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人&溯洄人系列10:時梨完整後續

2025-09-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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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看上去生龍活虎,沒病沒災,總不能跟她說「逃課打你爹」。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宋曉梨被傳達室的老師叫了出去:「曉梨,有你電話。」

是宋曉梨她爸出事的消息。

五分鐘後宋曉梨回來了,臉上依然是淡淡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她重新拿起考勤表,又放下。

「這次就不記了。」她平靜地說,「下次別再缺勤。」

彼時我鬆了一口氣,麻溜兒地滾回位子學習去了。

此刻,宋曉梨用那副同樣平靜的語氣說出「我為顧時初作證」時。

我這才意識到,她或許是知道的。

面對著一屋子人的目光,宋曉梨掏出了一沓表格,放在了桌面上。

周詩曼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進入舞蹈教室排練,按照學校的規定是要填表的,什麼時間借教室,借教室的人都有誰,全都在表格里。

但這東西查得不嚴,填起來又麻煩,所以到了後來基本沒人填,都是跟舞蹈老師打聲招呼就直接去了。

沒人想到,宋曉梨一絲不苟地每次都填表了,還把表全都留了下來。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一共三十多張表,上面「使用教室人員」里有周詩曼名字的,一共就兩張。

也就是說,三十多次排練,她就參加了兩次。

宋曉梨看見所有人都看清了這份表,這才緩慢地開了口:

「周詩曼說,顧時初嘲笑她買不起演出服,所以才不讓她上台。」

「但我跟顧時初說我買不起演出服所以不想參加的時候,顧時初讓我繼續排練。」

「第二天我發現,她把所有人的演出服都買了。」

「周詩曼還說,顧時初因為她爸爸是校工,媽媽是保潔,所以才霸凌她。」

「可我爸爸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全家靠奶奶的低保養活。」

宋曉梨看向我:「你既然會霸凌窮人,那為什麼不霸凌我?」

這種自揭傷疤式的發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片靜默中,我嘆了口氣,掏出手機,公放了一段視頻。

在這段視頻中,所有人都能看到,周詩曼掉拍、忘動作、跟不上。

所有人里,就她差得一目了然。

是啊,畢竟之前的排練里,她都跟顧知越看星星去了。

其實,周詩曼本來也並沒有很想參加這次會演,不過是見我把她刷下來了,就去顧知越面前顛倒黑白賣一波慘,讓顧知越更喜歡她、更厭惡我罷了。

她也沒想到,此事會鬧得這麼大,我這邊人證物證又全都如此充分。

「原本,我也不該擅作主張刷掉周詩曼的。」

「但是這次舞蹈會演有專門的特招加分,我們組裡有兩個女孩子是特長生,就指望著這加分來升學。」

「如果我還讓周詩曼參加,那耽誤的就是那兩位女孩子的前途,因此,我不得不做出了這個決定。」

9

採訪結束後,我和周詩曼的風評一下子產生了逆轉。

同學們都說她有被迫害妄想症,開始遠離她:

「千萬別跟周詩曼走太近,不然萬一產生什麼矛盾,她說你看她窮就欺負她。」

「講道理,她家也不算很窮吧?爸媽都有正經工作的,咱們學校還有好些領助學貸款的貧困生呢,也沒見人家哭天喊地說自己被霸凌啊。」

「嗐,有些人不努力,就喜歡怪命運唄。」

對於這一切,出乎意料的是,周詩曼一直很安靜。

一路安靜地度過了最後的自主複習期,直到高考結束,她也沒鬧任何么蛾子。

宋曉梨提醒我:「你小心點,她應該是在準備著反擊。」

我笑了笑:「沒事,她沉得住氣,我自然也沉得住。」

我是感受得到周詩曼在暗暗運作著什麼的。

因為在家裡,肉眼可見地,顧知越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

過去,他欺負我至少還會避開顧父顧母。

現在,一家人吃著飯,他猛地把盛滿雞湯的碗往桌上一頓,帶著熱油的湯汁立刻濺在了我的臉上。

在旁邊的保姆發出一聲驚呼,連忙給我拿來冰袋和燙傷藥。

全程,顧母埋著頭喝湯,就跟沒看見一樣。

顧父稍微抬了下頭,對顧知越說:「你動作輕點,別讓人覺得咱家孩子沒教養。」

顧父和顧母都是不管我的。

對他們來說,我只是個沒感情的養女,聽了算命大師的話帶回家,不過是像棵發財樹一樣擺在那,圖個吉利。

上一世,周詩曼不是沒嘗試過努力顧父顧母培養感情。

事實證明,這個思路完全錯誤。

顧父顧母忙起來的時候連親生兒子都直接丟給保姆,怎麼可能跟養女培養出感情?

