他爸媽是同事,我們從小就認識。後來兩家父母先後辭去體制內的工作,下海經商。

沒想到幾年後買房子,居然買在了同一個小區。

重逢後,因為過往的情分,加上生意往來,兩家走得更近了。

我那時體弱多病,個頭矮小,總是被小區里的小孩欺負。

衛哲每次都擋在我跟前,兇巴巴地告訴別人,我是他罩的,誰都不許欺負我。

那些孩子到處傳我是他養的小媳婦。

雙方父母聽到後,開玩笑說:「那正好,親上加親。」

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初中時,我不知怎麼得罪了幾個女混混,她們將我攔在衛生間欺負。衛哲看我上課時還沒有回來,衝進去將幾人狠狠推開,抱著我出來。

那幾個女孩被通報批評了,其中一個找了高年級的哥哥,放學時將我們攔在路上。

衛哲牢牢護在我身前,被打得頭破血流,依然不服輸地嘶吼著:「有本事你們打死我,不然誰都別想欺負陸漫漫!」

那些人被他的模樣驚到,怕真出什麼事,慌忙離開。

我哭得不能自已,衛哲卻故作堅強地抹掉嘴角的血跡,看著我堅定地說:「漫漫不怕,哥哥保護你。有哥哥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漫天紅霞下,十四歲的單薄少年,看起來卻那樣高大。

那一幕深深印刻在我腦海里。

初三暑假,家裡生意出現了問題,爸媽為了還債,賣掉了我們住的高檔小區的房子。

搬到了兩條街外的老小區,他們總是在外奔波,我一個人生活在陌生的地方,孤獨不適,很快消瘦下來。

衛哲發現後,無論颳風下雨總是早上去接我上學,晚上再送我回家。

「漫漫,我說過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怕。」

高二的那個仲夏之夜,路過長長的巷子時,他忽然拉著我的手。

少年的手心因緊張而濡濕:「漫漫,喜歡你的人太多了,我怕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可以嗎?」

我點點頭,回握住他的手。

他的欣喜是那樣明顯。

5.

想到這裡時,我忍了一晚上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那個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少年,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第一次覺得不對,是高三的時候。當時學習壓力都很大,有段時間,他卻忽然說打遊戲認識了一個叫絲絲的女孩,對方很特別,很高冷又很酷。

次數多了,我就有點不開心。提醒他,高三了,要好好學習,我們要一起考京大的,不能沉迷遊戲。

其實潛意識裡,我應該是有些吃醋和不安的。

「好的漫漫,你學習這麼好,肯定能上京大,我要加倍努力才行。」

從那以後,再也沒聽他說起過遊戲和絲絲。

第二次覺得不對,是高考填志願時。衛哲一語成讖,我的分數上京大沒問題,他卻有點懸,一旦滑檔就比較可惜了。

他哀求我:「漫漫,求你了,我們一起去海大可以嗎?」

「你不是想報中文系嗎?京大和海大旗鼓相當啊。」

「我真的不想跟你分開。」

我被磨得沒辦法,做了有史以來最錯誤的決定,跟他一起報了海大。

可是當志願書下來時,他卻被京大錄取了。

我如遭雷擊,感覺自己被欺騙背叛了。

他卻說也是截止日當天才得到內部消息,可以報京大,當時準備跟我說,卻因為爸媽吵架耽誤了。

我不原諒他,他哭著跪在地上跟我道歉:

「漫漫,是我對不起你,都怪我。」

「漫漫,你成績這麼好,以後保研來京大吧。」

「我每個月都去看你好不好!」

「九月份就要異地戀了,你忍心繼續冷戰嗎?」

可是沒有,從開學到現在,四個多月了,他一次都沒去看過我。

第三次不對,是上大學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開始頻繁提起一個叫程思的女孩,說她吉他彈得太好了,說樂隊一起排練真有意思,程思會的東西好多,走到哪裡都有迷弟迷妹……

我也試圖跟他分享我的校園生活,他卻不以為意。

我一個人在他鄉默默適應時,他陪著程思練歌;我分享喜歡的書時,他在陪程思打遊戲;我難過需要安慰時,他卻跟程思在外面喝酒。

程思在他生活里占的比重太高了,我感到惶恐不安,跟他置氣過幾次。

沒想到在他那裡就變成了黏人、任性和作妖。

我沒有經驗,以為自己錯了,退讓了幾次,我們可能有過那麼一段「回暖」的時光。

以至於他跟我說「好想見我」,我就千里迢迢地來了。

可直到這個夜晚,我才徹底認識到,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曾經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的少年,不知不覺間就走丟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終於走到校門口,我艱難地掏出紙巾,想把眼淚擦掉。

卻聽到有人叫我。

「陸漫漫,是你嗎?」

我抬起頭,前方路燈下,有個高高的男生站在那裡。

路燈的光暈在細雪中氤氳開,光線勾勒出他俊秀的臉部輪廓,眉眼深邃,鼻樑高挺,那雙看向我的眼睛,卻像被雪洗過的夜空,帶著一種意外的溫柔。

6.

