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驚鴻一面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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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按我大哥哥說的,韓奚仲在永令縣頗有才名,而這才名不是平白來的。

韓家為寒門,孤兒寡母,家中僅有韓奚仲和他母親兩人,韓奚仲舊文中也曾回憶自己囊螢映雪、手不釋卷的求學過往。而後永令縣大族張家發現了其才華,出資相助,讓其專心考取功名,這才成就了一段佳話。

張家在永令縣是數一數二的書香門第,張老爺的兄長亦在京為官,老祖宗也跟著來了京城。張惜柔為永令縣張家嫡女,此番進京探望親長,還多番出入韓家宅院,與韓母敘話。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惜柔和韓奚仲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張家不嫌韓生落魄,資助其讀書,如今韓生高中,正好可與張小姐成就一段佳話。

唯獨我,居然被正主找上了門,簡直活成了一個笑話。

秉著不給大哥哥添麻煩的態度,我把剩下需要校對的稿子帶回了謝家,在家完成了最後的工作,然後差人送回了滄洲文社。

劉管事回來時對我欲言又止,我讓他有話直說,他這才道:「小姐,我去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韓大人,他問您為何這些日子都不在。」

我微愣,而後道:「不是讓你說我病了嗎?」

「小的是這麼回的。」劉管事恭謹道,「結果韓大人問小姐您家住何方,說這些日子勞煩您幫忙,竟讓您累病了,他應當上門道謝並道歉才是。」

「哦,所以呢?」

「他言辭懇切,又有理有據的,小的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謊稱您回老家修養了,已不在京中。」

「哦……」我往貴妃榻上一歪,「答得挺好。」

遇上不想見的人、不想理的事,「不在京中」倒是我常見的託詞,就連劉管事都很熟了。反正京中那些熟人都曉得我常年跟著父母亂跑,路上閒下來就寫遊記和話本。

當天夜裡,我問爹爹最近有沒有什麼事兒要出京辦,能不能帶上我。

他略一思索,對我道:「西邊旱災嚴重,流民都往京城方向來,入不得京,如今都扎堆在京郊四縣。皇上正愁此事。」

「要安排他們開墾荒田嗎?」我問道。

「這只是舉措之一。更何況,當務之急是安撫流民。眼下已經入冬了,怕他們熬不過冬天,得讓他們有地方住、有東西吃,不至於擾亂京郊四縣的安定。如今四縣已經緊急開了粥棚,搭了茅屋,我近日也準備過去,你可以跟我一起。」

這事兒犯不著我爹去盯,但我爹親自前往,可以表達皇上對此事的重視,避免流民生出事端來。

「那我也一起。我能熬粥施粥,也可以清點核對朝廷撥下來的糧食數量……嗯,幫你寫奏本也行的嘛。」我扳著手指頭數了數,感覺自己能做的事兒還挺多。

我爹挑眉看我:「你不要那個韓奚仲了?」

我嘆氣:「你莫要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心我找我娘告狀。」

這一去便是三個月,直至冬去春來,我方才回京。

這三個月里,我忙得腳不沾地,體力活和腦力活一起干,幹完後我覺得自己大抵能去撈個縣官噹噹。

我爹用起我來一向很順手――這個起因很複雜――當年我爹為太子殿下開蒙,光備課就花了諸多心思,我堪堪小殿下四歲,殿下開蒙的時候我還是個路都走不穩的小蘿蔔頭,而等到我開蒙的時候,我爹開始犯懶,直接找出太子殿下舊時的課本來教我了。

我娘笑話我說,我約莫是京城唯一一個接受帝王教育的閨秀。

當然,我爹教我的時候,並不如對太子殿下那般嚴格要求,但這不妨礙如今我爹用我用得很順手,有什麼雜七雜八的活兒都交給我去干。每次霄宸把他氣個夠嗆時,他都感嘆還好有一個女兒當貼心小棉襖。而小棉襖我往往都苦哈哈地給他寫公文。

此番我在京郊忙著賑災,便也沒什麼精力去想韓奚仲的事兒。直到途徑永令縣時,又聽當地官員提起了永令縣出身的韓奚仲,這才略有些惆悵。

誰知,我一回京,便在花宴上遇上了韓奚仲和張小姐。

偏偏,張小姐還在人後這般編排我。

聽聞我說「滄州文社是我家祖產」,張惜柔立刻表現得極其在意。見我不願與她多言,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正色道:「謝姑娘,誰不知道滄州文社和朝廷關係密切?有些大話是不能亂說的。」

