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官2:響馬鬍子完整後續

2025-09-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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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歲那年,響馬鬍子猖獗。

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時年,東北行省成立,三省總督上台,剿匪失敗。

我爹主動請纓,點兵出發。

卻不料三教九流,盡皆匯於馬匪帳下。

有養鼠的奇人、馴馬的高手、唱陰戲的戲班、說鬼親的媒婆。

處處走、處處險。

我爹差人傳信。

「可能來找你了,千萬小心!」

1

我叫陸安安,是陰司預定的堂官,幸得東北眾仙幫助,僥倖活了下來,欠下許多恩債。

大仙們雖然不急著討要,但我不能不放在心上。

對於出馬弟子來說,能做的便是驅邪治病、燒香看事,為大仙積累功德。

我看著眼前的妖邪,默念到:「弟子陸安安,拜請風三爺。長白山中修道行,萬里之野為首尊……」

一聲虎嘯之後,風三爺已然降臨。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眼前的邪物便已伏誅,現出原形。

是一隻尖牙老鼠。

它死前說道:「我們家七爺不會放過你的!」

在處理完老鼠後,風三爺又叫我去看了幾個地方。

三爺說道:「井中無水,孩童早夭。這老鼠偷了這裡的生氣,不知運到何處去了。」

我問道:「三爺,有法子找回來嗎?」

它嘆了一口氣,「你且回去,我真身來試試。」

在辭別村民後,我回到帥府。

我爹剛和副官聊完事,見著我了,說道:「安安,爹這陣子又要出門剿匪,你好好待在家中,不要亂跑,不安全。」

我點頭道:「爹你放心,我出門一定帶上護衛。」

兩天後,我爹帶著軍隊出發。

他前腳剛走,一個女人就求到我面前。

她跪下說:「陸大小姐,您能不能讓我進趟刑場?」

2

女人姓周,叫周杏芳。自述是五里屯人,進刑場是為了買人血饅頭,治她兒子的病。

我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我爹明令禁止,賣人血饅頭者,處極刑。」

她臉色一白,「我知道,可我什麼法子都試過了。人家說人血饅頭包好……」

我爹說過,人血饅頭毫無作用,純是害人玩意兒。

我也見過被人血饅頭欺騙的人,吃的傾家蕩產都不見好。

我心中微嘆,說道:「人血饅頭的事先放一邊,帶我去看看你兒子。」

周杏芳愣了一下。

我補充道:「我也是看事的。」

3

周杏芳帶我來到她家。

我把東西擺好。

請下白家的四姐姐。

壇前的香飄飄忽忽。

周杏芳緊張得不敢眨眼。

她兒子約莫兩三歲,面無血色的在前面坐著。

他哀求道:「娘,我累了。」

周杏芳安撫道:「二狗乖,大仙正在看事呢。你再忍一下。」

本來也不需要他坐著。

我說道:「讓他去歇著吧。」

掀開門帘,她跟著我走出來,惴惴不安,「陸大小姐,大仙給了什麼指示?」

看事一般就是眼通。

我說道:「大仙給的畫面不夠清晰,你先別急,我回去再研究一下。」

她又是幾番感謝,從布包里摸出一塊大洋,恭敬道:「這是留著買饅頭用的。我孝敬給大仙,求大仙上上心。」

我推回她的手,「大仙不要你的孝敬,我也不要。」

清風牽著馬車在屋外候著,看見我了,問道:「治好了嗎?」

我搖搖頭,「白四姐姐說了,治不好。」

他騎上馬,「治不好的病多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想了想那個小孩兒,我說道:「我還想試試。」