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容顏,讓我有些怔愣。

反應了片刻,我不確定地問道:「祁修遠?」

我慌忙擦掉眼淚,不想被人看到此刻狼狽窘迫的模樣。

尤其是在曾經的同班同學面前。

他大步走了過來,人到跟前我才發現,原本就高的他,好像更高了,容貌比之高中時成熟了些,也更出色了。

其實祁修遠上學的時候就是女生們口中的高冷學神,不苟言笑,難以接近。

他從入學就蟬聯了全校第一的寶座,文理科沒分班之前,我就沒有一次考過他。

衛哲也曾經打趣過,居然還有漫漫贏不了的人。

少女時代的我好勝心很強,可是他數理化強得逆天,我也沒辦法,後來分班之後,我才找回那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不過我們高二時,他就因為競賽金牌直接保送京大了。

我沒想到會在這個大雪的深夜裡碰到他。

世界太小了。

「你這麼晚啊?」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

他沉沉看著我:「你哭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衛哲呢?」

「大半夜,他就讓你一個人在外面?」

語氣里竟有難抑的怒氣。

他不提還好,我本來覺得我的悲痛已經被寒風吹麻木了,可他此時用關懷的語氣問我,那些暖意瞬間就擊垮了我強行忍耐的情緒。

可能是在他鄉遇到了唯一認識的人,壓抑許久的憤怒委屈如開了閘的洪水,心底的傾訴欲蓬勃而出。

我仰起頭看著他,聲音不自覺哽咽:「他……」

有千言萬語想說,可一開口,眼淚便簌簌落下,泣不成聲。

他遞給我一張手帕紙,然後在我擦眼淚的時候,脫下羽絨服,罩在我身上,將我上上下下包裹起來:「對不起,唐突你了,可你現在看起來好冷。」

男生的長款羽絨服穿在我 165 的身高上,居然快到腳底了。

但是真的好暖和,我終於接觸到了來北城以來第一份暖意,全身被包裹住讓我有種難言的安全感。

「晚上吃飯了嗎?」他又問。

我搖搖頭。

「跟我來。」

我看著他穿著毛衣的單薄身影,要脫掉衣服:「祁、祁修遠,你穿得太少了,會感冒的。」

「不會,我是男生,不怕冷。你現在更需要它。」

他帶我來到校門口拐角處的星巴克,暖氣瞬間襲來,我仿佛從冰雪世界裡解凍出來。

全身慢慢恢復知覺。

我發獃的片刻,他已端來餐盤,榛果芝士蛋糕看起來很可愛,牛奶還冒著熱氣。

「只有這些了,先填填肚子。聽說難過時吃甜食,心情能好點。」

7.

不過相處一年的同學,在半夜裡重逢之後,會問我冷不冷、餓不餓,會脫下衣服給我穿。

可認識十幾年的,身為男朋友的那個人,從始至終沒關懷過我一句,反而背著別的女生,從我身邊離開。

這對比讓人如此難堪。

可能我表情不太好,祁修遠有些慌亂:「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還是很冷嗎?」

其實我現在,真的很冷很冷。這麼大的雪,我從來沒見過,它好像落在了我的骨血里,以至於寒意從身體深處蔓延,哪怕坐在星巴克開滿暖氣的大廳里,也一直打著寒戰。

但是少年的衣服上卻有一股青竹雪松般的氣息,讓我心裡無以復加的痛慢慢淡了下來。

我搖搖頭,認真進食。香甜的食物下肚之後,奔騰的情緒好像緩解了許多,終於可以開口了。

「衛哲……我跟他分手了……他可能覺得別人更好吧。」我努力故作輕鬆。

半晌沒看到他講話,我抬起頭,卻發現他眉眼深蹙,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很明顯,面上有一閃而過的戾氣。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轉過頭看,眼神又很溫柔,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我的錯覺。

「沒關係,陸漫漫同學這麼好,是他沒有福氣。」

這個稱呼勾起我久遠的回憶,高一時,我們都在一個班,他是第一,我是第二,有段時間我們坐在一起。

有時遇到不會的題,又不想去問老師,便小聲問他:「祁同學,這道題你會嗎?可以給我講下嗎?」

「陸漫漫同學,可以的。」

除了他,好像從沒別人這樣稱呼我。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他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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