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閨蜜是頂級白⽉光。
接近我的人都是為了她。
我的男友程想也不例外。
⼀次夜⾥,他從床上坐起來,抽著煙對我說:
「盛夏明年就要出國了,我忍不了了,還是想試⼀試。」
「你也理解的吧?要不是有她,我怎麼會看得到你?」
盛夏就是我的閨蜜。
01
我愣了⼀下。
覺得程想這話沒說全。
他應該想說的是「看得上」,⽽不是「看得到」。
程想看不上我,這是在一起之前我就知道的事。
他是藝術圈⾥的富二代,有⼀副好⽪囊,眾星捧月是常態。
也就是在盛夏那裡栽了跟頭。
否則,他應該是想不到和我攪和在⼀塊。
我五官寡淡,性格也平平,放在人群里可能⼀眼就過去了。
絕不是程想的審美點。
他喜歡的是盛夏那樣明艷,高冷⼜奪⽬的女神。
似乎看我沒有反應,程想勾了勾唇角湊過來,捏住我的下頜。
煙霧噴在我臉上,眼底全是揶揄的笑:
「怎麼?不會捨不得我吧?」
「當初在一起不就提前說過了麼,我可是為了盛夏才……」
他從床邊站起來,隨⼿套上⼀旁的灰⾊運動褲。
「好,我知道了。」
我打斷他,表情很平靜。
程想總會有提出的那天,只不過比我想得要早了⼀點點。
但想想他提出的時機又很合適,我留在這⾥的時間也不多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遺憾的地方。
程想⻓得帥,身材帶勁,最重要的是在床上他有足夠的技巧和力氣來滿足我。
他是個很合格,甚⾄可以說是優秀的床上伴侶。
我是個⼥⼈,總是會有需求。
尤其這幾年工作那邊壓力和節奏加快,這種需求無意識地在擴大。
而程想就像只不知疲倦的泰迪。
在這方面,他總是很樂於滿足我。
更別提,他比誰都會注意安全方面,很自覺地會帶好保護措施。
倒省得我擔心了。
我話音剛落,程想卻僵住了。
他轉頭端詳我的神色,突然發出聲嗤笑:
「你倒比我想的要拎得清。」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死活纏著,要和我在一起……」
程想的臉色比我沒回應他之前還黑,聲音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整個人顯得咄咄逼人。
我想了想,歪頭看他:
「明天下午夏夏的芭蕾舞團有慶功會,地址我晚點發你。」
聽到「夏夏」兩個字,程想的眼睛亮了。
臉色也好上不少。
急匆匆抓了件外套,就往門口走去。
臨走前,他回頭,得意地朝我挑眉:
「還算哥沒白疼你。」
程想離開的三分鐘,手機震動一聲。
螢幕顯示出了一份剛到的轉帳——
50 萬。
嗯,在金錢方面程想確實很疼我。
不論這是筆分手費,還是答謝我的情報。
這筆錢對於我來說,都來得很及時。
我將其中 10 萬轉到一個帳戶。
發去了信息:
【林教授,交流的費用湊齊了。】
02
回想起來。
我和程想開始得並不體面。
當時盛夏剛拒絕了他第五次盛大的表白。
他坐在酒吧的角落裡失魂落魄地喝悶酒,胸口的扣子鬆開,凌亂地露出鎖骨和大片鍛鍊緊實又惑人的胸膛。
當然,其實也算不上悶酒。
他的周圍照例圍了幾個美女。
所以我過來時,就顯得格外顯眼。
程想懶洋洋掀了下眼皮看到我,揮揮手身邊的美女就自覺散去。
昏黃的燈光倒映在他迷離的眼底,似笑非笑。
「喲,這不是我們盛夏小姐的好閨蜜林芳知麼?找我做什麼?」
我們倆距離很近。
近到不知情的人看到,可能還會誤會他喜歡我。
其實恰恰相反。
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像在看女的。
可我依舊跟沒察覺到似的,又靠近一步,和他對視:
「我來幫你。」
「你知道的,我是最了解夏夏的人……」
沒辦法,我饞他很久了。
我向來是個想什麼,就會不擇手段去做什麼的人。
人壓力一大,就總想嘗嘗美食。
我也不例外。
所以更準確來說,最初我不是纏著他。
而是強上他。
程想在我的蠱惑下,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他比我想像的要生疏,但也比我想像的更漸入佳境。
到後面,我悶頭想睡覺也被他從後面抱住,被迫昏昏沉沉地繼續。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程想比我先醒,他揉著眉心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
飄忽的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你知道,我喝醉了……」
和我睡在一起,似乎對他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但即便如此,他轉頭看我,脖頸都紅Ṫṻ₄了。
