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張北北永遠是個大美女完整後續

其實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結果的。

包括努力。

在考試之前，我就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也給自己留了後路。所以當何韻說我考上了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並不是激動，而是有些蒙。

「考……考上了？」

何韻三兩步走過來衝到我面前，「對啊，你筆試過了！排名第二！」

排名第二？

聽起來好像是不錯，但我報的那個崗位只招一個人啊……

何韻看出了我的隱憂，解釋道：「你別擔心，你知道你跟第一名差了幾分嗎？就 0.5 分！你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些年你跟著司秉澤南征北戰，經驗豐富，再加上報的還是你的專長文秘崗位，到時候你稍微發揮得好一點，還怕他們不錄用你？」

好像……是有點道理。

不管了，先去慶祝！反正好久都沒出去了。

我立馬起身下床，從柜子里扒拉出了最近新買的一件衣服，「走！我請你吃火鍋！」

何韻眼睛一亮，「走走走！我好久都沒吃火鍋了！」

已經是冬天了，最近降溫很是嚴重，前天還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我裹著何韻去年給我買的圍巾，手揣在兜里，都不想拿出來。

「還是去那家？」

何韻說著話，哈出一大團白氣，我看不清她的臉，只是回道：「嗯。」

大冷天吃火鍋，實在是件很享受的事。

我倆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點菜，何韻就說：「要不要叫一下高川？反正你倆總歸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本能地就想拒絕，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天見面時高川提出的條件。

他說：「姐姐多陪我聊聊天吧，我有些孤獨。」

嗓子眼的話霎時就咽了下去，轉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反正我還欠他一頓飯，叫他過來也算是還了回去。

合情合理。

只是過了幾秒，那邊就接通了，清冽的聲音傳來，有些朦朧的頹喪，「姐姐主動給我打電話，可真是少見啊。」

「吃火鍋不？」

高川一愣，「現在嗎？」

廢話這麼多，「你就說來不來？」

他笑了笑，「定位發我。」

我掛了電話，給他發過去，高川回覆：「十分鐘。」

何韻喝了一口水，翻著菜單，「那天我瞅著這個高川，也還蠻不錯的，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不好。他進來那會兒直接入戲，我都驚了，估計司秉澤氣得夠嗆，最近都沒來找你……」說著說著她又搖了搖頭，「算了，今天高興，不提這晦氣人……」

其實也沒什麼的。

我扒拉著手機，心裡甚是平靜，就像聽到了某個久未聯繫的熟人怎樣怎樣，沒什麼想法，只是聽一下就過去了。

高川果然準時，整整十分鐘，他就進來了。

可能是下雪的緣故，他穿得比上次多了些，灰色衛衣和藍色牛仔褲，外面裹著件呢子大衣，腳下是活力四射的白色球鞋。頭髮垂到前額，看著有種異樣的乖巧。

有那麼一瞬間，感覺他有些像我之前看過的那些韓劇男主。

青春真好。

我心裡感嘆著，高川十分自然地坐在我的旁邊，「沒來晚吧？」

「嗯，不著急，」我點了點頭，將菜單給他，「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沒有幫你點，你自己看吧。」

高川笑了笑，接過菜單，「我這個人不怎麼挑食的，姐姐點的我都喜歡。」

又來？

何韻暗戳戳地給了我個眼神，我公然被調戲，面子上過不去，只能警告他：「說人話，再這樣我就把你從二樓窗口扔出去！」

「姐姐好兇哦，」他癟癟嘴，看著委屈得要死，何韻怕我真給他扔出去了，忙打圓場，「今天主要是幫北北慶祝的，她公務員考試筆試通過了！」

高川默默地朝我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我神清氣爽地甩了甩頭髮，「放心吃，今晚的菜，我張師傅買單！」

人生嘛，就是好好吃好好睡好好玩！

這頓飯吃了有一個多小時。

也並不是吃了多少，而是說得太多了。

我之前還沒發現，這高川竟然這麼能說，再加上一個何韻，場面直接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聊完愛情聊人生，聊完人生聊哲學。我玩了會兒手機，實在是坐不住了，就說：「要不咱收拾收拾先回家？」

何韻正唾沫星子四濺地說話呢，聽我這麼一說，低頭看了看手錶，才說：「哎喲，都這個時候了，」她朝著高川眨了眨眼，「小弟弟你挺 OK 啊，有意思……」

「沒想到姐姐的朋友也這麼不錯，認識你們很開心。」高川舉起酒杯示意，「來，我們干一杯。」

「行。」我說。

酒杯碰撞的瞬間，所有壓力消失不見，我只覺得這人生真是美好得要命！

出了店門，高川說送我倆回家。

反正也算是熟了，就沒必要嘰嘰歪歪地推脫了，我爽快地點了頭，剛準備坐進去，身邊閃過一陣紅色的風，我晃了晃神，定睛一看，那不是什麼風，分明是個穿紅色連衣裙的金髮女郎。

