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鶴府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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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老太太和鶴知舟都像沒聽見似的,一個仍舊笑呵呵地不置一詞,一個轉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若有所思。

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我垂著頭想,這位鶴五姑娘倒是個極聰明又善隱忍的人。

之前鄭華櫻惹惱了她,想必她早就憋著口氣等著報復回來,可她一直按兵不動,直到瞧出鶴知舟對鄭華櫻無意之後,才抓住機會報一箭之仇。

一個庶出的姑娘,會審時度勢,會察言觀色,知道家裡誰說話真正有分量。

她知道她即便惹惱了大太太,可這場合只要老太太不發話,大太太便不能發作,而老太太一向是向著自個兒大孫子的。

如此她只需摸准了鶴知舟的態度行事便可,再加上她本就是三房的姑娘,不用在大太太下面討生活,因此大太太的態度如何,跟她也沒有本質上的利害關係。

單看鄭華櫻這進門還不到半日的做派,想必平日裡沒少做欺辱庶出姊妹的事,是以估計她也想不到,今日會踢到鶴新蘅這塊鐵板。

忽然一聲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兒傳來,只見鶴知舟將茶碗蓋兒一扣,便將茶碗放在炕桌上,起身道前面還有事兒等著,要先走了。

大太太見他已站起了身,也起身道:「馬上就要吃中午飯了,何不吃了飯再走?」

鶴知舟笑道:「一屋子人還在書房等著,就不吃了。」

大太太嘴唇動了動,便也沒再吱聲。

姨太太本也想多留他一會兒,可見大太太的形容,剛從軟椅上抬起來的屁股便又放了下去。

我一直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守著,因此將屋內人的表情看了個徹底,正心道好一出大戲,突然見鶴知舟起身要出門,才忙收斂了思緒,上前幾步去為他掀帘子,卻見他停在我面前不動了。

13

「讓你養的魚現在如何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問我魚的事兒,沒搞清楚他的意圖只能按實回道:「挺好,那些魚兒越長越壯了,大爺不信,可親自去瞧瞧。」

他嗤笑了一聲道:「你管那叫壯?爺提醒你一句,魚不是養得越肥越好。」說罷便低頭走了出去。

我琢磨著,他的意思是,我該給魚減肥了?

吃了午飯,老太太乏了,要睡午覺,一行人便各自起身回去。

晚上大太太在花廳里設宴,二房太太尤氏和三房太太白氏都會到。

因老太太突然發了頭昏之症,便辭了沒去,讓雅琴去給大太太知會了一聲,讓她好生待客,不必前來伺候。

翌日一早,剛伺候完老太太吃早上飯,鄭華櫻便到了,說是特地來送特產的。

「都是些土特產,還有胭脂水粉布匹絹帛之類的,本也不值當什麼,想著府上什麼都不缺,帶上京來也只是個心意罷了,今兒特特給老太君送了來。」

老太太道:「大太太那兒可送去了?」

鄭華櫻回道:「因蓼聽軒和知真堂離得不遠,昨兒收拾停當後便先給姨媽送去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讓雅畫去給鄭華櫻兌一碗玫瑰露來喝。

鄭華櫻道謝之後,道:「昨日聽姨媽說,大表哥明日要離京幾日,本有帶給三位表哥的東西,我便想著趁著今日大表哥還在府上,親自給他送過去,只是我對府中道路也不熟悉,想著請老太太借個人給我帶路才是。」

這話我聽著是衝著鶴知舟來的,誰知下一句便提到了我。

鄭華櫻向我看了過來:「老太太貼身的人兒離不得,要不就這個丫頭吧,老太君且借我一日可好?」

老太太自是點了頭。

只是鄭華櫻這一番拐彎抹角的行為讓我頗為疑惑。

她要借人找大太太不是更方便?為何要捨近求遠到老太太這兒來,還恰恰點了我?