豪門裡,談感情是最沒用的,談利益才有效。

於是,我放下冰袋,平靜地開口:

「爸,媽。」

「有件事告訴你們。」

「我高考七百一十八分,是理科狀元。」

話音剛落,顧父和顧母同時猛地抬頭。

連顧知越都睜大了眼睛。

10

我夾了一筷子炒芥藍,慢悠悠地吃掉,然後才迎著餐桌上三人驚訝的目光,淡淡地開口:

「爸媽之前就說,學習是我們自己的事,所以我也沒想彙報。」

「不過老師剛給我打電話,說有記者想要採訪父母的教育經驗,我才想來詢問一下,爸媽是否有空。」

前世,我即便半工半讀,學習成績都很好。

這一世,相同的知識又學了一遍,還沒了各種阻力,我的成績簡直直衝雲霄。

顧父和顧母面面相覷。

在此之前,他們根本沒關注過高考。

顧知越早就在澳洲申請了學校,高中一畢業就送到國外去念書,不用參加高考。

至於我這個養女,聽天由命,他們也懶得費心思。

沒人能想到我考得這麼好。

「我想報北大光華管理學院。」我看向顧父,「大一的時候就去爸爸集團的投資部門實習。」

顧父沉默兩秒,再開口時,臉上已經帶了笑:

「你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

「時初,祝賀你——李嫂,把我後備箱裡的紅酒拿來。時初應該也滿十八歲了吧?咱們今天好好慶祝一下。」

我無視顧知越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的目光,舉起酒杯和顧父顧母相碰,溫和地感恩著他們對我的栽培。

我賭對了。

顧父和顧母不關心一個普普通通的養女。

但如果養女是高考狀元呢?

那就是家族的光榮,父母教育成功的標誌,未來的希望。

顧父和顧母都很高興,連開了幾瓶珍藏的紅酒,跟我約好了記者採訪的時間,然後才微醺地回去休息了。

餐桌上只剩下我和顧知越。

水晶燈的光投在顧知越的臉上,陰暗不明。

他繼承了顧母的容貌,有著英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眉目,看上去的確是俊美不羈的豪門少爺。

然而此刻,他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漆黑的眸子裡目光冰冷:

「顧時初,你不會覺得,這樣就能成為我家的人吧?」

我站起身來,很有教養地將椅子恢復原位,然後湊近顧知越的耳邊,輕聲說:

「少爺,搞搞清楚情況吧。」

「現在是你爸媽,主動想跟我成為一家人。」

11

回學校取成績單的那天,我見到了周詩曼。

她站在陰影中望向我,表情有嫉恨,有茫然,有憤怒。

我知道,是剛剛顧父顧母和我一起接受採訪的視頻被她看到了。

視頻中,顧母攬著我的肩頭,顧父則對著主持人侃侃而談。

主持人則不時恭維他既是成功的企業家,又是成功的教育家。

結束時,我們一家三口拍了張合影,看上去就像廣告里的那種完美家庭。

這是周詩曼上一世從未得到的。

她看著我,低聲而又憤恨地說:「你用了什麼手段?」

我聳聳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信嗎?」

說完,我轉身離去。

周詩曼一定是不信的。

但這偏偏是唯一的解法。

我聽到周詩曼在後面輕聲地說:

「就算你得到顧父顧母的愛,也沒有用。」

「顧知越愛的人是我。」

很好,偶像劇女主的標配,不就是和男主一起,哪怕父母不支持,哪怕與全世界為敵,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我祝福她。

