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太后,笑得一臉純良。
「太后娘娘,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這腰帶,是師父為了督促我修煉,特意贈予的。」
「您看。」
他說著,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解下了腰帶。
然後,輕輕一抖。
那腰帶「嗖」的一聲,像活了一樣,飛了出去。
精準地纏住了大殿房樑上,一隻正在偷聽的蝙蝠妖。
「吱吱!」
蝙蝠妖被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全場再次震驚。
趙太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我嘆了口氣,幽幽地開口。
「太后娘娘,您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總是疑神疑鬼,心火旺盛。」
「這都是因為,您寢殿的風水,出了問題啊。」
趙太后一愣:「什麼問題?」
「您那佛堂,正對著污穢之處,沖了佛祖。」
「所以,您拜的佛,不靈了。」
「不但不靈,還容易招惹些不幹凈的東西。」
趙太后將信將疑。
當天晚上。
她的佛堂里,半夜三更,準時奏響了《最炫民族風》。
【沒錯,是我乾的,術法版環繞立體聲音響,你值得擁有。】
那動感的節奏,那嘹亮的歌聲。
吵得整個後宮都不得安寧。
據說,當晚先帝就給趙太后託夢了。
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趙扶柳!你個老娘們兒還讓不讓朕睡覺了!」
「給朕閉嘴!」
「朕在底下蹦迪呢!」
第二天,趙太后就把佛堂給拆了。
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7
解決了趙太后這個麻煩。
我準備好好調教一下我那個寶貝徒弟。
楚昭最近,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黏糊糊的,像淬了蜜的毒藥。
「師父。」
他端著一碗親自燉的銀耳羹,笑得見牙不見眼。
「您嘗嘗,徒兒燉了一下午呢。」
我沒接。
我看著他。
「楚昭。」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臉上的笑容一僵。
隨即,又恢復了那副無辜的模樣。
「師父說什麼呢,徒兒對您,絕無半點隱瞞。」
我冷笑一聲。
「是嗎?」
我從袖子裡拿ŧṻ₋出了一塊玉佩。
那是我從他身上順手牽羊拿來的。
玉佩上刻著一個張牙舞爪的「龍」字。
不是當今皇室的圖騰。
而是前朝的。
楚昭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師父,我……」
「你是前朝皇子。」
我替他說了出來。
「你接近我,是為了利用我的力量,幫你復國。」
「對不對?」
他低下頭,沉默了。
良久,他才抬起頭,眼眶泛紅。
「是。」
「師父,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
「行了。」
我打斷了他的深情告白。
「別整這些沒用的。」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復國?」
我嗤笑一聲。
「就憑你?」
「你連最基本的風水堪輿之術都沒學會。」
「你知道你家祖墳在哪嗎?」
楚昭一愣。
我慢悠悠地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家祖墳的風水,三年前,就被我改成公共廁所了。」
「每日穢氣沖刷,龍脈盡斷。」
「別說復國了,你現在沒暴斃,都算你命大。」
楚昭的表情,裂開了。
他呆呆地看著我,仿佛在聽天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
「少年,戀愛腦要不得。」
「想復國,先從修廁所開始吧。」
【事業,才是女人最好的嫁妝。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8
楚昭的馬甲,就這麼被我簡單粗暴地扒了。
他消沉了兩天。
第三天,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師父!」
他雙眼放光,手裡拿著一本《皇家風水入門》。
「徒兒想通了!」
「復國大業,從學習風水開始!」
「請師父教我!」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孺子可教也。」
然而,我這邊剛把徒弟引上正途。
那邊,又有人不甘寂寞了。
蕭執戟。
這位皇帝陛下,自從日記被我當眾朗誦(雖然沒念完)之後。
就對我開啟了死纏爛打模式。
今天送千年人參,明天送東海明珠。
御書房的奏摺不批,天天往我的國師府跑。
美其名曰:「探討國運。」
「我信你個鬼,你就是饞我身子,你下賤!」
這天,他又來了。
還帶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棲梧。」
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朕決定了。」
「朕要拆了後宮。」
我一愣:「什麼?」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金光閃閃,差點閃瞎我的眼。
鳳印。
歷代皇后的信物。
他把鳳印塞到我手裡,像遞過來一把錘子。
「棲梧,跟朕一起。」
「把這腐朽的六宮,都拆了。」
「建成一個……遊樂園!」
我:「……」
【這狗皇帝,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我還沒來得及吐槽。
我的好徒弟楚昭,從外面沖了進來。
他手裡也捧著一個盒子。
打開一看。
是傳國玉璽。
「師父!」
他把玉璽塞到我另一隻手裡。
「別聽他的!」
「用這個!這個砸起來更響!」
「我們先去把趙太后那個老妖婆的寢殿給砸了!」
我:「……」
我低頭看了看左手的鳳印,又看了看右手的傳國玉璽。
感覺自己像個即將開工的包工頭。
而眼前這兩個男人。
正在為了誰能拿到我的第一個拆遷項目瘋狂競標。
「這世界,終於癲成了我想要的樣子。」
我清了清嗓子。
從旁邊架起一個用術法擴音的大喇叭。
「安靜!」
我對著喇叭吼了一嗓子:
「二位,聽好了。」
「誰先去把對方的老巢給拆了。」
「本座,就給誰發一面錦旗!」
9
拆家,開始內卷了。
蕭執戟和楚昭,兩個男人,像打了雞血一樣。
一個代表當朝皇室。
一個代表前朝餘孽。
為了爭奪「國師第一拆遷隊」的榮譽稱號。
開始互相傷害。
今天,蕭執戟派人拔了楚昭質子府門口的柳樹。
【理由:有礙風水。】
明天,楚昭就帶人掀了御花園的琉璃瓦。
「理由:顏色太醜。」
整個京城被他們搞得雞飛狗跳。
百姓們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搬著小板凳,看皇家直播拆遷。
我和我的國師府,成了這場鬧劇的中心。
趙太后氣得臥床不起。
她終於意識到,想對付我,常規手段已經沒用了。
於是,她決定開大招。