「阿柔,不得無禮。」韓奚仲蹙了蹙眉。

「奚仲哥哥……」

張惜柔一副不滿的樣子,正欲再言,卻被另一個活潑的聲音給打斷了。

「霄月――!」

那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我一回眸,只見夏時筠遙遙地朝我招手。少年人一身騎裝,英姿颯爽,如畫中走出的一般,惹得全場的姑娘們都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夏時筠卻飛奔到我面前,笑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說一聲。」

我納悶道:「我回京還要跟你彙報?」

「我才不想聽你彙報。」夏時筠翻了個白眼,「但某人不知道你的動向會不高興啊!」

「誰啊?」我更納悶了。

「算了,你就是個笨蛋。」夏時筠不滿道。

而就在我與夏時筠閒話的片刻,周圍的人已經嘩啦啦跪了一片。我朝前望去,太子若華和九公主正一前一後地朝這邊走來。

是了,「東宮六率」之首的夏時筠打頭陣,往往跟著現身的就是太子殿下。九公主好大的排場,居然把若華也請了過來。

一群人中,只有我和夏時筠站著。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要行禮,還沒往下蹲,就見若華朝我抬了抬手。

「霄月,你不用跪。」

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中,張惜柔猛然間抬起頭,愈發錯愕地看向我。

若華又問道:「你何時回來的?」

「三天前。」我答道。

九公主讓他們都免禮起身,而張惜柔整個兒的視線都沒從我和若華身上移開。

韓奚仲也看向我這邊。而他見我和若華說話,居然沒有一絲驚訝的情緒。我這才恍然,原來韓奚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難怪他跟張惜柔說「不得無禮」。

不過也是,他這般聰慧,若真想調查,也不難得到答案。

……但他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過張惜柔呢?

若華還在與我敘話:「老師近幾個月忙於賑災,舟車勞頓,十分辛苦,還請你代本宮向老師問安。」

我心裡苦得很。明明忙於賑災、舟車勞頓、十分辛苦的人是我才對。

但我只能恭敬地點頭:「多謝殿下關心。」

我倆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但礙於不熟,表面工夫都非常到位。

跟我很熟的夏時筠湊過來問我:「我昨兒聽兵部的人說,霄宸快回來了?真的假的?」

我很尷尬地回答:「你也曉得,我知道這個消息不一定會比兵部的人要早……」

霄宸的家書半年能有一封就不錯了,還是我娘先寫了他才肯回的,回信也就幾句話,比「很好勿念」勉強充實那麼一丟丟。

夏時筠「哎」了一聲。

若華笑了笑,又對我道:「你許久沒進宮了,父皇和母妃都很想你。回頭遞個牌子,進宮去看看他們吧。」

我自然乖乖點頭稱好。

這一來一回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默默聽我們嘮家常,大氣都不敢出。

我的餘光瞥見了張惜柔的臉色――唔,似乎更糟糕了。

畢竟上書房雖然有很多位執教的大儒,但能被太子殿下稱為「老師」的,除了我爹,整個陳朝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而能被皇上和皇貴妃惦記的,閉著眼睛也知道,多半沾親帶故。

如果非要數一數,那這京中能沾邊的,怕是只剩下長公主和謝相的女兒了。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張小姐就是在京中待的時間太短,不知道京城隨便落片樹葉子都能砸到皇子王孫,是以不要隨便得罪人,才是行走京中的硬道理。像我,就很低調麼。

*

我回京後沒多久,京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有關我的風言風語。

這還是三姐姐跟我說的。京中貴女圈裡傳我過去幾個月在京郊「拋頭露面」,做些「不應當之事」,傳得挺玄乎。

總的來說,我經常不在京城待,所以和所謂的閨秀圈子不太熟,於是又多了些神秘的傳言,說謝相長女清高愛拿喬云云。大部分傳言我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次也依舊沒當回事。

只唯獨一點讓我生疑:我爹雖然很縱容我,但行事往往謹慎,我隨他出門時都是著男裝,裝作他的門生。我隨他去京郊賑災一事,除了我娘,便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了。是以,為何這件事會被人傳出去?傳這件事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讓家丁去暗中調查,但也沒有過於在意。皇城腳下的新鮮事總是一天幾變,不出意外,過兩天便會有新的八卦來取代我這樁。

但這回,我卻想錯了。

三日之後,我爹上朝時突然被御史參了一本,罪狀正是「管教子女不嚴」。御史往往就是這樣,你家的大事小事他都要管,抓住了小辮子就要彈劾。更何況我爹在朝中並非沒有政敵,這回便是被人指著打。

多年來我爹對彈劾總是一笑置之――冷笑的笑――但此番牽扯到了我,他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和我娘商量該怎麼辦。

