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山完整後續

2025-09-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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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置若罔聞,步步緊逼:

「你敢發誓嗎?發誓若你與他有過半點逾矩之舉,你所求所願,畢生不能實現!」

她瞳孔緊縮,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中,幾乎掠過一絲殺意。

「夠了!沈歸音,分明是你理虧在先,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謝非墨黑著臉,試圖將我拉走。

被我拔出發間金簪,反手劃傷了手臂。

最後吵吵嚷嚷,還是鬧到了金鑾殿上。

「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怎麼就鬧到這個地步?」

我跪下道:

「回陛下,臣女感念長公主賜婚,然而實在是不忍心拆散謝公子和白姑娘這一對璧人。」

「還望皇上成全,准許臣女退婚,另嫁他人。」

到了天子近前,長公主也不能如那日一般放肆。

只放緩了口吻:

「沈歸音,你身為閨中女子,先是大鬧學堂,後又妄言婚事,未免太過分了些吧?」

「若你同謝家大郎有誤會,大可以慢慢解決——」

年輕的皇帝沒有立刻開口。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

良久,他淡淡道:「你們這樁婚事,是長公主所賜,朕總要給皇姐幾分薄面,卻也不能寒了沈太傅的心。」

「退婚一事暫且不提,便將原定的婚期推遲,再讓兩個孩子多相處些時日吧。」

10

走出宮門,謝非墨臉上的陰翳之色再也掩不住。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沈歸音,這婚事必不會如你所願,就此作罷。你要真想選那個賤種,也趁早死了這條心——啊!」

謝景湛策馬路過,一鞭抽在謝非墨手背上。

血色飛濺,迫使他鬆了手。

「原來是兄長。」

他扯緊韁繩,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過來,

「遠看來,還以為是哪個街頭潑皮,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傷人之舉,還滿口不乾不淨——怎麼兄長整天在學堂從早學到晚,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按謝非墨一貫的性子,本該氣急敗壞立刻還嘴。

然而此刻,他只站在牆根下,目光陰沉地盯著謝景湛。

片刻後,冷冷道:「放心,你永遠都勝不了我。」

臨走前,還瞥了我一眼。

那幽深目光中所包含的情緒,不知為何,竟讓我有些心驚肉跳。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面前的紅衣少年已經利落地翻身下馬:

「沈歸音。」

我眼尖地發現他腰間繫著那個月白色的荷包。

上面幾朵嬌艷的春海棠,同他今日的獵獵紅衣並不相稱。

我正要說改日給你繡個新的,便聽他開口:

「你今日壯舉,我都聽說了。」

我:「……」

少年謝景湛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目光灼灼地凝視著我:

「你既然選了我,為何不肯信我?」

「退婚一事,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困難,需要你賭上自己閨閣女子的名聲。」

「我已有官職在身,何況近日東南沿海一帶一直不平靜,聖上早有意讓我隨軍出征。等我再立戰功,便可以請聖上下旨,親自為你我賜婚。」

我和謝非墨的婚期已經推遲,不會如前世一般急促。

謝景湛所說,於目前而言,本該是最穩妥的一個辦法。

然而不知為何,我一想到剛才謝非墨離開前那個眼神,心下便莫名不安。

「……不行,那太久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遲則生變,退婚一事還是要儘快達成。」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笑起來:

「那也不難。君子有君子之道,對付潑皮無賴,自然有無賴的辦法。」

他生得一副穠麗的眉眼,笑起來時漂亮至極,偏眼底又有幾分已經見過血的凌厲。

兩相結合,整個人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我想謝景湛的長相應該是隨他生母。

因為謝非墨遠不及他好看。

「……沈歸音,回神。」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回過神:「什麼辦法?」

謝景湛一挑長眉:「你今日一鬧,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謝非墨同那白棠之間不清不楚,倘若再——」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完。

我卻聽懂了。

——捉姦在床。

11

如此說來,眼下不遠處,就有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兩個月後,便是我的十六歲生辰。