「阿川，阿川，你不要離開我，阿川，我以後不管你了，你怎麼樣都行……」她長得很漂亮，妝容精緻濃艷，眼神卻慌亂，隱隱含著淚，看到我們後，指著道，「你又喜歡上了她倆是不是，可以的阿川，我不嫉妒了，我不吃醋了……」

我愣了。

何韻也愣了。

這小子玩得這麼花？

高川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那女人並不回答，她一個勁地求著高川別走，我倆見有些尷尬，跟他使了個眼色就準備去打車。

高川無奈地點了點頭。

何韻摸了摸胸口，「好傢夥我就說這男人不簡單吧，這麼漂亮的女人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現實中的海王！」

「正常，長這麼帥的一般都不守男德，這種男人玩夠了就想找個像我這樣的老實女人接盤，幸虧我不上他的當！像我這麼聰明的女人真的不多了。」我自信地勾起了唇角。

何韻：「……」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說，「我只是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你也只是他池塘中的一條魚……」

我：「……」

慶祝完之後，我就開始著手準備面試。

不管有沒有可能，我都要儘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其餘的，就指望我老爹了，看他保不保佑我。

我這次要考不上，我以後清明節就不給他燒紙了，讓他在下面也做個貨真價實的窮鬼！

何韻一直都沒去上班，她就等著我上了班跟我一起離開。

她其實挺優秀的，很聰明，考上了國內頂尖大學的研究生，要不是為了陪著我這個不省心的，她當年就出國了。

要是她樂意找工作，絕對有很多適合的好單位搶著要她，可她現在累了，我知道她累了。她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而我會陪著她。

我想啊，就算她一輩子不找工作，我也會養著她。

我沉溺於幻想中，把自己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何韻在廚房做飯，叫我三聲我沒有回應，她繫著圍裙出來破口大罵：「你他媽長耳朵沒？屁股長沙發上了是吧？趕緊進來幫忙！」

她又說了髒話。但是我並不在意。

最近糟心事太多，我倆都經常性地爆粗口發泄情緒，罰款約定也被彼此心照不宣地拋到腦後了。

這就是姐妹之間的默契吧？

不過她剛才這麼凶我，那我就不養她了！讓她自個兒去撿垃圾吃！

慣得毛病！

我氣勢洶洶地想著，腳下卻忙去了廚房。

「大廚有什麼吩咐啊……」

……

面試時間出來了，有些晚，在一個月之後。

我算了算，面試完估計都快要準備過年了。

何韻開心得合不攏嘴，「到時候咱倆直接就離開這兒，旅遊過年，然後在別的地方定居了，再也不回來！」

不錯，很完美。

我幹勁十足，四處找資料準備面試，爭取做到全面。

晚上何韻叫了高川過來吃飯。

這兩人現在關係倒是挺好的，無關男女，算是單純的，臭味相投吧。

何韻做了條魚。

吃到一半，她突然對高川說道：「弟弟，你跟姐老實說，你養了很多條魚吧？」

高川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

「哼哼，那晚的事我跟北北可都看到了，人家那麼一大美女，低三下四的，你還真厲害，手段不錯啊……」

或許是想到了當時的狀況，高川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嫌惡。

他擺了擺手，「不說這個。煩。」

然而何韻並不打算放過他，「那可不行，」她放下了筷子，正色道，「我呢，不管你的私生活咋樣，但是，你那主意可不能給我家張北北身上打，她腦子簡單，扛不了事，要是真出了問題……我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哦豁。

我就說怎麼突然叫高川過來了，原來是要給他上話。

鴻門宴吶。

高川錯愕了一瞬，隨即笑開，「姐你想哪兒去了？」他看著沒有那種被戳穿的尷尬，反而很是坦然，「確實，我這人不咋樣，嘴賤又心硬，剛開始見北北姐長得好看，老毛病犯了就想勾搭一下，可這認識時間久了，倒是沒這個想法了。」

他說什麼了我不知道，我只聽到了四個字——長得好看。

我象徵性地羞澀了一下，「沒有啦，也不是很好看，就一般般吧，跟王祖賢還差一丁點……」

何韻：「你閉嘴！」

「我很孤獨的，很怕一個人，跟你們在一塊很開心，所以，」他認認真真地看著我們，「很謝謝你們願意跟我玩，吃飯也會叫我，我很感動。」

一個一向不正經的人突然正經起來，倒是搞得我有些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