結果,十分鐘後,我見到了偶像劇男主本人。

顧知越身後跟著一群跟班兒,把我堵在了走廊里。

12

此時,老師和學生都已經離開了,教學樓空空蕩蕩。

就算我求救,也沒有人會聽到。

抬頭看了眼上方,我心裡一涼。

連監控都被提前弄壞了。

這是有備而來。

顧知越站在我前方,他低聲說:「顧時初,鯉魚躍龍門的夢該醒醒了。」

「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偽善的人是什麼下場。」

他話音剛落,身邊的跟班已經沖了上來,揪住了我的頭髮,直接將我朝牆上撞去。

砰的一聲響,牆灰撲朔著掉落。

我疼得眼冒金星,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狠狠向那跟班的襠下踹去。

只聽一聲慘叫,那跟班倒在了地上,五官扭曲成了一團。

顧知越臉色一變,他正要讓其他跟班上前,我突然從書包里掏出了紅酒瓶。

那是晚上有聚餐,顧父送給我,讓我跟同學們一起喝的。

此刻我猛地把酒瓶砸在牆上,紅色的液體和碎片一起飛濺。

然後我舉著酒瓶,將尖銳的稜角對準這十幾個男生。

「來啊!」我大聲道。

頭髮已經亂成了一團糟,上面沾著骯髒的牆灰。

鼻子裡有溫熱的液體一路流到下巴,應該是血。

我不知道我現在看上去到底有多瘋,但顯然,這十幾個男生都被我嚇住了,一時間沒人過來。

我伸手抹了一把鼻血,笑了:

「偽善?顧知越,你可真會說。」

「行,我偽善,你正義。」

「偽善的我至少捐錢了救人了,那我們正義的顧少呢?誰得到了你的幫助?」

「啊,不會只有你心愛的小白花吧?」

視線的遠處,周詩曼咬著嘴唇往旁邊躲了躲。

其實她不用躲,我早看見她了。

顧知越要替她出頭教訓我了,她怎麼會錯過這場好戲?

鼻血一直往下流,根本擦不幹凈,我索性不管了。

看向顧知越,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十幾個人,我平靜地笑了:

「顧知越,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搞出這麼大的聲勢,最好今天就別讓我活著回去。」

「不然的話。」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凡你讓我活著走了,我一定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顧知越的臉色白了白。

就像周詩曼曾經說的,顧父是榮譽校董,顧家家大業大,顧知越在學校里欺負同學,只要別真鬧出事來,老師們很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在學校殺人,顧知越沒這個膽子。

他盯著我,良久低聲道:「你這種心機女,現在死是便宜你。」

我大笑:

「這就心機了嗎?想不想知道真正的心機什麼樣?」

看著顧知越,心裡一股戰慄般的快感划過。

終於可以告訴你了。

我一字一頓地說:「調、查、霸、凌、事、件、的、記、者、是、我、找、來、的。」

一瞬間,顧知越和周詩曼的瞳孔全都放大。

「你們以為,為什麼會那麼巧?隨口一句霸凌,立刻就被來學校訪查的記者聽到了?」我笑著指指自己,「因為那記者是我找來的。」

「我給好幾家報社寫了匿名信,舉報江城一中存在嚴重的霸凌行為,這種事如果屬實的話是要上頭版頭條的,所以他們一定會派人過來查。」

「我就知道以周詩曼那個轉不了一點的腦子,我把她從舞蹈會演的節目上刷下來,她十有八九要找你,說我欺負她。」

「剛好,這邊她找你哭訴,那邊記者在暗訪,一拍即合,記者肯定要查我。」

「當然,我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最後肯定是能自證清白的。」

「但是顧知越,你想想,記者們發現這事是誤會,霸凌的人不是我之後,是會就此收手,還是繼續查下去?」

顧知越的臉色驟然血色褪盡。

我笑了:「明白嗎?整個事件,都是我給你準備的。」

「那天的七八個記者里,就算只剩兩個還在繼續查,都夠你喝一壺的。」

「教育局局長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他最恨霸凌,如果你霸凌的事件曝出來,那爸爸也保不住你。」