我娘面色一沉,取了筆墨一個個地在紙上寫名字,多是二皇子黨的人。她一邊寫一邊道:「應當不會是趙嘯吧?他一個行軍打仗的人,不會想出這種招數。難不成是他的幕僚想的主意?」

「趙嘯若能知道我們家的私事,那定是在我們身邊安插了人,我不可能毫無覺察。」我爹分析道,「但他也可能是從別處知道了,有意加以利用,推波助瀾。」

趙嘯是二皇子的舅舅,正一品征威大將軍,二皇子黨的核心人物。而我家,當然是太子黨。

我真沒想到,自己這種小人物,還有被皇子爭儲波及到的一天。

這也不是一般人能經歷的啊。

我望了望屋頂的橫樑:「那要不,我要出京躲躲?」

我娘怒道:「躲什麼?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挺直了腰板出現在他們面前!你是去賑災,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了,憑什麼要躲?」

我娘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生氣的主要原因是,這事兒她如果反擊得厲害,於我的名聲不好;當然,不反擊也是不可能的,放眼整個陳朝,沒人可以在她跟前放肆。

誰知當天晚上,宮中的車馬便浩浩蕩蕩來了我家。打頭的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黃喜。黃公公手拿拂塵,高聲道:「謝斐之女謝霄月接旨――」

我家接聖旨次數忒多,可我獨自接聖旨,這還是實打實頭一回。這突如其來的聖旨搞得我有些發懵――總不能是賜婚吧?那也不能完全不打聲招呼啊?大家都這麼熟了,挑人之前好歹問問我的意見不是?

明黃色的聖旨在黃公公的手中徐徐展開,他尖著嗓子道:「謝氏嫡長女霄月,肅雍著美,德儀兼備。慈於心而躬於行,至誠至善,至忠至孝。啟沁園之封。可封平樂郡主。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欽此。」

這下我更懵了。這比賜婚還讓人發懵。

滿臉褶子黃公公笑眯眯對我道:「平樂郡主,接旨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我趕忙道:「臣女接旨。」

考慮到我家滿門顯貴,還是皇親國戚,我受封很正常,但這麼突然就不正常了。

我娘照例請黃公公進屋喝茶續話,順便問問這封突如其來的聖旨是怎麼回事。黃公公回話道:「今日太子殿下覲見皇上時,跟皇上提及平樂郡主於京郊賑災出力頗多,明明是行義舉而不留名,卻反受非議,實屬不該。何況長公主殿下當年為陳朝夙興夜寐,為世人所稱讚,郡主同樣之舉,為何反而要被世人責怪呢?不如皇上以此冊封郡主,表其態度。皇上允了,連夜差奴婢送了這份詔書過來。」

――我的天,我這可真是欠了太子殿下一個巨大的人情。

黃公公走後,我爹還在沉思,我娘則道:「若華此舉有些衝動了,都沒來與我們商量,怕是會遭朝中非議。」

雖說按爹娘的分析,此番我倒霉是因為有人想對付我爹,對付我爹約莫是為了對付太子,所以太子為我出頭也是正常的。但這個方式委實冒進了些,容易給他自己留下話柄。

然而,他雖然可以從長計議,但其他方法,恐怕都沒這個來得迅速和有效。

仔細想想,因為我爹娘的緣故,若華對我真的挺好,我得專程登門去謝一謝他。

受了封,自然要進宮謝恩。我遞了進宮的牌子,然後先去皇上那兒叩謝聖恩,再去皇貴妃那兒陪她說了會兒話,最後才到了東宮。

這還是我第一回來東宮。平日裡都是若華來謝府,我確實沒有造訪東宮的機會,此時得了個正當理由過來,卻發現東宮的院子和我家的,居然很像。

東宮的院內也種了好些桂花樹,樹下砌了石桌、石凳,上面擺著檀木茶托和生鐵茶壺,這擺設和我家中一模一樣。

可見太子殿下不愧是我爹的學生,就連品味都跟我爹很像。

見我一直瞧那桂樹下的石桌,東宮的大宮女紫煙對我道:「殿下平日素愛在此處飲茶賞月。」

我一聽便覺得不妥。這也太口無遮攔了。

我便有板有眼地對她道:「殿下的愛好是不能隨便對外人說的。」

紫煙立即有些慌亂,正欲辯解什麼,忽聽旁邊傳來了一個清雅的聲音。

「我跟他們說過,不必把你當外人。」若華正朝我走過來。他身上的玄色披風還未脫下,似乎是剛從外面趕回東宮的樣子。

我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可真是占了爹娘天大的便宜,如今在太子殿下這兒都不算外人了。

只盼二皇子搞不出么蛾子,太子殿下可以順順利利繼位,保我一世狐假虎威、榮華富貴。

「臣女參見太子殿下。」我十分恭敬、十分誠心地行了禮,「還要謝過太子殿下替臣女仗義出言,才使臣女不受他人誤解。」

正常來說,我來道過謝了,他說句「舉手之勞」,這事兒也就過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那雙溫柔的眼睛裡居然帶上了幾分促狹,語調也微微上揚:「哦?你要如何謝本宮?」

「……」他怎麼不按套路來呢?