一個足以毀掉整個皇宮,甚至整個京城的終極大招。
那天,天色驟變。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整個大地開始劇烈地晃動。
皇宮的地面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口子。
「是地動!」
「快跑啊!」
宮人們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我站在國師府的觀星台上,面色凝重。
這不是普通的地動。
這是……皇宮地下的自毀陣法被啟動了。
趙扶柳那個瘋女人。
她想讓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師父!」
楚昭衝到我身邊,臉色發白。
「這是怎麼回事?」
蕭執戟也趕到了,他一把將我護在身後。
「棲梧,別怕,有朕在。」
我推開他們兩個。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上演苦情戲。」
我拿出我的羅盤。
指針瘋狂旋轉,最後指向了皇宮的最中心——金鑾殿。
「陣眼,在那。」
我看著他們兩個。
「想活命嗎?」
他們同時點頭。
「想活命,就都聽我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意。
「今天,本座就教教你們。」
「什麼,才叫真正的……專業破局。」
10
我嗑著瓜子,坐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
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面兩個忙得團團轉的男人。
「蕭執戟!」
我吐掉瓜子皮,拿起大喇叭。
「你是龍體,陽氣最盛,去那邊那個柱子底下站著!」
「對,就是那個快被雷劈斷的柱子!」
「你,就是個人形避雷針!」
蕭執戟的臉抽了抽,但還是聽話地站了過去。
「轟咔!」
一道天雷劈下,正中他頭頂。
他渾身一顫,頭髮都豎了起來。
「看著還挺精神。」
「楚昭!」
我又轉向另一邊。
「你是前朝龍脈,身上有地氣!」
「去那個裂縫最大的地方躺下!」
「對,就是那個能掉下去摔成肉泥的裂縫!」
「你,就是個風水陣眼!」
楚昭的臉也綠了,但還是咬咬牙,躺了下去。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拿起大喇叭,開始指揮。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對,就是這樣!轉快點!」
「拿出你們吃奶的勁兒來!」
在我的專業指點下。
一個引雷,一個補地。
搖搖欲墜的皇宮,竟然奇蹟般地穩定了下來。
趙太后在金鑾殿里,看著水鏡里的這一幕,氣得吐血。
她啟動了陣法的最後一擊——
一道比之前所有雷電加起來還要粗壯的紫色天雷。
從天而降,直直地劈向我所在的高台。
「棲梧!」
「師父!」
蕭執戟和楚昭同時驚呼。
他們想衝過來,卻被陣法死死地困在原地。
我看著那道天雷。
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我早就料到了。
這是我的劫。
也是,鳳棲梧這個身份的,最後一劫。
就在天雷即將落下的瞬間。
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掙脫了陣法的束縛。
擋在了我的面前。
是蕭執戟。
他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為我築起了一道屏障。
「噗——」
紫色的雷電盡數劈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我的視線。
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向後倒來。
我下意識地接住了他。
他靠在我的懷裡,氣息微弱。
「棲梧……」
他看著我,笑了,嘴角的血不斷湧出。
「當年……太后以『鳳命克君』為由,逼我疏遠你……」
「我怕……怕你遭天譴……」
「才……才不敢靠近你……」
「噗!」
他又吐出一口血,染紅了我的衣襟。
「我……我暗中護了你十年……」
「你……知道嗎……」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嗎?
這個狗皇帝……
竟然……
11
蕭執戟暈過去了。
我抱著他,感受著他逐漸微弱的生命氣息。
心裡五味雜陳。
「搞半天,不是渣男,是愛我在心口難開的純情狗皇帝?」
「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天空中的雷雲因為失去了目標,漸漸散去。
自毀大陣被破了。
楚昭連滾帶爬地跑到我身邊。
「師父!你沒事吧?」
他看到我懷裡的蕭執戟,眼神複雜。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地輸送了一絲靈力,吊住了蕭執戟的命。
趙太后瘋了。
陣法被破,她遭到了反噬。
一夜白頭,形如枯槁。
被關進了她自己最喜歡的佛堂。
哦,那個佛堂,已經被我改成了「皇家 KTV」。
每天單曲循環《大悲咒》搖滾版。
「希望她喜歡。」
皇宮的爛攤子,需要人收拾。
蕭執戟重傷不醒。
楚昭這個前朝皇子,身份尷尬。
於是,我,鳳棲梧。
臨危受命,暫代監國。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冷宮給拆了。
改成了「大夏王朝第一女子科舉書院」。
我親自題寫了匾額。
「女子也能考狀元」。
消息一出,天下譁然。
無數女子從四面八方湧向京城。
她們的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光亮。
我做的第二件事。
是把趙太后的寢殿改成了「男德考核中心」。
所有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都必須來這裡學習。
第一課就是背誦《愛妻守則一百條》。
「背不過的,就罰抄《女則》一萬遍。」
朝堂上,那些曾經對我指指點點的老頑固們。
現在看到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一個個,乖得不得了。
我把傳國玉璽,熔了。
鑄成了一塊巨大的牌匾,掛在了皇宮的正門口。
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大字:
「女人能頂半邊天,不服來拆!」
整個京城,都洋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機。
我站在皇宮的最高處,俯瞰著這一切。ťṻ⁻
感覺,還挺不錯的。
12
蕭執戟醒了。
在我當了三個月監國之後。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了一道聖旨。
不是要收回我的權力。
而是退位。
他把皇位傳給了他那個還在襁褓里的遠房侄子。
自己跑到了我的國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