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籌備的獻禮為他人做了嫁衣,臨恩侯府眾人還沒來得及氣憤,皇帝又往湖中砸了塊巨石。
他給曾家長女和三皇子賜了婚。
此旨一出,臨恩侯府眾人皆有失態。
嫡姐方寸大亂,她下意識看向三皇子的方向,三皇子卻未敢違抗。
我好心情地盯著她欣賞。
她重生後之所以忍著沒殺我,是因為她想坐上母儀天下的后座,而這個位子必須能容人。
現在,正妃之位已經有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他的正妻。
豈不是白忍了我那些日子。
臨恩侯府起了扶持我的心思,她引以為傲的出身,也成了我的助力。
她曾說,我就該像一條狗一樣在她腳下趴著,可從今往後,變成她要跪著看我了。
這種反轉,她得多痛苦啊。
瞧,氣得已經在發抖了。
姐姐,你的痛苦才剛剛開始,可別這麼快就堅持不住。
席宴結束,眾人換騎裝準備轉向馬球場。
趁著這個換裝的時間,嫡母帶著嫡姐求見我,我聽到通傳,心情很好地讓她們進來了。
宮人剛退出去,嫡姐便面目猙獰質問我:「賤人,這一切你是不是故意的?」
竟然問這麼蠢的問題,我沒忍住笑出聲。
「本宮自然是故意的,很難看出來嗎。」
聽到我這話,嫡姐仿佛一切憤怒都有了發泄口,竟如從前一般伸出手要打我。
還未碰到我便被春華一腳踢倒。
她們沒想過我身邊的人竟然敢還手,嫡母扶起她,朝我怒聲道:「這賤婢如此大膽,你還不讓人將她拿下。」
盡說些好笑的話,我面上笑意更盛。
「夫人在胡說些什麼呢,就算要拿下,也是讓人將你們拿下啊,這些年在侯府的欺辱,本宮可一刻不敢忘呢。」
嫡母厲聲道:「放肆!我是你母親,別說你如今只是個婕妤,就算你身在後位也越不過孝道,依舊要對我恭恭敬敬。」
嫡姐也沒了曾經的端莊穩重:「賤人,若不是侯府,以你那娼妓出身卑賤的血統,如何能入宮侍奉。」
「父親若知道你對母親不敬……」
拿侯府來壓我是沒有用的。
我打斷她的話:「那便不讓他知道啊。」
「原本我也正苦惱這件事呢,想報復你們,又不想讓人知道,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呢。」
講到這,我開心地笑出了聲,望向他們的眼神像在看當世稀奇的蠢貨。
「沒想到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都如此說了,嫡母依舊絲毫不慌:「我乃二品誥命夫人,你豈敢動我?」
我從發間拔出一根簪子,放在指間把玩,道:「母親放心,今日時間有限,只能動一人。」
說著,對著嫡姐一巴掌便抽了過去,我用了十成十的力,紅色的掌印立刻便出現在她臉上。
嫡姐捂著臉,滿臉不可置信。
嫡母想動手,卻被春華鉗住雙手,拉到一旁。
她嘴裡仍不乾不淨罵人,春華扯過旁邊的紗簾塞進了她嘴裡。
我靠近嫡姐,語氣天真:「扇人巴掌的感覺真好,姐姐,難怪你以前那麼喜歡打我呢。」
這一巴掌打得我爽快極了,她想還手,但從不練武的她哪能和我比力氣,又挨了我一巴掌。
她捂著臉,恨恨地望著我:「賤人,父親若知道了,饒不了你。」
怎麼會說出這麼蠢的話,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地笑了。
「如今我是陛下最疼愛的寵妃,而你連三皇子侍妾都不是,你說父親是會向著我,還是向著你呢?」
我將簪子尖利的一處對著她:「從前你想毀了我的臉,可惜你沒有成功,你猜猜我今日會不會成功呢。」
她瞧見尖利的簪子,驚叫一聲,瘋狂掙扎。
卻還是被我扯住頭髮,強行露出了那張臉。