前世,我生辰那日,謝非墨送了藥膏來。

說是萬金從神醫處求來,讓我塗在額上疤痕處,自會很快痊癒。

可後來,那道疤反而愈來愈明顯。

直到抄家那日,他才告訴我,藥膏是他故意準備的,就是為了令我毀容。

而我生辰,為他送來的禮物高興時。

他就和白棠,在我家後院的假山里,啃得難捨難分。

我強壓下心中反胃,準備在生辰那日,讓人引闔府女眷和前來慶賀的賓客,去假山後面。

當著這麼多雙眼睛的面,捅破他與白棠的醜事。

就連長公主也不能再保全這樁婚事。

時間一日日過去,很快到了我及笄這天。

府內張燈結彩,天不亮就開始準備。

因為這一世我並未受傷,謝非墨送來的藥膏,變成了一盒可使肌膚白嫩留香的香膏。

他站在我對面,再看不出那天一分一毫的氣急敗壞。

只含笑道:「前些日子我多有疏忽,冷落了阿音,以後再不會了。」

「你快試試,這是我專門讓人調製的,你最喜歡的春海棠的味道。」

為了不讓他起疑,我用指尖挑起一塊香膏,在手背塗勻。

一盞茶後,我再去看。

謝非墨和白棠都已經不見了。

我最後叮囑了侍女煙柳一句,便拎起裙擺,向後院走去。

樹蔭茂密,然而不知為何,我越走越熱,身上的力氣也越來越輕微。

直到走到一處假山附近,被一隻突然伸出的手拽了進去。

「沈歸音,我既已知曉前世之事,又怎麼會被你設局陷害?」

謝非墨冷然的聲音響起。

聲音不大,卻如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假山後的陰影下,我震驚地看著他那張得意又篤定的臉。

一瞬間想明白了當初那個眼神的含義。

——謝非墨,也回來了。

他將我抵在假山前,身形覆下,臉也一寸寸靠近。

灼熱的氣息噴吐在我鼻息間:「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陷害棠棠。」

「等你安排的那些人過來,只會看到我們在此處情難自禁。你攀著我,像狗一樣低賤求歡。」

「我們的婚期會照舊。」

「我會娶你,等將你和沈家利用殆盡後,再讓你萬劫不復。」

我聽著他得意洋洋的敘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拚命想要掙脫。

然而身體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被放大的感官里,我幾乎能聽到紛亂的眾人腳步聲。

以及煙柳按照我的囑咐,發出的疑惑聲音:

「奇怪,剛才謝公子似乎和一位姑娘在此處……」

謝非墨得意一笑,附到我耳畔:

「你聽,她們來了。」

12

我心下一片刺骨涼意,努力咬破舌尖,用尖銳的刺痛讓自己從藥效中清醒一點。

然而下一瞬,身上覆蓋的力道突然一輕。

熟悉的草木香氣混在風裡吹來。

我睜開眼,看到謝景湛站在假山嶙峋處,居高臨下地望過來。

「兄長白讀了這些年書,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

他手中劍尖一挑,寸寸往前。

謝非墨無奈,被逼著步步後退,最後一腳踩空,掉進了身後的湖水裡。

我這才注意到,謝景湛手裡還拎著一個人。

她目光帶著淋漓的恨意,直勾勾落在謝景湛和我臉上,卻不知道為什麼,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

「是因為謝非墨那些藥,我也借來給她用了用。」

像是看穿了我內心的疑惑,謝景湛解釋了一句。

衝著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的白棠挑挑眉,

「不是喜歡躲在一旁看笑話嗎?那就跟著一起下去吧。」

「撲通」一聲,是白棠被他扔進湖裡的落水聲。

在那些夫人女眷跟著煙柳走到這邊之前,謝景湛飛身下來,走到我面前。

謝非墨下在香膏里的藥已經起了作用,藥效散在血肉經脈里,血液仿若變成岩漿,燒得我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眼前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淚水,模糊的視線里,我只能看到謝景湛越湊越近。

他彎下身,將我抱了起來。

「冒犯了,姐姐。」

我像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驟然撞進一片春雨綿綿之中。

四周的景色飛速向後掠過,我只能辨認出湖水裡,因著藥效纏作一團的謝非墨和白棠。

還有站在岸邊,將他們之間的不堪盡數收入眼中的各家女眷們。

煙柳站在柳枝下,叉著腰,聲音又急又快,吐字卻異常清晰:

「謝公子,我們家姑娘多次說要成全你和白姑娘,你偏不同意,口口聲聲你和那白姑娘之間一片清白。可如今呢?今日是我們姑娘及笄的日子,你們竟然在湖裡就——」

她說到這裡,以袖掩面,露出嫌惡的神情。

一副說不下去、難以啟齒的樣子。

我聽到一眾女眷中,為首的左相夫人問道:

「煙柳,你家姑娘呢?」

「姑娘今日收到了謝公子的生辰賀禮,太過開心,打翻茶盞弄髒了衣裙,已回房去換了。」

再往後的聲音,我全聽不到。

耳畔只剩下謝景湛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13

他抱著我,翻身進了閣樓二層。

這裡堆滿父親和哥哥的藏書,除了定期有下人來打掃,平日裡鮮有人來。

窗邊有一張堆滿雜書的檀木桌,謝景湛拂落書本,將我放在上面,微微湊近:

「沈歸音……阿音,你還好嗎?」

陽光穿過窗欞,落在他眼裡,瞳孔中浮出一片碎金般的淺色。

我張了張嘴,開口時才發覺自己聲音啞得厲害:

「我、我好熱……」

謝景湛眼中閃過一絲森然殺意:「他竟然給你下藥,我不會放過他。」

他的手指在我頰邊猶豫流連,某一刻指尖觸碰到我臉頰,像是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碰到一滴降雨。

我幾乎是本能地貼了上去:

「幫幫我,謝景湛,你幫幫我……」

「反正你收了我的信物,你早晚是要嫁給我的。」

「晚些時候,等我同你哥哥的婚事退了,我自會上門提親……」

我胡亂說著,到最後連自己都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胡話。

腦內那團火燒得越來越旺,到最後和身體深處連城一線,只剩一片一望無際的滾燙岩漿。

近乎停滯的思維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少年耳尖發紅,他猶猶豫豫地吻我一下,又退開來:

「不行……我們不能這樣,你還未出閣。」

腦中理智的弦徹底崩斷,我揪住他衣襟,坐起身來:

「我早已嫁人!」

他猛地收住游移的目光,直直看向我。

「前世,我們之間緣分已盡。我是嫁給了你哥哥。他因為權勢娶我,心裡卻又惦念著白棠,每每在床榻間對我多加折辱——」

那個後來小產的孩子,就是在這樣的境況下懷上的。

所以我常常想,她沒有生下來也好。

好過來這世間受苦。

只說了這幾個字,藥效就如海潮般又一次翻湧上來。

我咬著嘴唇,努力壓抑唇齒間溢出的急促喘息聲。

「今日假山後面,若非你來……我便又是前世結局……」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少年熱烈又莽撞的親吻堵了回去。

「沈歸音,我要給你反悔的機會。」

「我會幫你,但我不碰你。」

我大腦已經是全然混沌一片,分不清眼前人說這話時的神色,是如何情動。

迷迷濛蒙地問:「怎麼幫?」

「……我並非沒有做過荒唐的夢。」

他紅著耳尖,埋下臉去。

親吻沿著濡濕的水跡,亦是一路往下。

月色融化,溪流下墜。

我置身的陽光里,已全然一片旖旎之色。

14

「我換好衣服就會去前廳,煙柳應該已經把事情鬧開了。」

等一切風平浪息。

謝景湛避開下人,抱著我回到我的小院。

我換了身嶄新的衣裳,重新坐回妝奩前。

一邊對著銅鏡綰髮描眉,一邊頭也不回地囑咐,

「你等會兒先從後門離開吧,按理說,今日是我的及笄宴,你也不是非出現不可。為避免節外生枝,後面的退婚,你不必出手,我自己來就好。」

說完,房間裡寂靜一片,並無人應聲。

我心下疑慮,正要回頭看一眼,發間忽然一沉。

銅鏡里的沈歸音,髮髻間多了支漂亮又華貴的寶石簪子。

「怎麼不該出現,我還要送你及笄禮呢。」

謝景湛滿意地挑了下眉毛,抱著劍站起身來:「東西送到,我就先走了。」

走到門口,窗外蟬鳴次落響起。

他忽然又停步,回頭:「沈歸音,別用完就丟。」

「我等你上門提親。」

我心弦震顫,提著裙擺跑到門邊,仰頭望去。

少年已飛身躍入空中,轉眼便不見了。

15

重生後的謝非墨手段狠極,不留絲毫餘地。

他送來的那盒香膏里,藥量用得極重。

正因如此,在謝景湛將其用在白棠和謝非墨本人身上後,他們才會在冰冷湖水中,依舊難以把持。

梳妝打扮完,我用手帕按著通紅的眼尾,趕到前廳。

謝非墨和白棠已經渾身濕淋淋地跪在那裡了。

高堂之上坐著兩個人。

神色驚怒交加的嘉寧長公主。

和神情幽深莫測的皇帝。

「朕今日微服出巡,本想同皇姐一起參加沈家姑娘的及笄禮,不想竟要處理此事。」

良久,年輕的天子淡淡開口,

「既然你與白姑娘在別人府中都難以自持,朕也不好棒打鴛鴦。你和沈家姑娘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謝非墨抬起頭來。

