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國師,也是皇帝不敢公開的情劫。
他說:「愛卿乃社稷支柱,私情有礙觀瞻。」
我轉身就收了他死對頭當關門弟子,夜夜「指點」到天亮。
皇帝砸了御書房:「國師!注意清譽!」
我甩出風水盤:「陛下,您寢殿龍氣漏了,得拆——比如,從冷宮那位住的偏殿拆起?」
1
蕭執戟把御案砸得粉碎。
「鳳棲梧!」
他雙眼通紅,像只被惹毛的瘋狗。
「你竟敢夜探質子府!」
「你想通敵?!」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驚恐,有幸災樂禍,更多的是看好戲。
我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手裡,正把玩著一個滴溜溜轉的紫金羅盤。
「陛下。」
我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金鑾殿。
「您是不是忘了,我除了是國師,還是個風水師。」
「夜觀天象,發現質子府上空紫氣東來,必有貴人。」
「我去看看風水,有什麼問題嗎?」
蕭執戟氣得發笑。
「好一個看風水!」
「朕看你是想把自己看成敵國的皇后!」
我沒理他的瘋言瘋語。
手裡的羅盤指針「嗡」地一聲,直直指向他。
我舉起羅盤,對著他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
「陛下,比起關心我的私生活,」
「您不如先關心一下自己的頭頂。」
他一愣:「什麼?」
我一字一頓,聲音清脆。
「中宮塌陷,龍氣外泄。」
「頭頂綠雲罩頂,氣貫華蓋。」
「通俗點說,您被戴綠帽子了。」
【還是能跑馬的那種青青大草原。】
「撲哧。」
不知道是哪個大臣沒忍住,笑了出來。
隨即,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蕭執戟的臉,從鐵青變成了醬紫。
「鳳!棲!梧!」
他咬牙切齒,像是要從牙縫裡擠出我的名字。
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建議陛下先查查冷宮。」
「特別是床底。」
「說不定,有驚喜哦。」
滿朝文武的瞳孔,發生了八級地震。
誰不知道,冷宮裡住著皇帝的心尖寵,謝憐星。
那個「體弱多病」,需要「靜養」的憐妃。
蕭執戟的呼吸都粗重了。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兩個洞。
「你怎知冷宮有床?!」
他問出了一個蠢問題。
我笑了。
笑得像個反派。
「陛下,我不但知道冷宮有床。」
「我還知道,那床……」
「吱呀作響,夜夜笙歌呢。」
2
三年前。
蕭執戟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
我把他一路扶上皇位。
登基那天,他在漫天煙火下握著我的手。
「棲梧。」
他眼裡的深情,幾乎要將我溺斃。
「待朕剷除世家,穩固朝堂。」
「必以江山為聘,封你為後。」
我信了。
我這個能知過去、曉未來的國師,竟然信了一個男人的鬼話。
結果呢?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就把謝憐星那個病秧子接進了宮。
藏在了冷宮。
還美其名曰:「她體弱,需靜養,冷宮清凈。」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我當場就想給他表演一個「天雷劈渣男」。
但我忍Ŧũₘ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國師報仇,拆你老家。
我沒去跟他鬧。
只是趁著夜黑風高,溜進了冷宮。
在謝憐星寢殿的外牆上畫滿了連ṭùₐ環畫。
主題是《皇帝與侍衛不可說的那些事》。
畫風清奇,Q 版的蕭執戟翹著蘭花指,滿臉嬌羞。
第二天,整個皇宮的宮女太監都跑去「觀摩」。
據說,蕭執戟氣得三天沒上朝。
而現在。
我的關門弟子,敵國質子楚昭。
正把一張圖紙遞到我面前。
「師父。」
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這是徒兒孝敬您的。」
圖紙上,赫然是冷宮的地下密道圖。
四通八達,堪比迷宮。
楚昭指著其中一個出口。
「這個出口,就在憐妃的床底下。」
「直通宮外侍衛的住所。」
他又指了指牆上的一處。
「憐妃最喜歡在您畫的『御花園野鴛鴦圖』下面,私會情郎。」
「她說,這樣刺激。」
我挑了挑眉。