清風駕馬,「胡黃白柳灰,白家最擅長治病,你還能想什麼辦法?」

我說道:「我想請黃七太奶奶來看看。她見多識廣,說不定會有辦法。」

入夜。

我入夢來到黃七太奶奶的所在。

有人攔住我:「站住,何處來的?可有請帖?」

5

這還是首次出現這種情況。

我睜眼一看,此處不知是哪兒。

往內看,宅內燈火通明。

往外看,宅外森冷幽寒。

我說道:「我沒有請帖,是來找黃七太奶奶的。」

不一會兒,黃七太奶奶被請過來。

她走過來,問道:「安安,你怎麼來了?」

我將原委說了說。

她看著我,「我這兒的喜酒還得喝上兩日,暫時走不開。你去找白家的先看看。治病救人是它們的強項。」

我微微嘆氣,「請過了,白四姐姐說治不了。」

七太奶奶沉思片刻,「那你先回去,我抽空出來再看。」

正說著,裡面走出一人,身形高大,面目如同夜叉。

它問道:「七太奶奶,這是何人啊?」

七太奶奶說道:「這是我家的小輩。」

它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請一同落座。」

我看向七太奶奶。

她想了想,「也對,待一會兒再走。」

6

我跟在七太奶奶身後,低著頭不敢亂看。

她說道:「今晚夜叉娶親,來的精怪鬼魅不少,你現在回去,確實容易撞見。你就在我身邊待著,不要亂走。」

我點點頭。

到了位置,七太奶奶向周邊介紹道:「我家小輩有事找我,我就帶進來了。」

旁邊的山羊笑了笑,挪出一個位置來,「坐這兒吧。」

我看向七太奶奶。

她點點頭:「坐下吧,快謝謝你楊六伯。」

我說道:「謝謝楊六伯。」

山羊笑笑,又和旁邊的樹人聊天。

它說道:「聽說今天這席面,不僅請了山精野怪,還請了人。」

樹人點點頭:「夜叉請了遼西的響馬總瓢把子,杜立三。」

我眼皮一跳,我爹就是出發剿他去了,如今應該還在路上。

七太奶奶右手邊的老熊看向我,「別拘束,該吃吃、該喝喝,走的時候還可以打包走。」

我點點頭:「好的,謝謝伯伯。」

老熊笑了笑,「我和你家七太奶奶可是老相識,你想不想知道她以前的糗事?」

七太奶奶瞥它一眼,「熊天佑,說話悠著點,我還沒走呢。」

正此時,夜叉領著幾個人進來了。

為首者身著紫紅色短襖,腰間挎槍。

夜叉安排他們在對桌坐下。

我看了他兩眼。

他掃過來,一臉的凶厲。

我沒見過杜立三,但我覺得他是。

我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免得引他注意。

又過了一兩個時辰,夜叉站出來說道:「歡迎各位參加我的昏禮。在座的都是朋友,我就不過多廢話。大家吃好喝好,好酒好肉管夠!」

眾精怪鼓掌歡呼,起鬨道:「夜叉兄,把新娘子帶出來見見啊!」

它笑了笑,招呼幾個小鬼把新娘子引了出來。

大紅蓋頭之下,是一張很美的臉。

很年輕,約莫只有十五六歲。

大家無不叫好。

夜叉很受用,說道:「賓客差不多都到了,那咱們就開始昏禮。」

在新娘子驚恐的目光中,它劃開她的手腕。

這一刻,喜慶的音樂吹響。

血嘩嘩的流。

我看向黃七太奶奶,她按住我,無奈的說道:「那是人家父母賣給它的,咱出不了這個頭。」

血從台上流到階下。

我渾身都在發抖。

這是一種比害怕更直觀的情緒,憤怒!

杜立三哈哈大笑:「夜叉兄,你嚇到小孩兒了呀!」

7

夜叉看過來,一拍腦門兒,「疏忽了,忘記七太奶奶的後輩在這裡。」

黃七太奶奶說道:「這孩子沒見過世面,膽小、怕生。讓大家見笑了。這樣,我先把她送回去,再來喝您的喜酒。」

杜立三說到:「沒見過就該多見見。這年頭兵荒馬亂到處都在死人,不見識一下怎麼行。」

夜叉笑道:「立三兄說的在理。」

但它瞥了一眼七太奶奶的神色,轉口道:「但總歸是黃家的後輩,咱們這些外人就不要瞎提建議。您老請便。」

黃七太奶奶起身告謝,帶著我走出去。

我剛想有所動作。

她就說道:「別在這兒用拘魂術。」

我心頭一驚,竟然被七太奶奶看出來了。

走出老遠一截,她說道:「你這孩子太過莽撞,你還以為是上次抓那個叫花子?這夜叉在陰間是個護法,你把新娘帶走,被它發現咱們討不了好。」

我看著她,「可我實在看不下去。」

七太奶奶又是一嘆:「這世上看不慣的事多了,樁樁件件都管得過嗎?別學黑老五那個莽漢,險些被做成了蛇羹。」

我驚道:「五爺出事了?」

她點點頭,「它和鬼市的鬧起來了,人家缺斤短兩又沒短到它頭上,非要出這個頭。被打中了七寸。」

我擔心道:「那我去看看五爺吧。」

她笑了笑,「那莽漢皮糙肉厚,不妨事。既然出來了,我先陪你去看看那個孩子。」

8

回了家,我把清風喊起來,「不用馬車了,咱們駕馬過去,黃七太奶奶時間比較緊。」

清風是我的護衛,他牽了兩匹馬過來,又在腰間別了槍。

我調笑道:「怎麼清風大劍神都學會用槍了?」

他瞥我一眼,「深夜出門,帶槍比帶劍好。」

從東門直出,月光皎皎,用不上火把。

但火把沒用,磷火倒是來了。

有孤魂野鬼盯上了我們。

清風念到:「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

他道袍一亮,磷火立即遠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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