後面我們又來了一次。
這次結束,程想的態度遲疑起來,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瞭然地問他:
「或許我們可以做……」
話沒說完,卻被程想深吸一口氣打斷:
「我們可以交往,但關係得在盛夏面前保密。」
「當然,我也會給你一些女朋友專屬的待遇……」
說這話時,他好看的眼尾上挑,有點得意地看著我。
像是在等待我激動或感激的反應。
可我都沒有。
我只是愣住了。
默默吞下我剛剛沒講完的話——
「或許我們可以做個床伴?」
後面,我對於程想的所有保密或者幫他了解盛夏的要求無一不應允。
他以為我是太過愛他,所以震驚到失語,對他委曲求全。
其實我不過是無所謂而已。
我喜歡的是他年輕帥氣,有活力的肉體。
還有可以幫助盛夏擴張影響力的地位和關係。
至於其他的,我並不關心。
03
舞蹈團的慶功會定在 A 城最大的酒店裡。
慶祝盛夏的芭蕾舞表演,受到國外頂級劇院主理人的欣賞。
明年就可以到那裡進行聲勢浩大的巡演。
有這一消息,芭蕾舞團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盛夏看到我,迫不及待地抱住我的手臂。
天鵝般的纖細脖頸蹭著我,香香軟軟的觸感襲來。
「你終於到了,就等你啦。」
她遞給我一杯雞尾酒:
「喏,知知,你最愛喝的落日大道。」
「聽說你和程想分手了?分得好啊,他那個花花腸子一點都配不上你,我從一開始就看不上他……」
「夏夏,再忍忍,程想對舞團還有用,他父母在海外市場很有經驗。」
我抿了口酒,理性地分析起來。
和程想的交往,我其實沒有對盛夏隱瞞過。
之前的隱瞞和盛夏的不知情,也全部是做給程想看的。
至於理由也很簡單。
我在意的又不是他。
所以又為什麼要幫他去跟自己的好閨蜜隱瞞?
至於強上只不過是說笑而已,他要真沒那意思,我還能強硬地把他塞到我的裡面嗎?
他做出的選擇,就得承擔應有的結果。
盛夏還在這邊跟我吐槽程想,宴會廳門口就傳來一陣動靜。
正是程想到了。
他一身嶄新的高定白西裝,精緻的花紋領帶。
就連頭髮都打了髮膠,高高梳起,露出優越的眉眼。
手上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整個人就像只亟待開屏的花孔雀。
沒見過他這樣子,我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他怎麼弄得這麼花哨?」
盛夏跟著看了一眼,笑了:
「沒辦法,人這麼基礎,配飾就不基礎了唄。」
程想沒聽到盛夏嘲諷的話,從遠處就大步走過來獻殷勤。
我很自覺地退到後面,留出一些空間。
自己找了個甜點台,吃起了蛋糕。
這個酒店的蛋糕是真的很不錯。
程想可能是吃錯藥了。
跟盛夏熱情地聊著聊著,就時不時拿餘光看我。
這個視線還莫名帶著股怨氣。
十分不自然。
我被他看麻了,準備出宴會廳避避風頭。
卻被盛夏走過來,著急地拉住。
她將我推向一個混血感十足的異國紳士面前。
「知知,別急著走呀,我今天要向你介紹一個帥哥哦。」
04
紳士朝我行了個禮,在我手背印下一吻:
「你好,美麗的小姐,叫我班恩就好。」
我知道,盛夏是想讓我藉助新鮮的帥哥,來擺脫所謂分手的情傷。
我一直都很感激盛夏。
她耀眼的光芒吸引了無數優質的帥哥蜂擁而來。
又因為她的原因,我很幸運地與他們交好,達成目的。
這些男人,有一大半是換做平常會將我無視,或是對我愛答不理。
但有了盛夏,他們被迫討好我,甚至不惜出賣色相。
而程想不過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只不過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他有時確實會讓我產生種誤會。
比如,假日裡他會像小情侶一樣跟我悶在家裡。
做點小情侶之間會做的事。
耳鬢廝磨,然後一起逛逛超市。
採購一番後,回家開火鍋。
吃完又會主動挑部恐怖片來看,說是營造氣氛。
其實到頭來,也不過是他嚇得躲在我懷裡。
那樣的日子很快樂,就是現在想起來也會有點酸澀。
但也僅限於此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眼前這個班恩就是很好的選擇。
他家裡往上數三代都是 Y 國的授勳貴族。
並且在藝術界頗有名望,只不過是在繪畫領域。
最近聽聞他們家有想進軍舞蹈界的意向。
眼前英俊的混血男人似乎還不知道我提前調查過了一切。
依舊在我面前跟我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