「看見了嗎?顧少,這才叫心機。」

我笑眯眯地說完,顧知越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而他身邊的男生們已經紛紛沉不住氣了:

「怎麼辦啊顧哥?記者會不會還在學校里啊?」

「要是找到這邊來,咱們就完了。」

「要是留記錄的話,這是一輩子的事。」

這些男生基本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敢跟著顧知越作惡,不過是因為覺得顧知越後台硬,出不了事。

但那天會議室里記者群訪的架勢足夠嚇退任何人——我至少名義上是顧家的女兒,都能差點名聲盡毀,更別提旁人。

整件事由我操刀,殺雞儆猴。查的是假霸凌的我,震懾的是真霸凌的顧知越。

「所以啊,親愛的哥哥,請你好好愛護我、照顧我、支持我在顧氏集團的工作。」我湊近顧知越,笑靨如花,「不然我就拉著整個顧家一起完蛋。」

笑容驟然消失,我用碎酒瓶敲了敲顧知越的脖子,轉身離去。

全程沒有任何人攔我。

只有周詩曼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知越,怎麼能就讓她這麼走了……」

回應她的是顧知越冰冷暴躁的聲音:「滾。」

13

顧知越似乎突然乖了。

過去,顧家的任何宴會,他從來不讓我參加。

這次,有人邀請他出席晚宴,他主動對顧母道:「我帶妹妹一起去吧,媽你幫妹妹準備一條禮服裙。」

電話里,我聽到周詩曼跟他鬧:「要帶女伴不是也應該帶我嗎?」

顧知越的聲音很不耐煩:「我已經拿錢供你一起去澳洲讀書了,你還要怎樣?」

周詩曼的高考考得很差。

她上輩子學習就不好,一門心思都在怎麼討好顧家人身上。

這輩子從簡單模式變成了地獄模式,成績更糟。

唯一的出路就是抓緊顧知越,和他一起。

但我能看出來,顧知越有點煩了。

周詩曼起初吸引顧知越,靠的是清貧小白花的倔強獨立,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但這其實並不是她的本色,人能裝一時,很難裝一世。

顧知越喜歡的是貧窮卻又對著奢侈品禮物說不的女孩,而不是哭著鬧著求他去澳洲讀書帶上自己的女孩。

可是沒辦法,前者周詩曼能裝一裝,後者周詩曼實在是裝不了。

因為她沒有別的出路,如果顧知越不帶她了,她就真的會被困死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周家。

暑假結束後,周詩曼和顧知越一起去了澳洲。

其實,顧知越沒有公開說過自己的女朋友是周詩曼。

但周家的父母等不了。

他們找來狗仔,跟蹤顧知越和周詩曼,拍下兩人的照片,發到網上:

【顧氏集團公子與女友親密用餐,二人竟是青梅竹馬。】

顧父看到報告,摔了手機:

「下三濫的手段,大學還沒畢業,就上趕著往我們家塞人了?」

顧知越回家後,顧父對著他更是劈頭蓋臉一頓罵:「你要結婚,等著我跟你媽給你安排。」

「自己先找幾個隨便談談也行,但是別給我找這種一看就上不了台面的貨色!」

顧知越一聲不吭地聽著,目光一直悄無聲息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我。

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只是埋頭看財報。

周家的父母上輩子也是這樣。

顧知越剛對我表現出點好感,他們就恨不得給我下藥,把我直接送到顧家的床上去。

至於顧父顧母,他們上輩子也激烈地反對顧知越娶這種家庭的女兒。

奈何命不長,沒熬到顧知越結婚就去世了。

顧父把顧知越罵了一通,然後嚴禁他放假期間再跟周詩曼見面。

顧知越也沒反抗。

他一直待在家裡,不時地對我示好,給我買了價值不菲的鑽石耳環當生日禮物。

我跟朋友聚會到很晚,他開著車在酒吧外面等著接我。

宋曉梨坐在我身邊,拿著一杯無酒精莫吉托,看向外面已經抽了一根又一根煙的顧時越。

她張了張嘴,想對我說什麼。

我直接伸手阻止了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放心,我自己心裡有數。」

跟朋友告別後,我坐在了顧知越的副駕駛。

他遞過來一個袋子。

我低頭一看,解酒湯,還有我最喜歡的甜品店裡的小蛋糕。

我笑了:「顧知越,沒必要。」

他沉默地踩下油門,沒說話。

一路安靜。

到家,我把解酒湯和小蛋糕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顧知越就站在旁邊看著,到最後也沒說話。