「可以啊,姐妹,玩挺花。」
我收起圖紙,拍了拍楚Ṭŭ̀ₖ昭的肩膀。
「乾得不錯。」
「為師決定,今晚多教你兩招。」
楚昭眼睛一亮:「謝師父!」
他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這一切。
我的羅盤,可不只是看風水那麼簡單。
它還能看「人氣」。
那冷宮裡,除了謝憐星和蕭執戟的「人氣」。
每晚,都多了一股陌生的,屬於男人的「人氣」。
又強又壯。
嘖嘖。
3
朝堂之上,又有人給我找不痛快。
趙太后,蕭執戟的親娘,我的死對頭。
當年我曾批她「克夫克子」,她記恨我到現在。
「妖言惑眾!」
她指著我的鼻子,滿臉褶子都在顫抖。
「身為國師,竟口出穢言,汙衊陛下與憐妃!」
「該當何罪!」
我連眼皮都懶得抬。
「太后,您這麼激動做什麼?」
「難不成,那侍衛是您安排的?」
「你!」趙太后氣得差點厥過去。
蕭執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母后,國師只是……」
「陛下不必為我解釋。」我打斷他。
我掐指一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后與其有時間在這跟我掰扯,」
「不如算算,您娘家的祖墳是不是被人刨了。」
「哦,不對。」
我話鋒一轉。
「應該說,是您那位貪贓枉法的哥哥,趙國舅。」
「他拜錯了神。」
我看著趙太后瞬間慘白的臉,慢悠悠地繼續說。
「西南糧倉,鼠患成精。」
「只因貪官污吏不拜穀神,反倒拜起了倉鼠神像。」
「我斷言,三日之內,西南糧倉,必將顆粒無存。」
滿朝譁然。
趙太后指著我,手指抖得像帕金森。
「一派胡言!妖婦!來人,把她給哀家拖出去!」
然而,第二天。
預言成真。
西南總督八百里加急,哭著上奏。
說糧倉一夜之間,被成千上萬的老鼠搬空了。
連地皮都啃掉三尺。
最離奇的是。
那尊純金打造的倉鼠神像頭上。
端端正正地戴著趙國舅的官帽。
人贓並獲,物理打臉。
趙國舅當場下獄。
趙太后氣病了。
整個朝堂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見了鬼。
當天深夜。
我的寢殿窗戶被人從外面推開。
蕭執戟一身夜行衣,狼狽地翻了進來。
「棲梧。」
他抓住我的手腕,聲音沙啞。
「停手吧。」
「你要朕怎樣,才肯停手?」
我看著他。
月光下,他的臉俊美得不像話。
可惜了。
長了張嘴,卻不會說人話。
我伸出手,輕輕勾住他龍袍的系帶。
指尖在他腰腹上不輕不重地划過。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體瞬間僵硬了。
「簡單。」
我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
「讓謝憐星搬出冷宮。」
他的呼吸一滯。
我笑了笑,補充完後半句。
「……去護城河裡,喂王八。」
4
我決定,不等蕭執戟的答覆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拆遷,我是專業的。
我扛著一把刻滿符文的鐵鍬,站在冷宮門口。
身後,是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宮女、太監、侍衛,里三層外三層。
我讓楚昭架起一面巨大的水鏡。
「古代版現場直播,必須安排上。」
水鏡術法啟動,整個皇宮,甚至半個京城的人,都能看到這裡的景象。
我清了清嗓子,對著水鏡,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
「國師拆遷隊,今天正式開業!」
「首單優惠,拆一送一!」
我用鐵鍬指了指身後破敗的冷宮偏殿。
「今晚子時,準時開拆!」
「凡提供有效線索者,均有獎勵。」
「比如……」
我頓了頓,笑得高深莫測。
「附贈一份憐妃娘娘私藏的侍衛名單。」
【直播間瞬間炸了鍋。】
人群中發出了興奮的騷動。
蕭執戟得到消息,帶著御林軍匆匆趕來。
他看到這陣仗,臉都綠了。
「鳳棲梧!你在胡鬧什麼!」
我沒理他,看了看天色。
「吉時已到。」
我高高舉起鐵鍬。
不對,是我的法器「乾坤一擲」。
「小的們,給我拆!」
楚昭第一個響應,掄起一把大錘,嗷嗷叫著就沖了上去。
「這孩子,有前途。」
我選了一個風水最好的位置。
據說,這裡是謝憐星ţű¹最喜歡憑欄遠眺、裝憂鬱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氣,將法力灌注於鐵鍬之上。
「破!」
「轟隆——」
一聲巨響。
牆塌了。