直到路過院外的飛躍亭時,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幾條魚惹出來的事。

昨日鶴知舟在門口停了一腳,跟我提到這些魚時,想必就引起了鄭華櫻的注意。

是以現在從飛躍亭路過時,本該往前走,鄭華櫻卻拐了個彎兒,上了亭子去看下面池子裡的魚。

「大表哥既然專點了你來養這些魚,想必你也有過人之處,以後便將這池子裡的魚好生將養,莫辜負了大表哥的一番苦心。」

且不說我實在想不到鶴知舟讓我養這些魚能有什麼苦心,就說她這副好像已經是鶴府大奶奶的姿態,便已然是沒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無端讓人反感。

只是我只是一個婢女,又是遲早要離開的,又何必與她較真?

便忍著氣性道:「華櫻姑娘說得是。」

她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是滿意,用帕子捻了捻嘴角,便轉身往前走去。

我先跟著她去蓼聽軒取了東西,再引路往雲夢軒走,不想路過薔薇花牆下的小道兒時,從斜刺里忽然衝出來一個四五歲的女娃娃。

14

這女娃娃梳著雙丫髻,渾身髒兮兮的,臉上還帶著泥印兒,讓人看不清全貌,身上的衣裳也已看不清底色,我甚至懷疑她是去泥巴地里滾了一圈,可能是府里哪個媳婦婆子的女兒孫女之類。

鄭華櫻被嚇了一跳,忙向後退了兩步,她的貼身丫頭菱兒沖那女娃娃道:「哪裡來的髒娃娃,嚇著我們姑娘誰擔待?!」

鄭華櫻以帕捂唇,一副嫌棄模樣道:「快走快走,別擋道兒。」

那女娃娃卻不動,一雙黑白分明的葡萄似的眼睛嵌在那張布滿泥濘的臉上顯得特別明亮。

她站在原地,盯著鄭華櫻瞧,眼珠子一轉,又瞟了她身邊的丫鬟菱兒一眼,問:「你們是誰?」聲音脆亮,一點也不怕生,是個膽兒大的。

可二人顯然都不想搭理她。

鄭華櫻的嫌棄之情已經溢於言表,她看了菱兒一眼,菱兒會意,便上前要將那娃娃攆走。

我見狀忙上前隔開菱兒和女娃娃,對鄭華櫻道:「華櫻姑娘何必跟個小娃娃計較,待我把她領開,姑娘過路便是。」

說罷我也不再理她反應如何,轉身牽了小女娃的手,帶她從旁邊繞過,隔了鄭華櫻主僕幾步遠才道,「小妹妹是哪個院兒的,可找得著回家的路?」

她歪頭眨了眨眼,才道:「我還挺熟的。」

我見她人小鬼大的模樣,輕拍了拍她的頭頂,笑道:「既然還挺熟的,便快回家吧。」

她轉身「噔噔噔」地跑了。

到了雲夢軒後,鶴知舟不在,紫黛迎了出來,為鄭華櫻上了茶。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紫黛,她今天穿著一件綠色對襟襖,白綾細褶裙,眼略小,鼻略寬,臉型偏圓,臉上有幾點雀斑,在這美女如雲的定遠侯府確然是個極普通的長相。

鄭華櫻見了她之後,嘴角一撇,問道:「可知大表哥去了何處?什麼時候回來?」

紫黛道:「大爺才剛去給大太太請安了,想是過會子便會回來。」

鄭華櫻點頭,端起茶抿了一口,似不經意般問道:「聽說大表哥身邊有個叫曉竹的丫頭,如今可在?」

我本垂頭站在一邊,聞言卻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紫黛是前任大奶奶提的通房;曉竹是老太太送來的通房。

想必這位華櫻姑娘早在進府前便將這些事兒打聽得清清楚楚。

紫黛道:「曉竹病了,大爺讓她這幾日不必伺候,先將病養好了再說。」

「病了?」鄭華櫻捧著茶盞,慢吞吞道,「既然病了,就該趕緊挪出去,過到主子身上如何是好?」

我心下不由「嘖嘖」了兩聲,這吃相也忒難看了。

且不說曉竹是何病症,就說鶴知舟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定是個胸有成算的,若曉竹身上真是個要挪出去的病,定早就挪出去了,還需她這個外人來說?