正好看到站在門口,鬆了口氣的我。

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突然指著我開口:

「皇上,微臣是被這賤人設計了!」

「是她先與微臣的庶弟謝景湛暗通款曲,弄不好早已珠胎暗結,怕東窗事發,才執意要與微臣退婚。」

「今日之事,微臣和白姑娘也是被她下了藥——」

「胡言亂語!」

謝非墨話音剛落,我還沒反應過來,哥哥已經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他肩頭,

「分明是你與人苟且在先,怎麼敢隨意攀咬我妹妹?!」

哥哥自幼習武,他一腳踹過去,原本就跪著的謝非墨,整個人幾乎倒飛出去。

「好了。」

皇上看了地上的謝非墨一眼,轉而對哥哥道,

「沈卿,朕體諒你愛護妹妹之心,既然婚事已經作罷,也不必再多糾纏了。」

算是將我哥當著聖面動手的事輕輕揭過了。

一旁的嘉寧長公主不甘道:

「皇上,謝非墨所言雖然冒犯了些,卻並非沒有道理。沈小姐一心想同他退婚,情急之下做出些什麼冒失之舉,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如為她驗身,也好證明沈姑娘的清白。」

我身子一僵。

雖然方才在閣樓,我與謝景湛並未到那一步,驗身我也不怕。

然而,若是在及笄這一日被逼著自證清白,某些名頭怕是要跟我一輩子甩不掉了。

好在沒等我出聲,皇上已經不贊成地開了口:

「無憑無據,朕若真下了這道旨意,豈不是寒了沈卿世代忠臣之心?此事不要再提了。」

長公主沉默片刻,又道:

「此番婚事雖然退了,但為免落人口實,還請皇上不要為沈小姐和謝家二郎賜婚為好。」

皇上點點頭,有些倦怠地站起身來:

「皇姐所言有理,就這麼辦吧。」

16

臨走前,謝非墨看向我,唇畔牽出一絲令人發寒笑意。

一字一句道:

「娘子,這事沒完。」

後背竄出一股涼意,我突然打了個寒噤。

因為前世,他每每在家折磨挖苦我,甚至最後將我凌遲時,便會用這樣的稱呼。

定了定神,我平靜地望向他:

「謝公子,你我婚約已退,這樣的稱呼,以後不要再用了。」

他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然而,因為長公主橫插一手。

我與謝非墨的婚事雖然退了,卻不能直接向聖上請旨,讓他再為我與謝景湛賜婚。

於是七天後的夜裡,謝景湛敲響了我的窗戶。

「沈歸音,我天天在家等著你上門提親,結果你又騙我。」

月色下,少年薄怒未消的臉顯得格外漂亮。

我失神了一瞬,反應過來,才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並非是我不願。」

「而是我及笄那天,長公主也在,雖然婚事退了,她卻也趁勢向陛下進言,說為免落人口實,不該為你我賜婚。」

他應了聲,有些不高興地說:「我知道。」

「那你今晚過來是?」

「我來看看,姐姐有沒有忘記我。」

謝景湛從懷裡勾出那隻繡著海棠花的荷包,在我眼前晃了晃,

「沒忘記就好,賜婚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會想辦法。」

我怔怔盯著他神采飛揚的眼睛。

突然想到前世。

他凱旋迴京那一日,原本是想問聖上討要什麼封賞呢?

策馬揚鞭進了城門,卻正好撞上安遠侯府迎親的隊伍時,他心裡又在想什麼呢?

朝堂上跪地沉默的那幾息,也許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後來我聽哥哥說,年少的謝景湛在海邊平匪亂時,幾乎是不顧性命地在敵人堆里拼殺。

「他渾身浴血地回去,營中的弟兄們都笑他,小小年紀這麼拚命,不會是為了心上人吧。」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是。但那人並不心儀他,他這麼拚命,其實也只想讓她再選一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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