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命運綁定完整後續

我在陽光里伸了個懶腰。

「阿昭，我回到青牛之身的那天定不會忘了你。不管你有何煩惱，我都可以幫你消除。」

綁架加畫餅，試試看吧。我給自己打氣。

阿昭只是轉了轉眼睛，並未回應，在我看來卻已經是很好的開端。

我照顧他洗漱之後，和飛盧一起將他扶到餐桌旁的軟榻，並向他重新介紹了院子裡的所有人。

這次李逸之終於相信，他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可否需要在下為昭公子診治？」

「公子只是未休息好，不必擔心。」我努力用輕鬆的語調說。

「大家快吃吧，吃完李大夫就要開始教我醫理。」

眾人在疑惑中快速地吃完了這頓飯，之後李家父子下田，王媽洒掃，而李逸之則從五行開始教我。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學習的桌子和阿昭的軟榻都被搬到院子裡，陽光正好，適合我學習，更適合阿昭養病。

「丑之姑娘……你這字……是哪裡學的？」

李逸之終於忍不住問我。

「小時候在私塾外面偷學的……反正我自己能看懂就行吧。」我看著自己歪歪扭扭的毛筆字，有點不好意思。

「阿昭，等你休息好，教我寫字好不好？我的字確實有點丑……」

軟榻上的阿昭眼睛朝我的字看了看，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站在一旁的飛盧已經憋到臉通紅。

「你笑什麼？」

「我以為我的字已經很醜……沒想到……」他邊笑邊跑開，「對不住丑之姑娘……我實在忍不住，你的字讓我想起我小侄子被先生說得狗爬字。」

此時李逸之也開始憋笑，而阿昭微笑的弧度也大了一些。

犧牲我一個，快樂所有人，我撫著自己的胸口為自己順氣。

「丑之姑娘，休息會吧。」李逸之也走開了，大概也去找個角落偷笑。

「哮天，他們都說我的字像狗爬，你倒是爬個我看看。」我氣鼓鼓地把哮天抱起來，企圖給自己找回面子。

哮天不知做錯了什麼，眼神躲閃地四處看著。卻聽到阿昭噗嗤笑了一聲。

我假裝平靜，將哮天塞到他懷裡，「連哮天都有人給撐腰！不學了。」

哮天努力地往他懷裡鑽，他居然用手摸了摸它的頭。

天知道我內心有多激動，卻依舊裝得毫無波瀾，在院子裡走走跳跳，自己嘟囔著，「我要好好學，早點變回青牛，看你們還嘲笑我。」

王媽也從廚房探出頭來，「丑之姑娘，我做了點甜湯，你學了這麼久肯定累了吧。」

「有甜湯喝？今天的氣不白受！」

甜湯剛剛端上桌，剛剛四散的人又重新回到桌子旁。

「阿昭，王媽做的甜湯，真是絕了。」我用實際行動證明它有多好喝。

在阿昭探究的眼神中，我把甜湯喂給他嘗嘗。雖然他沒有任何評論，從他不拒絕的表現說明，他也愛喝。

就這樣半學半鬧地，一上午已經過去。

下田的李家父子也回來了。李牛手裡捧著一隻毛還未長全的小鳥。

「李大夫，這雛鳥大概是被風吹下來的，可有辦法救活？」李牛的手輕柔地捧著，生怕傷了小鳥。

「兄弟，我只知醫人，卻不知如何醫鳥。我看只要能喂食，便能活。不過喂雛鳥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雛鳥不安地一直在叫，聲音清脆。

「要不我們先找找蟲子喂喂看？」我提議道。順便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小鳥。

「我去找。」李牛將小鳥捧到我面前，我趕緊伸手接了。他跑到馬廄旁的樹下開始翻找。

很快他捏著一條蟲回來，看著那條捲曲蠕動的蟲，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即躲閃到阿昭旁邊，「李大哥，你把蟲拿遠一點，怪嚇人的。」