簪子劃入皮肉的那一刻,她驚恐地瞪大眼睛,瘋狂慘叫。
痛苦的模樣取悅了我,簪尖一直劃到底,才將她扔回地面。
得到自由的第一時間,她顫抖著摸向了自己的臉,滿手染血。
她徹底崩潰,從發間拔出發簪,朝我撲來:「瘋子!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
我靈巧閃過,手上優雅擦著簪子上的血。
「你殺不了我,但我能讓你的臉再多一道印子,要試試嗎?」
她這才怕了,往後退了幾步。
我向春華遞了一個眼神,春華放開了嫡母。
嫡母已心疼得滿臉是淚,將嫡姐護在身後。
「除非你今日將我母女二人殺了,否則只要我們走出這扇房門,定將你的惡行昭之於眾。」
我挑眉,裝作聽不懂:「何來的惡行,你二人因失了三皇子正妃之位氣勢洶洶跑來尋本宮,竟還要對本宮動手,本宮與春華不過是反擊誤傷了你們而已。」
「陛下聽了本宮的遭遇,只會心疼本宮。」
「你……你……你敢背叛侯府?」她被我氣到語塞。
三皇子妃之事乃侯府機密,我竟然直接便說出來了。
嫡姐整張臉因恨意已變得扭曲:「你傷我如此之重,陛下和三皇子不是傻子,我就不信所有人都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好啊,門就在那,你大可以走出去告訴所有人。」我兩手一攤。
「本宮也好奇, 三皇子若知道你毀了容,還會不會與你感情如初。」
「父親更不用說了, 一個是正得寵的女兒, 一個是已經毀了容的女兒, 他會保誰呢?」
我輕聲細語說著最殘忍的話。
「不對,父親若是知道你毀容了,怕是會第一時間把聯姻對象換成四妹妹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們慢慢冷靜下來,後知後覺嚇得面色發白。
「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嫡母仿佛看見了洪水猛獸, 拉著嫡姐慌亂開門往外跑。
蠢笨的模樣又逗笑了我。
我將簪子交給春華, 坐在梳妝檯前讓她幫我整理妝發。
銅鏡內,雲鬢花顏的美人被珠翠環繞, 許是因為方才過於興奮, 如今兩頰微紅,更顯嬌艷動人。
整理完畢,我站在大銅鏡前打量自己, 這身價值連城的浮光錦做的衣裙襯得我膚如凝脂, 腰間的金絲玉帶束出不盈一握的纖腰。
輕輕轉了個圈,裙擺上的金線刺繡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我閉上眼,享受歡愉餘溫。
「春華, 我讓你給五皇子的信, 如何了?」
春華道:「已經順利傳過去了, 五皇子收了娘娘這麼一份大禮,得要好好回禮才行。」
他一定會好好回禮, 今時不同往日, 想當我的盟友,他得拿出誠意。
馬球場, 依往年慣例組了球賽。
皇帝來了興致,在長公主給出的彩頭之外,又承諾表現最好的人可以向他求個心愿。
三皇子為了能求賜婚, 鉚足了勁表現。
我在皇帝身旁, 看得津津有味。
人群中不知是誰提了句陸小將軍, 為他可惜,說他從前可是在球場上獨占鰲頭的存在。
我也暗道可惜, 他若是沒死,皇帝給三皇子賜婚後, 他說不定一氣之下會直接求娶嫡姐。
如今的場面, 不就更混亂,更有趣了。
三皇子在球場拼盡全力, 結賽時, 拿了個進球數第一,以此求皇帝賜婚。
皇帝未拒絕,將嫡姐賜給他當側妃。
只可惜,嫡母與嫡姐從我這離開後, 生怕旁人發現嫡姐的傷,急急回了侯府,並未和他一同謝恩。
讓我少看了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