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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人在夏慈安房中搜出了蕭逐口口聲聲與我定情的如意。
太醫又驗了夏慈安的身子,從她體內找出了行歡的證據。
蕭逐見百口莫辯,一口攬下所有罪責。夏慈安發了狠,寫下十幾頁罪狀,細數多年來長公主如何收取贓銀、構陷忠良、迫害世家貴女,又命夏慈安父親在軍中安插親信,意圖染指兵權。。
沈確深諳聖意,知道聖上痛處,將罪狀潤色後方上呈陛下。
聖上是個疑心頗重之人,他初登帝位時受到外戚挾制,最恨後宮女子干政。
沈確又添油加醋,趁機火上澆油,奏報長公主私下如何百般拉攏於他,不僅意圖逼婚,更明示暗許,欲借聯姻將二人捆綁,助其培植勢力,待時機成熟,裡應外合,把持朝綱!
末了,沈確言辭懇切,姿態卑微。
「臣之微末功業,皆仰賴陛下天恩浩蕩。臣惶恐至極,絕不敢尚公主。
只願尋一布衣荊釵的農家女子,遠離紛爭,安穩度日,此心天地可鑑。」
聖上聽罷,心中大石落地,龍顏頓悅。
沈確位高權重,這些年為皇上做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事。
若真尚了野心勃勃的長公主,與那軍中盤根錯節的勢力產生關聯,無異於猛虎添翼,必成心腹大患。
如今他主動求娶農家女,甘於淡泊,正是自斷羽翼、以表忠心的絕佳姿態。
聖上當即欣然應允,下旨賜婚,既解了眼前之危,又施恩於重臣。
一舉兩得。
31
「城裡人心思太重了,我要回村。」
我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嘟囔,急得管家來迴轉。
「回什麼村啊,你們村早沒了。」
「胡扯,村裡建好了,村長答應讓我回去看驢。」
「這丫頭怎麼死心眼呢,這幾年你們村什麼時候給你回過信……」
我和瑞管家正起爭執,沈確慢條斯理走進屋子,擺擺手示意管家出去。
我也想跟著出去,卻被沈確攔腰抱回來,壓在桌子上。
「來都來了,往哪走?」
我氣呼呼,「你們京城人太壞了,我傻,我呆不住。」
沈確笑了笑,挑開我頸間的盤扣,「確實,太壞了。」
「那你讓我走!」
沈確嗯一聲,又解了一顆扣。
「成啊,你想去哪兒,來,我們床上慢慢說……」
沈確番外。
我七歲那年得過一場大病。
一夜之間全身無法動彈,全身的骨頭仿佛被無形的鎖鏈鎖住,肌肉僵硬,只有眼珠勉強可以轉動,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京中的大夫束手無策,各個都說我脈象奇特,似有若無,卻瞧不出有任何病症。
最後還是我娘找上無相觀的大師,才得知我八字羸弱。
命帶華蓋過重且無制,日主極弱逢絕地。
大師斷言我的命格無法維繫魂魄穩固,導致流年脆弱,陰寒邪祟之氣乘虛而入,陽魂被鎖在僵硬的軀殼之內。
又說此病名為鎖魂痹,解法有三。
一,以喜沖煞,找一窮苦但生命力旺盛的幼女定親,以喜氣衝擊驅散纏繞我體內的陰寒邪煞之氣,但因只定親喜氣薄弱,並不能解決根本。
二,借運續命,迎娶一位八字極其特殊、命格強大的女子,將其旺盛的福運火德渡給我,強行點燃將熄的命火,打破鎖魂的桎梏。
三,陰陽調和,用陰陽交泰之理,調和我體內極端的陰寒失衡狀態。
我娘只猶豫了一刻鐘,就選擇了第一種。
她認為續命一說損人性命,實在缺德,便是換我一生安好,此生也必定良心難安。
陰陽調和就更不可能,彼時我才年僅七歲。
我娘給大師五百兩香火錢,大師做法三日,算出姑娘的準確方位,當日我娘便帶了媒人和道婆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