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劫匪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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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前面不遠處傳來大太太的叫聲:「苓兒!」

大太太不叫還好,這一叫就把七姑娘的淚兒給叫了出來。

七姑娘委委屈屈喚了一聲「娘」便開始大哭,奶媽怎麼都哄不住。

大太太一聲聲心肝兒肉地喚著,想靠過來卻被周邊的人攔著,只能在原地干著急。

不想卻引起了賊人的注意,一個蒙面黑衣人來回在大太太和七姑娘之間逡巡一回,帶著人便往我們這邊來,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得我們連連後退。

鄭姨媽母女本站在七姑娘前頭,見狀連滾帶爬地往後躲,躲到了奶媽身後。

那鄭華櫻不知怎麼想的,還推了奶媽一把,把抱著七姑娘的奶媽推得往前一個踉蹌,膝蓋著地,手上差點將七姑娘拋出去,她自個兒一溜煙兒躲到了馬車後面。

鄭華櫻明顯猜到了這伙賊人是衝著鶴家來的,便推了七姑娘出去擋災!

鄭姨媽見了,跺了跺腳,竟也跟著跑了過去。

我忙上前將奶媽扶起來往後退。

七姑娘的哭聲在哄鬧的打殺聲中愈發刺耳。

大太太一聲聲悽厲的「苓兒」再次傳來。

眼見護在前面的護衛不敵,包圍圈越來越小,我抖著腿兒拉著奶媽往身後的林子裡跑,邊跑邊安慰道:「七姑娘、劉媽媽別怕,咱們只要進了這林子,後面還有護衛攔著,定能躲過一時,只需撐到大爺趕來,咱們就得救了。」

誰知才進林子,奶娘就把七姑娘塞進我懷裡,轉身往另一個沒人的方向跑了,邊跑邊哭著喊:「七姑娘別怪媽媽,媽媽不想死!」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她竟也學了鄭華櫻母女,讓我和七姑娘做餌,引開後面追殺的黑衣人。

只是她怎麼捨得自己奶了五六年的小姑娘?

我愣愣地看著懷裡的女娃娃,她也一時忘了哭泣,看著我,眼裡閃過恐懼之色,顯然是害怕我也拋下她。

我心裡一痛,來不及多想,收緊了手臂便往林子裡沖,對七姑娘說:「別怕,今兒就是死咱倆也死在一塊。只是千萬別再哭了,容易將壞人引過來。」

她抱著我脖頸的手更用力了些,哭聲也從之前的大哭變成了抽噎。

可是以我的身量和力氣,抱著個五六歲的孩子又能跑得多快?很快就手腳都沒了力氣,速度越來越慢,喘氣聲越來越大,忽然見路旁有一片深深的草叢,便想將七姑娘暫時藏進去,再引後面的追兵往另一個方向跑,還可有一線生機。

誰知才將她放下,她就抱著我的脖子不肯撒手,道:「別丟下我!」

我解釋道:「好苓兒,我不是丟下你,你在這兒藏著更安全,我怕我跑不動了,一會兒真一起死了。我去引開他們,你藏在這兒捂住嘴不要出聲,等你大哥哥來找你,定會沒事的。」

說著我就將她的雙手交疊捂在嘴上,忍住恐懼哽噎道,「就這樣,千萬捂好了,在看見你大哥哥之前,千萬不能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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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將手一掙,再次環上我的脖子,道:「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別丟下我。」說罷就開始哭,卻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一直癟著嘴不敢出聲,模樣可憐極了。

我試圖抹掉她的淚兒,卻發現怎麼都抹不幹,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心裡一橫,一聲不吭地將她抱起來,再次往前跑。

「行吧,今兒咱們的命只能看天意了。」

又吭哧吭哧地跑了一段路,身後的追殺聲越來越近,我實在沒了氣力,本以為必死無疑,結果不慎一腳踩空,便往山坡下滾去,只來得及將鶴新苓的頭護在懷裡,很快人事不知。

等我醒來時,入眼的是一片藍色的承塵,被褥枕頭上有一股熟悉的沉香味道,便知已經回到了鶴家,正躺在鶴知舟書房的床上。

稍微一動,身體便一陣疼痛,不由「哎喲」了聲,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幾乎被包成了個粽子。

下一刻床幔便被掀開,一身窄袖玄裳的鶴知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神光難辨。

「大爺?」見他一直不說話,我輕輕叫了一聲。

他回神道:「醒了,可有不適?」

我苦笑道:「大爺這話問得。」

他沉了口氣,道:「醒了就趁熱把藥喝了,這幾日為了給你喂藥,可費了不少功夫。」說罷便俯身將我扶起。

他的眼鼻近在咫尺,我有些不自在,便問道:「我睡了幾日?」

他垂眼道:「三日。」

竟這麼久了。

好容易坐好後,我又問道:「七姑娘呢?還好嗎?」話落不小心扯到了手臂上的傷,不由咧著嘴「嘶」了一聲。

他看了我一眼,直起身道:「平安無事,才醒來話就這麼多,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他這火氣從何而來?