他又出聲問我:「你沒想好怎麼謝,就跑過來了?」

這下我就相當尷尬了。

他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道:「你還記不記得一年前,在熙春樓……」

「臣女什麼都可以為殿下做!」我立刻堵住了他新起的話頭。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去年不是說好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嗎?怎麼轉臉就舊事重提了呢?

如果我追到了韓奚仲,那這勉強還能算一段佳話,但現在韓奚仲眼瞅著就要娶張小姐了,我這曾覬覦過他的事兒,就顯得相當丟臉了啊!

若華對我笑笑:「你這說得什麼話,好像本宮要你上刀山下油鍋似的。不過我的確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何事?」

「陪我去一趟九州盛筵。」

「……???」我滿臉不解。

九州盛筵?什麼鬼地方?……難道是那種地方?

――這年頭煙花之地的名字都起得這般霸氣了嗎???

見我面色奇怪,甚至還漲紅了一點兒,若華無奈地道:「一個賭坊罷了,你想什麼呢?」

「哦,一個賭坊呀……啊?賭坊?!」

我還處在極大的震驚當中,若華已經揮手屏退了左右。東宮的院落里一時間只剩我們兩個,空氣中都是春日裡涼涼的寒意。院中忽得起了風,我打了個噴嚏,正覺得尷尬,豈料若華走近了我,解下自己的玄色披風,披在了我身上。

他一絲不苟地給我系披風,手指翻飛,邊系邊道:「按我朝律法,官員所有家產都應登記造冊,不可有未造冊的私產,更不可經商。可本宮最近卻得知,趙嘯在京城有諸多私產,以他人代持的形式躲避監察。這些私產涉及青樓、酒肆、賭坊,皆為暴利。你說他一個常年駐紮西北的正一品大將軍,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說完話,披風也系好了。他講話講得極有條理,像是在問我問題,又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總之,全然沒顧我被煮熟了的臉。

我心想,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趙嘯貪財也正常;更有可能的是,二皇子圖謀皇位,在朝結黨營私,也是需要大筆銀錢的。

「九州盛筵是他的私產,我想去看一看,但又不便去。」他又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和我保持了不遠不近的距離,「你陪我一起,萬一被人發現了,就說你好奇,非要拉著我陪你。」

我張了張嘴,被太子殿下無恥震得說不出話來。

「這不太好吧?」我訕訕道,「萬一被抓住,我替你背了鍋,那我那些『拋頭露面』、『做了不應當之事』的傳聞,豈不是坐實了?你還替我說話、為我請封了郡主呢,這樣對你也不好啊。」

我試圖用縝密的邏輯來打消他的念頭。

可他淡定道:「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人敢在朝堂之上彈劾本宮,至多是私底下去父皇那兒告狀罷了。父皇對你一向寬容,你背了這個鍋,這件事便結束了。更何況,也不一定會被發現,對吧?」

「你找個屬下替你去探查不行麼?」我垂死掙扎。

「去過了,無功而返。」若華微微蹙眉,「我現下能確定的趙嘯私產只有這一處,剩下的還埋在冰面之下,沒有浮現出來。但據我調查,九州盛筵的掌柜是趙嘯的心腹,打理著他在京城的大半私產。我只要知道這個掌柜是誰,派人追查他的行蹤,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其他地方。偏偏,這個掌柜一般不露臉。」

「他要怎樣才肯露臉?」我問道。

「我琢磨著,賭到他傾家蕩產,他可能就露臉了。」若華沖我笑笑,語調平靜,仿佛吃定了我一般對我道,「霄月,我知道你擅長這個。」

「我……」我很想說「我不是我沒有」,但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來。

這確實很難狡辯。年少無知那會兒,我跟我娘進宮,替我娘上牌桌和六宮娘娘們推牌九,結果一不小心贏回了一大盒金葉子,裝得滿滿當當的。

「尋常人最多能記兩副牌。」若華看著我道,「可你能記六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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