煙塵瀰漫中,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從牆壁的夾層里掉了出來。
「啪嗒」一聲,摔在地上,彈開了鎖扣。
裡面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什麼兵符密信。
而是一本日記。
我挑了挑眉,彎腰撿了起來。
蕭執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不……不要看!」
他的聲音竟然帶著一絲哀求。
晚了。
我已經翻開了。
娟秀的字跡,一看就是女人的手筆。
哦,不對。
我翻到封面,上面用燙金寫著三個大字。
《朕的日記》。
「好傢夥,我直接好傢夥。」
我清了清嗓子,當著所有人和水鏡的面,朗聲念道:
「『昨夜,又夢見棲梧了。』」
「『她穿著國師的朝服,卻拆了朕的龍椅。』」
「『朕……竟然覺得,有些欣喜?』」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看著蕭執戟。
我正想繼續往下念。
「錚——」
一聲脆響。
蕭執戟拔出了貼身侍衛的劍。
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頓。
「鳳棲梧!」
「你再念一句。」
「朕,立刻死給你看!」
5
現場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皇帝陛下以死相逼。
就為了不讓我念他的中二暗戀日記。
【這算不算一種新型的社死方式?】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一道身影比我更快。
楚昭一個箭步衝上來,從我手裡搶過那本日記。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
他把日記本塞進了自己嘴裡。
「唔……呸呸呸!」
他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喊。
「師父!這字太酸了!」
「別污了您的眼!」
【物理銷毀罪證,還得是你啊我的好徒弟。】
蕭執戟傻眼了。
我也傻眼了。
滿朝文武和吃瓜群眾,都傻眼了。
最終,這場轟轟烈烈的拆遷行動。
以皇帝陛下的日記被徒弟當眾吃掉而告終。
我一戰成名。
「拆遷國師」的名號,響徹京城。
謝憐星被嚇破了膽,連夜想從密道逃出宮。
結果,被我提前安排好的楚昭堵了個正著。
她不死心。
竟然花重金,買通了江湖殺手,要取我性命。
殺手來的那天晚上,月黑風高。
我正在院子裡悠閒地喝茶。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翻牆而入。
然後,他一腳踩在了我埋在門口的「倒霉符」上。
「啪嘰。」
平地摔了個狗吃屎。
他掙扎著爬起來,拔出刀沖向我。
結果,刀鞘被門檻絆住,他整個人被自己的刀絆倒。
「噗通。」
頭朝下,栽進了院子裡的荷花池。
他撲騰著往外爬,剛上岸,就被一條鯉魚精甩了尾巴。
「啪!」
正中面門,鼻血長流。
殺手崩潰了。
他連滾帶爬地逃出我的國師府。
一邊跑,一邊哭喊:
「國師饒命啊!」
「這活兒太邪門了!我不幹了!」
據說,他一路跑到護城河邊,想不開,跳河自盡了。
【業務能力不行啊,兄弟。】
謝憐星偷雞不成蝕把米。
被蕭執戟下令,禁足在冷宮,不得外出。
我感覺,這日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6
我安生了沒兩天。
趙太后又開始作妖了。
這次,她學聰明了,不跟我硬碰硬。
她開始攻擊我的軟肋——我的名聲。
以及,我那個帥得人神共憤的徒弟,楚昭。
「師徒逆倫!」
她在朝堂上,聲淚俱下,痛心疾首。
「鳳棲梧身為國師,竟與敵國質子糾纏不清,成何體統!」
她還呈上了「證據」。
一條我送給楚昭的腰帶。
「大家看!這光天化日之下,就私相授受!」
「這要是到了晚上,還不知會做出什麼苟且之事!」
我看著那條腰帶,差點笑出聲。
那是我親手煉製的法器「捆妖索」。
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妖魔鬼怪。
因為楚昭最近修為大漲,有點飄了,我才送給他防身。
【順便,也能捆捆他自己。】
蕭執戟的臉黑得像鍋底。
他看著楚昭腰間那條和我同款的腰帶,眼神像是要噴出火來。
「鳳棲梧,你最好給朕一個解釋。」
我還沒開口。
楚昭先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