再者,曉竹並不是普通丫頭,她是鶴知舟的通房,鄭華櫻這才進府一日,便管到了鶴知舟的床上去了,真是要笑死個人。

紫黛正一臉為難,就聽見屋外傳來一個丫頭頗為驚喜的聲音:「大爺回來了!」

15

鶴知舟穿了一身藍色祥雲錦袍,頭戴玉冠,跨步走了進來,右手牽著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再後跟著一個身著銀紅襖的丫頭,長得嬌艷嫵媚,一邊走一邊道:「爺在大太太那兒用過早飯了吧,我去給爺沏一杯釅茶來,讓爺去去乏。」

單看這丫頭長相便能猜測一兩分,她便是之前雅畫姐姐提到的艷若秋菊的曉菊。

我的眼在她臉上不著痕跡地轉了一圈兒便收了回來。

之前鄭華櫻來了她避而不見,自個兒在後面躲著,如今鶴知舟回來了便又冒出頭來,是個有路數的。

再看那女娃娃,梳著雙丫髻,兩個髻上各用一條紅色的綢帶綁了個蝴蝶結,再綴以珠花裝飾,穿著黛底織金花卉紋樣交領小襖,紫粉色褲子,站在鶴知舟身旁像個小福娃。

又聽曉菊對那女娃娃道:「七姑娘要喝蜂蜜水嗎,廚房裡還有今兒早上做的棗泥山藥糕,配著蜂蜜水吃,最是清甜可口。」

我恍然,原來這就是大房的七姑娘,跟鶴知舟同母所出的鶴新苓。

昨兒聽說她還病著,今兒瞧著卻康健了許多。

鄭華櫻已起身迎了上去,熱絡道:「聽說大表哥去給姨媽請安,早知道才剛我回去取這些東西時,就應該去姨媽處瞧瞧的,說不準咱們就碰上了。」

言罷又低頭對鶴新苓道,「這就是七妹妹吧,今兒第一次見著,真是玉雪可愛。」說著便伸出手要去摸她的臉蛋,卻被她頭一偏躲了過去。

鄭華櫻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鶴新苓卻抬頭對一旁的曉菊說:「姐姐不是說要給我兌蜂蜜水嗎?還有棗泥山藥糕。」脆如雀鳥的童聲,說話時一雙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饞極了的模樣。

我不由一怔。

這聲音分明就是之前在薔薇花牆下的「小泥人」娃娃。

我轉眼瞧向鄭華櫻方向,見她和身邊的兩個丫頭也是同樣形容,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鄭華櫻奔著鶴家大奶奶的位置而來,卻先得罪了自己未來的小姑子,這算什麼事兒?

我又細細看了眼鶴新苓,原來洗乾淨之後是這麼個精雕似的小姑娘。

鶴知舟提著鶴新苓的胳肢窩將她放到炕上,自己坐到了她對面。

鄭華櫻已神色如常。

鶴知舟掃了眼放在地上的兩個箱子裡的東西,道:「這些東西讓下人送來就是,何必特地跑一趟。」

鄭華櫻笑道:「雖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讓下人送來磕碰了怎麼好。」

鶴知舟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鄭華櫻又問了幾句家常,鶴知舟倒是都有回答,卻都語氣平淡。

紫黛已經出了一趟屋子回來,手上托著一個方漆嵌金的托盤,上面放了一碟子棗泥山藥糕,一碟子紅豆酥,一碟子蜂蜜栗粉糕,一一擺放在鶴新苓面前,見她已經拿了塊棗泥山藥糕吃,又轉身去給她兌了一碗蜂蜜水。

接著曉菊端了一盞熱茶放到鶴知舟身邊的炕桌上。

只見她往鄭華櫻的方向瞄了眼,笑道:「爺,曉竹這些日子一直遵著醫囑吃藥,今早起來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一直跟我說要不是爺請了郎中進府來看診,她這條命早就交待了。她一直在心裡感念爺的恩德,還說結草銜環難報爺的大恩呢。」