「丑之姑娘，我……我……冒犯了。」他邊說邊將手背到身後，侷促地說。

「蟲子太大了，切一點點先喂了試試。」我閉著眼睛說。

如得了命令一般，李牛很快就準備好了一小段蟲子。我強忍著不適，用樹枝做了筷子，小心翼翼地把蟲子夾起來，試著喂給雛鳥。

雛鳥本能地感受到食物，迫切地張嘴吃著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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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靠著早上的露水和李牛每天帶回的蟲子，雛鳥居然開始生出羽翼。眼睛也睜開了，每天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大概是阿昭最安靜，它感受不到威脅，在我學習時它總是喜歡落在阿昭的肩頭。

當它羽翼漸豐，大家才知道它到底是一隻什麼鳥。

「哎呀，可惜了，不是什麼名貴的鳥兒，原來是一隻小麻雀。」王媽有點遺憾地說。

我卻驚喜於它嫩黃的嘴角，響亮的叫聲。

「救它時只是因為想救它，就算是只小麻雀，也算我們創造了一個小奇蹟。」我將它托在手裡愛不釋手，它正在努力張張翅膀，似乎想要飛一下試試。

「你倒是很有道心。」李逸之抬頭看了我一眼。

「老君座下的青牛，那也不是蓋的呢。」我自吹自擂道。

正說著，小麻雀突然從我的手掌里飛起來，跌跌撞撞地飛到阿昭懷裡。他先是一驚，很快就被在脖子裡亂鑽的麻雀癢得亂動。

「阿昭，為它取個名字吧。」我催促道。

「鳳凰，叫它鳳凰吧。」

李逸之聽了拍手叫好，「飛上枝頭變鳳凰，倒是有意思。」

「在仙界，為靈獸取了名字，那便是和它有了羈絆。」我促狹地看著阿昭。

鳳凰費了好大力氣重新站到阿昭肩膀上，又嘗試著飛起來。它飛得並不遠，跌在地上幾次後，終於一飛沖天，落到旁邊的大樹上。

「喂了這麼久，也不知還回不回來。」王媽有點惋惜，好像剛剛嫌棄麻雀的不是她。

「生命自會找到自己的路。」我失神地嘟囔著，不知腦子裡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話。

「好了，今天就先學到這裡吧。」李逸之收了針包，今日學的是針灸，有推拿功夫做底子，這些東西我學起來進度很快。

阿昭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扶他起身，卻被他拒絕。

「我還想坐一會兒。竟從不知道麻雀也是有一飛沖天的氣勢。」

我點點頭，奔到自己房內，無聲地慶祝著。幾個月的努力，終於見了一點點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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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父子下田回來的時候，李牛照例捉了蟲子回來。

聽王媽講完鳳凰離家的經過後，眼見得有些失落。看了看我，苦笑一下把蟲子丟掉了。

鳳凰離開了幾天，院子裡少了我夾蟲子屍體時的慘叫和鳳凰期待的鳴叫，倒顯得有點安靜了。

李逸之今日教我把脈，我卻怎麼也體會不到他說的伏脈、弱脈各種脈象的區別。

「光靠聽確實很難，講也講得差不多了，看來需要開始接觸不同的醫案了。」李逸之沉吟道。

「我可以的！」我興奮地說。

「我來看病，你來記醫案。但在這之前……你要先練字，至少要讓別人看得懂。」

「我可以教你。」旁邊的阿昭道。

「昭兄……其實我也可以。你還是需靜養為主……」李逸之有點為難地說。

「無妨。」他並未給人拒絕的餘地。

於是接下來幾天，阿昭盯著我臨摹他的字，又找了李逸之的醫案讓我記住一些常用字。

多虧阿昭不缺錢，要不然買紙的錢就能讓人破產了。

雖然我的字依然狗爬，但好歹勉強能看，李逸之終於咬牙答應讓我做他的跟班。

聽說莊子裡有李百靈每三天義診一次，人們都爭相前來，我卻不由得有些擔心。

「若是有些病氣過了給這院中的人該如何？」

「想學醫還顧及這麼多？」李逸之明顯地有些不悅。

「不是我……我有些擔心阿昭。」

「無妨。」阿昭淺笑一聲，卻顯得我多事了。

我便找了些硫磺在進門處點燃，做簡易消毒用。

「倒有些悟性，我還未教到你防護之術，倒自己瞭然了。」李逸之有些意外地說。

「請您正視我曾經是頭青牛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