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趕到潛陽時已是人去樓空,我察覺不對勁,審視著小鉗子。
「你給他通風報信?」
我回想起出發時他的那些異常,質問道,
「我們出發後,你就給他遞了消息,還用的是我在漕幫的人脈?」
他一臉心虛,眼神飄忽,我就知道自己的判斷無誤。
瞬間一股火直冒心頭,這些年為了凌自南行事方便,我有一半的關係網都交給他使用,如今倒是把自己坑進去了。
但接到我們出發的信再離開時間肯定來不及,所以他應當是沒有來過潛陽,直接繞道往京城去了。
小鉗子送的那封信,意在說計劃成功。
為了防止我阻攔,他真的是算無遺策。
我冷冷地掃了小鉗子一眼,
「他為了避開我,使的這一出調虎離山?那麼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在我威懾的眼神之下,他吞吞吐吐道,
「少將軍已到福安,明日便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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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頭吩咐二哥,
「傳信漕幫,收回凌自南的使用權,另外通知其他人,即刻封鎖福安。」
小鉗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封鎖福安、、、老闆,那可是京城外第二大城,豈是能隨意封鎖的?」
我哼了一聲,
「整個大雍,別的地方我可能沒把握,但福安,我讓它開,它就得開,我讓它閉,它就得閉。」
「至於你,等見到你的主子再做處置。」
千里奔襲,等我們趕到福安時,那人早接到了消息,站在城門口等我。
守在一旁的城衛連忙上前道,
「主上,收到消息我們第一時間封鎖全城,但未發現有軍隊痕跡。」
聽完後我抬眼與凌自南對視, 他眼裡毫無波瀾。
我拉著韁繩, 任由馬兒往前走,一直走到他的跟前才緩緩停下。
凌自南神色不變,卻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坐在馬上看著他,
錦衣玉帶、芝蘭玉樹, 完全沒有之前那副落魄模樣,站在那便是一個標準的、由京城富貴地滋養出來的世家公子。
略微抬頭便能看見他頭頂城門上掛著自成一體、充滿童趣的福安二字,我收回視線緩緩道,
「先來一招調虎離山, 再唱一出空城計。凌自南, 這些年大哥給你的兵書, 你全用在我身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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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開口, 便打消了那股疏離感,
「我怕你生氣,我怕你不同意。」
我氣笑了,
「那你明知道我不同意, 我會生氣,你還是這樣做了。」
「如今留在這負荊請罪不就是做戲給我看嗎?你在賭我會心疼你?」
他沉思一瞬後開口解釋道,
「我不想當皇帝。這一路走來有你、有福祿客棧一半的心血。我保證靖王登基後, 你們想要的都會得到。」
我淡淡道,
「其實你當不當皇帝我不在意,重要的是張懷瑾不能登基。」
他還未琢磨透我的話,突然有疾馬本來打斷了我的話,
「皇上病危, 太子即將即位, 靖王帶著晉北軍先殺進去了,命屬下來喚您速速集合!」
凌自南微微皺眉, 事情的發展離開了他的預料, 他一躍上了馬,
「林老闆, 一切等事情結束我們再細談。」
不待我回復, 他便騎著馬朝京城趕去。
二哥皺著眉上前問道,
「需要通知我們的人動手嗎?如今京城內亂, 正好渾水摸魚。」
我搖了搖頭,
「我要他們死的時候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誰下的手, 是誰回來報仇了。先讓他們手足互相殘殺一會,等平靜了, 我們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猶豫道,
「那凌自南那邊、、、」
「之前為了保凌將軍夫婦故意將你的消息遞了出去。他同靖王一道,早晚會知道你的身份。」
我看了看掛在城門上的「福安」二字,想起了當年寫這兩字的場景, 喃喃道,
「給他遞封信,告訴他,我本名張方雲, 封號福安。」
「是及時撤離,還是恨我,就交給他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