我頓感莫名其妙,卻沒力氣探尋,只乖乖喝了藥,含了口蜜餞便又躺下,其間又一陣酸痛襲來自不必說。

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轉身出去,隨後外面便傳來說話的聲音,不是張學朝、許邵林那幾個是誰?

他們之前一直在外面?

聽張學朝道:「你們瞧瞧,之前還沉著一張臉,跟咱們幾個欠他八百貫錢似的,如今他那心肝兒一醒,這臉色才能看了。」

許邵林道:「你就別打趣他了,這次他一家老小差點都折了進去,要不是咱們接了信兒及時帶人趕到,還不知是何光景呢,如今這樣已然算是好的了,要換了你,我看得哭鼻子吧。」

張學朝道:「嘁,誰哭鼻子張二爺我都不會哭鼻子。話說回來,這次鶴老大宰了趙聞那小子,讓趙傳致有苦說不出,咱們多少年都沒見他這樣發狠了?」

許邵林道:「誰讓那小子這麼蠢,他既親自扮成黑衣人行刺,便不要怪子穩手段狠辣。」

張學朝道:「可如今朝中形勢險峻,這個時候殺了他,除了刺激趙傳致,沒有任何好處,也動不了趙家背後的譚正分毫,趙家明顯就是譚正的馬前卒,再說這也不像鶴老大的行事作風。」

許邵林笑了一聲道:「誰還沒個急的時候,七丫頭差點折在他手上,換你你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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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朝道:「也是,聽說趙聞當時在林子裡被鶴老大追上後,嚇得扯了蒙面大喊,『我是趙聞!我是趙聞!你不能殺我!』嘖嘖,說一句屁滾尿流也不為過。好歹也是翰林學士趙家出來的人,竟只有這點骨氣。也不知道趙傳致為他侄兒收屍時是何表情,趙老兒膝下無子,這個侄兒可是他培養出來打算過繼之後繼承衣缽的。」

鶴知舟的聲音傳了過來:「趙傳致既然投了譚家,便早就預料到了今日情形, 他沒你們想的那麼脆弱, 別忘了他不只趙聞這一個侄兒,不過為了哄趙聞為他賣命, 這才以過繼之事誘哄。他若當真將趙聞當成繼承人,便不會讓他親自帶人截殺我鶴家。趙聞這個人死不死,對趙傳致沒有多大影響。」

他這番話明明事關朝政政黨之事,卻仿佛隨口道來,我都能想像他一邊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 一邊不疾不徐說話的模樣。

許邵林道:「他們也不敢將事情鬧到聖上面前, 聖上如今正閉門煉丹,就是譚正那老兒也不敢隨意打擾。趙傳致本就理虧, 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張學朝道:「要我說咱們就該去聖上跟前大鬧一場, 將趙家和譚家做的事兒都抖摟出來。鶴家才是受害者, 咱們先發制人,只一個截殺皇親國戚的罪名, 就夠他們吃一壺。」

許邵林道:「又何嘗不是,但太子發了話, 既然沒有死傷, 便息事寧人, 太子這性子, 也不知怎麼說。」

鶴知舟道:「太子生性淡泊, 又一向守成,做此決斷也不奇怪。」

張學朝道:「可人都打咱們臉上來了, 這口氣鶴老大你忍得下去?」

鶴知舟道:「忍不下去也得忍, 你以為他們此番鋌而走險為的是什麼?」

室外一靜, 張學朝驚訝道:「你是說……」

鶴知舟道:「瞧這形勢,應是衝著小三來的。如今遼東形勢不明,小三支撐尚且艱難,我在兵部想要支應他還要過內閣那一關, 戶部的銀子也難調出, 可以說全靠咱們自個兒籌措。太子在聖上跟前一向小心謹慎, 如履薄冰,說錯了一個字兒都是給譚家遞話柄,也幫不上大忙。此時貿然與譚黨宣戰, 確實不是適當時機。這些咱們能想到,譚黨又何曾想不到?所以才敢明目張胆行刺殺之事,他們是料定了我鶴家這次只能忍。此次又屬二房死傷最為慘重, 若不是此行護衛全是由我親自挑選的箇中好手,二嬸和六妹妹怕就被人給劫走了。還有苓兒,雖是我大房姑娘,卻最得子近疼愛。對方連這都能打聽清楚, 目的便是想劫持我鶴家家眷以作威脅之用,可見是做了萬全準備。只是他們未免也太小看了我鶴某人。」

張學朝道:「如此說來,子近在邊關豈不危險?」

許邵林道:「恰恰相反, 只要咱們後方安定, 子近在前方便沒有威脅,這次他們劫人不成,該頭疼是他們。」

張學朝道:「也是,只要家人無事, 子近那性子,還會有他怕的?不過他們劫了人,想要什麼呢?」

-第十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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