我回了房間,不想管他。

宋曉梨在隔壁清華讀計算機,最近她研發出了一個程序,能夠提升企業人員管理效率。

這是一個自立門戶的好機會。

我已經在顧氏集團的戰略投資部實習了快三年,有了一定話語權。

我決定調用兩百萬資金給宋曉梨,聯合創立一家公司。

她負責技術,我負責商務。

最近有許多事要忙,相比之下,顧知越實在是不重要。

我沒想到,顧知越送我回家的事被周詩曼看到了。

她太久見不到顧知越,於是守在別墅區的門口,想見顧知越一面。

結果正好看到我從顧知越的車上下來。

我能想像,那一瞬間,周詩曼的內心無比恐懼。

她大概又看見了上一世的情景——顧知越冷笑著讓她凈身出戶,轉頭卻溫柔地為我披上婚紗。

那是她最深的噩夢。

周一一大早,我見完了意向客戶,抱著資料離開對方的公司大樓。

結果在樓梯口,我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14

周詩曼瘦了。

臉頰微微凹陷,眼裡密布著紅血絲。

儘管如此,她還是美的,巴掌大的小臉,芭比一樣的眼睛,像從畫報上撕下來的明星。

其實當初在福利院,周詩曼是所有小孩里最漂亮的。

幾乎所有來收養的家庭都會第一眼看中她,如果不是她心氣太高,否則早被領養走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格外不甘心吧。

一步步朝我走來,周詩曼停在我面前,她穿著高跟鞋,比出來跑商務穿平底鞋的我要高小半個頭。

周詩曼說:「我懷孕了,是顧知越的。」

我說:「是嗎?那還是不要穿這麼高跟的鞋比較好。」

周詩曼盯著我的臉,試圖在我臉上找到一點情緒波動的痕跡。

但她什麼也沒找到。

於是,她率先崩潰了:

「時初,你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你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跟我搶顧知越的?明明這一世他喜歡的人應該是我!你應該是他最討厭的人,他未來一分錢也不該給你留!」

「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努力研究了上一世你討他歡心的所有辦法,也照著做了,他還是對我越來越冷淡?」

「你到底還藏著什麼招數沒告訴我?」

我看著崩潰痛哭的周詩曼,良久,只嘆了口氣:

「讓一讓,我還有下一家客戶要拜訪。」

周詩曼抬頭看我:「顧時初,你不說是吧?」

「沒關係。」

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什麼,但是已經晚了。

周詩曼上前,緊緊抱住了我,然後身子朝後仰去。

我們一起滾下了樓梯。

隨著一聲巨響,我和周詩曼一起摔在了樓梯底部。

後腦大概是磕到了欄杆,我眼前一片漆黑。

膝蓋處傳來劇痛,我甚至分不清哪條腿還能動。

一片天昏地暗中,我只聽到周詩曼帶著哭腔喊道:「知越。」

費力地抬起頭,我模糊地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顧知越。

15

血從周詩曼的裙子下蔓延開來。

她哭著說:「知越,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是你妹妹推了我,她說你的孩子生下來會分走她的那份家產……」

顧知越臉色鐵青。

良久,他彎下身……

抱起了我。

周詩曼猛地瞪大眼睛。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顧知越,哀戚地喊:「知越……」

顧知越冷淡地說:

「周詩曼,你讓我噁心。」

周詩曼渾身顫抖起來。

這是她的夢魘。

上一輩子,顧知越便常常對她說這句話:

「顧詩曼,你讓我噁心。」

這一世,選擇不同,過程不同。

但為何還是相同的結局?

周詩曼像是瘋了,她尖叫起來:

「為什麼?」

「我明明選對了,選對了的!」

「為什麼無論怎麼選,都是這樣的結果……」

我沒有再聽到她後面的話。

後腦傳來的暈眩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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