在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我打斷了他。
彎彎眼睛,問他:
「你覺得盛夏怎麼樣?」
班恩頓住,下意識看向盛夏。
眼神里流露出那種我無比熟悉的欣賞與動容:
「她的舞蹈完美無缺,自從上次看到我就難以忘懷。」
「當然,」他的目光慢慢又落回我的身上,
「許芳知小姐你也很厲害,聽說盛夏一大半的舞蹈編排都出自你之手吧。」
「真是驚為天人的設計,聽說你還會負責音樂,導演等一些其他板塊……」
這個男人罕見地禮貌。
他是第一個在誇獎完盛夏以後,還誇獎了我的。
而且不是以比較的形式,是一種很客觀的評價。
我做的這些幕後工作,大部分男人都毫不在意。
這時,盛夏正好被眾人簇擁到台上切蛋糕。
「你不去嗎?」
我好奇地看了一眼班恩。
幾乎所有對盛夏有好感的人都圍到了她的身邊,也包括程想。
班恩搖搖頭,低頭朝我笑了一下:
「那裡人很多了。」
「我覺得這裡的視野就剛剛好。」
05
這個班恩,似乎比我想得還要奇怪。
那邊的人在一個接著一個給盛夏敬酒祝福。
班恩突然看了我一眼:
「容我很冒昧地問一句,你不會嫉妒嗎?」
如果換做其他人來問這一句,我會覺得他是在挑撥離間或是找茬。
但班恩的眼神就像是在探究某種新事物,沒有絲毫惡意。
所以我還是回答了。
以反問的形式。
「你會嫉妒你的兄弟姐妹嗎?」
其實這個問題,班恩不是第一個問我的。
閨蜜之間,一個耀眼如朝陽,一個默默如小草。
差距之大,要說不嫉妒是假的。
但這不影響我對盛夏的感情。
這股感情遠比所謂的嫉妒要強大得多。
堪比血緣,甚至勝過血緣。
得到答案的班恩自嘲地笑了。
「很抱歉,是我魯莽了。」
「為了以表歉意,請允許我正式邀請您正式加入班氏基金會,成為我們無比重要的合伙人和編舞導演。雖然我們之前並未涉足過舞蹈領域,但你得到的條件沒人會比我們更優厚……」
我瞭然地打斷他:
「有什麼條件?」
他停頓地看了我一下,然後有點不自然地說:
「這邊希望你可以將盛夏小姐也一起帶過來,那將再好不過了。」
果然,接近我的人,最終目的都是盛夏。
像類似的買一贈一邀約,我之前也遇到過不少。
我是被贈的那個。
似乎察覺到自己話語的不妥。
班恩又有些慌亂地開口道:
「當然,我首先是欣賞並看中你的編舞能力的,芳知小姐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你在我眼裡真的是位十分優秀的女士……」
「真的嗎?我不信……」
我笑眯眯地看他,語調輕緩:「除非你跟我出來好好談談。」
如果他這時抬眼看我,會發現我眼底滿滿的算計。
可惜,他這時慌得臉都紅了。
一味低頭,被我乖乖地拉到宴會廳外的庭院裡。
「芳知小姐,你想談什麼?」
班恩鼓起勇氣,看向與他面對面的我。
他的臉更紅了。
還怪可愛的。
玻璃珠般剔透的薄荷綠瞳孔里有我淺笑的倒影。
然後倒影一點點地靠近。
「這麼欣賞我,下次叫我知知好了。」
我踮起腳,吻上了那片緊抿的薄唇。
班恩的唇從一開始的僵硬無措,到後面的反客為主。
果然男人在這方面都無師自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還有熟悉的聲音。
是程想在叫我的名字。
「林芳知。」
他聲音低沉,像是拚命克制自己暴怒的情緒,
「你他媽在幹什麼?」
06
我停了下來,對班恩說了聲抱歉。
然後轉過頭看向程想。
很平靜地闡述一個事實:
「接吻啊,你看不出來嗎?」
話落,程想兩側的手驟然捏緊,盯著我開始口不擇言:
「我們明明才分手,你就……就這麼饑渴嗎?」
「你們不是才剛認識,還是說你誰都可以……」
「對呀。」我沒有被他激怒,只是很坦然地回答:
「怎麼,只允許你們男人有慾望,女人就不可以嗎?」
一句話,就讓程想噎住。
不想破壞盛夏的慶功會,我轉身想走。
卻又被他猛地拉住。
我回頭,在程想將要張口之際,率先開口:
「不是你說要隱瞞好關係的嗎?」
「你現在又是做什麼,萬一夏夏看到,你又要怎麼解釋?」
果然,一提到盛夏,程想立馬啞了火。
他僵硬地鬆開了我的手,只是神色依舊陰沉。
也是在此時,後面響起盛夏的聲音。
「誒,你們都在這裡做什麼呀?」
這是個很尷尬的場景。
尤其對於程想來說,在他心儀的女神面前離我這麼近。
果然,一聽到盛夏的聲音,他慌張地退後幾步。
似乎是想要證明什麼,他轉身殷勤地解釋:
「我是想問問許芳知你平常最喜歡吃什麼,下次好請你吃飯,不信你可以問她……」
程想下意識回頭想跟我確認。
卻只看到我拉著班恩離開的背影。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生出股想追上去的衝動。
就連嘴角的笑容都變得牽強。
可到底,他的腳就像灌滿了水泥,沒有挪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