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何韻,她跟我對視一眼,老道地拍了拍高川的肩,「得,小伙子不錯,我倆就交你這個朋友了!」她琢磨了下,「要不就今晚,我們結拜吧!以後就是過命的好兄弟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
就說她最近一直看水滸三國會出事吧?果然現在就開始發瘋了!
高川想了想,認真道:「不行,你倆比我老那麼多,我要是跟你們一塊死,也太虧了!」
呵呵。
果然,男人是不能慣著的。
話都說清楚後,我看高川仿佛加了一層母愛濾鏡,怎麼看怎麼可愛,尤其是當他一口一個姐姐的時候,感覺心都要化了。
他經常會來我家吃飯,還跟我倆看電影。
有次他問起了司秉澤,「姐,那個男人是誰啊?」
我倒是愣了下。
要不是高川提起,我好像好久都沒有想起過司秉澤了。
「沒什麼,是一個過去的人。」
你看,已經是過去了。我內心平靜,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波動了。
「那還用我假裝男朋友不?」
「不用了。」估計這輩子都見不著了,還假裝個毛。
事實證明,有些話不能說太早。
在某個周日,何韻跟高川去吃某個網紅烤肉,留我一個人在家複習的時候,有人敲了門。
「誰啊?」
我手裡拿著書,毫無防備地開了門,看見的竟是許久未見的司秉澤。
他微微皺著眉頭,瞧著有些滄桑,開口就說:「我……有些想你。」
不得了不得了。
這大總裁吃錯藥了吧?
沒有像之前那樣一個電話打過來讓我去見他,或者派李助理過來接我,而是自己敲了我家門,開口就來一句王炸。
想我?
我毫不猶豫地就想關門,卻被他一手攔住,「張北北!」
「幹嗎?沒看到我在忙嗎?」
「我都查清楚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男朋友。」司秉澤道。
「那又如何?關你什麼事情?」
司秉澤嘆了一口氣。
他靠在門邊,個高腿長,頭微微低著,睫毛又密又長,遮住了他的眼睛。
有一縷頭髮垂了下來,讓他有了種頹喪的美感。
他說:「張北北,我這些天想了好多。也明白了好多事情。
「我太傲慢了,我輕視一切,我讓你痛苦不堪。
「張北北,我得向你道歉,對不起。
「你離開我是對的,我這樣的人。但我不會離開你。
「從現在開始,就由我來喜歡你吧。
「就像當初一樣。只是這次,站在遙遠高處的人,是你。」
我覺得八成,司秉澤是被奪舍了。
神經。
這個小插曲對我的學習大業構不成任何的影響,我投入了知識的海洋里,何韻敲門都差點沒聽到。
她一進門就連連驚呼,連我開門太晚的事都沒有計較,拉著我的手就說:「你猜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腦中還想著剛才的知識點,隨口就說:「問我幹嗎,我哪知道?」
何韻一臉激動,「司秉澤給我打電話了!」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敷衍的詞我張口就來,又後知後覺地過濾到了一個關鍵詞,「司……司秉澤?」
「對啊!」何韻差點跳起來,「你猜他打我電話幹嗎?」
「……」
「他問我你喜歡吃什麼,喜歡喝什麼,平時都會做什麼,還有你最想要什麼東西之類的,哦,對了,他還問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
「你都說了?」
何韻一臉正氣,「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出賣姐妹?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我揣摩了一下她的用詞,「什麼叫……那麼容易?」
何韻突然沉默了。
「那個……也不能怪我,司秉澤他說,一個問題給我……」她弱弱地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呵呵。
我就知道。
「他給了你多少?一百?」
何韻搖了搖頭。
「一千?」
繼續搖頭。
「一萬?」
還是搖頭。
「不會是十萬吧?」不會吧不會吧?
何韻的雙眼迸發出興奮的光芒,「不是,是……一百萬!」
「一百萬?」我差點喊了出來,「那他問了幾個問題?」
何韻給我看了看某銀行的到帳簡訊,「我記得是好多個,你自己算吧。」
我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何韻見我臉色不好,連忙道:「你別生氣啊,我以後再也不說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真的!如若再犯,就讓我這輩子都找不到男人!」
我咬著牙,面目猙獰,「說啊,怎麼能不說,這麼多錢呢。」
何韻以為我在說反話,越發慌了,「我真不說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見錢眼開這毛病,以後我會努力改的……」她越說聲音越小,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有些搞笑。
但現在可不是笑她的時候,「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什……什麼?」
我眯了眯眼睛,「既然他有錢,還這麼大方,那咱倆就把他的錢都搞過來,要是成了富婆,這輩子都不用工作了,再包養無數個小白臉!世界那麼大,任我倆去逍遙!」
何韻愣愣地沖我豎起了大拇指,「妙啊妙啊!最毒婦人心吶,還是您厲害,我甘拜下風!」
哼哼。
能跟我張北北斗的人還沒出生呢。
正得意間,我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你賺的錢,分我一半!」
何韻立馬收起了笑臉,警惕道:「不要!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的好姐妹!沒有了我,我看你怎麼賺錢!」
以何韻的聰明勁,自然明白我這顆搖錢樹不能得罪,連忙賠笑,「對對對,您說得可太對了,咱倆什麼關係,那可比親姐妹還要親,以後騙——呸,賺到的錢,必須都五五分!」
「成交!」
……
司秉澤是個行動派,這一點我很早便知道了。
只是這次我沒料到,這次他行動得竟然這麼快。
一大早的,我還在夢裡與周公會面,就聽到陣陣敲門聲。
「有病吧,誰啊!」何韻煩躁地翻了個身,我知道她的脾氣,定然不會起來,只能嘆息一聲,掙扎著起身,「稍等。」
真不知道是誰這麼早擾人清夢,會遭報應的。
我憤憤地想。
擰反鎖扣,轉動門把手,開門,防盜鏈發出嘩啦嘩啦的清脆響聲,我睜著惺忪睡眼,從有限的空間看去,「誰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俊臉。
眾人皆知,司秉澤長得很帥。
不是那種千篇一律很快會看膩便泯然眾人的那種帥,他與其說是帥氣,倒不如說是出眾。
即便是面前有千千萬萬人,你仍舊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那種出眾。
很多時候,他只是站在那兒,都不用看清他的臉,你就能感受到,這個人,是完完全全跟我不一樣的啊。
他是飄著的雲,閒遊的鶴,飛騰而下的瀑布,森林中沉睡的神。
我呢?
我只是這個芸芸眾生里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牛馬而已。
所以,他這麼厲害的人大清早的站在我這個牛馬門前是要幹嗎?
我不禁發出了直擊靈魂的叩問。
「你腦子有泡吧?!」
司秉澤默默地看了我數秒,「把防盜鏈解開。」
解開?
我笑了。
您猜這門上為什麼要安個防盜鏈?
我沒理他,「有什麼話快點說,我還能睡個回籠覺,等會兒還得看書,我可沒這閒時間陪你折騰……」
司秉澤神色不悅,「先吃早餐,」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東西。
我一看,登時傻眼了。
那獨特的仿佛刻在我基因里的包裝袋子……那特有的隱隱飄出來的撲鼻的香味……這不正是我最喜歡的那家肉夾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