16

鶴知舟「嗯」了一聲,道:「且讓她好生養著。」低頭啜了口茶。

鄭華櫻面露不愉,瞪了眼曉菊,又含笑對鶴知舟道:「說起來如今天還涼,尤其是夜裡,這是我入京前特地親手為大表哥做的披風,大表哥試試看合身不合身?」

話落,鄭華櫻身邊的另一個丫鬟夏荷便捧著托盤走上前來。

鄭華櫻將面上一塊青色緞面揭開,露出裡面的藍底繡金緞面對領披風來,再將披風提了起來,一副現在就準備讓鶴知舟試穿的架勢。

鶴知舟卻一動不動,道:「才從大太太處回來,現在身上還熱著,披風便不試了,表妹交給曉菊便是。」

曉菊上前伸出雙手道:「姑娘給我吧。」

鄭華櫻捏著披風的手不由緊了緊,上下將曉菊掃了一回,才鬆手將披風遞了過去,又轉身對著正吃糕的鶴新苓,道:「我瞧著七妹妹愛吃甜,我那兒還有藕粉桂花糖糕、菱粉糕,都是極好的糕點,七妹妹若喜歡,我一會兒回去讓丫頭給你送來。」

鶴新苓從蜂蜜碗里抬起臉來,看著她道:「我不喜歡你,也不要吃你的糕點!」

這話一出,鄭華櫻頓時落了個沒臉,偏對方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她不好與之計較,便落寞一笑,拿雙略肖其母的眼睛去瞧鶴知舟,等著他出面「主持公道」。

鶴知舟卻跟沒看見似的,道:「這時節已經開始返青,妹妹們都喜歡聚在後面園子裡玩兒,不拘賞花撲蝶,你平日裡若是無聊,且去尋她們說話玩耍,也是一處消遣。」

我差點笑出來,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沒事兒別來煩我」嗎?

鄭華櫻尷尬地抿了抿唇,沒坐多久,終是起身告辭。

我自然跟在她身後,卻聽身後道:「你不是老太太屋裡的嗎,怎麼在此處?」

這一聽便是在跟我說話,我轉身回道:「回大爺,奴婢是為華櫻姑娘帶路來的。」

鶴知舟點了點頭,道:「你留一下,爺有事問你。」

這「有事」便只能是老太太的事了,我雙手交握在身前,等著他發問。

果然聽他道:「老太太今兒精神如何,早飯用了些什麼?」

鄭華櫻在聽見鶴知舟留我下來時,雖不好開口打聽,卻慢下了步子,可屋子就那麼大,再磨蹭也磨蹭到了門口。我眼尾掃到她那步子要跨不跨的,直到聽見鶴知舟只是問老太太的事兒才爽快地抬腳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門口。

回神見鶴知舟正看著我,一副等著我回話的樣子,忙道:「老太太今兒早上起來精氣神特別足,還讓雅琴、雅畫姐姐扶著去院裡走了幾圈,回來後早飯還多吃了半碗瘦肉粥。」

他又問了些瑣碎之事,我一一答了,他頷首道:「好好伺候老太太,伺候得好爺有賞,還有爺那些魚,也得好好伺候著,可明白了?」

我嘴角抽了抽,真是到哪兒都不忘他那池子魚,道了一聲「明白了」,正想告辭,就聽七姑娘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魚?可以吃嗎?」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17

鶴知舟看了她一眼,笑道:「整日想著吃,當心長成個小胖墩兒。」

鶴新苓嘟了嘟嘴,扭著圓潤的身子跳下炕,又轉身去將那碟子蜂蜜栗粉糕小心翼翼地端起來,邁著小步子顛兒顛兒到我面前遞給我道:「姐姐吃吧,這是我特意給你留的。」

特意?

我垂眼一看,見這碟子糕確實完整,連一個都沒動,當下明白了幾分,笑著道了一聲「多謝七姑娘」,便伸手接過,卻引得鶴知舟朝這邊兒瞅了一眼。

鶴新苓脆聲問道:「那我以後能去找你看魚嗎?」

看魚?

她眨巴著大眼睛盯著我。

我不由想到之前這小姑奶問魚時的表情,頓時想到了四個字——垂涎欲滴,頓時明白了她的意圖,只能拿眼去看座兒上那位爺。

心道,只要你親哥發話,你想吃他幾尾魚還不簡單?

小姑娘福至心靈,也扭身看去。

鶴知舟輕笑一聲,朝炕桌上僅剩的幾塊殘渣看了一眼,說:「那池子裡的魚你最好別打歪主意,每少一條我就讓你以後的晚飯少一道肉。」

小姑娘雙手捂嘴「啊」了一聲,偃旗息鼓了。模樣可愛得不得了。

我這才告辭出來,剛走到雲夢軒的大門口,又被一道聲音叫住,回頭一看,是曉菊。

她端著笑打量我一回後,道:「你是新來的丫頭吧,我有些日子沒去集福堂看望老太太了,竟不知院裡頭何時來了個如此標緻的小丫頭。」

標緻?

這是誇我好看的意思?

倒是稀罕,這是我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聽人誇我好看,想是這段日子在集福堂裡頭養好了,如今竟也夠得上好看的邊兒了。

我心下竊喜,臉上的笑容不由又甜了兩分,道:「姐姐有事兒吩咐?」

曉菊笑道:「大家都是二等丫頭,什麼吩咐不吩咐的,只是我這裡有一方帕子,是之前答應了幫雅畫繡的,還請你幫我順道兒帶回去給她。」

她將帕子遞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過,只見月白的錦帕一角繡著幾朵纏枝綠梅,針線平整嚴密,一瞧就是用了心思的。

我自然滿口答應。

回到集福堂時,已經過了晌午,老太太應該在歇午覺了,我受人所託,自是先去找雅畫。

路過雅棋的屋窗邊時,卻聽雅畫的聲音傳了出來:「昨兒個下午,曉菊來找我,你猜她跟我說了什麼?」

聽到曉菊的名字,我瞧了眼手裡的帕子,想到才剛曉菊分明說她許久沒有回集福堂了,怎麼昨兒個下午又來找了雅畫,不由駐足聽下去。

接著又有一道聲兒傳了出來,是雅棋,她說:「這有什麼猜不到的,定是為了曉竹的事兒,特地回來打聽那位華櫻姑娘吧?」

雅畫笑出了聲:「偏你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18

雅棋道:「她和曉竹本就感情好,住一個屋的情分,若論起來,她的顏色還盛曉竹几分,當初她們被一起送到大爺屋裡,大爺只收用了曉竹, 卻將她晾在一邊兒, 她也跟曉竹氣了些時日,可後來曉竹身子愈發不濟, 最著急的也是她。」

說罷,嘆了口氣繼續道,「早在鄭姨媽和華櫻姑娘進府前,府里上下都在傳這位華櫻姑娘就是以後的大奶奶,她這不又替曉竹著急起來, 生怕曉竹被未來大奶奶給欺負了去, 我看她呀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雅畫婉轉的聲音又傳來:「今兒一大早華櫻姑娘便打著送特產的名義來找老太太,誰又瞧不出她是奔著大爺去的, 可憐春生那丫頭, 因著幾條魚, 給她帶了半日的路,園子這麼大, 就她那副小身板,可不要走斷了腿。」

聽了回牆腳, 我頓時對曉菊今日的做派明白了幾分, 卻也暗嘆這府里個個都是人精兒, 我是拍馬都趕不上的。

就單單拿鄭華櫻讓我引路這件事兒, 我腦袋轉了幾道彎兒才想明白的事兒, 這屋裡兩位姐姐定然早就看明白了。

我不由望了一眼天,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呀, 隨即掛出個笑臉兒, 腳下刻意弄出了聲響, 再幾步掀簾走了進去,將繡帕交給了雅畫,道明了來處。

雅畫吊著眉梢將帕子展開一看,對雅棋笑道:「瞧瞧, 昨兒才從我嘴裡套了話, 今兒謝禮就來了, 瞧這針腳,是她自個兒繡的,我便收下了。」

雅棋起身倒了碗茶遞過來, 忙了一上午,我早就嘴乾得不行,接過來脖子一仰就灌了下去, 笑嘻嘻地道謝,引得二人又是一番笑話。

不一會兒曉梅進屋,說老太太醒了,正在要茶, 眾人自去忙不提。

自鶴知舟離府後,鄭華櫻便日日到集福堂給老太太請安,噓寒問暖。

因她來了, 鶴新蘅和鶴新芷來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一時集福堂比往日更熱鬧。

有了這幾個姑娘陪著說笑打諢,老太太的病倒是好了起來。

花朝節前一日,鶴知舟回府了,既回府, 自是要來看望老太太。

他不僅帶回了禮物,還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原本駐守遼東的三爺鶴知遠也快回了。

-第一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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